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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见解

 海底丛林 2017-02-23
附子见解 附子辛热,大毒。反半夏、瓜蒌、贝母,白蔹。古方以一两一枚者为力全,近时专取大者为胜。用盐过多,虽一两五六钱,制熟不及七八钱,且容易腐烂。若欲久藏,须同灶灰入罐中,置近火处,庶可经久。其性热有毒,必正气、角少、顶细、脐正者为上,粗顶,有节,多鼠乳者次之,伤缺偏绉者下。有两岐者名乌喙,此禀气不正专主大风顽痹。

        附子生用则散阴寒,熟用则补真元。生用去皮脐,熟用甘草、童便制。若欲久藏,一味甘草浓煎汁煮,汁尽为度。入阳虚补剂,用黄连、甘草制。凡中其毒,生莱菔汁及黄连解之。近时乌附多产陕西,其质粗、其皮厚、其色白、其肉松、其味易行易过,非若川附之色黑、皮薄、肉理紧细,性味之辛而不烈,久而愈辣,峻补命门真火也。

        《本经》:主风寒咳逆,邪气寒湿,痿躄拘挛,腰痛不有行步,破徵坚积聚,血瘕血疮。

       《本经逢原》:附子气味俱厚而辛烈,能通行十二经无所不至,暖脾胃而通噎膈,补命门而救阳虚,除心腹腰膝冷痛,开肢体痹湿痿弱,疗伤寒呃逆不止,主督脉脊强而厥,救寒疝绰号痛欲死,敛痈疽久溃不收及小儿脾胃慢惊,并须制熟用之。附子为阴证要药,凡伤寒阴证厥逆直中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热而脉沉细或浮虚无力者,非此不治。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至唇青囊缩者,急须生附以峻温散之。《本经》治风寒咳逆,当是阴寒呃逆,亥豕之谬。详《本经》所主诸证,皆阴寒之邪乘虚客犯所致。其主金疮者,是伤久气血虚寒不能收敛,非血出不止之金疮也。《别录》又主腰脊风寒,脚气疼弱,心腹冷痛等病,总取温经散寒之力耳。

        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能,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培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然须并用生者方得开通经络。若气虚热甚宜少用熟附,以行参、芪之力。肥人多湿亦宜少加乌附行经。

        附子得干姜、炙甘草名四逆汤,主少阴经寒证。得桂枝、甘草、姜、枣名桂枝附子汤,治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转侧。得白术、甘草、姜、枣名术附汤,治风虚头重眩极。得麻黄、细辛名麻黄附子细辛汤,治少阴病发热、脉沉。得大黄、芩连名附子泻心汤,治心下痞而恶寒汗出。得大黄、细辛名大黄附子汤,治胁下偏痛,发热,脉弦紧。得参、术、苓、芍名附子汤,治少阴病始得之,背恶寒。得茯苓、白术、芍药、生姜名真武汤,治少阴病腹痛,小便不利,四肢疼痛自利。得干姜、葱白名白通汤,治少阴病,利下、脉微。若厥逆无脉,干呕而烦,面色赤,加葱白以通阳气,此皆得配合之神妙,能起死回生于反掌间。生熟各随本方。

        赵嗣真云:生附配干姜补中有发,熟附配麻黄发中有补,宜生、宜熟不出此中妙用也。至于崔氏八味丸用为少阴响导,后世认为补药,误矣。东坦阴盛格阳,面赤目赤,烦渴引饮,脉来七八至,但按之即散者,用干姜附子汤,加人参半斤,服之得汗而愈。

        时珍云:阴寒在下,虚阳在上,治之以寒,则阴气愈盛,治之以热,则拒而不纳。热药冷服,下咽之后,冷性即消,热性便发,病气随愈,此热因寒用之法也。附子性沉著,温脾逐寒,乌头性升发,温脾去风。若寒疾即用附子,风疾即用乌头,二药俱走而不守,故堕胎为百药长。然妊娠脉弦,发热、胎胀,恶寒,小便如扇,《金匮》用附子汤发安其胎,此神圣之妙用也。

        若伤寒发热头痛,皆除热传三阴而见厥逆脉沉,此厥深热深之候证,必先发热头痛七八日或十余日后而见厥冷脉沉,此为阳厥,大便必不泻而闭。及温疫热伏,厥逆与阴虚内热火郁于内而恶寒者,误用不旋踵告变矣。附子乃退阴回阳必用之药。近世疑而不用,直待阴极阳竭而用已迟矣。且夹阴头痛,足冷,上热下寒,阴邪内盛,阳气外衰,急需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救之?

    附子为毛茛科植物乌头的子根的加工品,以四川江油为道地基点县,夏至前后七天采挖,除去母根、须根及泥沙,习称“泥附子”,加工成下列品种。

  (1) 选择个大、均匀的泥附子,洗净,浸入食用胆巴的水溶液中过夜,再加食盐,继续浸泡,每日取出晒晾,并逐渐延长晒晾时间,直至附子表面出现大量结晶盐粒(盐霜)、体质变硬为止,习称“盐附子”。

  (2) 取泥附子,按大小分别洗净,浸入食用胆巴的水溶液中数日,连同浸液煮至透心,捞出,水漂,纵切成厚约 的片,再用水浸漂,用调色液使附片染成浓茶色,取出,蒸至出现油面、光泽后,烘至半干,再晒干或继续烘干,习称“黑顺片”。

         (3) 选择大小均匀的泥附子,洗净,浸入食用胆巴的水溶液中数日,连同浸液煮至透心,捞出,剥去外皮,纵切成厚约 的片,用水浸漂,取出,蒸透,晒干,习称“白附片”。

        性状:

        盐附子:呈圆锥形,长4~7cm,直径3~5cm。表面灰黑色,被盐霜,顶端有凹陷的芽痕,周围有瘤状突起的支根或支根痕。体重,横切面灰褐色,可见充满盐霜的小空隙及多角形形成层环纹,环纹内侧导管束排列不整齐。气微,味咸而麻,剌舌。

  黑顺片:为纵切片,上宽下窄,长1.7~5cm,宽0.9~3cm,厚0.2~0。外皮黑褐色,切面暗黄色,油润具光泽,半透明状,并有纵向导管束。质硬而脆,断面角质样。气微,味淡。

         白附片:无外皮,黄白色,半透明,厚约 。

        附子集解:

    1.《本草衍义》:乌头、乌喙、天雄、附子侧子凡五等,皆一物也,止以大小、长短、似象而名之。后世补虚寒,则须用附子,仍取其端平而圆大及半两以上者,其力全,不僭。风家即多用天雄,亦取其大者,以其尖角多热性,不肯就下,故取敷散也。此用乌头、附子之大略如此。余三等则量其材而用之。

  2.张元素: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湿药少加之引经。益火之原,以消阴翳,则便溺有节,乌、附是也。

  3.《汤液本草》:附子,入手少阳三焦、命门之剂,浮中沉,无所不至,味辛大热,为阳中之阳,故行而不止,非若干姜止而不行也。非身表凉而四肢厥者不可僭用,如用之者以其治逆也。

  4.朱震亨:气虚热甚者,宜少用附子以行参、芪,肥人多湿,亦宜少加乌、附行经。《衍义》论附子有五等,同为一物,以其形命名而为用,至哉言矣,然犹未明也。仲景八味丸以附子为少阴向导,其补自是地黄为主,后世因以附子为补药误矣。附子之性走而不守,但取其健悍走下之性,以行地黄之滞,可致远尔。

  5.《伤寒蕴要》: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近世阴证伤寒,往往疑似不敢用附子,直待阴极阳竭而用之已迟矣。且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

  6.虞抟: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

  7.《本草蒙筌》:天雄,其气亲上,补上焦阳虚;附子,其气亲下,补下焦阳虚;乌头,守而不移,居乎中者也;侧子,其气轻扬,宜其发四肢、充皮毛,为治风?之神妙也:乌喙,其气锋锐,宜其通经络、利关节,寻蹊达径,而直抵病所也。

  8.《本草纲目》:按《王氏究原方》云,附子性重滞,温脾逐寒;川乌头性轻疏,温脾去风;若是寒疾,即用附子;凤疾即用川乌头。一云,凡人中风,不可先用风药及乌、附,若先用气药,后用乌、附乃宜也。又凡用乌、附药,并宜冷服者,热因寒用也。盖阴寒在下,虚阳上浮,治之以寒,则阴益甚而病增,治之以热,则拒格而不纳。热药冷饮,下咽之后,冷体既消,热性便发,而病气随愈,不违其情,而致大益,此反治之妙也。昔张仲景治寒疝内结,用蜜煎乌头;《近效方》治喉痹用蜜炙附子含之,咽汁;朱丹溪治疝气,用乌头、栀子,并热因寒用也。乌、附毒药,非危病不可用,而补药中少加引导甚捷。有人才服钱匕即发燥不堪,而昔人补剂用为常药,岂古今运气不同耶?荆府都昌王,体瘦而冷,无他病,日以附子煎汤饮,兼嚼硫黄,如此数岁。蕲州卫张百户,平生服鹿茸、附子药,至八十余,康健倍常。若此数人,皆其脏腑禀赋之偏,服之有益无害,不可以常理概论也。又《琐碎录》言滑台风土极寒,民啖附子如啖芋、栗,此则地气使然尔。

  9.《本草正》:附子,因其善走诸经,故曰与酒同功,能除表里沉寒,厥逆寒噤,温中强阴,暖五脏,回阳气,格阳喉痹,阳虚二便不通及妇人经寒不调,小儿慢惊等证。大能引火归源,制伏虚热,善助参、芪成功,尤赞术、地建效,无论表证里证,但脉细无神,气虚无热者所当急用。

  10.《本草汇言》:附子,回阳气,散阴寒,逐冷痰,通关节之猛药也。诸病真阳不足,虚火上升,咽喉不利,饮食不入,服寒药愈甚者,附子乃命门主药,能入其窟穴而招之,引火归原,则浮游之火自熄矣。凡属阳虚阴极之候,肺肾无热证者,服之有起死之殊功。

  11.《本草经读》:附子,味辛气温,火性迅发,无所不到,故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本经》云,风寒咳逆邪气,是寒邪之逆于上焦也。寒湿踒躄,拘挛膝痛,不能行步,是寒邪着于下焦筋骨也。症坚积聚血瘕,是寒气凝结,血滞于中也。考《大观本草》,咳逆邪气句下有温中金疮四字,以中寒得暖而温,血肉得暖而合也。大意上而心肺,下而肝肾,中而脾胃,以及血肉筋骨营卫,因寒湿而病者,无有不宜。即阳气不足,寒自内生,大汗、大泻、大喘,中风卒倒等症,亦必仗此大气大力之品,方可挽回,此《本经》言外意也。误药大汗不止为亡阳,仲景用四逆汤、真武汤等法以迎之。吐利厥冷为亡阳,仲景用通脉四逆汤、姜附汤以救之。且太阳之标阳,外呈而发热,附子能使之交于少阴而热已;少阴之神机病,附子能使自下而上而脉生,周行通达而厥愈。合苦甘之芍、草而补虚,合苦淡之苓、芍而温固。仲景用附子之温有二法:杂于苓、芍、甘草中,杂于地黄、泽泻中,如冬日可爱,补虚法也;佐以姜、桂之热,佐以麻、辛之雄,如夏日可畏,救阳法也。用附子之辛,亦有三法: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加白术汤、甘草附子汤,辛燥以祛除风湿也;附子汤、芍药甘草附子汤,辛润以温补水脏也;若白通汤、通脉四逆汤加入尿猪胆汁,则取西方秋收之气,保复元阳,则有大封大固之妙矣。

  12.《本草正义》:附子,本是辛温大热,其性善走,故为通行十二经纯阳之要药,外则达皮毛而除表寒,里则达下元而温痼冷,彻内彻外,凡三焦经络,诸脏诸腑,果有真寒,无不可治。但生者尤烈,如其群阴用事,汩没真阳,地加于天,仓猝暴症之肢冷肤清,脉微欲绝,或上吐下泻,澄澈不臭者,非生用不为功。而其他寒症之尚可缓缓图功者,则皆宜熟用较为驯良。惟此物善腐,市肆中皆是盐制之药,而又浸之水中,去净咸味,实则辛温气味,既一制于盐之咸,复再制于水之浸,久久炮制,真性几于尽失,故用明附片者,必以干姜、吴萸等相助为理,方有功用,独以钱许,其力甚缓。寿颐尝于临症之余,实地体验,附片二钱,尚不如桂枝三、五分之易于桴应,盖真性久已淘汰,所存者寡矣。是以苟遇大症,非用至一、二钱,不能有效,甚者必三、五钱,非敢孟浪从事,实缘物理之真,自有非此不可之势。若用生附,或兼用乌头、草乌,终嫌毒气太烈,非敢操必胜之券矣。

  13.《神农本草经》: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破症坚积聚,血瘕,寒湿,拘挛膝痛,不能行步。

  14.《名医别录》:脚疼冷弱,腰脊风寒,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下痢赤白,坚肌骨,强阴,又堕胎,为百药长。

  15.《本草拾遗》:醋浸削如小指,纳耳中,去聋。去皮炮令坼,以蜜涂上炙之,令蜜入内,含之,勿咽其汁,主喉痹。

  16.《医学启源》:《主治秘要》云,去脏腑沉寒;补助阳气不足,温热脾胃。

  17.李杲:除脏腑沉寒,三阴厥逆,湿淫腹痛,胃寒蛔动;治经闭;补虚散壅。

  18.王好古:治督脉为病,脊强而厥。

  19.《本草纲目》:治三阴伤寒,阴毒寒疝,中寒中风,痰厥气厥,柔痓癫痫,小儿慢惊,风湿麻痹,肿满脚气,头风,肾厥头痛,暴泻脱阳,久痢脾泄,寒疟瘴气,久病呕哕,反胃噎膈,痈疽不敛,久漏冷疮。合葱涕,塞耳治聋。

        20.《本草备要》:补肾命火,逐风寒湿。

        21.《本草从新》:治痘疮灰白,一切沉寒痼冷之证。

薏苡附子散治风湿性心脏病的特效方

右二味,杵为散,服方寸匕,日三服。

胸痹缓急者,薏苡附子散主之。

这个缓急的意思就是随气候而改变。比如说西医说啊这个风湿性心脏病。你气候一变冷它就开始痛,气候一回温它就好了。时好时坏。有时候发有时候不发。胸痞。那用薏苡附子。诸位解读处方的时候,附子是去寒,薏苡是不是去湿?所以这个病人一定是寒湿嘛,所以才会有这个处方出来,所以你要反过来想,那当同气相求,气候当温度下降以后,寒又带点湿气的时候,就会引发那个病,因为病人本来就是有寒湿在身体里面。所以温度一改变,它开始就发病了。空气里面的湿太盛,也会引发,哦,所以时好时坏,这叫胸痞缓急者。那临床上我们治疗西医讲的哦风湿性心脏病,这两味药就够了。一剂知、二剂已。那使用的时候薏苡仁,附子等量。

你......你看他怎么使用的啊,薏仁呢,哦,十五两,哦,大附子,你不管它几两。十枚啊怎么样,他是两味药把它打为散剂,是用粉剂来吃的,不是用汤剂。你不要去煮,把它打两个是等量,那每次呢吃一个汤匙,汤匙就是我们现在喝的汤匙的平的汤匙一匙就好了啊,一天吃三次。那这种风湿性心脏病,只要觉得气候改变的,气候一变心脏痛通通可以用。

在大家在治疗心脏病,哦,有个诀窍。哦,治心脏病呢一定要记得提醒病人保冷,被子少盖一点,衣服少穿一件。老师这个很多人这个心脏病穿的比较温暖怕得,怕发心脏病,反而穿得多。错了,要冷,哦,我治疗心脏病的时候,我就会跟病人说,我开始今天帮你治疗啊,下完针,你现在开始每天啊,用冷水去冲脚,每天晚上睡觉前,或者有空没事,在那边,没有事情的时候,电视少看一点,跑去冲,用冷水冲脚。哦,那他说为什么?哦,因为你冷水一冲脚的时候,那个冷的一刺激到脚,脚是离心脏最远的地方。刚开始一两分钟,一两分钟的时候觉得水很冰。哦,但是你一直在,用那个水冰水在冲脚的时候,心脏会收到讯号,诶,太冷了。心脏力量会心脏自己会刺激,刺激到心脏,心脏就会开始搏动,把热导到脚上去。所以你同样是冷水,你不断的冲,一两,一分钟、二分钟到第三分钟以后,你以为水是热的,然后你再去摸,诶,水还是冰的啊,哦,可是你感觉到水冲到脚上是热的,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刺激他的心脏。让心脏自己来痊愈。哦,那夏天的时候呢,你用洗冷水澡,冬天的时候叫心脏病的病人去洗冷水澡实在是折磨对不对,用冷水冲脚,夏天的时候最好洗冷水澡。哦,所以治心脏病要保冷,哦,保冷。所以很多人呢,冬天到出外去,心脏病的病人呢,少穿一件外套就不容易得心脏病,不容易发心脏病。反而你把身体包的太暖,反而容易得到心脏病,这都黄帝内经的。薏苡仁十五两,大附子十枚炮

