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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为何物?》

 野之老 2017-02-14
既然非要嚷嚷着过所谓的什么“情人节”,那首先就得搞清楚一个问题,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情为何物呢?

有一种说法是:古代虽没有什么“情人节”,但却从来都不乏感天动地的情与流芳千古的人!现在情形不同了,各种各样所谓的“情人节”几近泛滥成灾;国内的、国外的,阴历的、阳历的,人们似乎都不会轻易放过,都大张旗鼓地明目张胆地高调张扬地挨个地过着……但却总让人觉得咋看都点不对味的感觉!您看现在,“节”有呢,“情人”似乎也有呢;只是您再细细地品味一下:那个“情”哪里去了?那个最关键的“情”没了!或者说,找不着了……

既然“情”都没了,哪你还满世界地瞎嚷嚷着过什么“情人节”呢?您这是属于跟风在自娱自乐呢吧!或许有人立刻就会提出反对意见:谁说“情”没了?我自己就有或我自己就正在享受着呢;再者,网上不是也常有所谓的“明星儿”、所谓的“情人儿”们老是在晒恩爱、秀恩爱呢么?唉,你当那是“爱”吗?你当那是“情”吗?傻啊,他们那是显摆、他们那叫作秀!单就字面意思而言,真正的“爱”、真正的“情”,两者都走“心”;走“心”与从“心”的东西从来都含蓄,也从来都不会轻易外露甚至示人,更不会随便拿来作秀了……

那么,究竟这“情”为何物呢?或许元好问那首著名的《雁邱词》能够告诉我们答案;同时,我们或许还可以顺便地以此来对比一下,我们上面刚刚说过的“现在的‘情’没了”那种论调究竟对与不对?词曰:“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

元好问的这首词其实给我们讲了一个凄美的关于“情”的故事。当年,元好问去并州赴试,途中遇到一个捕雁者。捕雁者告诉元好问他当天所遇到的一件奇事:他当天设网捕雁,捕得一只,杀而欲食,另一只则脱网而逃。岂料脱网之雁似乎并不愿意飞走,而是在原地上空盘旋一阵,然后投地而死!元好问看着捕雁者手中的两只死雁,一时心绪难平,便花钱买下这两只雁,接着又把它们合葬在汾河岸边;垒上石头做为记号,号曰“雁邱”,并作此《雁邱词》咏记……

或许,元好问所处的时代还没有传说中的“梁祝”殉情合葬之事,但“孟姜女哭长城”的传说总该有吧,牛郎织女“鹊桥会”的传说也总该有吧!今天,当这“大雁殉情”之事既确确实实又真真切切地就发生在作者眼前的时候,前所未有的震撼当然是免不了的!所以在词的开篇,作者本要咏雁,却从“世间”落笔,以人拟雁,赋予雁情以超越自然之意义。作者想象极为新奇,情至极处,“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死相许”,这是何等极致的深情啊! 爱侣已逝,安能独活?于是“脱网者”痛下决心追随于九泉之下,“自投地死”。 古与今,人与雁,此刻更加能让人感到鸿雁殉情的凄烈。词的最后,是作者对殉情鸿雁的礼赞;他说鸿雁之死,其境界之高,上天也会嫉妒,虽不能说重于泰山,但也不能跟莺儿燕子之死一样同归黄土了事。它的美名将“千秋万古”,亦被后来的文人骚客反复地歌咏传颂……

“问世间情为何物”?作者词中于此问之后即直接给出了答案,曰:“直教生死相许”!通俗地说便是:以身相随,以命相许。对此,今天的我们应该不会感到陌生。昔日,“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告诉我们:爱情是一股力量,这力量令坚固无比的长城也能为之坍塌。昔日,“梁祝合葬”的传说也告诉我们:爱情是一种悲壮,这悲壮惊天地泣鬼神……凡此等等,对比今天,您还敢问:那句“直教生死相许”之壮情,今天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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