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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我们度过的那些“劫”| 有故事的人

 见素抱朴780 2017-02-22

本文图片源于网络


我想起来中秋一个在广州的儿时玩伴去拜访阿叔给我发来一段小视频,他住的地方像个难民窟一样,狭小阴暗,满地的烟头,桌子上七零八落地摆着泡面盒子和没洗的碗筷,阿叔只露了半张脸微笑用手拍他示意不要再拍。玩伴随即发来一条消息:“阿叔在这过的好苦啊,出个锤子的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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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故事的人发表的第705个作品

作者:君 之 言




节前夕,刘姐在给小侄子洗脚时,一不留神烫伤了他的双腿。小家伙才两岁,又是发烧又是住院的,整整遭了半个月的罪。刘姐心疼加内疚,眼泪都不知流了多少。


春节朋友聚会,刘姐说起这件事,大家都安慰她。朋友方方说,这也许是孩子命中注定要度的一个“劫”吧,我们小时候这样的事儿不是更多吗?方方的话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纷纷谈起了自己童年时代遭遇的奇葩劫难。


是啊,那天在座的朋友都出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家里都是兄弟姊妹好几个,我们的童年没有电视、游戏,也没有零食、饮料,甚至缺吃少喝,短衣缺药。我们童年所遭的“劫”,自然有着那个年代深深的烙印。


背着妹妹转圈,一不留神把她甩出老远


方方说,她小时候差点把妹妹摔死。


方方有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在她记忆中,妹妹是在她背上长大的。除了吃饭睡觉,除了上学,她到哪儿都得背着妹妹。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在农田劳作,照顾妹妹的事儿自然是她的。


那个年代能有啥娱乐啊?七岁的方方经常背着妹妹转圈玩儿,逗得妹妹咯咯地笑,自己也体验一把“天旋地转”,仿佛要飞上天的感觉。


可是那天,不知怎的,转着转着,妹妹就从她的背上甩出去了,后脑勺着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们的村子离医院很远,没有交通工具,没法去看病,也没法通知她的爸爸。


两岁的妹妹在家里昏睡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偶尔醒过来也只是哼哼几声。方方和她的母亲能做的就是衣不解带地看着她,守着她。


那三天三夜是方方记忆中最漫长的黑暗,回想起来至今心悸不已。


幸运的是,方方的妹妹三天后醒过来了,一天天好起来了。有了这次经历,方方对妹妹更加珍惜关爱,姐妹情深。妹妹后来考上了西安一所名校,如今是一名大学老师。


镰刀剐伤手臂,偷偷找了个兽医缝合伤口


朋友小泉撸起毛衣袖子让我们看:右臂外侧有个比一元硬币还大的伤疤,表面凹凸不平,有点恐怖。小泉说,这是镰刀剐伤后,一个兽医给缝合的伤口。兽医?我们啧啧称奇。


小泉那时还不到十岁,调皮捣蛋是出了名的,三天两头闯祸,没少挨父母的拳头。


那是个麦收时节,大人们忙成个团。在北方农村待过的人都知道,庄稼人一年的口粮和钱袋子也就指望着这几天收获了。没有收割机,没有脱粒机,一切靠人工。为了赶时间,往往是全家老少能下田的,都到地里去,挥汗如雨中打捞着一年的收成。小泉这个年龄的,割不了麦子,但在地里捡捡麦穗,看管农具什么的还是行的。


麦田里的活儿,对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也就新鲜一阵子。没多时,他就与邻地的小伙伴们“踢蹬”到一块了。他们偷偷拿起镰刀,找了个大人看不到的空地,瞎比划起来。


也许是脚底下踩着土块了,小泉打了个趔趄,没躲开伙伴的“攻击”,右臂一下子被镰刀划了个口子,鲜血直流,疼得直冒冷汗。


小伙伴们吓坏了!怎么办?小泉说,疼,既然避免不了了,千万不能让父母知道啊!在这个忙时候闯了祸,还能有好果子吃?


他们找到了邻村的卫生员,想要包扎一下。卫生员说,伤口太深,他办不了,需要到医院去缝合。一个小伙伴说,他舅舅是个兽医,家也不远,咱们去找他想想办法。


架不住小伙伴们软磨硬泡,舅舅答应替小泉处理伤口。当时的情景,小泉至今想起来仍然后怕,没有消毒,没有麻药,用的针、线都是给牲口缝合伤口用的。那个疼啊,就不用说了,连嘴唇都咬破了。舅舅缝完伤口,给涂了一层药,并用纱布包扎了起来。


小泉偷偷回家换了件长袖衣服,装的若无其事的。大人们心思都在秋收上了,居然谁都没发现他的伤情。


一个星期后,小泉父亲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带着他到医院去检查。医生揭开纱布一瞧,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很难再进一步处理了。医生说,伤口当时如果处理及时得当的话,疤痕不会这么明显,也就是一条浅浅的线而已。


直到如今,小泉夏天也不敢穿袖子太短的衣服,因为疤痕实在是太触目惊心了。


蒙着棉袄倒退走,居然掉到井里了


我也想给大家说说我的故事。那年我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居然体验了一把“坐井观天”的滋味。


那时候,爸爸在南海舰队当兵,妈妈领着我的两个妹妹随军去了,我跟奶奶住在老家农村。我们住的那条街道是村里的主干道,边上有口井。井里的水好像是有点咸,大家并不怎么从这井里提水,但井的年代好像是很久远了。我和小伙伴经常在井边玩,往里面扔石头,听响声,看溅起的一圈圈涟漪。


那是个春天,乍暖还寒的样子。坡里的青草长出来了,野菜也冒出来了。家里养着一头猪,下午放学后,我会放下书包,挽起篮子去挖野菜当猪食。


那天,我挖了满满一篮子野菜往家走。天有点热,我脱下了棉袄。快到家门口了,也许是觉得好玩儿,我把棉袄蒙在了头上,转过身子倒退着往家走。倒着,倒着,我就倒到井里去了。


这时,一个邻村的大叔正好路过,他一边大声吆喝,一边眼疾手快地去抓我,可还是晚了一步,他只抓住了我蒙在头上的棉袄。


也许是那口井的水并不深,也许是像村里人传说的那样,有神灵在托着我,总之,我没有完全沉到水里去,脑袋还露在水面上呢。


井上面的情况,也是我后来听说的。那个大叔挥舞着我的棉袄大声喊“救人啊”,路边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家人。


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我在井里面就看到一条绳子缓缓地放了下来。我紧紧地抓住绳子,被拖出了井面。我获救了!