附子常用药对配伍整理分析

临床应用: 黄芪:生用:治自汗,盗汗,血痹,浮肿,痈疽不溃或溃久不敛炙用:治内伤劳倦,脾虚泄泻,脱肛,气虚血脱,崩带,及一切气衰血虚之证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

药对出处: 黄芪配附子,见于《姜春华医论集》实脾汤

各家论述: 《本草逢源》:“黄芪,能补五脏诸虚,治脉弦自汗,泻阴火,去肺热,无汗则发,有汗则止,入肺而固表虚自汗,入脾而托已溃痈疡……同桂枝、附子则治卫虚亡阳汗不止,为腠理开阖之总司

药对名称: 鹿茸附子

性味: 鹿茸:甘咸、温附子:辛甘、热、有毒

归经: 鹿茸:归肝、肾经附子:归心、脾、胃经

功效: 鹿茸:壮元阳,补气血,益精髓,强筋骨附子:回阳补火,散寒除湿

主治: 1、畏寒肢冷,腰膝酸痛,阳痿遗精,宫寒不孕,久痢,久泻2、风寒湿痹

配伍机制: 鹿茸壮肾阳,退虚寒,有益精血作用,守而不走,能摄精固阴附子温阳散寒,止痛,有阳无明,走而不守,有回阳救逆之力二药配伍,相须互补,壮阳散寒、止痛效力剧增

用法用量: 鹿茸:2-6g附子:6-12g

临床应用: 鹿茸:治虚痨羸瘦,精神倦乏,眩晕,耳聋,目暗,腰膝酸痛,阳痿,滑精,子宫虚冷,崩漏,带下附子:治阴盛格阳,大汗亡阳,吐利厥逆,心腹冷痛,脾泄冷痢,脚气水肿,小儿慢惊,风寒湿痹,痿躄拘挛,阴疽疮漏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

药对出处: 鹿茸附子,见于《世医得效方》茸附汤

各家论述: 《本经逢原》:“鹿茸功用,专主伤中劳绝,腰痛羸瘦,取其补火助阳,生精益髓,强筋健骨,固精摄便,下元虚人,头眩眼黑,皆宜用之”《本草备要》:“附子,补肾命火,主风寒湿

药对名称: 当归、附子

性味: 当归:甘辛、温附子:辛甘、热、有毒

附子之类,投之太多,适足以发其虚阳,缘内无精血,不足当此勐剂

五劳者,五脏之劳也。皆因不量才力,勉强运为,忧思过度,嗜饮无节,或病失调理,将积久成劳,其病头旋眼运,身疼脚弱,心怯气短,自汗盗汗,或发寒热,或五心常热,或往来潮热,或骨蒸作热,夜多恶梦,昼少精神,耳内蝉鸣,口苦无味,饮食减少,此皆劳伤之证。五脏虽皆有劳,心肾为多。心主血,肾主精,精竭血燥则劳生。治劳之法,当以调心补肾为先,不当用峻烈之剂,惟当温养滋补,以久取效。天雄、附子之类,投之太多,适足以发其虚阳,缘内无精血,不足当此勐剂。不可因有热,纯用甜冷之药以伤肾气。独用热药者,犹釜中无水而进火也;过用冷药者,犹釜下无火而添水也。非徒无益,又害之耳。宜十全大补汤,或双和散、养荣汤、七珍散、乐令建中汤,皆可选用。间进双补圆。若有无故身体瘦软,绝无力气,别无他证,此平日作劳太过,血气虚而筋失养,宜劫劳散或和气汤倍芎、归。又有言语读诵,过耗神气,致成虚损,是为叫唿走气,宜于十全大补汤等药选用。

只要用药正确、适合患者病情,哪怕附子剂量超出医书记载几十倍都没有危险。广东省中医院治未病中心主任医师毛炜表示,根据文献,既有服用10克小剂量附子一次就出现中毒反应的报道,又有在抢救危重病过程中,24小时内用量超过500克而不出现中毒反应的例子。其实剂量大小与会否中毒没有绝对的正比关系,中毒与否还牵涉到其他多种诱因,而且不同的药典记载的剂量范围也不同,暂没有统一结论。毛炜说。

  她表示,中医界对附子的用量主要有四种观点:一种畏附子如虎狼,索性弃用此类药物;一种认为附子毒性剧烈,应当小剂量使用,如《中药大词典》中附子的用量为3克~9克;第三种观点主张根据病情的不同以及个体的差异选择剂量,常用剂量在15克~60克;第四种是温阳派主张的超大剂量使用附子,特别是在救治心衰等危重症和肿瘤等疑难病症时,使用的剂量更大,起始剂量多在45克~75克之间。

  导致附子用量差异巨大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对古今剂量换算认识的不同。目前,药典、教科书多认为张仲景所处的东汉时期的1两相当于现代的3克,但据现代一些医史学家的考证,当时的一两应相当于现代的15。625克,两者相差5倍多。毛炜解释。而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同学术流派、不同医家之间认识和经验的不同。

  附子被中医奉为保命要药

  据介绍,附子是毛茛科植物乌头的旁生块根。味辛甘,性大热,有毒。主要产于四川、陕西、云南等地。早在我国第一部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中就有关于它功效的记载: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由于附子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逐湿等功效,因此是常用的温里补火要药,也被誉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明代著名医家张景岳把附子、人参、大黄、熟地共列为药中四维,即是治病保命的要药。

  在现代临床中,附子常用于救治急性心肌梗塞所致的休克、低血压状态、冠心病及风心病和多种疑难疾病。据统计,在500张常用著名方剂中附子的使用频率为13。20%,是历代医家治疗危急重症和疑难杂症的常用药之一。

  中药含附子熬时切莫加冷水

  必须明确指出的是,附子是有毒中药的典型代表,用好了可以拯救患者,使用不当会造成严重毒副反应甚至危及生命。毛炜表示,附子中毒绝非只和剂量大小有关,引起附子中毒的原因很多,炮制方法包括药材质量不好、不当、长期过量使用、配伍不合理和煎煮方法不恰当等。

  我们临床发现,很多市民不懂正确煎煮含附子的中药。毛炜说。这类药一般要先煎附子1~2小时。掌握火候有一个诀窍:取一片煎过的附子,咬一口慢慢咀嚼,如果没有麻口的感觉,表明煎煮火候到了,这时可以放入其他药物,如果仍感觉麻口,则需继续煎煮。因此,很多有经验的中医生通常会在处方中附子这味药的右上角或后面注明先煎,去麻。

  另外,煎煮含有附子的中药一般耗时较长,有些市民煮药时发现水干就中途加冷水。这样可能增加附子的毒性,应属大忌。毛炜说,煎药前应充分估计好水量,一次性加够;如果中途发现水快煎干,应该先关火、待药冷却后再加入适量冷水,然后重新开始煎煮、计时;即使中途加水,也一定要加开水。

  中药材附子,有毒,使用不当可致人体呼吸中枢麻痹、引起心脏骤停;但同时它又被誉为中医要药,从医圣张仲景到现代医学名家,不少人用它让患者起死回生。然而,不同的药典、教科书、流派,对于附子的剂量使用范围却观点大相径庭。超出老祖宗经典药量用附子会否中毒?除剂量大小外,药材不好、炮制、配伍不合理和煎煮方法不恰当等都可导致中毒发生。


附子配伍运用汇粹

附子味辛、甘,大热。主入心、肾、脾经。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之功。善治阴盛阳衰,大汗亡阳,吐利厥逆,虚寒泻痢,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附子气味俱厚,走而不守,“火性迅速,无处不到”(《本草经读》),能上助心阳通脉,中温脾阳健运,下补肾阳益火,挽救散失之元阳,最善温肾气、补元阳、救厥逆、祛寒湿、除痼冷,为温里回阳,救逆固脱之要药。虞摶谓:“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祛除在表之风寒;引温里药达下焦,以除在里之冷湿。”《伤寒蕴要》谓:“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建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本草正义》曰:附子“其性善走,故为通行十二经重阳之要药,外则达皮毛而除表寒,里则达下元而温痼冷,彻内彻外,凡三焦经络,诸脏诸腑,果真有寒,无可不治。”
附子是中医临床的一味要药、峻药和猛药,因其能起沉疴、拯垂危而受到古今众多名医的推崇。如明代名医张景岳把附子列为“药中四维”之一。他说:“夫人参、熟地、附子、大黄,实乃药中之四维……人参、熟地者,治世之良相也;附子、大黄者,乱世之良将也。”清代名医陆懋修称:“药之能起死回生者,惟有石膏、大黄、附子、人参。有此四药之病一剂可以回春,舍此之外则不能。”现代名医吴佩衡则把附子、干姜、肉桂、麻黄、桂枝、细辛、石膏、大黄、芒硝、黄连列为中药十大主帅,指出“此十味药品,余暂以十大主帅名之,是形容其作用之大也。”已故名医何绍奇谓“附子一物,可上可下,可攻可补,可寒可热,可行可止,可内可外,随其配伍之异而变化无穷,用之得当,疗效卓著,在群药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说它是 ‘百药之长’,是并不过分的。” 从上述昔贤论述中,足见附子在名医心目中地位之重。
自汉张仲景以降,历代善用附子之医家举不胜数,近代更有以附子为名者如祝附子(祝味菊)、吴附子(吴佩衡)、李附子(李彦师)、附子先生(傅梦商)等,他们十分推崇附子的卓越疗效,并善用附子而充分发挥附子的功用,以此博得医林佳名。然则,附子性大热,力峻猛,有大毒,临床应用顾忌重重,加之附子中毒屡见不鲜,故有“终身视附子为蛇蝎”者。故恽铁樵曾说附子“为最有用亦最难用”。之所以会出现附子中毒的情况,除认证欠准、剂量失宜、煎煮不当、服法欠妥、机体对药物的敏感性等之外,配伍不当也属常见。故本文拟对历代著名医家运用附子之经验中关于附子的配伍方面进行收集整理,为充分发挥附子之独特疗效,提高医疗质量添一绵薄之力,不当之处,尚请贤达指正。

一、附子配干姜
附子长于回阳救逆,走而不守,能通彻内外上下。干姜具有回阳通脉之功,守而不走,温中回阳。二药配伍,相须并用,干姜能增强附子回阳救逆的作用,正如前人所说:“附子无姜不热”。且附子有毒,配伍干姜后,干姜能减低附子毒性,附子配干姜有增效减毒之功。故附子用于亡阳证,常与干姜配伍。附子配干姜被称为“ 仲景附子配伍法”,仲景四逆汤即姜、附、草同用,以温中散寒,回阳救逆。附子配干姜尚有温肾暖脾,散寒止痛之功,如赤石脂丸、乌梅丸虽用姜附,却旨在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
1、阳气衰微,阴寒内盛或大汗、大吐、大泻而致的四肢逆冷,汗自出,脉微欲绝等亡阳证。
2、治脾肾阳虚之慢性腹泻,如《附子配伍治六顽疾》治张男患慢性泄泻3年,日行大便3~4次,便后小腹冷痛,必以热毛巾温敷,其痛方缓,舌胖苔白腻,脉沉细。大便常规正常。用附子6g,干姜10g,党参15g,炒白芍15g,乌梅6g,苍术10g,随证加减,调治20多剂而获效。

二、附子配肉桂
二药均有补火助阳,散寒止痛之功,但附子性烈,长于回阳救逆,散寒止痛;肉桂性缓,长于暖下焦而温肾阳,并引火归元以摄无根之火,行气通滞。相须为用则温肾助阳,引火归元,温经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下焦命门火衰,肾阳不足之腰膝酸软,形寒足冷,阳痿,尿频,睾丸冰冷,肢体厥逆,浮肿喘满等症。

三、附子与桂枝
附子温肾阳,通行十二经,逐寒祛湿止痛,通利关节,可祛深伏之寒湿。桂枝温经散寒,横通肢节,可解肌散表浅风寒。二药合用,相得益彰,温通心肾阳气,散寒通经止痛功效益增。
主要用于:
1、阳虚外感风寒湿邪的畏冷,四肢疼痛等症(附大于桂)。
2、心阳虚之心悸汗出、漏汗、甚则心力不支,脉细弱或结代(桂大于附)。陈妙峰用二药又配党参、黄芪、麦冬、丹参、炙甘草治疗阳虚型心律失常,认为附子强心,增加心肌供血,使窦房结功能兴奋性增强,改善传导功能,对缓慢型或快速型心律失常均可随证选用10—30—45克。张伯叟经验治疗心痹(冠心病、心绞痛),温阳通阳善用附子、桂枝,特别是附子一味,既能温阳又能通阳,尤于桂枝。

四、附子配乌头
附子性大热有毒,能散寒燥湿,除痹温中,通阳止痛。乌头性温有大毒,辛散温通,能搜风除湿,逐寒开痹,破积散结;二药合用散寒袪湿功倍,除痹止痛效灵。
主要用于:风寒湿痹,肢体关节苦痛;寒邪所干之胸痹、脘腹疼痛。

五、附子配细辛
附子温里扶阳,散寒滞通经脉。细辛外散风寒,内祛阴凝,温通肾气,开通诸窍。二药合用,温通宣散,彻表入膀胱经,彻里入肾经,相得益彰,共奏温阳散寒凝,蠲痰饮,暖胞宫之功。二药表里兼顾,阳复表解,在内之寒附子温之细辛助之,在外之寒细辛疏之附子辅之,加强温阳解表、散寒止痛功效,为止痛要对。
《本草汇言》:“细辛,佐姜、桂能驱脏腑之寒,佐附子能散诸疾之冷。……”李杲:“细辛,治邪在里之表,故仲景少阴证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也。”
主要用于:
1、阳虚感冒,形寒肢冷,头身疼痛,骨节疼痛之症。
2、风湿关节疼痛难忍,屈伸不利之证。
3、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属阳虚寒凝者。但有观察认为细辛有诱发心房纤颤之可能,故对有心房纤颤倾向者应慎用。
4、阳虚寒凝水饮咳喘,用为要药。龚志贤自拟扶肾蠲饮汤,用附子30克、细辛6克、干姜12克、桂枝12克、半夏12克、炙甘草9克。方中取附子温阳化饮,细辛散寒蠲饮之功,而有较好疗效。
5、用于治疗肾阳不足,寒凝胞宫之痛经、闭经、不孕。如朱久之用治子宫寒凝不孕可获得温阳暖宫散寒凝种子之效验。

、附子配花椒
附子、花椒同为辛热之品,有温里散寒之功。附子善入肾经而温阳气,温肾助脾,散寒止痛之力较峻。花椒善走中焦而散寒邪,温中止痛,暖脾止泻作用较强,二药并用,脾肾同治,相辅相助,通阳散寒,温中止痛之力极强。
主要用于:
1.中焦虚寒之胃脘冷痛,泛吐清水。
2.寒邪直中之胃痛暴作。

七、附子配半夏 
附子大辛大热,补命火回阳救逆,温中土散寒消阴,祛风胜湿,温经止痛,通行十二经脉,上下表里,无所不到;而半夏辛温,豁痰逐饮,消痞散结,降浊止呕,降气平喘。二药配伍,散脏腑、经络、表里、上下的痰饮停滞,使阴寒得散,脾肾得温,水湿得化,痰饮得消,则阳虚痰浊痞呕诸症自除。
主要用于:身冷畏寒,痰涎壅盛,脉沉迟弦紧或虚而无力等。吴佩衡常用四逆汤合二陈汤加麻黄、细辛治一切肺部痰饮阴证,如新老咳嗽、哮喘,咳痰清稀,白痰涎沫多者,表证显著者用小青龙汤加附子,皆用附子配半夏。
注:“本草名言十八反”明言半夏反乌头,而川乌、附子同出一物,理应半夏亦反附子了。清·张璐《本草逢原》如是说,近代名医张锡纯亦称“附子乌头天雄皆反半夏”。近代习惯用法及当今教材,多认为半夏附子相反而不能配伍应用。然而,半夏附子配用历有记载。如《金匮》附子粳米汤,《扁鹊心书》附子半夏广皮生姜汤,《传言适用方》太一丹,《千金方》半夏汤、附子五积散,《证治准绳》小半夏汤,《张氏医通》附子散。据陈馥馨氏统计,在《普济方》和《全国中药成药处方集》中含十八反组对的共411方,以半夏配附子方数最多,达163方,可见其配伍应用的普遍性了。
  半夏反附子,毕竟是前人教训的总结,出现了毒性,可能指生品鲜品,毒性过大;或炮制不得法,毒性残留;或用量过大,毒性增加;或冷水煎药,时间过短;或药后饮酒,温浴;或季节环境温度过高,使中毒因素增加;抑或个体差异,对二种药物有不良反应等等。然而实践证明,只要注意防范,如法应用,不必禁忌。

