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奶奶牵着我,常有欺负我们姐妹的男生。站在堤坝上,将石子扔向河里,瞬间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一个踉跄跌落在河里。奶奶骂骂咧咧地把我拉起,显然那时的她很吃力,狼狈的我还没等定下神来,刺耳地喊声将我的脸涨的通红。“外乡人,没爸爸,没人管的野孩子……..”奶奶耳背听不到,只是一个劲的用她那粗糙的手擦拭着我脸上、头发上的“水渍“。那一声声如一记记重重的耳光,噼里啪啦的落在我稚嫩的脸庞上。我一把推开奶奶的手,转身恶狠狠的瞪向他们,大喊“你们才没有爸爸,你们才是野孩子呢,我爸爸是工人…….”然后倔强地擦掉那无力、无声的泪水。小声嘀咕着,等我爸爸回来一定找你们算账。可是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爸爸我好想你呀!“艳艳,你看,这是我们小时候常趟的河,还记得吗?“姐姐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眼前散落的一个个快要干涸的浅滩…….碎了,碎了一地、一地的美好、一地的难堪、一地的回忆。那时的它和她融为一体,洗涮着她满脸的泪痕,直到现在他们都几近干涸。车子在几经颠簸后终于到了一处坟头,无碑牌,一个拱起的像一个小山丘一样的土堆。二姐说:“艳艳,跪下给奶奶烧一炷香吧,我把这些祭品烧一下。年长我两岁的姐姐显然比我成熟很多。看我一动不动。她娴熟地把所有思念按照妈妈交代的,用一个磕头和一堆燃烧的灰烬寄托出去。我倔强地呆站在那里,没有参与任何一个步骤。现在想来我只想给幼稚的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哪怕坟迁过了,哪怕奶奶的骨灰不在那个土堆下面,哪怕骗骗自己奶奶就在那里…….磕个头、聊聊心事、在她坟前大哭一场也罢……..可是什么也没有做。二姐点燃鞭炮,坟地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如炸裂一般响彻整个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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