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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版 |《罂粟女人》 第二章 尘封了的了了(文/何竞)

 忧郁的妖精 2020-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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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尘封了的了了

续写/何竞

一九九二年月二十五日,颜香脂以为自己早已忘却,这些年来,她小心地将那个叫“了了”的小女孩锁进旧时光的匣子里,仿佛只要一把虚无的锁,她就永远出不来,在旧年的囚牢里瑟瑟发抖、哀哀哭泣。

不是颜香脂变态,对自己那么狠,而是命运对她太狠。

她此刻迎上方婧雅亮若星辰的眸子,在心底冷笑:男人们眼中的方婧雅,眼睛清澈如秋水,一望到底,谁会知道她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通透呢?也怪男人蠢,世间万紫千红,不是入这个蛊,就是跳进那个陷阱吧。

颜香脂尽量平息呼吸,扬着眉,挑衅地问方婧雅:“别卖关子了,你还知道什么?”方婧雅伸过纤细手指来,指尖轻轻在黑白照片上划了一下,停顿在那棵枝繁叶茂的桃树上,微微笑了:“我还知道,这棵短命的桃树,在半个月后就葬身火海了。”

颜香脂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痛苦的思绪,像是龙卷风般凶猛地袭来,一个旧匣子里的小姑娘冲着她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小姑娘的眼角和嘴角,有鲜艳的血,一滴一滴淌落下来。

十二岁,颜香脂发生了太多事,多得令她目不暇接,她几乎理不出一个线头来,拼接一副完整的地图,好带那个被囚禁的小女孩,渡过冰冷的时光之河。好吧,就从血讲起。

那时,她还不是颜香脂,她是秦了了,是在省城念书的初一女孩。她聪明,小时候跳过级,现在到了中学,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女生,不过她成绩好,性格更好,有时偷偷摸摸借作业本给同学抄,颇交了几个好朋友,那几个女孩子比了了大,便以“姐姐”自称,平时有事没事都和了了说:“放心,我们罩着你。”

了了觉得很开心,有这几个成绩不太好但高高大大的“大姐头”,她在学校里仿佛是带了几个女保镖的娇小姐,即使有男生想要和了了“恋个爱”,也被她身边忠实的女伴给推得八丈远,她们苦口婆心地教导小妹:“了了啊,千万不要理会男人这种单细胞生物,他们没办法给咱女人带来一丁点好处,麻烦倒能惹一箩筐!”

了了陷入了迷惑:“男人……是什么?女人……”

好朋友鸭子般嘎嘎笑了,一边笑一边亲昵地拍打了了肩膀,年龄最大的“大姐”到底沉稳一些,及时止住笑,她竖一根指头在唇边,装腔作势地“嘘”了一声,然后正色道:“你们有没有搞错,了了现在都还不是女人,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她懂个屁啊。”

秦了了这下被彻底激怒了,她涨红了小脸蛋,脖子上激动得青筋凸起:“我不是女的难道是男生啊?”大家看她这副着恼的样子,更是哈哈大笑。笑过了,大姐拖着秦了了一只手,放进自己书包里,然后,了了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条件反射地抽出手,红着脸耷拉脑袋站在那儿,看她的女伴们像疯婆子一样,推过来挤过去地胡闹。

了了心跳得很快,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其实那东西并不特别神秘,了了在妈妈床头柜的抽屉里见到过。

那天夜里,了了就用上了那东西。已经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了,了了忽然做起了怪梦,梦中发了好大好大的洪水,她在滔天大浪中哭着喊:妈妈呀,妈妈!然后,她就被自己哭醒了过来,身下果真一片汪洋——暗红粘稠的血,让了了梦中的哭喊,变成了真实的惊恐:妈妈呀,妈妈,我要死了!

爸爸妈妈都急慌慌地从另一间卧室赶过来,妈妈身体不好,倒还跑到后头,爸爸一下子拉亮电灯,看到举着满是血的手指,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儿,平日行事雷厉风行的爸爸愣了一下,他竟然低下头,转身往外走,将落在后面的妈妈推到前方。

妈妈看一眼全都明白了,她摸着了了头发,开心地说:“傻女儿,你不会死,只是长成大人了!”