八、附子配鹿茸
附子温阳散寒,止痛,有阳无阴,走而不守,有回阳救逆之力。鹿茸壮肾阳,退虚寒,有益精血作用,守而不走,能摄精固阴。二药配伍,相须互补,温命火填精髓,壮阳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
1、畏寒肢冷,腰膝痠痛,阳痿遗精,宫寒不孕,久痢,久泻。白清佐经验用治此证每以鹿茸3克研末,熟附子15克煎汤送服。
2、风寒湿痹。

九、附子配艾叶
附子配艾叶温经暖宫。
主要用于:冲任虚寒,经闭,腹痛等症。

十、附子配胡芦巴
附子配胡芦巴,二药皆能温阳散寒止痛,相配则效力更著。
主要用于:阳虚寒湿内盛之小腹及下肢冷痛等症。

十一、附子配麻黄
附子大辛大热,峻补元阳。麻黄辛温,发汗解表。二者相配,一攻一补,助阳解表,用于素体阳虚复感风寒之证,可以避免阳虚无力鼓邪外出,或恐汗后更加伤阳。使之汗中有补,汗出不伤正;补中有散,扶正而不碍邪。
附子具有温肾壮阳,化气行水之力,麻黄具有宣肺平喘,利水消肿之功,合而使用,温阳利水消肿之功颇佳。
另外,附子辛热,温通经脉祛里寒。麻黄辛温,宣通经络散外寒;相配则温经通脉,助阳散寒。
代表方剂:麻黄附子甘草汤、麻黄附子细辛汤。
主要用于:
1、外感病,如支气管炎、哮喘、阳虚外感、寒性咳嗽等。
2、经络骨节病,如风湿痹证、面神经瘫痪、半身不遂等。王大经体会二药合用能增强温阳散寒除痹痛之功,善用二药配伍治疗寒湿痹痛。
3、心血管疾病,如病态窦房结综合征等。应用的方面很广,但鲜有用于水肿者。近年药理发现麻黄、细辛、附子三药配伍,能加强麻黄抗过敏反应的功能。
4、心肾阳虚咳喘。虚喘不忌麻黄,肺心病痰饮咳喘、水肿,可随证选用三拗汤、越脾汤、小青龙汤合真武汤加减有较好疗效。颜德馨治哮喘之偏于寒胜者,最喜冠此两味。董建华也善配用二药助阳平喘,对心肾阳虚,痰饮咳喘,或兼有外感风寒者,用之颇有温阳化饮、宣肺平喘功效,常又与白果、五味子等配伍,虚喘用麻黄的剂量宜随证酌定,有的体会虚喘用麻黄的剂量为治实喘的1∕2,一日量掌握在3-6克为宜。邱祖萍将附、麻与生脉散相伍为用治疗肺心病合心衰,认为附子温肾壮阳、化气行水,麻黄宣肺平喘、发汗利水,且二者均具强心作用,故能茯效。
5、麻黄宣通寒滞提高心率以治标,附子温心肾阳气以治本,为治疗心肾阳气不足迟脉症的常用有效配伍。附子能提高窦房结功能并改善房室传导阻滞。范昌华治疗完全性房室传导阻滞,逐渐增加净麻黄60—120克,熟附子15—30克,并配伍细辛4—15克。范氏的经验用量可供参考。但有认为麻黄、细辛增加是拔苗助长。
6、陈耀堂运用二药治疗中风偏瘫属肝阳不足,阳虚生风者。
7、肾炎肾病属阳虚表寒之水肿、咳喘。

十二、附子配人参
附子善温阳散寒,具有回阳救逆作用。人参善补五脏元气,具有益气救脱作用。二药配伍,互补协调,上助心阳,下补肾阳,中益脾阳,补益元气,回阳固脱,附子得人参则回阳而无燥热伤阴之弊,人参得附子则补气而兼温里之功。
吴谦云:参附“二药相须,用之得当,则能瞬息化气于乌有之乡,倾刻生阳于命门之内,方之最神捷者也。”《伤寒蕴要》:“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者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且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 “人参回元气于无何有之乡,王道也;黑附子回阳,霸功赫奕,”柯雪帆:“回阳救逆的附子与大补元气的人参配伍是温与补的结合,又是阳与气的相互促进,有协同配合作用。单用附子温阳,虽一时阳气恢复,恐难持久。《伤寒论》有‘脉暴出者死’之诫。若单用人参,元气虽能恢复,元阳未振,阴寒之邪难以消散,有再次厥逆之险。参附相配才能有效挽救重危病人垂绝之阳气。再者,附子辛热,人参甘平,二者相配能起协调平衡作用。”
主要用于:
1、重病、久病、失血致元气大亏、阳气暴脱之大汗、肢厥、息微、脉沉微欲绝或浮大无根。
2、寒湿所致骨节、胸腹疼痛诸证。
3、附子配人参为参附汤,以此制成的参附注射液,临床广泛用于心衰、心肌梗塞、心源性休克、失血性休克等急危重症抢救,使用方便,疗效更著。
4、祝味菊亦常用之认为这是伤寒少阴病出现虚脱时的无上妙法。
参附相伍若用于扶阳复脉,附子宜生用;用以温经散寒止痛,附子宜炮用。
但因人参物稀价昂,近人经验,以黄精、甘草各一两或党参一两代替人参,可收到同样疗效。

十三、附子配黄芪
附子入心、肾,温补护阳,既温肾阳,又温脾阳。黄芪入肺、脾,健脾利水,益气固表。二药合用,心肺双补,脾肾同治,补火生土,有温阳利水,益气固表止汗之功。
《本草逢源》:“黄芪,能补五脏诸虚,治脉弦自汗,泻阴火,去肺热,无汗则发,有汗则止,入肺而固表虚自汗,入脾而托已溃痈疡。……同桂枝、附子则治卫虚亡阳汗不止,为腠理开阖之总司。”
主要用于:
1、气虚阳弱,虚汗不止、肢体倦怠等症。
2、水肿,小便不利,四肢不温,畏寒等症。

十四、附子配茯苓
附子辛甘大热,补火助阳,温肾散寒止痛;茯苓甘淡而平,健脾利水渗湿。二药配伍,温肾健脾利水,温阳散寒,除湿止痛。茯苓得附子则补火生土,使水有所归;附子得茯苓则坎阳鼓动而水有所摄。
主要用于:
1、脾肾阳虚,水气内停之四肢浮肿,小便不利,恶寒脉沉,或腹痛下痢。
2、阳虚寒湿内侵,气血凝滞而见骨节疼痛,恶寒肢冷,脉微而沉之证。

十五、附子配白术
附子温肾暖脾,散寒除湿,补火生土。白术补益脾气,温运脾土,燥湿利水。二药配伍,有温阳散寒,健脾除湿,利水,通经络之功,并有脾肾兼治之作用。
张元素:“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湿药少加之引经。”
主要用于:脾肾阳虚所致之水肿、小便不利、泄泻、眩晕、便血及风湿关节痹痛等证。(注:术、附并用,若用于除痹,附子量宜大;若用于温阳,利水止泻,白术用量宜大。)

十六、附子配甘草
附子辛甘大热,能回阳救逆,其性峻烈走而不守,能通行十二经,驱散寒湿之邪。甘草甘平,具甘缓之性,与峻药配合能起缓和作用;有补中益气之功,与温热药相配,能增强温补功能;有解毒功能,能减轻附子的毒性。二药配伍,取长补短,相得益彰,且甘草有补土伏火之功。实验证明甘草与熟附子一起煎煮使后者的毒性大为降低。
《景岳全书·本草正》:“附子之性急,得甘草而后缓;附子性毒,得甘草而后解;附子之性走,得甘草而后益心脾;附子之性散,得甘草而后调营卫。”《汤液本草》:“附子理中用甘草,恐其僭上也;调胃承气用甘草,恐其速下也;二药用之非和也,皆缓也。”
主要用于:
1、风湿痹证,骨节疼痛,不得曲伸。
2、四肢厥逆,神疲欲寐。

十七、附子配当归
附子温阳散寒止痛,纯阳无阴之品。当归补血活血,调经止痛。二药一散寒一补血,一温经一调经,一强阳一滋阴,互补为用,具阴阳兼顾、刚柔互济之妙义,当归滋润可制附子温燥,并引附子入血分,则温运之力更宏,附子温通可助当归活血通经。二药配伍,补血而奏温通之功,温经而具养血之效,助阳温经、补血活血、散寒止痛效力显著。
《汤液本草》:“当归,入手少阴,以其心主血也;入足太阳,以其脾裹血;入足厥阴,以其肝藏血也。从桂、附、茱萸则热;从大黄、芒硝则寒。”
主要用于:
1、血海虚之月经不调、后期不行以及血证、痛经之属虚属寒者。
2、胸痹,心痛。

十八、附子配生地
附子温通心阳,而较刚燥,生地养阴,通心脉,而柔润。二药合伍,温阳以生阴,滋阴以化阳,刚柔相济,阴阳两调。
主要用于:
1、用于治疗心脏疾病。陈苏生经验,生地黄强心,兼能清热养阴,得附子之通利,有利于心脏传导功能的恢复和心肌炎的消除。二药刚柔相济,削减附子之燥烈,发挥附子“是心脏之毒药,有是心脏之圣药”的配伍效应。附子温阳强心、生地滋阴强心,含有益于心脏功能的微量元素,能促进组织复新,恢复某些激素的正常功能。故二药合伍对多种心脏疾病很是适宜。风心病、冠心病、心律不齐、房室传导阻滞等属心阴阳两虚或心阳不足者均可选用且用为要药。张伯叟体会心律失常属寒热夹杂,阴阳互损之证,用附子配伍地黄、麦冬,常可取效。
2、类风湿关节炎用之颇宜。姜春华认为,生地黄,《本经》称之有“除痹”、“逐痹”之功。故治顽痹常用大剂量地黄,用至150克,加入温经通络复方中,温痹清营,扶正驱邪,刚柔相济,疗效较激素加抗风湿药为胜。
3、慢惊风属阴阳两败之证,凉润有忌,温补有虑。二药合伍甚为适宜。程门雪善用附子理中地黄汤治之,可获良效。

十九、附子配熟地
附子温肾助阳,性燥烈。熟地黄补阴养血,性滋腻。附子禀纯阳而主动,走而不守;熟地黄禀纯阴而主静,守而不走。二药一温阳、一补阴,互补协调,阴阳双益。附子可制熟地黄之滋腻,熟地黄可缓附子燥烈。二药合用,补而不腻,行而不散,补阳之中寓以阴配,益阴中寓以阳助,为两补阴阳之妙剂。
《本草经读》:“仲景用附子之温有二法:杂于苓、芍、甘草中,杂于地黄、泽泻中,如冬日可爱,不虚法也;佐以姜、桂之热,佐以麻、辛之雄,如夏日可畏,救阳之法。……”
主要用于:
1、阴阳两亏的疾病,祝味菊对此均用附子与熟地,再配合巴戟天、淫羊藿等,颇有效果。
2、阴疽,祝氏曰:阴疽之病,皆缘人体正气无力抵抗外来之细菌。治疗之法必须增加人体之力量,使其由阴转阳,方为顺事。故祝氏治阴疽,每以阳和汤为主,再加附子。

二十、附子配白芍
附子温阳散寒通经,回阳救逆。白芍养血敛阴,缓急止痛,和营柔肝。附子以温肾之真阳推动脏腑气血,助白芍滋养阴血。白芍酸收敛阴,兼缓附子燥烈,使温阳散寒而不伤阴耗血。二药一阳一阴,一热一寒,一散一收,一刚一柔,一动一静,合用回阳而益阴,温阳而养血,祛寒而止痛,温而不燥,养而能通,共奏温阳散寒,养血和营,养阴和阳,缓急止痛之功。《古今名医方论》赵羽皇:“……故脾家得附子,则火能生土,而水有所归矣;肾中得附子,则坎阳鼓动,而水有所摄矣。更得芍药之酸,以收肝而敛阴气,阴平阳秘矣。”附子配白芍,见于《伤寒论》附子汤。
主要用于:
1、虚劳里急,腹痛挛急拘紧属阳虚血弱者用之颇有效验。
2、阳虚肝寒胁痛,少腹拘急,痛经等用之也宜。何子淮用附子回阳逐寒,芍药和营止痛,治寒凝胞宫之痛经,温阳逐寒而不伤阴动血。

周映霖【超附子量不中毒的秘密、附子配伍运用汇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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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子温中通阳,散寒止痛;薏苡仁上清肺金之热,下利肠胃之湿,能舒筋缓急,通利关节,附子配薏苡仁温阳化湿,除痹止痛。
主要用于:
1、寒湿痹痛,关节痛甚者及小腿腓肠肌痉挛疼痛。
2、现代用薏苡附子败酱散加味治疗慢性阑尾炎、阑尾脓肿、阑尾包块效果较好。

二十二、附子配苍术
附子辛甘大热,补火助阳,散寒止痛。苍术辛散苦燥,能祛风湿。二药合用散寒除湿。
主要用于:急慢性关节炎及痛风等。

二十三、附子配虎骨
附子温阳散寒止痛;虎骨辛通温补,壮骨强筋,散寒通络、止痛。相配有强筋骨、散寒止痛作用。
主要用于:风湿痹证之关节筋骨疼痛。
(注:现在虎骨属于禁用药品,此药对列此仅供参考)

二十四、附子配丹参
附子为强心要药,丹参能入心包络破淤,二药合用,可直达心包络温阳活血。
主要用于:胸痹心悸脉结代。

二十五、附子配酸枣仁
附子温通心阳,兴奋强壮,强心。酸枣仁滋养阴血,益心肝安心神。二药辛通酸收,温阳养阴并施,温而不燥,养而能通,兴奋寓静养,共奏温心阳养心阴安神之功。
主要用于:
1、祝味菊经验,二药配伍具有强心之效力,胜于西药之毛地黄,夫毛地黄之强心,固为西医所推崇,但药效不能持久,何况毛地黄对有些病人有副作用,而附子、酸枣仁之强心则无此流弊。常于辨证中加用二药,重用附子18克,酸枣仁30克,有较好温养强心作用。
2、陈苏生经验,二药合用能调节心血管系统植物神经功能之紊乱,治心动过速,脉来早搏有效。从中医辨证应以心阴阳两虚,阳虚无以温阳心神,心阴血不足无以柔养而虚烦不寐,心悸,心动过速,脉细数或脉律不齐者为宜。
3、药理研究认为,二药各自有导致心律不齐或心搏停止的可能。临床虽然多配伍应用,但仍需注意观察。

二十六、附子配磁石
附子药性刚燥,气雄走而不守,能上助心阳以通脉,中温脾阳以健运,下补肾阳以益火,回阳救逆,散寒止痛,为温里扶阳要药。磁石辛寒,为重镇安神、益肾纳气、潜阳要药。二药合用,一主兴奋主强壮,一主静主抑制,动静相合,温阳不失升浮燥烈,镇静不失于沉降郁遏,共奏温阳镇静安心神之功。附子得磁石之使,功擅温肾潜阳,有温下之力,而无热上之弊。用磁石之重镇,制附子票悍不守之性,令其直趋下焦温肾阳,益命火。
此药对祝味菊善用之,并称之为温潜法,并云:“附子兴奋,磁石镇静,兴奋伍镇静,则失其兴奋镇静而为强壮矣。” “气虚而兴奋特甚者,宜与温潜之药”, “神经衰弱者,易于疲劳,又易于兴奋”;章次公、陈苏生也善用二药配伍。章氏谓:“有些失眠患者,单纯用养阴安神、镇静药物不佳时,适当加入桂、附一类兴奋药,每获佳效。”陈氏称:“附子加磁石,兴奋加镇静,具强壮之功,能抑制虚性兴奋。”
主要用于:
1、用治心肾阳虚,虚阳上浮,扰心神而心悸心慌、不寐、耳鸣耳聋、眩晕、咳嗽、咯血、口糜等有良好温养镇潜之功。陈苏生善用二药相伍治心悸、失眠等神经衰弱症有卓效,但有房室传导阻滞不用磁石。陈氏用二药又配枣仁,体会有安抚调节作用,对长期失眠,形神具惫之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心动过速,脉来早搏有较好效验。朱良春对失眠久治不愈,叠进养阴镇静药无效时,恒用温补镇摄选磁石配仙灵脾收效较佳。
2、徐仲才经验,高血压病人脉细,夜尿频多者,特别是第二、三期的病人,常表现为上盛下虚。附子配伍磁石、石决明、二至丸,或黄芩、地龙。以温下引火归原,镇静平肝,取得较好疗效。
3、程门雪则喜用附子与牡蛎、石决明、地骨皮、白薇配伍,有缬抗缓和之义。胡国俊也用附子配牡蛎交通心肾治心肾不交诸证。
4、祝味菊治感冒正虚阳浮,邪气外干者,取桂枝、白芍、杏仁加附子、磁石、石决明等。

