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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张氏姐妹对老家的款款深情—— 喊一声我的中原老家 麦苗青青的老家，杨柳依依的老家，苦苦思恋的老家，三姐妹的回乡情愫，泪湿沾巾…… ---- 题记  张燚煜：梦回老家 梦回老家 离开河南老家时，我是一个九岁的女孩；再次回到故乡时，我是一个九岁女孩的妈妈。 时光虽然无情，但是却存在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契合里，就好像我们兄妹四人几张不同年龄段的合影放在一起，从来没有刻意地排顺序，却发现每次都是大姐在右边，哥哥在左边，我和二姐站在中间。这是一种契合，一种只属于我们的默契。这种默契叫做缘分，叫做手足，叫做血浓于水。 关于回老家的计划，已经做了三年了吧。版本、人员、阵容策划了很多遍，最后都不了了之。 我们想趁父母身体健康的时候，带着父母回到他们念念不忘的家乡，圆了他们的梦，遂了他们的心。 可是------有一种情愫叫做近乡情更怯。三十多岁的我，微微地有这种情愫，七十多岁的爸爸妈妈深深地有这种情愫。 我毕竟是一个只在河南生活了九年的小姑娘，而他们呢，河南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有难以承受之重。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经历与记忆，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啊，多的不敢去想，多的不忍去想…… 清明节前，当二姐又张罗起陪妈妈回老家的事情时，我只是附和地说，好啊，你回我就回。我心里对这个归乡之旅已经不抱太多的热情了，加上爸爸和哥哥不回去，我们几个“娘子军”能成行吗？以至于上了火车，才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踏上回乡之旅了。春光里，这一切发生的既真实又恍惚。 我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在火车到达河南，看到满眼的麦苗时，我觉得好像到了河南；在汽车驶入繁华的商丘市，看到满街的“豫”字车牌时，我觉得好像到了河南；当来到发展一新的老家柘城县，站在我们村子热闹的大集市时，我觉得好像到了河南；当我八十多岁的堂伯，拿着我家老屋的钥匙、镰刀、老虎钳，拖着有点行动不便的腿，把我们带到自家的老屋，泪水不听使唤地喷涌而出，怎么也擦不干时，我真切地知道，我回到了河南，回到了我思念二十六年的家，更是回到了奶奶的身边。 老屋的院子早已经倒塌，但是老屋依然健在，这对我们来说真是莫大的慰藉。我们不管不顾地踩过老屋门前的茂盛杂草，去无限接近那个我们生活过的地方，身体以及灵魂似乎有了剥离之痛，如裂帛般…… 大姐二姐在老屋门前流着泪，拍着照，想把所有关于老屋的一切冰封的记忆融化。而我更是从飘零的窗户缝里，用摄像机摄录着我的家，想最大限度的摄录，想回到江西拿给爸爸和哥哥看。 透过摄像机的放大镜头，我突然发现老屋的堂屋（客厅）的墙壁上，写着很多行毛笔字，我疑惑地念着：三十忆亲亲未归，百日思母母不见。这是谁写的呢？喃喃自语后，就不说话了，因为我认出了，那是父亲的笔迹。 百日思母母不见，这应该是奶奶过世一百天，爸爸无限希望能够和奶奶梦中相遇，却无法实现后写的吧。除了这两句，整个客厅的正面墙壁上全部都是爸爸写的毛笔字，时间长了，很多字已经看不清了，把画面放大再放大，我读到了一个“恨”字！恨？恨什么呢？子欲孝而亲不待------爸爸心里一定充满了无法弥补的悔恨，无以言说的苦痛 ！我无法想象，在操办完奶奶的丧事后，爸爸该是怎样的长歌当哭，老屋墙上的书法沾着他的满腔怨恨，满腔无奈，满腔自责，满腔遗憾，挥毫泼墨了怎样的悲怆…… 我们和妈妈在老屋前合影，突然觉得脚下的这片土地是温暖的，是有生命的。它承载了太多的记忆，是我们精神的根基。所有的记忆都和奶奶有关，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都是奶奶操持着长大的，奶奶用她最朴素的思想，传递着最质朴的人生态度，滋养着我们至真至善的情怀，奶奶是老屋的真正守护者，她是老屋的灵魂。 没有奶奶的老家，对我们来说，是空空的老家，空得苍凉，空得凄惨。我们寻求着对奶奶最亲近的感情救赎，我们要去给奶奶添坟了，这是此次清明节回乡的主要目的。 奶奶的坟就在村北面的路口上，旁边有个小超市，超市门口一位老大娘居然认出了我大姐，然后说出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的名字。那老大娘握着大姐的手就说：傻孩子，咋才回来呢，你不知道你奶奶想你们想勒啥味儿？常常给我念叨你们。顿时，我们三姐妹泪如涌泉，我们快步拿着给奶奶买的祭品跪在奶奶的坟头，希望那些祭品猛烈地燃烧，希望爷爷奶奶在那边能够阔绰一点。 我思索着，?不熟悉的乡亲，熟悉地说出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的名字，诧异的背后，那一定来源于奶奶自我安慰般、祥林嫂式的反复诉说。孙子孙女一定是奶奶清苦生活里闪着光芒、值得炫耀的奢侈品，这份精神的奢华陪伴着奶奶，有着怎么的疼痛与残忍！我突然理解爸爸为什么写下的那个“恨”字了。 老家也在社会大环境下发展着，也渐渐地在丰腴中枯萎，接着又在枯萎中盛开。复制了高楼林立，复制了柏油马路，复制了现代的昌盛与繁荣。现在的老家，离县城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只是，那个梨花白、桃花红的村庄渐渐隐退，那个青砖碧瓦的老屋即将消失。少小离家老大回，每个人都心情繁杂，以后，去哪儿找寻曾经的老家呢？ 对我们来说，老家是心心相吸的磁场，是心灵的栖息地。我们如鸟儿般的迁徙飞翔，飞到了草长莺飞的江南，但是，无论飞多远，飞多久，我们总也绕不过那个叫“吕岗”的地方。 我们，在异乡，枝繁叶茂地成长，但，刻意保留的乡音，如枝头的那枚最饱满的果子，泛着光泽、泛着清香、泛着属于我们自己的那份甘甜。 我们的下一代叙述我们的老家时，都是说“你们河南”。孩子们对于河南“老家”的向往，仅局限于我们为其灌输的美食诱惑了。当我们大包小包地带回滋养心灵及味蕾的家乡味道时，对生长在江西的孩子们来说，并不是他们期待的美味。 我们无法让孩子们理解，无论我们的脚步走多远，走多久，那熟悉而顽固的家乡味道，是记忆，更是乡愁。 国之中，中之原，在豫东的一个小村庄，我别离太久的故乡，一直在慈祥地、执着地为我们定制一份精神盛宴！ 梦一般回了一次老家，心头，唯有感激、感谢、感恩…… 作者简介： 张燚煜，女，电视台记者，曾在某职业院校从事英语教学多年，市级优秀涉外导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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