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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陈宝琛书法

 fzzhd9033 2017-02-21




陈宝琛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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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琛书法赏析

卢为峰 | 文


庄士敦在《紫禁城的黄昏》中,曾对同为宣统帝师的陈宝琛做过这样的评价:“他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思维敏捷,举止端庄有礼,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令人喜爱的人。他也是一位著名的诗人,一位造诣极深的学者,其优美的书法令人赞叹。”


陈宝琛(1848—1935)字伯潜,号弢庵,福建闽县(今福州)人。清同治七年(1868)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历官内阁学士、礼部侍郎等职。因直言敢谏,与张之洞、张佩纶、宝廷被称为“枢廷四谏官”,深受宠信。中年因所荐官员统办军务失当而受牵连,被罢免并回福州赋闲达二十余年。在此期间,潜心于经史子集、诗词书法的研究,同时锐意兴学育才,为福建新式学校兴办的开拓者。


陈宝琛书法


宣统元年(1909)被起用,为宣统皇帝溥仪授读,为弼德院顾问大臣。清亡,仍以“帝傅”留宫中。溥仪任伪满“皇帝”后,陈宝琛拒任伪职,临大节不乱。此后一直寓居北京。他独特的人生经历,深厚的文化修养,孜孜不倦的兴国使命以及晚年铮铮不变的气节风骨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陈宝琛不但是政治家、教育家,还是近代“同光体”闽派诗坛领袖。他的书法功力深厚坚实,其根基与取向在帖学,取法欧阳询、柳公权、黄山谷,博采众长,师古不泥古,遗貌取神。楷、行书结体瘦硬,上疏下密,法度严谨,无论对联、条幅、中堂,还是扇面、诗笺、信札,写得劲挺遒健,骨力沉雄,内蕴深邃,个性毕现,被誉为“伯潜体”。


陈宝琛书法


陈宝琛书法


陈宝琛书风分为早、中、晚三个阶段。早年所作范式严整,字体扁肥方正,点划变化不多,明显受当时“馆阁体”书风的影响;中期书风变得劲挺遒健,笔画峭拔雄秀,笔笔中锋,疏朗俊爽,一扫“馆阁体”习气;晚年书法炉火纯青,瘦俊清刚,神骨高骞。从其1930年春所书南宋学者王启麟《困学纪闻》楷书四条屏,虽已82岁高龄,毫无龙钟之态,字字用笔精到,线条瘦劲俊峭,行气连贯顾盼,布局首尾呼应,疏俊温润,神融笔畅,具有恂恂儒雅的书卷气,使人想见其人的磊落风骨。


陈宝琛博闻强识,治学精卓,虽不以书法名世,但他的书法却个性毕现,光彩夺目,足以为艺林增色。世人敬重其道德文章,因而也珍视其书法。


陈宝琛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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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最是近高楼

  ——读陈宝琛书法

徐东树 | 文




“陈宝琛本来是我惟一的灵魂。”“他是我惟一的智囊。事无巨细,咸待一言决焉。”通本《我的前半生》中,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动情的话,大概也是末代皇帝一辈子中最动情的话了吧——这种完全西方的表达方式,应该也是中国皇帝中唯一一个用在自己老师身上的——后来又来了个庄士敦,他又多了一个灵魂。


当爱新觉罗·溥仪拜陈宝琛(1848-1935,字伯潜)为太子太傅的时候,陈已是状貌恂恂的老文士,怎么能想到,六十年前“此老固踔厉风发,朝中目为清流党魁也”(黄濬)。二十弱冠的陈宝琛比起后来叛经悖道的少年天子,激烈程度有过之而无及,只是,几经沉浮之后,他成为了“最称稳健谨慎的一个”,是溥仪身边最稳重、最有见识、最忠实于他的人。




陈宝琛书法




陈宝琛的诗文书法为世所重,诗是“同光体”中坚,书法有“伯潜体”之称。没看到他的楷体之前,我无法想象欧阳询与柳公权可以揉和得完全不着痕迹,他把欧书的精谨紧张与柳字的强筋健骨写得直入其中三昧。福建师大藏有这位创办先辈的几幅书法作品,看看其中的一联行书,与一轴贺寿楷书立轴,大体可以窥见其体势。他的书法如其做人,法规精严,一以贯之,理性而稳定,不禁要揣测他应该没有自创一体的强烈冲动。他的体式是在非常深入的经典传承中,顺着性情自然生成的风格。其风格异于同期的闽人郑孝胥,郑追随晚清民国以来碑学大兴、刻意求奇的时流,从而自我出新别立一格;陈也不同于乡贤林则徐圆润流畅的帖学风范。陈氏书法是比较罕见的路线,主要从唐碑中来,刻意精严,一丝不苟。初接触他的书法,感觉有一种绝不亲切的生拙之气,时间长了,才渐渐尝出有如福州橄榄的绵长后味。