二十七、附子配羚羊角
附子回阳救逆,温阳散寒,通络止痛。羚羊角清热散血解毒,平肝熄风。二药一动一静,一温一寒,合用具有两大作用:1、交济阴阳 肝旺于上,肾亏于下,肝肾不交,母子分离。今用羚羊角镇肝逆,使其从上达下,附子鼓动肾阳,蒸发肾水,使其从下涵上,二者得交,则肝肾同归于平矣。2、扶阳长阴 “阳无阴则不长,阴无阳则不生。”在育阴滋水的同时,可兼用扶阳以促进肾水的蒸发,因此,古人亦多用附子配合滋肾药中。且羚羊角能制肝木之刚,附子能固肾中之阳,两者并用,即扶阳长阴之义。
主要用于:
1、祝味菊经验,羚羊角治脑,附子强心,体虚而有脑症状者最宜。对阳虚而沉寒痼冷滞于脉络所致顽固性偏正头痛如掣,畏寒喜包裹等用之甚宜。
2、阳虚型高血压,头眩头痛肢麻而冷用为要药。对中风闭脱互见者,程门雪善用二药配伍与人参、竹沥、姜汁、至宝丹、导痰汤同服,颇收效验。

二十八、附子配石决明
制附子能鼓动命门之阳,蒸发肾水,使其从下济上。石决明能镇肝阳之上逆,使其从上达下,二药寒热并用,水火交济,可促使阴平阳秘。
主要用于:水火不交之心悸、怔忡;肝阳夹痰热上犯清窍之头目昏痛;肾阳衰微,肝火亢盛之失眠、癫狂等神志病,每获良效。徐小圃用附子配磁石、龙齿育阴潜阳,亦与此法相同。

二十九、附子配代赭石
张锡纯云:代赭石“能生血兼能凉血,其质重坠”,苦而微寒,主入肺经,和辛热又走而不守的附子相配,一寒一热,一静一动,有调燮阴阳,固涩冲任之效。
主要用于:
1、崩漏,胡翘武认为凡体素虚寒或阴病及阳,血分有热之崩漏者,如用止血剂少效,可试用赭石配附子。
2、近人还有将二药共配甘松、藜芦、凌霄花、石菖蒲治癫痫的报道。

三十、附子配生石膏
附子温通心阳,回阳救逆。生石膏清宣肺热平喘,清透阳明气分邪热,生津除烦。二药辛寒辛热并行,温阳清泄并施,相辅相成,清不伤阳,温不伤阴,阴阳互化。
主要用于:
1、姜春华经验生石膏有减弱心力的副作用,与附配伍,互制互济,温阳清热,各展其长。温热病,气分邪热炽盛,耗伤心阳,心力不支而致虚脱、休克、心力不足用为要药。如肺热壅盛之肺炎合并心衰,可用麻杏石甘汤合附子,甚者又加人参龙牡,有温阳救脱,清宣肺热之功。
2、近代祝味菊先生以附子配石膏治高热,认为二药同用,一以制炎而解热,一以扶阳而固本。附子之温,固可减低石膏之寒凉,然不能消除其制止分泌之功;石膏之寒,已是抵消附子之温,然附虽失其热,而不减其强心之作用。体质虚弱而炎热不过盛,可重附而轻膏;体质略亏而炎热颇盛,又可重膏而轻附。
3、徐小圃先生治小儿暑热症(又曰夏季热)有以附子、石膏同用者。此病主症为发热、头额干灼、烦躁、口渴多饮,但又两足不温、小便频多且清。徐先生认为是元阳虚于下,邪热淫于上,故创制清上温下方来治疗。清上用黄连,温下用附子,又伍以磁石、龙齿、覆盆子、菟丝子、桑螵蛸、缩泉丸、蛤粉、天花粉等,有时也加石膏清热。徐氏哲嗣徐仲才先生也曾治很多小儿暑热症,主用清上温下法,清上用石膏、黄连、莲子心等,温下主要用附子效果良好。又如走马牙疳重症,症见唇腐齿脱,腮穿腭破,一般总以为胃火炽盛,徐小圃先生治此,也以清胃泄热为主,但遇兼见肾阳虚征象者敢用附子于清热药中。
4、用于阳热在上,阴寒在下,心烦发热,肢冷腹痛,属阳明厥阴二经同病者及重症消渴证。如清代舒驰远治天庆班小生患痢,其症上身发热,下身作冷,认为阳热在上,阴寒在下,心中烦热为阳明里热,用石膏;口苦咽干为少阳腑证,用黄芩;食不下属太阴用黄芪、白术、半夏、砂仁;身重多汗为少阴亡阳,用熟附子、炮姜、破故纸;厥逆腹痛为厥阴里寒,用生附子、吴茱萸,一剂病减。又如谭一松治一口渴患者,主诉口干欲冷饮,多饮多尿,尿色清,纳呆,畏寒,舌苔黄厚白腻,舌质淡。证属上热下寒,气不布津,拟升清降浊,清上温下。其方用石膏20g配附子2g,意在借附子的辛热,推动石膏发挥止渴作用。
5、胡翘武认为二药性味功用殊异,但不论时病或杂病,凡本虚标实或寒热相杂出现下列三种情况之一者,即可放手运用:①肺经蕴热,肾气虚寒;②里热炽盛,表虚自汗;③风热上受,寒水下搏。
6、治风水、咳喘、疹出难透、外科痈肿、痹证(风湿性关节炎、类风湿性关节炎表现为局部关节红肿热痛,却又畏寒喜暖即是)等。如张伯臾先生治一慢支继感、肺心病患者,症见咳嗽、气急、口渴,四肢不温,两足浮肿,寒热错杂,治颇棘手。因之拟麻、杏、石、甘、鱼腥草、开金锁清热豁痰以治标,附子、党参固本扶阳以治本,剿抚同施,颇获效果。相类似的如孟澍江先生治一慢支、肺心病患者,初诊投以麻杏石甘汤3剂。药后身热减退,咳喘较平,但心悸、胸闷颇甚,气不接续,下肢浮肿,小溲短少。二诊于上方中加入附子、泽泻,5剂后诸症悉平。病家一面新感外邪,痰热较盛,一面素体不足,心肾阳虚,初诊急者治其标,复诊则标本兼顾,清热扶阳同施,起到了清而不损阳,温而不助热的效果。又如何绍奇先生治一患儿,4岁,麻疹5日尚未出齐,疹色紫红而黯,神昏谵妄,手足抽搐,咳喘痰鸣,体温38.7℃,面色苍白,额汗不温,手足发凉,山根发青,心率128次/分,脉细数,舌质红,苔薄黄腻。认为是痰热壅肺,热入心营,引动肝风,邪实于内,而正已不支,为内闭外脱之危症。方用麻杏石甘、羚、钩、银、翘等味,配合参、附、龙、牡,3日后痊愈出院。

三十一、附子配知母
附子温心肾阳气,温经止痛。知母清热泻火,滋阴润燥。二药温阳寒润并用,相辅相成。气怯而津液不足者,于附、桂等温燥剂中,重用知母,使其无温燥之弊,而大有生津之功。
主要用于:
1、伤寒病人有津液不足者,二药温阳以生津,确有功效。
2、阳损及阴,阴损及阳,阴阳两虚之烦热、口干消渴、不寐均可选用。
3、凡是类风湿性关节炎有低热者,不论实热、虚热皆可应用,王大经认为知母滋阴清热,消肿,附子配知母,既能祛其邪热,又可制约附子之燥烈。
4、尚可治热病口渴欲饮而心阳不振。

三十二、附子配大黄
附子温心阳通脉,温脾阳助健运,温肾阳益火,温经散寒止痛。大黄荡涤胃肠积滞而泄浊,泻血分实热,清热解毒,祛血热瘀滞。二药寒温并用,温清并施,补泻兼顾,清热无伤阳之弊,温阳无劫阴之害,温阳之中具有导滞之功,通而拔邪,推陈出新,共奏温阳活血,泄浊解毒之功。“大黄与附子为伍者,皆非寻常之症。凡顽固偏僻难拔者,皆涉于阴阳两端。为非常之配伍。”清代医家徐灵胎指出"附子补火以温积寒,大黄通闭以除结热。寒热各制而合服之,是偶方中反佐之奇法也",方治"阳虚热结,心烦,恶寒汗出,便闭,脉沉者"。温病学家吴鞠通则将附子大黄用于寒疝之痛,称其配伍为"苦辛温下法"。清末四川著名伤寒学家郑钦安,善用附子泻心汤加肉桂治疗淋症,他说:"方书多用利水清热之品,是治热结一法,而遗化精一法。余意方中加安桂二三钱,以助附子之力,而又能化气,气化精通,热解邪出,何病淋之患哉?"
主要用于:
1、肾阳衰微无以温阳化气利水排毒,湿毒滞留或泛滥均可选用。如慢性肾炎尿毒症属阳气虚衰者,用之得当,对缓解病情有利。附子大黄,寒热并用,温阳降浊。现代药理研究证明:大黄可使肠道再吸收增加,致合成尿素的原料氨基酸量减少,使血中的必需氨基酸浓度增加,致尿素氮合成体蛋白;可抑制体蛋白分解,致血中尿素氮及肌酐下降,促进肝肾组织合成尿素减少;可促进尿中尿素氮的排泄。
2、阳虚寒湿痹痛,血脉瘀滞,湿浊痹阻,又配伍细辛,取大黄附子细辛汤治之有较好疗效。类风湿关节炎胃肠有积热郁结,大便干结,血沉增快者用之甚宜。张伯叟治疗痹痛日久,寒热错杂者,常将大黄与附子或乌头合用,取得很好疗效。
3、阳虚热痞,吐血衄血,口舌生疮,头晕痛也宜选用。常用附子泻心汤,取其辛通苦降,泄热消痞,温阳降火之功。
4、对寒疝、睾丸肿痛、睾丸鞘膜积液等有较好疗效。《止园医话》:“中医治疝之药,率用川楝子、小茴香、青木香、橘核、荔枝核、山楂核、炒玄胡等,轻证疝气自当有效。甚则用附子,其效卓著。然以余之经验,最效之方,则为附子与大黄合剂。此种用药,系大寒大热同时并用,纵有古方,未免骇然。然余实已经过数十年之临床经验,以附子、大黄,加入普通治疝气之药中迅收特效。”
5、吕中体会,凡寒凝气滞,瘀积肿胀等病变形成之脏腑、经络等局部疼痛用之颇效,配伍丹参效果更佳。疮疡红肿疼痛、胃脘痛、复发性口腔溃疡、尿路灼热涩痛、乳房肿痛、带状疱疹在应证方中配用三药有较好镇痛作用。
6、用于痢疾、泄泻:近代祝味菊先生用附子之温配大黄之攻下治阿米巴痢疾,其功甚伟,尝谓:治阿米巴痢疾虽用芍药汤最验,但必须与附子、熟大黄共用,效力方著。常用处方为黄附片(先煎)、当归、芍药、桔梗各12克,制大黄、肉桂、花槟榔、煨木香、陈枳壳各9克,黄连4克,炙甘草6克。章次公也善用二药合伍再配白芍、杏仁、桔梗、当归、地榆、马齿苋、炮姜治下痢腹痛里急,颇有疗效。
7、董建华治疗中风后遗症半身不遂,对年老肾元早衰,肢体发凉,脉沉细无力,即于活血通络方中加附子。一则取其温肾助阳,二则取其温肾化饮而痰浊自消。又加熟大黄与附子相伍,一寒一热,相得益彰,协增疗效。
8、祝味菊又善用二药相伍治疗顽固性荨麻疹,也是取其温阳活血泄浊之功。常用处方为黄附片(先煎)、黄芪、白芍、海桐皮各12克,生大黄、黄芩、防风、乌梅各9克,黄连3克。徐仲才治疗慢性荨麻疹寒热夹杂型,用附子泻心汤意,重用附子以振奋机体抗病能力,寓温阳于寒凉之中,寒热并行不悖,攻补各奏其功。
9、张伯叟治疗老年冠心病凡心阳不足,兼有胃肠积热或瘀热互阻者,用附子合大黄。
10、贾何先、王辉武经验,附子配大黄治咯血、胸痛、泄泻。寒凝络阻之咯血,阴结不通之胸痛,沉寒痼冷之腹泻,皆可用之,一热一寒温通并行,性味功用虽相反可促使相成而收功。
11、近年来广泛用于治疗慢性结肠炎、慢性菌痢、复发性口腔溃疡、慢性盆腔炎、慢性胆囊炎、尿毒症、慢性阑尾炎、慢性结肠炎、肾功能衰竭、晚期肿瘤等,凡见阳虚寒积、瘀滞不解者,均可使用。
附子与大黄的配伍应用,应注意:凡大便稀薄者,用制大黄;而大便秘结者,用生大黄。

三十三、附子配黄连
附子辛温燥烈,回阳救逆之力最强,为峻补元阳,温经散寒之要药。黄连为苦寒泻火解毒之要药,尤长于泻心胃实热,止湿热痢疾。二药合用,一热一寒,寒温并用,补泄兼施,辛开苦降,阴阳相济。即王旭高所谓:“黄连配附子能交水火于倾刻。”而尤在径认为:“按此证,邪热有余,而正阳不足。设治邪而遗正则恶寒益甚,或补阳而遗热则痞满愈增,此方寒热补泻并投互治,诚不得已之苦心,然使无法以制之,鲜不混而无功矣。”黄连配附子,出自《伤寒论》附子泻心汤。
主要用于:
1、寒热互结所致的心下痞满,脘腹痞闷作痛,泄泻不畅,呕恶心烦而兼见阳虚不固,汗多恶寒,肢冷脉弱等症。对慢性胃炎属胃阳不足,湿热中阻用之较宜。
2、咯血、呕血、口疮、口糜、心烦不寐、足胫冷等属上热下寒者。
3、脾肾阳虚湿热蕴结,寒热夹杂之慢性泻痢也用为要药。
3、湿温后期便溏。湿温后期,发热稽留不退,湿阻中焦,腑气失和又致大便溏泻不实,治疗颇为棘手,此时若用附子配黄连,参入方中,可收意外之效。黄连燥湿泄热,附子辛热温阳,可鼓舞中阳,透热外出,又可反佐黄连厚肠胃而止泻。
4、小儿肢冷无汗,渴饮尿多之夏季热,疗效也很好。(贾何先、王辉武《提高中医疗效的方法》重庆大学出版社 1986年 145-146页)
5、心悸属寒热错杂,阴阳互损,用之甚宜。药理研究证明黄连小剂量能兴奋心肌,增加冠状动脉血流量,抗心律失常。二药温心阳清心定心悸作用较佳。张伯叟善用二药合伍治疗寒热错杂之心律失常而感心悸。

三十四、附子配柴胡
附子温补心肾阳气。柴胡疏肝解郁,宣畅气血。二药合用,温阳助疏达,条达助温阳,相辅相成,共奏温阳疏肝条达气机之功。此为祝氏的配伍用药经验,是祝氏配伍运用附子最多的独特经验。
主要用于:
1、祝氏治寒热往来之疟疾用附子配小柴胡汤、柴胡桂枝汤有较好疗效。
2、肝肿大胁下胀满,祝氏又配当归、芍药,重者加三棱、莪术,可使肝大缩小。
3、祝氏用三药合伍配控涎丹、丹参、桂枝、白芥子、白芍等治疗胸膜炎胸膜积液有一定疗效。