从井里出来后的许多事情我都忘记了,只记得大我三岁的堂姐,迫不及待地跑过来问我:“坐井观天到底是啥样啊?”因为,她正在学习《坐井观天》那篇课文。


我掉到井里的事儿,我的母亲一年后才知道,因为那时和她的联系主要靠书信,谁又会在信里和她说这样的事儿呢。我的母亲知道后,就把我带到了南方,非常坚决。


以为是甜甜的糖浆,没想到喝了“敌敌畏”


和我的故事比起来,我大妹妹把“敌敌畏”当成糖浆喝的故事就有些让人心酸了。


在没有随军前,妈妈经常带着我和妹妹到舅舅家去住。他家住的是农村最为普通的土胚房,只是年数有点长。


那时候,北方的农村都烧火炕,一顿饭烧下来,被褥都被烤得暖烘烘的。在寒冷的冬夜,那份温暖是让人难以割舍的。


烧土炕带来的问题也很多,脏不说,还容易在被褥上滋生一种名叫“帼蚤”的虫子,爬到人身上,咬得皮肤一片片的红,奇痒无比。


对付“帼蚤”,通常的办法是,晚上睡觉前,在被褥上撒上几滴兑水的敌敌畏,很是见效。敌敌畏是剧毒农药,现在看来,这种办法太不环保了,或许会严重伤害身体。但那个年代,没人在乎这些。


那天,为了对付“帼蚤”,妈妈找了个瓶子,倒了点敌敌畏,又兑上了些水,晃了晃,随手放在了炕边上的小灯桌上,准备晚上用。


妈妈的确是太大意了,她用来兑敌敌畏的那个瓶子,是个装止咳糖浆的空瓶子。三岁的妹妹之前咳嗽过,吃的正是这种止咳糖浆。糖浆甜甜的,妹妹管它叫“糖水水”,非常喜欢喝。这会儿,她看到了灯桌上的“糖水水”,端起来就往嘴里送。


正在忙着家务的妈妈一扭头看见了,随着一声“不许喝”的大声惊呼,妹妹手中的瓶子掉到了地上,撒了一地。而妹妹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妹妹到底喝进了多少敌敌畏,妈妈不好判断,也不敢大意。舅舅赶紧骑上自行车带上妈妈和妹妹向十几里地外的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妹妹精神状态看起来挺好,看不出有啥异常,医生给做了检查,说是没啥问题。妈妈不放心,又在医院多呆了两个小时,直到确定妹妹没事儿才敢回家。


直到今天,我还会拿妹妹打趣,你也太馋了,连敌敌畏也敢喝。可笑着笑着,我们又会心酸:放到现在,又会有哪个孩子拿糖浆当“美味”呢?


遭到硕鼠噬咬,左手小指一直不能伸直


我有两个妹妹,我们分别相差两岁。


我小妹妹满月时遭到老鼠噬咬的一幕至今让我妈妈不忍回忆,太惊恐了。


小妹妹的故事还是发生在舅舅家里的那所老房子里。


那还是个大白天,刚刚满月的妹妹睡着了,妈妈把她放在土炕上,看她睡得挺踏实,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就到村里的中药铺包了几服药。


也就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妈妈就回来了。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小妹妹大哭,哭声撕心裂肺。


妈妈赶紧跑进房间,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一只硕大的黑色的老鼠正在啃咬妹妹的手指。妈妈恸极,大喝一声,就去抓那只大老鼠。老鼠逃跑了。再看妹妹的手,左手小手指已有些血肉模糊,血都染到被褥上了。


邻居家的一个姥爷正好有空,他赶紧套上马车,拉着妈妈和妹妹去县城看手。


医生先是给妹妹打了防疫针,又对她的小指伤口进行了清理、上药和包扎。


小妹妹受伤的那个小手指的伤口慢慢愈合了,但却越长越弯,不能伸直了。妈妈一直很担心,怕影响她的生活。


后来,我们跟随妈妈随军以后,各方面条件有了好转,妈妈带着妹妹来到广州的大医院求医。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从右腿大腿上切下一片肉,补到左手小手指上。对妈妈来说,这样的手术尽管锥心,但如果能让妹妹的手伸直也是值得做的。


让人心痛的是,手术没有成功。小手指上补上的那块肉没有和小手指完全长在一起,手指还是弯的,并且疤痕更加凹凸不平。同时,她的右腿上多了一个像毛毛虫一样的长疤痕。用妈妈的话来说,小妹妹又多受了一茬罪,真让人心疼。


那个年代的医疗技术水平可能也就如此吧,妹妹的左手小手指至今都是弯的,但好在她自己并不太在意这件事,一直是我们姊妹三个中最开朗最乐观的一个。


那个年代,那些岁月渐行渐远,我们童年时度过的那些“劫”也已成为尘封的往事。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我们终将在未来遇见更好的生活。感恩岁月,感恩当下,感恩生命中赐予我们的一切,亲情、友情和爱情一直都在。


 责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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