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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心理杂谈:通感与艺术

 儒墨轩 2020-08-18

通感,是人的各种感觉器官的沟通和代替。在艺术创作中,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几种重要的感觉可以互相发挥作用,所谓“心游目想”、“心折骨惊”这些奇特的表达,事实上就含有通感的成分。

感觉器官之间的通感的是普通的通感。“泉清入目凉”、“净碧山光冷”,这是视觉与触觉的沟通;“声喧乱石中”,“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这是视觉与听觉的转换;“地白风声寒”、“石涧冻波声,鸡叫清寒晨”,这是听觉与触觉的通感;“瑶台雪花数千点,片片吹落春风香”,“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雨过树头云气湿,风来花底鸟生香”,这是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彼此发生沟通。至于以味觉来品诗、品歌,这是惯常的形式。钟嵘《诗品》就提出了“滋味”说;孔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显然,通感是客观存在的一种心理现象和生理现象。

比较高级的通感是表象之间的通感。听觉表象转化为视觉表象,比如汉代马融《长笛赋》描写笛声:“状似流水,又似飞鸿”,把音乐形象用视觉形象传达出来;白居易《琵琶行》用“大珠小珠落玉盘”来形容琵琶的声响。朱自清《荷塘月色》中“微风过来,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以嗅觉通听觉;而“波底夕阳红湿”、“一蓑烟雨湿黄昏”、“飞霜湿鼓声”、“晨钟云外湿”,这些诗句是视觉与触觉、听觉与触觉的沟通。表象通感创造出来的艺术形象和境界,能引发更多的联想。在表象与表象之间,通感犹如桥梁,使事物之间的联系更为广泛,从而使艺术思维更为活跃。

通感还可以起连锁反应,形成双重通感。“红杏枝头春意闹”,这是宋祁《玉楼春》词中的名句,靠的就是双重通感的功效。红杏,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从视觉到温度觉(触觉),是第一层通感;再将温度觉(触觉)与听觉沟通起来,造成“春意闹”这第二层通感。在这两重通感中,存在着内在的联系。再比如“月凉梦破鸡声白”,也是连续通感的佳句,由视觉到触觉,再由听觉到视觉。

运用通感这种艺术思维方式,可以增强艺术表现力,为欣赏者提供更为丰富的想象天地,从而更全面地感知事物的多种属性;特别是那些无法准确形容的感受,通感能够使之触类旁通,让无形的变得有形、无声的变得有声、不可感的变得鲜明可感;通感还能促进艺术创新,给人以奇特的审美享受。精彩的通感语言表达,来自细腻的、敏锐的心灵,需要匠心独运和非凡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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