三十五、附子配栝蒌
二药相反,经验不一。
1、张伯叟经验,二药相伍,温阳宽胸,用治胸痹属阳虚寒凝者,疗效甚佳,并未见到毒副反应。因附子与乌头虽属同一植物,但毕竟不是一物。古人只论乌头反栝蒌,未云附子反栝蒌。
2、祝氏经验,《金匮要略》栝楼薤白白酒汤治胸痹甚效,近世所谓风湿性心脏病颇类乎此,并认为若再加附子等振阳之品,其效更彰。
3、黄增峰经验,附子配栝蒌薤白半夏汤治胆石症有独特疗效,并未出现不良反应。
4、施奠邦曾遇见一全身关节疼痛患者,伴胸闷不适,投附子栝蒌后,病人心中懊憹,恶心脘痛,呕出大量咖啡样液体,大便潜血试验强阳性,这可能是疾病本身所引起,但前人有过记载,应该注意。

三十六、附子配茵陈蒿
附子助阳散寒,长于温肾暖脾。茵陈蒿清热利湿,专于退黄。二药配伍,互补为用,攻补兼施,茵陈蒿得附子则阳复湿消,利湿退黄之功明显,而避苦寒伤阳之弊。
主要用于:黄疸属于寒湿阻滞者。

三十七、附子配栀子
附子辛温大热,走而不守,温阳散寒止痛;栀子苦寒,泻火除烦,清热利湿,凉血解毒。二药一热一寒,一温一清,清热而不伤阳,温阳而不助热。
主要用于:胸腹疼痛见寒热错杂,脉细数而舌淡白,但口苦而小便清,阵痛反喜按,内热肢反凉,用辛热走散之附子,配苦寒解郁之焦栀子治此症最为合拍。

三十八、附子配瞿麦
附子辛温大热,归脾肾二经,功能祛寒助阳,温肾止痛。瞿麦苦寒,归小肠经,功能清热通淋,活血通经。这两味药同用显然是相反相成的配伍方法,但又是很少见的配伍。附子配瞿麦早见于《金匮要略》栝蒌瞿麦丸(附子、瞿麦、栝蒌根、茯苓、淮山药)。后世对此方误认为是治疗水肿的利尿剂,或认为与肾气丸功能相近,因而未被重视,近代临床上将附子瞿麦这一药对用于治疗前列腺增生排尿不畅,取得较好效果。同时又发现石竹(瞿麦为石竹科植物)根对人体膀胱癌细胞有抑制作用,因而栝蒌瞿麦丸这一方剂从新受到重视。

三十九、附子配龙胆草
附子温脾阳助气化强肝用。龙胆草清肝胆湿热实火,解毒。两药大辛大热与大苦大寒并用,辛以开通,苦以泄降,寒以清解,温以暖肝,相反相成,共奏温阳清泄,强肝解毒之功。
主要用于:
1、慢性肝炎、迁延性肝炎,或素体脾阳不足,感受湿热之邪;或因过服苦寒之品,清泄太过而伤阳。湿热见证中有畏寒便溏,舌苔黄腻或黄白相兼者,用之有温阳清肝解毒降转氨酶之功。药理研究认为,温阳扶正可激化或提高机体的免疫功能。陈苏生认为二药温养强肝治慢肝有效。有的则用龙胆草或与制川乌,或与桂枝配伍,治疗阳虚湿热蕴结之慢性肝炎。
2、王大经体会用治类风湿性关节炎属阳虚而兼有肝阳上亢者,其降血沉效果也好,多用于类风湿性关节炎兼有高血压者。

四十、附子配石见穿
二药温阳散寒与祛风活血并用,增温通止痹痛之功;温阳与解毒并施,增解毒之效。
王大经体会,石见穿清热解毒,对降低血沉有一定作用,凡类风湿关节炎偏寒型而血沉快者,或肝功能不正常,转氨酶升高者,两药同用,寒热互济,效果较佳。

四十一、附子配全蝎
附子温阳祛寒,通经止痛,全蝎熄风止痉,祛风通络止痛。二药合用,温阳以熄风,取日丽风自和之意;通阳以开痹,取阳通阴寒自散之旨。
主要用于:
1、祝氏常用附子与全蝎同用治疗抽搐。
2、阳虚寒湿痹痛顽麻、偏头痛也用为要药。

此外尚有:
附子配橘核、川楝子治疗寒疝作痛。厥阴之脉络阴器,厥阴失于疏泄,加以中阳不足,气虚下陷,而致疝气作痛,治当祛寒疏泄。橘核、川楝子以疏泄,附子以祛寒,使阳气盛而寒气祛,疝痛自解。
附子配鹿角、仙茅、仙灵脾峻补元阳、温补督脉。治疗督脉为病,背强而厥,以及代谢低下之疾病。
附子配白薇、银柴胡治疗低热、虚热,表现为形寒怯冷,虚汗倦怠,而用一般退热药无效者。
附子配小柴胡汤治疗恶寒发热日久不解。虚人外感后正不胜邪,身热不退,邪难外透,若投辛温发散多易伤阴,予辛凉解表又恐遏阳,惟宜投小柴胡汤和解枢机,少入附子安中托邪,方为两全之法。
附子与清热药的配伍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七

张仲景《伤寒论》114方,有名有药者113方,用附子者23方;《金匮要略》205方,有名有药者199方,用附子者26方。在这些应用附子的经方中,既有与干姜、桂枝、川乌等辛热药的配伍,也有与大黄、黄连、黄芩等苦寒药的配伍。这些配伍后世虽都有继承与发展,但是相对而言,附子与同类药物的配伍方法人们易知易用;而与清热药配伍的意义与方法,人们的阐释和运用就显得远远不够了。

附子与清热药配伍,属于寒热并用。人们往往将寒热并用归属于相反相成的配伍方法。而相反相成一语,笔者一直持保留意见。何为“相反”?何为“相成”?笼而统之,含糊不清,甚至似是而非。可行的做法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把每一种可能的配伍罗列出来,并仔细分析一下,看一下到底为什么要寒热并用,寒热并用能够获得怎样的效果。

(一)、取附子之性用,去清热药之性而存其用,用治寒证

如薏苡附子散治“胸痹缓急”。古代注家认为,本方证病缘湿寒。方中薏苡仁虽能泄湿逐水降浊,然其性甘淡清凉有助寒之弊。也就是说薏苡仁的效用对本方证而言是需要的,但它的药性是不需要的,是副作用。那么它的凉性怎么解决,可用附子之温来制约薏苡仁之凉。而附子本身温阳散寒之性,止痛之用,对本方证而言都有效用。又如大黄附子汤证原文作“胁下偏痛,发热,其脉紧弦,此寒也,以温药下之,宜大黄附子汤”。原文既有“以温药下之”之语,且用大黄,故一般认为本方证当有大便不通之症。“脉紧弦”,主寒主痛,故本方治寒实内结证。方中附子大辛大热,散寒止痛,与大黄同用去大黄寒凉之性而存其通下走泄之用。

(二)、取清热药之性用,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用治热证

如薏苡附子败酱散治肠痈。尤怡认为本方证“肠内有痈,营郁成热”,故用“薏苡破毒肿、利肠胃为君;败酱草一名苦菜,治暴热火疮,排脓破血为臣;附子则假其辛热以行郁滞之气尔。”本方证“其身甲错”,为气血郁滞之象,故尤怡说用附子“假其辛热以行郁滞之气”,而程林则直接说用附子“破癥坚”。甘肃王致让老中医治一慢性阑尾炎患者,用本方加乳香、蒲公英、枳壳、甘草5剂而愈,自谓用附子乃逐寒散结义。(《中医医案医话集锦》第330页,甘肃人民出版社1981年编辑并出版)“行郁滞之气”、“破癥坚”与“散结”意思大抵一致,但此功效是否缘于附子辛热之性呢?笔者认为附子辛热之性固然是毫无异议的,但与行气化瘀散结的功效并无因果关系。而在治疗“肠内有痈,营郁成热”的病症时,辛热之性也未必需要,故用薏苡仁、败酱草之清热正可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

(三)、附子与清热药并施而不悖,治疗寒热夹杂证(这里一般指实热与虚寒夹杂)

寒热夹杂证,病机复杂,单用清热药与单用温阳药都无法解除病苦,必须寒热并用。如附子泻心汤主治“心下痞,而复恶寒汗出者”,尤怡认为“此证邪热有余而正阳不足,设治邪而遗正,则恶寒益甚,或补阳而遗热,则痞满愈增,此方寒热补泻,并投互治”,李士材说本方“寒热互用,攻补并施而不悖”。“并投互治”与“并施而不悖”的说法较“相反相成”要符合实际。又如附子与石膏同用,笔者曾在本报撰文介绍现代名医用此法治疗外感热病中的阳脱热炽证、上热下寒证及痹症中寒热夹杂证的经验。

(四)、扶正有助于祛邪,祛邪有助于正复,用于虚寒证或实热证

正与邪是一对矛盾,扶助正气有助于祛除邪气,祛除邪气有利于正气的恢复。因此,正虚邪实,如前述的虚寒实热夹杂证,将附子与清热药同用,攻补兼施、寒热并用,自无疑义。但是在一些虚寒证、实热证中,虽无明显的夹杂热或寒的表现,但若存在着正邪矛盾的病机,也可考虑用附子。比如一些感染性疾病,只见实热之象,但若病程较长且经清热药治疗仍不效,可考虑在大队清热药物中试用附子振奋人体正气,正气来复则邪有化机。又比如慢性尿路感染,不少患者无尿路刺激征等湿热下注的表现,只是尿常规有白细胞增多,如表现为虚寒征象,则可用附子、参、芪、术、归等扶助正气,稍佐一二味清热通淋之品。

(五)、附子与清热化湿药同用,治疗湿热证

湿热证与一般的实热证不同。一般的实热证,以清热之品为主可治。可湿热病症,系湿与热合,纠结不清,治之之法,务必湿热分消。治湿之法颇多,因湿为阴邪,非温不克,故采用辛热药与苦寒药配伍之辛开苦降法颇为常用。仲景立半夏泻心汤为后世垂范,干姜、半夏与黄连、黄芩,借辛药之宣散通阳以除湿,苦味之清寒以泄热,共奏开宣气机,廓清湿热之功。附子辛热之性尤胜干姜,现代医家对此多有发明。如马云翔老中医、陈树人老中医用附子治疗湿温,傅梦商老中医用附子治疗暑湿,孙浩老中医用附子治疗湿热水肿疗效颇著。

以上从五个方面分析了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目的、作用,并举例作了说明。笔者认为,只有条分缕析才能对事物有更清晰更全面的认识。若用相反相成来解释则显然空洞、玄虚、牵强,甚至错误。但是这里还要做个说明,就是这五个方面,基本上涵盖了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各种可能性。至于举例用的经方,古人认识上本就有差异,笔者所选取的是个人比较认同的,认为比较符合原意的。在此基础上,把它作为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例子作出阐述。如果读者根据别家的注文和方论,显然可以作出不同的理解。而且这些方剂流传下来,引申发展,其应用已经超越了原文的范围。对于一首方剂更可以有多方面的理解。如大黄附子汤,原方证仲景认为“此寒也”,当“以温药下之”,所以笔者认为此方是取附子之性用,去大黄之性而存其用,用治寒证。但是后世用于寒热夹杂证,如尿毒症见畏寒肢冷,神萎乏力,下肢浮肿,口臭口苦,大便秘结,舌质淡胖苔黄腻,则附子与大黄又当理解为并施而不悖了。又如薏苡附子败酱散治肠痈,按仲景原意,笔者认为是取清热药之性用,去附子之性而存其用,用治热证。但后世常用本方治疗慢性盆腔炎、慢性尿路感染属寒热夹杂者,症见畏寒肢冷,神萎乏力,或小腹隐痛黄带秽臭,或小便频数而黄,舌质淡胖苔黄腻,则配伍之意也当为并施而不悖。再如附子与石膏配伍,笔者将此引为并施而不悖治疗寒热夹杂证的例子。而治热痹可佐附子,此时取石膏、寒水石、生地、羚羊角清热蠲痹之性用,去附子温热之性,存其开痹止痛之效用,笔者治类风湿性关节炎属热证者亦常用之。则又是另一种配伍意义了。由此可见,附子与清热药配伍的五种可能方法是固定不移的,但是附子与具体药物的配伍则可根据医者之巧思,灵活用于各种不同的情况。

十、现代擅用附子名家选介(上)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八

注:《危症难病倚附子》出版之前,我撰写了系列文章10篇约2万字,供报纸发表,实际上并非拙作导论,但无以名之,姑且算作导论。实际上拙作导论共3万字,内容有的与此10篇相同,有的不同。特作说明。

笔者主编《危症难病倚附子》一书,收录现代69位名医应用附子及附子复方的经验。因篇幅关系,这里重点介绍其中有代表性的医家若干位。

祝味菊(1884-1951),浙江山阴人。童年随父入蜀,1917年入四川军医学校攻读二年,随后东渡日本考查医学。1926年由川入沪,曾任中国医学院教授,神州医学总会执行委员等职。祝氏治学推崇仲景、景岳诸家。著有《伤寒质难》,提出五段论伤寒的辨证方法。临证擅用附子,有“祝附子”之美誉。

祝氏认为温扶元阳首推黄附片,沉寒痼冷可用生附片。服用各类附子,必须先以热水煎煮至半小时以上,再纳他药同煎,则附子之麻味消失,虽温而勿僭矣。川产黄附片乃盐卤所制,其性纯正,故称为佳品。祝氏在伤寒中擅用附子。他认为神经中枢为指挥抗战之首府,神衰者附子以壮之;其为虚性兴奋也,龙、磁以潜之。心脏为血液运输之枢纽,其疲劳而有衰惫之象者,附子配伍枣仁以强之。至于形虚气怯、神萎力疲者,独任附子振奋细胞,活跃抗力,以奏捍邪之功。

祝氏阐发温潜之法,为其临证用附子一大特色。他认为虚人而躁甚者,气怯于内,阳浮于上也。其为兴奋,乃虚性之兴奋也。甘凉之剂可令小安,缓和之效也。因其小效而频服之,则气愈怯而阳愈浮矣。此非亢阳之有余,乃阳衰不能自秘也。大凡神经衰弱者,易于疲劳,又易于兴奋,滋阴清火之法,虽有缓解兴奋之效,然其滋柔阴腻之性,足以戕贼元阳,非至善之道也。宜与温潜之药。温以壮其怯,潜以平其逆,不可因其外形之兴奋而滥与清滋之药也。常用附子配磁石,其门人陈苏生先生为之注解:“附子兴奋,磁石镇静,兴奋伍镇静,失其兴奋镇静而为强壮”。温潜之法,当伴祝氏医名而不朽。

吴佩衡(1886-1971),生于四川省会理县,1921年至云南行医,1939年任昆明市中医师公会理事长,建国后任云南中医学院院长。吴氏从事中医临床、教学60年,擅长内妇儿科,尤对仲景学说有深入探究。吴氏临证赏用附子,应用范围广,投药剂量大,配伍方法多,每能起大症、救沉疴,因而有“吴附子”之雅号。

吴氏曾撰《中药十大“主帅”》一文,将附子列为主帅之首。他用附子剂量很大,用量最大者,为一虚寒胃痛患者,一剂药中竟用附子450克(其中白附片300克、生盐附子150克),而一仅10天的婴儿患目赤肿痛,一剂药中附子也竟用10克。他认为附子之应用贵在煮透,不在制透,必须煮至不麻口为度。凡有附子之方剂,必先用较大之煮药器,加多量开水,以猛火将附子煮熟,剂量五钱至二两者,煮沸二至三小时,如加量,则应增加煮沸时间,若久煮水已减少,可酌加开水,煮熟后,由他人先试尝药液少许;总以不麻口为度,可免服后中毒,试尝后半小时内,如已不麻口,再加入余药继续煮十至二十分钟,即可服用。并嘱服药后三至四小时内,须忌食生冷水果,并避风雨。

《吴佩衡医案》收录伤寒、瘟疫及各科杂病88例,运用附子者57例,占医案总数的65%,其中不乏危重症、疑难病,特别是真寒假热证辨识的经验尤当重视。

徐小圃(1887-1959),名放,上海宝山人。幼承家学,尽得其父杏圃公之传,擅长治疗儿科痧痘惊疳,经验宏富,声誉卓著。徐氏行医之初,曾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的理论,用药主“清”。后来由于其子患“伤寒病”垂危,请挚友祝味菊先生诊治,用附子等药化险为夷,乃虚心向祝氏求教,从此外感广用麻桂,里证重用姜附,成为民国时期著名的温阳派大家。观徐氏医案,其用附子常与潜阳药磁石、龙骨等配伍,可以发现祝味菊先生的影响。但是,徐氏专攻儿科,在儿科领域里广用附子且多创新,又有超越祝氏处。