爸爸那晚没再进了了卧室,他去厨房冲了一杯热可可,让妈妈端给了了喝。妈妈一边低头帮了了换床单,一边唠唠叨叨嘱咐她:“这几天莫吃凉的,上体育课请个假莫跑步,明天别穿那条浅色裤子啦。”

电话铃响得很突兀,了了和妈妈都吓了一跳。因为夜已深,还因为那时即使是省城,安装电话的人家也算不上多,爸爸给领导开车,才有了这个不算特权的特权——方便领导随时能找到司机。妈妈第一反应,是爸爸的领导半夜三更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唉,真是“伴君如伴虎”,妈妈拉长脸,赌气不去听客厅里爸爸接电话的声音,还故意将了了房门摔得嘭一声响。

了了坐在椅子上,乖乖地喝可可,她心中有种奇怪的预感,但那预感是什么,她一时半会又说不清,在惨案发生的一段时间里,了了也无数次想到那个夜晚,她初潮来临,正式迈入“女人”行列。那晚并不值得纪念,但为何在了了记忆中,却牢牢占据着重要位置?她两条瘦腿在椅子上晃荡来晃荡去,细细的贝齿咬着杯子沿儿,零零星星听爸爸讲电话。

门关着,了了只听到爸爸刚开始拿起话筒时,不知把桌上什么东西碰倒了,后来,她只听清一句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妈妈收拾了一会,捶捶腰,嘱咐了了好好休息,出去了。

那晚还发生什么了呢?仿佛后半夜爸妈都没有睡着,他们在说话,间或还有小声的争吵,有什么东西掉落地上的闷响。不过了了实在太困了,她眼皮有千斤沉重,合拢了就掀不开,了了很快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在梦中,她看到了一个戴羽毛面具的人。她不知道那是谁,但从他宽宽的肩膀和高高的个子,推测他是男人,一个成年男人。了了看过电影《佐罗》,她心底并不排斥戴面具的男人,但这个男人的羽毛面具,却怪兮兮的,有种说不出的妖娆妩媚,她在梦中好奇心爆棚,刚想伸手触摸,那男人就像一阵风,飘远了。

清晨起床,了了发现爸爸妈妈都顶着一对黑眼圈。让她吃惊的还不仅仅如此,爸爸在早餐桌上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这个消息直接改变了他们家庭的未来命运,可当时,了了只是觉得突然,觉得不可思议,她哪里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却捕捉潜伏在生命暗处的蛛丝马迹?

爸爸说,我们搬家,了了,回妈妈老家生活好不好?那里空气更好,水也甜天也清,妈妈身体会更好的。

了了咬着油条,惊愕地将目光探向妈妈,妈妈紧紧抿着唇,她没有说一个字,甚至眼神都不和女儿交流一下。了了糊涂了:爸爸说得好像全是为了妈妈好,但妈妈儿时生活过的小镇,其实没有什么近亲了,外公外婆都已去世,妈妈的唯一一个弟弟,也在外地工作成家,爸爸现在突发奇想,要放弃省城的工作,带她们娘俩回小镇住,到底是为了什么?

妈妈倒是无所谓,她身体太弱,前几年已经办了病退,常年都在家里养病,但爸爸在单位干得好好的,领导也颇为信任这个部队转业、话不多人实在的司机,要放弃一切,到偏僻小镇重新开始,爸爸该不是中了什么邪吧?

了了可不敢批评爸爸中邪,她聪明地打出学校牌来为自己抗争:“可是一中那么难考,我好不容易才考进去,如果离开省城,我就没办法在一中念书了啊。”

爸爸烦恼地一挥手,斩钉截铁道:“不读一中就不读!”妈妈转头,眼中的愤怒火苗快要将爸爸燃点了,他浑然不觉,依旧笨拙地安慰了了:“我女儿聪明,是块大金子,就算在镇上中学念书,一样会出人头地的!”

了了快要哭出来了,但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因为她从没见过爸爸这个样子,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二十岁,鬓角冒出可疑的白发,额上添了该死的皱纹,嘴角下撇,放在桌上的手指还神经质地颤动着。

爸爸也不容她们母女再多议论,他今天是下了决心要当“一言堂”了,两手撑着饭桌站起来,爸爸以一种通知的口吻告诉他们:“妈妈今天陪了了去学校办理转学手续,我去单位辞职。”

妈妈用力瞪了爸爸一眼,强烈的情绪牵引,使得她伏下头,好一阵剧烈的咳嗽。爸爸却已铁青了面孔往外走。

就在爸爸走到玄关换鞋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了了坐得最近,她随手接起,里面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睡得好吗?”