陈宝琛书法




本来“撇”是汉字中最易于取态的笔画,可以万千风情波澜随生,但在陈宝琛笔下,只有一种方式,都如剑枪般挺括,不肯示一点柔媚。《菊三仁兄年大人六十寿》是给同年贺寿的,虽用了红纸,写得也是颂词,书体的华美绚丽在他笔下却依然清冷得无法令人释怀。楷书中的每个撇都同如一柄出鞘的剑,峋然而有冷光。行书联“梦逐东风泛蘋芷,诗来清风吹拂衣”,每一易生姿态的撇都是最刚直的挺出来。其仅有的圆润处,只在用笔上的回锋之需要。这种笔笔缓慢刻出的写法使他绝去甜俗,而过于冷涩,好在其有清澈丰沛的文气作底,为其抹上隐隐的华美气象,而不致于显得过于寒俭。在当世,以其声望之隆而能为世所重,只是历史翻过去之后,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再体会其字缝中那种孤涩低回的深心,更不要说不少只看皮相“形式”的书法史家能够关注一笔了。



陈宝琛书法




他的书法肯定不是讨人喜欢的样子,读之越久越是觉得字如其人,笔笔都风骨棱棱,不显一丝柔和与松驰。一清到底的书生,却似乎命定与一个没落王朝同沉沦,如何能够不紧张、森严而持重。他早年得志激扬文字、中年赋闲造福乡邦、晚年哀婉维撑残局,似乎都与他的性情有关。一个有满腹才华的世家子弟,因敢于抗命直谏而受重用,为已经衰颓腐烂的晚清政局注入了一丝清新的活力,21岁中进士,37岁就做到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然其过于清澈骨骾的性情、一柄剃除腐肉的快刀,又注定了最终绝难见容于朝庭。很快就被慈禧找个中法战争“荐人失察”的理由连降五级,以致于壮岁闲居25载。辛亥前夕才又重新起用,成为末帝最为倚重的内阁重臣,以一垂老之身支撑破局至死。一个早年倍受恩荣的清澈生命,一辈子就这样无法走出家国破灭的心局,这大概也是其书法中呈现的那种无可索解的生涩感的精神来源。溥仪前半生自传里,他眼中唯一不谋私利的近臣也就这么一位陈宝琛。他从没有干过罗振玉类的勾当,比如买通政治对手家奴,窃取皇赐文物,用以在溥仪面前诋毁对方。



福建师范大学图书馆



福建师范大学陈宝琛书室





读陈宝琛的过程,其遇与不遇,经常不自觉地要想起性格与命运的“宏大”问题。他一生清骨嶙峋、崛傲不逊,虽与张之洞并称为清流党,却注定无法象张那样左右逢源。唯幸壮岁贬官闲居,在远离政治中心的福建,能在纷乱的时局中为福建现代教育与经济发展奠定一些无法估量的基础,这端赖于有着坚定的意志与不移的心性气骨作支撑。(至此,我能写这藏书系列的小文也都蒙他的后泽,遥致深谢)



福建师范大学陈宝琛书室


福建师范大学陈宝琛书室


福建师范大学陈宝琛书室藏书格


福建师范大学陈宝琛书室




“委蜕大难求净土,伤心最是近高楼”。王国维自沉于昆明湖之前曾题写这两句诗,以致很多人误以为这诗是王国维所做,其实此句出自陈宝琛的《后落花诗(其四)》中。它是才情横溢而困顿不堪的王国维的写照,又何尝不是陈宝琛自己一生最贴切的写照——在这帝国已倾一片焦灼的废墟上,被末代皇帝曾当作唯一的灵魂的文士,最接近危楼核心的清流孤臣,他的认知和他的感情相互撕杀彼此消长,越是清透越是伤心,天与人归,势属必然,他的政治抱负、爱国炽诚乃至育人为师的心血通通遭到难以复加的失败,大清帝国最后一点的帝王气脉在他面前不可挽留的消灭殆尽,个中伤心,大概古今几有同者吧。



陈氏家谱


陈氏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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