如徐氏治小儿丹痧、湿温等热病身热肢冷,常温清并用;暑热渴饮溺长,温清潜涩兼施;噤口痢虽涕泪俱无,口渴引饮,亦毋需专事养阴而以附子建功;盗汗、不寐气阴两虚,寓温阳于育阴中;走马牙疳腐烂出血,口气秽恶,并兼小便清长,乃胃火炽盛而肾阳不足,寒药中加一味附子一剂即效。

特别是在1930年代,上海地区小儿盛行一种疾病,症见发热持续不退,起伏少汗,头额干灼而两足不温,烦躁,口渴多饮,小便频多且清,俗称“吃茶出尿病”,后来中西医儿科将其命名为“暑热症”,徐氏是该病最早发现者之一。他认为此病是阳虚于下,热淫于上,创制清上温下方治疗本病很有疗效,其方由附片、川连、磁石、龙齿、蛤粉、天花粉、补骨脂、菟丝子、桑螵蛸、白莲须、缩泉丸组成。此方在当时影响很大,至今还有一些老中医会回忆起当年徐氏用此方治暑热症的事迹。

十一、现代擅用附子名家选介(中)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九

周连三(1889-1969),河南人。1908年开始悬壶,行医六十余载。周氏平生深研《内》、《难》,对仲景典著极为推崇,汉以下则对黄元御学说研究颇深。由于他长期行医于农村,解放前人民生活饥寒交迫,所以接触到的病人多为正虚阳弱。从实践中,他认识到:“阳虚之证十之七八,阴虚之证十无二三。”因此临床善用温阳之法,对附子之应用尤广。

周氏认为冠心病、风心病、肺心病后期应多用温阳之法,若出现四肢厥冷,大汗淋漓,面白唇淡,呼吸微弱,声音低微,舌苔淡白,脉微欲绝之危证,必用回阳救逆,以挽命于顷刻。常用茯苓、桂枝各30克,附片、潞参各15克,干姜、炙甘草各12克。认为附子为温肾阳之主药,桂枝为通心阳之佳品,二药合用,一温一通,多能收效。周氏擅用附子温阳治疗脱疽。他认为本病是由于心阳不足,功能紊乱,影响到气血的运行,使气滞、血瘀,当寒邪内侵,肾阳式微,一派寒象相继出现。心肾失调,肝郁不舒,则经络阻塞,气血不通,不通则痛,诸证丛生,此乃心、肝、肾三经之证,病属阴证范畴。治疗主张以温肾舒肝,通阳复脉之法。常用炮附子、桂枝、潞参、白芍、白术、茯苓各30克,干姜、甘草各15克,黄芪60克,治疗各种脱疽多能收效。

周氏晚年对精神病的中医治疗也颇有研究,尝谓:“癫狂之疾,属热症者有之,属寒者亦为常见。”缘于脾气不伸,运化失调,痰浊内生,痰气上逆,蒙蔽清窍,正阳不足,运化无权,以致浊阴填塞于上,亦能发病,故每见沉默痴呆,语无伦次,时悲时喜,四肢厥冷,六脉沉微,汗出遗尿等阳虚之证,治疗即以温肾补土,助阳扶正。常用茯苓、牡蛎、龙骨各30克,炮附子、潞参、干姜各15克,甘草9克为基本方,若痰盛者瓜蒂散先吐之,再以上方加陈皮、半夏治之。

李翰卿(1892-1972),字华轩,山西省灵丘县人。李氏自幼随舅父习医,15岁即能诊治一般疾病,后在山西省立医学传习所学习,毕业后由于医术高明,就医者络绎不绝,成为山西四大名医之一。解放后曾任山西省中医研究所所长。与西医同行合作,用中西医结合非手术疗法治疗宫外孕获得成功,该成果被评为全国十大医学科研成果、全国科学大会重大贡献一等奖。

李氏对附子颇有研究。他认为同样是用附子温阳,温心肾必佐以补阴之品而以小剂量为佳,温脾肾则不必佐用养阴之药而剂量宜大。附子散寒止痛,若与小茴香、吴茱萸、干姜诸药比较,附子偏重于入肾,癖痛、胃痛、腹痛等兼有肾阳虚者,用附子效果最好,至若单纯由于肝寒所致疝痛、腹痛则小茴香、吴茱萸效佳,单纯胃寒作痛则以干姜为好。特别要提出的是:李氏认为附子治疗心力衰竭时剂量宜小,治亡阳证两便失禁、肢厥脉微时剂量宜大。

当代山西名医朱进忠先生是李氏弟子,所著《中医临床经验与方法》(人民卫生出版社2003年出版)记载了李氏以小剂量附子治疗心衰的案例。患者郝某某,女,36岁。21岁结婚,婚后不久即心悸气短,偶有咳血,某院诊断为风心、二尖瓣狭窄、房颤。3年前产第2胎后病情加剧,反复咳血,手术治疗后出现房颤、心衰、腹水,治疗2年无效。其症见呼吸极度困难,不能平卧,心悸心烦,全身浮肿,胸腹积水,发绀,口干渴,舌紫暗,苔少,脉细数促,手足心灼热而指趾反见厥冷。某医以为心肾阴虚,急予滋阴清热。药后腹部坠胀,气短难续,并时见神昏谵语。请李氏急会诊。云:此病阴阳大衰,正虚邪实,攻补两难,若不急救心肾之阳,则病者不久于人世矣。急处:附子0.3克、茯苓1克、白术0.3克、白芍3克、人参1克、杏仁1克、桂枝1克。服药2小时后,气短心悸好转,1小时后开始排尿,后又连续排尿4次。次日已可平卧,呼吸困难明显好转,浮肿与腹水亦明显减轻。继进3剂,浮肿全消,能下地活动。一医云:如此重病,竟用如此轻剂,岂能顶事。改用较大剂量真武汤合生脉散,服药1剂,病情又剧,再请李氏会诊,改用小剂真武而好转。如此重病,仅用0.3克附子而获奇效,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朱卓夫(1893-1969),字先敬,湖南湘潭县人,著名中医学家。因曾祖身患痼疾五年,遍延名医不救,悲而学医。1957年组建湘潭市中医院任业务院长,1959年受聘为湖南省中医药研究所特约研究员。著有《临证心得》一书,《湖南省老中医医案选》(第一辑)亦选载其部分医案。

朱氏平生最喜用附子,也最善用附子。他认为凡见症有面苍、汗出、溲清、舌淡,即可放胆使用。戴阳之面赤如妆,虚阳上浮之舌红少津,阳虚阴必走之吐血,过用寒凉使实热化为虚寒之麻疹,脾阳不运胃津之消渴等等阴阳疑似之症,在辨证准确之后,也当机立断,重用附子。如遇真阳衰竭,脱症蜂起,奄奄一息,顷刻待毙之际,附子不仅重用60克以上,且常用生附子直追残阳,挽回生机。大吐大泻,阳随阴脱,用大剂量附子理中汤加木瓜;朝食暮吐,反胃重症,用生附子炭剂,乘热投入姜汁研末蜜丸作根治法;肾阳虚水湿内停之水肿,水气上泛之眩晕,水泛为痰之咳喘,均用大剂真武汤加味;肾虚水肿,经久不愈之慢性肾炎用济生肾气丸;消渴引饮,饮一溲二之下消用肾气丸加乌梅、花粉等,都是以附子为主药而重用。但在上热下寒,从阳引阴,引火归元的辨治中,附子用量则较轻微。误表戴阳之伤寒坏症,面赤身热烦渴,大便反泻,舌苔两边白润舌中红燥,乃上热下寒,用益元汤,扶阳滋阴并用,附子用量中等。阳气不得入于阴致阴虚失眠盗汗,用附子以为补阴响导从阳引阴,每用二加龙骨汤加枣仁、浮小麦;阴虚于下,虚阳上浮的虚火喉症,用李纪方镇阴煎;肾不纳气,虚阳上浮的气喘,用《冯氏锦囊》全真一气汤,以附子与淮牛膝配伍引火归元,则附子用量又极轻微。

十二、现代擅用附子名家选介(下)

——《危症难病倚附子》导论之十

傅梦商(1895-1988),浙江人,行医六十余年,屡起大证,享誉遐迩。平生探究伤寒,尤其对厥少两经的虚寒证辨析入微,笃信《内经》“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之旨,因此临证主张温补,处方善用附子,有“附子先生”之称。

傅氏处方擅长温补,用药赞赏附子,颇多卓识。如见脉弱舌红,阴药之中少佐附子以促进运化,龟版配附子能收引虚阳以返窟宅。又如脉濡舌黄不专事芳化,投附子辛热走窜,开郁达邪,穿透湿热屏障,而迅速获得转机。至于诸虚百疾,常在辨证用药基础上加附子一味,以振奋阳气,疏通气血,则一阳来复,遍体皆春,故取效甚佳。

李彦师(1906-1978),四川省大足县人,出生于中医世家,后由川入黔,一直行医,1958年任贵阳中医学院中医系伤寒教研室主任。李氏对《伤寒》、《金匮》研究精深,著有《伤寒金匮条辨》。临证重视阳气,擅长补火,有“李附子”之美称。

李氏善用附子补火回阳,常用量15~30克,甚达50克以上,疗效显著而从未发现中毒症状,认为关键在于注重附子的炮制与煎服法,指出处方中附子必标明“另包先煎”,煎药前先将附片放在火上烤微焦起泡,再用足量冷水浸泡,先煎1小时,尝无麻味后,再加余药同煎;或先用童便浸煮附子,取出清水洗净后与它药同煎;或方中配伍生甘草、白蜜、生姜等可以缓毒。治虚寒久泻内服附子粳米汤加减,外敷方用附片30g(用热酒泡软,打烂),赤石脂末30g,加食醋与热米饭同捣如稀泥,每晚敷于神阙至关元穴处,用绷带缠腰固定,疗效较佳。

姜春华(1908-1992),字实秋,江苏南通县人。姜氏幼承庭训,复从陆渊雷先生游,后执教于上海中医专科学校、新中国医学院等,解放后历任上海第一医学院中医教研室主任、华山医院、中山医院中医科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科委中医专业组成员等,是现代杰出的中医学家。

姜氏对经方以及后世各家用附子进行研究,善用附子治疗心力衰竭和一切虚寒疾病。他治疗风心病舌绛、咯血用附子毫不犹豫,指出附子能强心,改善肺循环,肺循环改善则郁血改善,郁血改善,则血可止。此不止之止,正是古人‘毋见血而止血’的明训,是符合祖国医学辨证论治的精神的。他治疗慢性炎症善将附子与清热解毒药同用,认为温阳益气药有兴奋中枢神经系统和调整内分泌的功能,保护和促进免疫机能的作用,能提高机体的抗应激能力;清热解毒药能抑菌、抑毒、抗病原,并有抑制免疫变态反应作用。与清热解毒药配伍,既有促进,又有抑制,起到相反相成增加疗效的结果。用此法治疗多年沉痼、慢性炎症,往往做到迎刃而解,取得显著疗效。

陈苏生(1909-1999),江苏武进人,现代著名中医学家。他曾先后师事沈仲芳、钟符卿、祝味菊等名中医,与祝味菊先生合著之《伤寒质难》颇获时誉。陈氏临证继承乃师祝味菊先生用附子之经验,并结合多年之实践,以附子为主,运用温阳四法,颇得配伍之妙谛。

温潜法,是指温阳药与潜镇药同用。本法温阳药用量较少,潜镇药用量偏大,有引火归元、导龙入海的作用,适用于阳浮于上、上盛下虚之类病症。温滋法,是指温阳药与滋阴药同用。适用于阳衰而阴亦不足,证见虚烦懊农、失眠怔忡、肢节酸楚者。温通法,即温阳药与通利药同用,临床常用来治疗痰饮诸症。因为痰饮为阴邪,最易伤人阳气,正因阳气不足,所以召致阴邪凝聚。苟患者阳用彰明,何致产生饮症?《金匮》云:“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此治饮大法,实际上仍然是扶持阳用的一法。温泄法,即温阳药与解毒泄浊药同用。此常用于阳气衰微,秽浊凝聚诸症,一方面是阳气之不足,一方面是阴霾之凝滞,故益火温阳与解毒泄浊同用,扶正而不助邪,祛邪而不伤正,有相辅相成之功。

徐仲才(1911-1991),上海宝山人。是徐小圃先生哲嗣,祝味菊先生高足,擅长治疗内、儿科疾病,曾任上海龙华医院副院长。徐氏对附子的应用得自家传和师授,又有他自己独到的经验。

徐氏擅用附子治疗一些急性传染病。如麻疹,一般认为是热毒,以清凉宣透为主,当麻疹肺炎合并心衰时,则可加用附子温阳强心;对白喉的治疗以养阴清热为主,但当白喉外毒素引起中毒性心肌炎而出现心脏危象时,就必须在养阴清热方中加附子,以强心防脱。对于霍乱、吐泻引起脱水,口干瘦瘪,固然表现为明显的阴虚,其实阳也随之而虚,如手足冷、脉细弱。有时补阴反而增加腹泻,此时需要用附子理中,才是治本之策。解放前,治疗很多小儿暑热证,表现为喝水特多,小便特多,用徐小圃先生的清上温下法,效果非常好。清上用石膏、黄连、莲子心等,温下主要用附子。

周康(1931-),主任医师。祖传中医,1947年攻读中央国医馆医疗专业,1950年毕业后参加上海市高级医学进修班进修现代医学3年,毕业后一直致力于精神病的中西医结合研究。历任中华全国中医脑病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精神疾病专业委员会委员、华东地区中医脑病研究协作组组长、上海市中医脑病学术委员会主任委员,被誉为“新中国第一代精神科中西医结合研究治疗的创始人和奠基者”。

周氏长期在精神科临床第一线工作,通过亲身实践推陈出新,突破了前人的局限,提出了不少新的观点。就附子用治精神分裂症而言,周氏早在1966年即发表自拟桂附壮阳剂进行治疗的临床研究论文。此后又进一步摸索发展,简化处方为附、桂、姜、草四味(四逆加桂汤)。尤其对附子之运用不断增量,最高达120克,病人阳气不足之征象方始改变,并在1980年发表了大剂附子论治精神分裂症的论文。其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敢于怀疑古人,独立思考的精神值得后辈学习发扬。

限于篇幅,在最后三讲中只简要介绍了12位名医的生平和运用附子的经验,难免挂一漏万,读者谅之。

十三、、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之“祝味菊篇”

祝味菊(1884-1951),浙江山阴(今绍兴)人。童年随父入蜀,1917年入四川军医学校攻读二年,随后东渡日本考查医学。1926年由川入沪,曾任中国医学院教授,神州医学总会执行委员等职。祝氏治学推崇仲景、景岳诸家。著有《伤寒质难》,提出五段论伤寒的辨证方法。临证擅长运用温药,尤擅用附子,有“祝附子”之美誉。

《危症难病倚附子》一书选录有关祝氏运用附子经验包括3部分内容。一是辑录散见于《伤寒质难》中的有关附子的内容,裨读者能有一较系统认识。二是介绍祝氏附子配伍的经验。三是祝氏医案10则。这里摘录医案2则。

案一:伤寒

翁,男,1941年3月9日初诊。

症状:肌热一周未解,苔腻,无汗,寐不安,脉浮缓。

病理:寒邪外束,中湿遏阻,营卫不和,三焦失化。

诊断:伤寒湿阻。

治法:当予温潜辛化。

处方:灵磁石30克,水炙麻黄6克,紫石英30克,姜半夏12克,苏梗6克,大腹皮9克,云茯神12克,川桂枝6克,黄附片12克,生茅术12克,黄郁金6克,白杏仁9克,生姜9克。

二诊(3月10日):汗犹末彻,苔腻,泛呕,脉浮缓。再予温潜辛化。

灵磁石45克,云茯神12克,水炙麻黄4.5克,酸枣仁15克,大腹皮9克,黄郁金6克,乌附块12克,姜半夏18克,川桂枝6克,生茅术12克,苏梗6克,白蔻仁6克,生姜9克。

三诊(3月12日):肌热平,苔腻,作呕,脉息沉缓。表和中阳未化,食物阻滞。再予温潜淡化。

上方去麻黄、郁金、白豆蔻,加焦枳实9克、淡干姜6克、炒白芍6克、炒麦芽12克。

四诊(3月14日):热平,苔化,纳呆,便秘,脉息虚缓。病去正虚,心脾不足。再予扶阳益脾。

灵磁石30克,酸枣仁15克,炒茅术12克,云茯神12克,带皮砂仁6克,炒麦芽12克,乌附块15克,生牡蛎30克,姜半夏18克,苏梗6克,淡干姜4.5克,大腹皮9克。