了了觉得奇怪,这是谁啊?打来电话不说找谁,也不说自己是谁,先问候人家睡得好不好。了了刚想问问他的尊姓大名,爸爸已经从玄关冲过来,他劈手抢过话筒,了了愣愣地看着爸爸,仿佛不认识这是自己慈爱的父亲。爸爸双眼血红,一把扯掉了电话线,转脸对了了一字一顿说:“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接任何电话!”

反正,爸爸今天就是要将一个武断霸道的“封建家长”进行到底吧,了了倒不与他争辩,只是低下头生闷气。妈妈最是讲卫生,生病之后更有洁癖,家人回来第一件事是在玄关换鞋,地板被妈妈擦洗得锃亮,几乎可以当镜子照人。可爸爸穿着皮鞋奔过来,浅色地板上留下了一串黑脚印。爸爸关门的声音砰一下传来,了了才指着那串脚印伤心地说:“妈妈您看。”妈妈眼皮都懒得抬一抬,有气无力地说:“反正都要搬走了,你在意那些干什么?”

了了搞不懂,妈妈应该也是反对这种心血来潮的大搬迁,为什么她轻而易举就答应了爸爸,不但答应了,当他们用了半个月时间,费尽心力地办好一切手续,处理了房子,收拾好衣物,又找人稍稍修葺了了了妈妈镇上的老屋,正式搬家时,妈妈又换了一个人,她开开心心,仿佛搬回老家住这件事,原本就是她的主意,她打开了话匣子,每天逮着机会就给了了讲自己童年和少女时代住在镇上的故事:“那里既幽静,又漂亮,民风淳朴得不得了,了了你一定会喜欢妈妈家乡的。”

了了情绪一直没有被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大人调动起来,直到他们真的搬到镇上,爸爸提议一家人在老屋的桃树下拍张全家福,了了才绽开了半个月来头一个真心的笑容。

不错,小镇就像妈妈描述的那样,安静而古朴,了了一来到这里,就爱上了屋檐上的琉璃瓦,吱呀响的木格子窗棂。她依偎在妈妈怀里,不再苦恼于自己不再是骄傲的一中女生,是几个“大姐大”罩着的娇小姐,她笑了,笑得那么甜。

了了如果知道,半个月后,她站立的地方,会变成一片焦土,她还会笑得这么甜美无忧吗?

作者简介

何竞,工学学士,文学硕士。半生痴迷文学,在国内公开出版的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三百余万字,曾在《佛山文艺》上连载长篇小说,在《女报》开设个人专栏,任新浪彩信第一届签约写手。曾任《四川文学》(中旬刊)编委、责任编辑;《思贤文学》编委、责任编辑。

第二章 神探小妖解析

When何时

1992525  季节:暮春

Where何地

-从省城到小镇-

校园

秦了了家

老屋

Who何人

秦了了:12岁的小女生,小时候的颜香脂,在省城念书的初一女孩。班上年龄最小的女生,她成绩好,性格更好,有时偷偷摸摸借作业本给同学抄,颇交了几个好朋友。

了了妈妈:身体虚弱,常常咳嗽。讲卫生,生病之后更有洁癖

了了爸爸:部队转业、话不多人实在的司机。

大姐头:把颜香脂当做小妹妹呵护,同时也给她一定“性启蒙”的学姐们。

在了了梦中出现的“羽毛男”:十分妖娆,宽宽的肩膀和高高的个子。

爸爸的领导

第二天清晨打电话的神秘男人:用低沉的声音问了一句“睡得好吗?”不知与前夜给爸爸打电话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了了的外公外婆都已去世。

妈妈唯一一个弟弟了了的舅舅,在外地工作成家。

What何事

了了初潮那晚,家里发生了一系列怪事。因为爸爸接了一通神秘的电话,第二天就宣布一家人要从省城搬回妈妈以前居住的小镇。而后,尽管了了极不情愿,还是随爸妈搬回了小镇,并在老屋前留影纪念。

Why何故

看起来,应该是了了爸爸接到的神秘电话引起的,疑似受人威胁和压迫,从而为了躲避危险决定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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