邢斌按:肌热一周未解而无汗,兼见苔腻、寐不安,显系寒邪外束,中湿遏阻所致。故用麻黄、桂枝调温排毒;茅术、半夏宣发中阳,助麻、桂以收达表之效;苏梗、郁金宣和其壅;由于神经中枢为指挥抗战之首府,故用附子以壮之;其为虚性兴奋也,磁石、紫石英以潜之。二诊加酸枣仁与附子配伍,强其心脏。三诊因肌热平而去麻黄,加白芍配桂枝调和营卫,又以枳实、干姜、麦芽健中阳,化食滞。最后病去正虚,心脾不足,以扶阳益脾善后。

案二:伤寒坏症

樊,男,1939年8月1日初诊。

症状:病经月余,肌热复炽,神衰语乱,筋惕肉润,腹硬满,脉微欲绝。

病理:伤寒正虚邪恋,心力衰惫已呈虚脱之象。

诊断:伤寒坏症。

治法:姑予潜阳强心。

处方:黄附片24克,别直参12克,上安桂3克(研冲),炮姜炭6克,生龙齿30克,灵磁石60克,酸枣仁45克,朱茯神18克,甘枸杞9克,龙眼肉15克。

二诊(8月2日):筋惕稍瘥,已得寐,大便通,腹部略软,脉息虚细而略缓。心力稍佳,腑气已行。再予前法损益。

上方别直参改用9克,加紫贝齿45克、仙半夏15克、鸡子黄一枚(打冲)。

邢斌按:病经月余,正虚邪恋,中枢指挥无力,心力已呈虚脱之象,必须匡扶正气,使正胜邪却,可收化逆为顺之功。附子温阳,配枣仁则强心,如击鼓行军,而使之气壮;附子兴奋,龙、磁镇静,同用则变为强壮。祝氏曾谓“伤寒机转在表,人参固表,堵塞其邪机发泄之路,故曰闭邪”,因而“伤寒而正气虚者,宁用附子而不用人参”,但当此“心力衰惫已呈虚脱之象”,则又当参附同用,急则治标也。

十四、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之“李继昌篇”

邢斌按:李继昌(1879-1982),云南昆明人。李氏出生于中医世家,其父为名医李明昌。一生钻研《伤寒论》与温病学说,著有《伤寒衣钵》,曾任昆明市盘龙区医院院长。《危症难病倚附子》一书选录李氏用附子之医案4则。这里摘录医案1则。

案一:伤寒误治变证

同道孙某某之孙,男,16岁。因高热5日不退而邀余往诊。据云初病起于风寒,因误作湿温而服三仁汤加石膏1剂,以致病势转增。诊视患者,恶寒发热,无汗,头身疼,四肢酸楚,神志迷蒙,肢冷,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紧。此属伤寒失汗,误用渗利清里,导邪入于少阴而太阳之邪未罢之候。当即投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1剂,以温少阴之里而祛太阳未罢之寒。处方:

麻黄6克,附片30克(开水先煎透),细辛6克,甘草3克,生姜2片,大枣2个。

二诊:上方服后,夜间烦热加剧,继则得汗而热退,头身疼痛亦觉减轻,唯肢冷脉弱,大便微溏,此为太阳表寒已解,少阴里寒未罢,阳气未复,兼有水湿之故,以真武汤续治:

附片30克,(开水先煎透),茯苓18克,白术9克,杭芍9克,生姜3片。

三诊:上方服1剂后各症均减,手温思食,二便正常,仍觉精神倦怠,此阳气渐复;故守上方以干姜9克易生姜,以助其回阳温里之力,连服2剂。

四诊:各症均解,脉和神复,以补中益气汤调理善后。

生口芪15克,潞党参12克,白术9克,当归9克,炙柴胡3克,陈皮3克,炙升麻3克,炙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2个。

附注:附片(包括制川乌、制草乌)的煎煮方法:此类药物有剧毒,且方中用量较大,故须先煎3小时左右,以熟透尝之无麻辣味为度,然后再将其他药物放入同煎半小时后,方可服用。煎煮过程中,一律用开水煎煮。

邢斌按:伤寒误治,虽见神志迷蒙,但仍有恶寒、无汗、头身疼、四肢酸楚等太阳见证,又见肢冷、舌质淡、脉沉紧等少阴见证,故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加味助阳解表。药后太阳表解,但里寒未罢,兼有水湿,再以真武汤而取效,最后以补中益气汤善后。足见李氏顺风转舵,随证变化之功。尤须注意前后两诊运用附子之指征及麻黄附子细辛汤、真武汤运用之差异。

十五、现代名医运用附子经验之“徐小圃篇”

编者按:徐小圃(1887-1959),名放,上海宝山人。幼承家学,尽得其父杏圃公之传,擅长治疗儿科痧痘惊疳,经验宏富,声誉卓著。徐氏行医之初,曾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的理论,用药主“清”。后来由于其子患“伤寒病”垂危,请挚友祝味菊先生诊治,用附子等药化险为夷,乃虚心向祝氏求教,从此外感广用麻桂,里证重用姜附,成为民国时期著名的温阳派大家。

徐氏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晄、肢清、脉软、舌润、小便清长、大便溏泄不化,但见一、二症,便放手应用。用药果敢及时,毫无患得患失之心。其用附子,常与潜阳药磁石、龙骨等配伍,可能得之于祝味菊先生。

本文原作者是徐小圃先生哲嗣徐仲才教授。

附子,辛、甘,大热,入十三经(十二经加督脉经)。功能去表里沉寒,逐水气,治四肢厥冷、沉重,骨节疼痛,腹痛,遗精,下利,恶寒,制浮阳虚热。若与补气药同用,可追复亡失之元阳;与补血药同用,可滋补不足之真阴;与发散药同用,能逐在表之风寒;与温里药同用,能祛在里之寒湿。先父用附子的指征是神疲,色晄,肢清,脉软,舌润,小便清长,大便溏泄不化,但见一、二症,便放手应用。他认为既有所见,自当大胆应用,以求心之所安。常谓:“宁曲突徙薪,勿焦头烂额。”“阳虚症端倪既露,变幻最速,若疑惧附子辛热而举棋不定,必待少阴证悉具而后用,往往贻噬脐莫及之悔。”因此,他临床应用附子的范围较广,且果敢及时,毫无患得患失之心,而以辨证精细,审证明确为前提。至于川乌头,与附子同属一物,以散寒止痛见长,多用治于寒证腹痛等疾患。

如一病儿,外感风邪,发热四日,多汗肢冷,面晄神烦,畏寒踡卧,小溲清长,舌苔白,脉濡数。治以温潜解肌。药用:川桂枝、白芍、黄厚附片、活磁石、煅龙骨、煅牡蛎、生姜。二剂后热退肢和,诸症悉除而愈。

编者按:此桂枝加附子汤合桂枝加龙骨牡蛎汤治例。

又如一病儿,丹痧密布,遍体肌红,身热汗微,喉关白腐,脉濡数,病已四日,白苔未化,不渴溺清。乃阳虚之质,感受时邪,治予兼顾。药用:荆芥穗、炒防风、牛蒡子、射干、马勃、蝉衣、桔梗、甘草、黄附片、活磁石。

编者按:体质学说有“从化”之论,一般而言,阳虚体质容易感受风寒之邪,阴虚体质容易感受风热之邪,但此其常也。临证也有阳虚体质感受风热时邪,本案就是例证。本书主编也有银翘桑菊合附子细辛同用治疗阳虚体质感受风热之邪的案例。

又一病儿,白喉五日,咽喉蒂丁块状白腐,两项肿胀,面色灰白,口唇青紫,头汗涔涔,哮咳音嘶,气急鼻煽,四肢厥冷,心烦不安,舌苔白腻,脉细弱。时行疫毒内陷,心阳不振,浮阳欲脱,急予回阳救逆,佐以解毒祛腐之品。药用:黄厚附片、桂枝、干姜、龙骨、牡蛎、龙齿、人中白、马勃、甘草。另用别直参煎汁冲服。一剂后心烦气急略减,头汗稍敛,四肢渐温,苔略化,脉较缓,予上方加射干,续进一剂。三诊时咽喉白腐渐消,气平,烦躁已安,知饥索食,再守前法,原方去龙齿,加银花。二剂后,诸症均除,惟面白、神疲、自汗,乃予玉屏风散加味善后。

编者按:本例时行疫毒内陷,心阳不振,浮阳欲脱,故回阳救逆,解毒祛腐双管齐下。

再如一病儿,面目俱黄,神倦纳呆,四肢清冷,舌白腻,脉濡软。黄疸五日,治以和中温化。药用:茵陈、黄厚附片、厚朴、焦茅白术、当归、砂仁、木香、赤苓、车前子、萆薢。另用生熟谷芽、生熟苡仁煮汤代水以煎药。

节选自《先父徐小圃学术思想暨临证经验简介》(徐仲才撰写),录自《儿科名家徐小圃学术经验集》(陆鸿元、邓嘉成著),上海中医学院出版社1993年出版。本书由陆鸿元先生提供。

附子配伍技巧

     附子一药,古而有之。此药乃毛莨科植物乌头的肥大块根。药书谓此药性味大辛,大热,有毒。可入心、脾、肾三经。一般认为此药有回阳救逆,温阳脾肾,散寒止痛之功能。

     此药的应用历史悠久,是一味十分难得的中药材。中医临床应用此药已有数千年的历史。早在一千多年的,《淮南子》一书中已有记载:“天雄,乌喙,药之大毒也,良医以活人。”古之医家善用附子者首推汉代张仲景,在其所著《伤寒论》一书中, 用附子者20方,37条:《金匮要略》有11方,16条。(内有乌头,附子并用者未计算在内)。其中对附子的品种的选择,以炮附子为最多,用生附子者次之。用乌头者有5方6条,用天雄者只有1方.著名的方剂如附子汤、附子桂枝汤、桂枝加附子汤、大黄附子汤,麻黄细辛附子汤、干姜附子汤,附子泻心汤,附子理中汤、真武汤,术附汤等。应用得当,颇有立杆见影之功效。明代著名医家张介宾也十分推崇附子,认为此药乃药中之“四维”,《景岳全书》有语指出附子与大黄为药中之良将,人参、熟地为药中之良相。此语十分客观而有见地。好用温热药的窦材曾在《扁鹊新书》中曾言: 保命之法,艾灸第一, 丹药第二,附子第三。推崇附子为续命起死之要药。善用衰竭; 轻清药物著称的一代大医家叶天士在其《临诊指南医案》中也有应用附子为主方的医案。至于近代名医应用附子善治杂病者也是为数众多。而且对此药的配伍应用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近代名医张锡纯在其所著《衷中参西录》中云:审证既确,用药以胜病为主。用石膏附子,不必拘泥常规,有病则病当之也。近代医家陈耀堂也曾说:余临证40年,遇大症、危症,用附子每收到意外的疗效。近代名医祝味菊,众人戏称祝附子,临证善用附子治疗疾病,每获奇效。

     笔曾师从当代名医陈苏生先生,其早年师从祝味菊,亦善用附子治病救厄,取得非常好的疗效。笔者刚习医之初,在淮南山区学采草药,遇一老妇病危,全身高度水肿,腰以下尤其,尿量减少,四肢欠温,神疲怯寒,面色灰滞,舌色淡,舌质胖,舌苔白,脉膊沉细,尺脉弱。辨为肾阳不足,命门火衰,水湿内盛。即予温肾利水,处以真武汤变化,重用附子而获奇效,使准备后事的家人欣喜若狂,备感惊奇。也曾重用附子为一旅日华侨治疗双下肢寒冷疼痛而获良效。

     附子单味应用有效,配伍应用则更显其将军之风。例如四逆汤中的附子与干姜、甘草配伍,其回阳救逆之功更胜一筹。《证治要诀》云:“附子无干姜不热,得甘草则性缓,得桂则补命门。” 徐洄溪在《兰台规范》中云:方之既成,能使药之症各全其能,亦能使药各失其性,此成方之妙也,历代擅长应用附子的医家对附子的配伍提供了许多成功的经验。如人参配附子(参附汤),温阳而益气,提高了救逆的功效,可用于治疗心力衰竭之症;黄芪加附子 (芪附汤),可促进固本之能,温阳而固表,治气虚自汗之症;白术加附子(术附汤),增加温中健脾之功,温脾燥湿,治脾虚泄泻之症;地黄加附子(地附汤),增强补血生血之功,治疗血虚低热之症;当归加附子(温经汤),增强温经养血之功,治妇人月经延期,血海虚寒之症;桂枝加附子,增强通阳疏络之功,温经通络而止痛,治风湿相博,肢体酸楚之症;石膏加附子(千金越婢汤),起到了清热强心作用,用于治疗肺炎合并心力衰竭,确有良效。亦有取附子之温以抵消主治药物的消伐作用。如麻黄加附子(麻附细辛汤),温经发表而散寒。因虑麻黄发汗过度而惧其亡阳,加附子则汗出而阳不虚脱也,可治伤寒失表,心阳不振之症;大黄加附子(大黄附子汤),温阳通便而逐邪,使其通下而不伤中,可治伤寒心下痞实之症;黄连加附子(附子泻心汤),扶阳而泻热,取其黄连泻心,附子护阳,虚人汗出心下痞者宜用之;龙胆泻肝汤嫌其寒,可加附子以去其寒而强肝,方为柴牡附龙煎,对慢性肝炎有一定的疗效。此外,蝎附同用,可治小儿慢惊虚风抽搐;栀附同用,治寒热疝病;椒附同用,治中寒泛酸;气逆吐清水者;苓附同用,可温肾利水,治阴水浮肿,少腹账满;败附同用(苡仁附子败酱草)治慢性肠痈;羚附同用,治头风偏头痛久治不愈者。

     又如:麻黄附子同用,强心发汗,可用于心力衰竭而兼表证恶寒无汗者;杏仁附子同用,可用于左心衰竭而兼见肺有郁血、口唇紫绀者;磁石附子同用,兴奋加镇静,具强壮之功,可抑制虚性兴奋,治神经衰弱之失眠者;枣仁加附子,辛通加酸收,有缓和作用,可治疗心动过速,心悸早搏者:知母加附子,辛热加甘寒,有温润作用,可治疗热性病心阳不振而兼口渴欲饮者;附子与肉桂相配,可增加命门之火,以温煦全身阳气,以消阴翳,用于阳气虚衰者。

     以上为笔者临症与读书之心德,撰写如上,敬请指正为盼。

     作者简介:董鸿涌,男,浙江镇海人,主治医师。

     附子诚大将军之药。其温里散寒,回阳救逆的功效是其它中药难以代替的。因此古人开方每用之,今人因其有毒(实其真性情所在)开方唯恐避之不及。很是可惜。

超附子量不中毒的秘密、附子配伍运用汇粹

只要用药正确、适合患者病情,哪怕附子剂量超出医书记载几十倍都没有危险。广东省中医院治未病中心主任医师毛炜表示,根据文献,既有服用10克小剂量附子一次就出现中毒反应的报道,又有在抢救危重病过程中,24小时内用量超过500克而不出现中毒反应的例子。其实剂量大小与会否中毒没有绝对的正比关系,中毒与否还牵涉到其他多种诱因,而且不同的药典记载的剂量范围也不同,暂没有统一结论。毛炜说。

  她表示,中医界对附子的用量主要有四种观点:一种畏附子如虎狼,索性弃用此类药物;一种认为附子毒性剧烈,应当小剂量使用,如《中药大词典》中附子的用量为3克~9克;第三种观点主张根据病情的不同以及个体的差异选择剂量,常用剂量在15克~60克;第四种是温阳派主张的超大剂量使用附子,特别是在救治心衰等危重症和肿瘤等疑难病症时,使用的剂量更大,起始剂量多在45克~75克之间。

  导致附子用量差异巨大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对古今剂量换算认识的不同。目前,药典、教科书多认为张仲景所处的东汉时期的1两相当于现代的3克,但据现代一些医史学家的考证,当时的一两应相当于现代的15。625克,两者相差5倍多。毛炜解释。而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同学术流派、不同医家之间认识和经验的不同。

  附子被中医奉为保命要药

  据介绍,附子是毛茛科植物乌头的旁生块根。味辛甘,性大热,有毒。主要产于四川、陕西、云南等地。早在我国第一部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中就有关于它功效的记载: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由于附子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逐湿等功效,因此是常用的温里补火要药,也被誉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明代著名医家张景岳把附子、人参、大黄、熟地共列为药中四维,即是治病保命的要药。

  在现代临床中,附子常用于救治急性心肌梗塞所致的休克、低血压状态、冠心病及风心病和多种疑难疾病。据统计,在500张常用著名方剂中附子的使用频率为13。20%,是历代医家治疗危急重症和疑难杂症的常用药之一。

  中药含附子熬时切莫加冷水

  必须明确指出的是,附子是有毒中药的典型代表,用好了可以拯救患者,使用不当会造成严重毒副反应甚至危及生命。毛炜表示,附子中毒绝非只和剂量大小有关,引起附子中毒的原因很多,炮制方法包括药材质量不好、不当、长期过量使用、配伍不合理和煎煮方法不恰当等。

  我们临床发现,很多市民不懂正确煎煮含附子的中药。毛炜说。这类药一般要先煎附子1~2小时。掌握火候有一个诀窍:取一片煎过的附子,咬一口慢慢咀嚼,如果没有麻口的感觉,表明煎煮火候到了,这时可以放入其他药物,如果仍感觉麻口,则需继续煎煮。因此,很多有经验的中医生通常会在处方中附子这味药的右上角或后面注明先煎,去麻。

  另外,煎煮含有附子的中药一般耗时较长,有些市民煮药时发现水干就中途加冷水。这样可能增加附子的毒性,应属大忌。毛炜说,煎药前应充分估计好水量,一次性加够;如果中途发现水快煎干,应该先关火、待药冷却后再加入适量冷水,然后重新开始煎煮、计时;即使中途加水,也一定要加开水。

  中药材附子,有毒,使用不当可致人体呼吸中枢麻痹、引起心脏骤停;但同时它又被誉为中医要药,从医圣张仲景到现代医学名家,不少人用它让患者起死回生。然而,不同的药典、教科书、流派,对于附子的剂量使用范围却观点大相径庭。超出老祖宗经典药量用附子会否中毒?除剂量大小外,药材不好、炮制、配伍不合理和煎煮方法不恰当等都可导致中毒发生。


附子配伍运用汇粹

附子味辛、甘,大热。主入心、肾、脾经。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之功。善治阴盛阳衰,大汗亡阳,吐利厥逆,虚寒泻痢,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附子气味俱厚,走而不守,“火性迅速,无处不到”(《本草经读》),能上助心阳通脉,中温脾阳健运,下补肾阳益火,挽救散失之元阳,最善温肾气、补元阳、救厥逆、祛寒湿、除痼冷,为温里回阳,救逆固脱之要药。虞摶谓:“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祛除在表之风寒;引温里药达下焦,以除在里之冷湿。”《伤寒蕴要》谓:“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建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本草正义》曰:附子“其性善走,故为通行十二经重阳之要药,外则达皮毛而除表寒,里则达下元而温痼冷,彻内彻外,凡三焦经络,诸脏诸腑,果真有寒,无可不治。”
附子是中医临床的一味要药、峻药和猛药,因其能起沉疴、拯垂危而受到古今众多名医的推崇。如明代名医张景岳把附子列为“药中四维”之一。他说:“夫人参、熟地、附子、大黄,实乃药中之四维……人参、熟地者,治世之良相也;附子、大黄者,乱世之良将也。”清代名医陆懋修称:“药之能起死回生者,惟有石膏、大黄、附子、人参。有此四药之病一剂可以回春,舍此之外则不能。”现代名医吴佩衡则把附子、干姜、肉桂、麻黄、桂枝、细辛、石膏、大黄、芒硝、黄连列为中药十大主帅,指出“此十味药品,余暂以十大主帅名之,是形容其作用之大也。”已故名医何绍奇谓“附子一物,可上可下,可攻可补,可寒可热,可行可止,可内可外,随其配伍之异而变化无穷,用之得当,疗效卓著,在群药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说它是 ‘百药之长’,是并不过分的。” 从上述昔贤论述中,足见附子在名医心目中地位之重。
自汉张仲景以降,历代善用附子之医家举不胜数,近代更有以附子为名者如祝附子(祝味菊)、吴附子(吴佩衡)、李附子(李彦师)、附子先生(傅梦商)等,他们十分推崇附子的卓越疗效,并善用附子而充分发挥附子的功用,以此博得医林佳名。然则,附子性大热,力峻猛,有大毒,临床应用顾忌重重,加之附子中毒屡见不鲜,故有“终身视附子为蛇蝎”者。故恽铁樵曾说附子“为最有用亦最难用”。之所以会出现附子中毒的情况,除认证欠准、剂量失宜、煎煮不当、服法欠妥、机体对药物的敏感性等之外,配伍不当也属常见。故本文拟对历代著名医家运用附子之经验中关于附子的配伍方面进行收集整理,为充分发挥附子之独特疗效,提高医疗质量添一绵薄之力,不当之处,尚请贤达指正。

一、附子配干姜
附子长于回阳救逆,走而不守,能通彻内外上下。干姜具有回阳通脉之功,守而不走,温中回阳。二药配伍,相须并用,干姜能增强附子回阳救逆的作用,正如前人所说:“附子无姜不热”。且附子有毒,配伍干姜后,干姜能减低附子毒性,附子配干姜有增效减毒之功。故附子用于亡阳证,常与干姜配伍。附子配干姜被称为“ 仲景附子配伍法”,仲景四逆汤即姜、附、草同用,以温中散寒,回阳救逆。附子配干姜尚有温肾暖脾,散寒止痛之功,如赤石脂丸、乌梅丸虽用姜附,却旨在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
1、阳气衰微,阴寒内盛或大汗、大吐、大泻而致的四肢逆冷,汗自出,脉微欲绝等亡阳证。
2、治脾肾阳虚之慢性腹泻,如《附子配伍治六顽疾》治张男患慢性泄泻3年,日行大便3~4次,便后小腹冷痛,必以热毛巾温敷,其痛方缓,舌胖苔白腻,脉沉细。大便常规正常。用附子6g,干姜10g,党参15g,炒白芍15g,乌梅6g,苍术10g,随证加减,调治20多剂而获效。

二、附子配肉桂
二药均有补火助阳,散寒止痛之功,但附子性烈,长于回阳救逆,散寒止痛;肉桂性缓,长于暖下焦而温肾阳,并引火归元以摄无根之火,行气通滞。相须为用则温肾助阳,引火归元,温经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下焦命门火衰,肾阳不足之腰膝酸软,形寒足冷,阳痿,尿频,睾丸冰冷,肢体厥逆,浮肿喘满等症。

三、附子与桂枝
附子温肾阳,通行十二经,逐寒祛湿止痛,通利关节,可祛深伏之寒湿。桂枝温经散寒,横通肢节,可解肌散表浅风寒。二药合用,相得益彰,温通心肾阳气,散寒通经止痛功效益增。
主要用于:
1、阳虚外感风寒湿邪的畏冷,四肢疼痛等症(附大于桂)。
2、心阳虚之心悸汗出、漏汗、甚则心力不支,脉细弱或结代(桂大于附)。陈妙峰用二药又配党参、黄芪、麦冬、丹参、炙甘草治疗阳虚型心律失常,认为附子强心,增加心肌供血,使窦房结功能兴奋性增强,改善传导功能,对缓慢型或快速型心律失常均可随证选用10—30—45克。张伯叟经验治疗心痹(冠心病、心绞痛),温阳通阳善用附子、桂枝,特别是附子一味,既能温阳又能通阳,尤于桂枝。

四、附子配乌头
附子性大热有毒,能散寒燥湿,除痹温中,通阳止痛。乌头性温有大毒,辛散温通,能搜风除湿,逐寒开痹,破积散结;二药合用散寒袪湿功倍,除痹止痛效灵。
主要用于:风寒湿痹,肢体关节苦痛;寒邪所干之胸痹、脘腹疼痛。

五、附子配细辛
附子温里扶阳,散寒滞通经脉。细辛外散风寒,内祛阴凝,温通肾气,开通诸窍。二药合用,温通宣散,彻表入膀胱经,彻里入肾经,相得益彰,共奏温阳散寒凝,蠲痰饮,暖胞宫之功。二药表里兼顾,阳复表解,在内之寒附子温之细辛助之,在外之寒细辛疏之附子辅之,加强温阳解表、散寒止痛功效,为止痛要对。
《本草汇言》:“细辛,佐姜、桂能驱脏腑之寒,佐附子能散诸疾之冷。……”李杲:“细辛,治邪在里之表,故仲景少阴证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也。”
主要用于:
1、阳虚感冒,形寒肢冷,头身疼痛,骨节疼痛之症。
2、风湿关节疼痛难忍,屈伸不利之证。
3、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属阳虚寒凝者。但有观察认为细辛有诱发心房纤颤之可能,故对有心房纤颤倾向者应慎用。
4、阳虚寒凝水饮咳喘,用为要药。龚志贤自拟扶肾蠲饮汤,用附子30克、细辛6克、干姜12克、桂枝12克、半夏12克、炙甘草9克。方中取附子温阳化饮,细辛散寒蠲饮之功,而有较好疗效。
5、用于治疗肾阳不足,寒凝胞宫之痛经、闭经、不孕。如朱久之用治子宫寒凝不孕可获得温阳暖宫散寒凝种子之效验。

、附子配花椒
附子、花椒同为辛热之品,有温里散寒之功。附子善入肾经而温阳气,温肾助脾,散寒止痛之力较峻。花椒善走中焦而散寒邪,温中止痛,暖脾止泻作用较强,二药并用,脾肾同治,相辅相助,通阳散寒,温中止痛之力极强。
主要用于:
1.中焦虚寒之胃脘冷痛,泛吐清水。
2.寒邪直中之胃痛暴作。

七、附子配半夏 
附子大辛大热,补命火回阳救逆,温中土散寒消阴,祛风胜湿,温经止痛,通行十二经脉,上下表里,无所不到;而半夏辛温,豁痰逐饮,消痞散结,降浊止呕,降气平喘。二药配伍,散脏腑、经络、表里、上下的痰饮停滞,使阴寒得散,脾肾得温,水湿得化,痰饮得消,则阳虚痰浊痞呕诸症自除。
主要用于:身冷畏寒,痰涎壅盛,脉沉迟弦紧或虚而无力等。吴佩衡常用四逆汤合二陈汤加麻黄、细辛治一切肺部痰饮阴证,如新老咳嗽、哮喘,咳痰清稀,白痰涎沫多者,表证显著者用小青龙汤加附子,皆用附子配半夏。
注:“本草名言十八反”明言半夏反乌头,而川乌、附子同出一物,理应半夏亦反附子了。清·张璐《本草逢原》如是说,近代名医张锡纯亦称“附子乌头天雄皆反半夏”。近代习惯用法及当今教材,多认为半夏附子相反而不能配伍应用。然而,半夏附子配用历有记载。如《金匮》附子粳米汤,《扁鹊心书》附子半夏广皮生姜汤,《传言适用方》太一丹,《千金方》半夏汤、附子五积散,《证治准绳》小半夏汤,《张氏医通》附子散。据陈馥馨氏统计,在《普济方》和《全国中药成药处方集》中含十八反组对的共411方,以半夏配附子方数最多,达163方,可见其配伍应用的普遍性了。
  半夏反附子,毕竟是前人教训的总结,出现了毒性,可能指生品鲜品,毒性过大;或炮制不得法,毒性残留;或用量过大,毒性增加;或冷水煎药,时间过短;或药后饮酒,温浴;或季节环境温度过高,使中毒因素增加;抑或个体差异,对二种药物有不良反应等等。然而实践证明,只要注意防范,如法应用,不必禁忌。

八、附子配鹿茸
附子温阳散寒,止痛,有阳无阴,走而不守,有回阳救逆之力。鹿茸壮肾阳,退虚寒,有益精血作用,守而不走,能摄精固阴。二药配伍,相须互补,温命火填精髓,壮阳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
1、畏寒肢冷,腰膝痠痛,阳痿遗精,宫寒不孕,久痢,久泻。白清佐经验用治此证每以鹿茸3克研末,熟附子15克煎汤送服。
2、风寒湿痹。

九、附子配艾叶
附子配艾叶温经暖宫。
主要用于:冲任虚寒,经闭,腹痛等症。

十、附子配胡芦巴
附子配胡芦巴,二药皆能温阳散寒止痛,相配则效力更著。
主要用于:阳虚寒湿内盛之小腹及下肢冷痛等症。

十一、附子配麻黄
附子大辛大热,峻补元阳。麻黄辛温,发汗解表。二者相配,一攻一补,助阳解表,用于素体阳虚复感风寒之证,可以避免阳虚无力鼓邪外出,或恐汗后更加伤阳。使之汗中有补,汗出不伤正;补中有散,扶正而不碍邪。
附子具有温肾壮阳,化气行水之力,麻黄具有宣肺平喘,利水消肿之功,合而使用,温阳利水消肿之功颇佳。
另外,附子辛热,温通经脉祛里寒。麻黄辛温,宣通经络散外寒;相配则温经通脉,助阳散寒。
代表方剂:麻黄附子甘草汤、麻黄附子细辛汤。
主要用于:
1、外感病,如支气管炎、哮喘、阳虚外感、寒性咳嗽等。
2、经络骨节病,如风湿痹证、面神经瘫痪、半身不遂等。王大经体会二药合用能增强温阳散寒除痹痛之功,善用二药配伍治疗寒湿痹痛。
3、心血管疾病,如病态窦房结综合征等。应用的方面很广,但鲜有用于水肿者。近年药理发现麻黄、细辛、附子三药配伍,能加强麻黄抗过敏反应的功能。
4、心肾阳虚咳喘。虚喘不忌麻黄,肺心病痰饮咳喘、水肿,可随证选用三拗汤、越脾汤、小青龙汤合真武汤加减有较好疗效。颜德馨治哮喘之偏于寒胜者,最喜冠此两味。董建华也善配用二药助阳平喘,对心肾阳虚,痰饮咳喘,或兼有外感风寒者,用之颇有温阳化饮、宣肺平喘功效,常又与白果、五味子等配伍,虚喘用麻黄的剂量宜随证酌定,有的体会虚喘用麻黄的剂量为治实喘的1∕2,一日量掌握在3-6克为宜。邱祖萍将附、麻与生脉散相伍为用治疗肺心病合心衰,认为附子温肾壮阳、化气行水,麻黄宣肺平喘、发汗利水,且二者均具强心作用,故能茯效。
5、麻黄宣通寒滞提高心率以治标,附子温心肾阳气以治本,为治疗心肾阳气不足迟脉症的常用有效配伍。附子能提高窦房结功能并改善房室传导阻滞。范昌华治疗完全性房室传导阻滞,逐渐增加净麻黄60—120克,熟附子15—30克,并配伍细辛4—15克。范氏的经验用量可供参考。但有认为麻黄、细辛增加是拔苗助长。
6、陈耀堂运用二药治疗中风偏瘫属肝阳不足,阳虚生风者。
7、肾炎肾病属阳虚表寒之水肿、咳喘。

十二、附子配人参
附子善温阳散寒,具有回阳救逆作用。人参善补五脏元气,具有益气救脱作用。二药配伍,互补协调,上助心阳,下补肾阳,中益脾阳,补益元气,回阳固脱,附子得人参则回阳而无燥热伤阴之弊,人参得附子则补气而兼温里之功。
吴谦云:参附“二药相须,用之得当,则能瞬息化气于乌有之乡,倾刻生阳于命门之内,方之最神捷者也。”《伤寒蕴要》:“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者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且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健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 “人参回元气于无何有之乡,王道也;黑附子回阳,霸功赫奕,”柯雪帆:“回阳救逆的附子与大补元气的人参配伍是温与补的结合,又是阳与气的相互促进,有协同配合作用。单用附子温阳,虽一时阳气恢复,恐难持久。《伤寒论》有‘脉暴出者死’之诫。若单用人参,元气虽能恢复,元阳未振,阴寒之邪难以消散,有再次厥逆之险。参附相配才能有效挽救重危病人垂绝之阳气。再者,附子辛热,人参甘平,二者相配能起协调平衡作用。”
主要用于:
1、重病、久病、失血致元气大亏、阳气暴脱之大汗、肢厥、息微、脉沉微欲绝或浮大无根。
2、寒湿所致骨节、胸腹疼痛诸证。
3、附子配人参为参附汤,以此制成的参附注射液,临床广泛用于心衰、心肌梗塞、心源性休克、失血性休克等急危重症抢救,使用方便,疗效更著。
4、祝味菊亦常用之认为这是伤寒少阴病出现虚脱时的无上妙法。
参附相伍若用于扶阳复脉,附子宜生用;用以温经散寒止痛,附子宜炮用。
但因人参物稀价昂,近人经验,以黄精、甘草各一两或党参一两代替人参,可收到同样疗效。

十三、附子配黄芪
附子入心、肾,温补护阳,既温肾阳,又温脾阳。黄芪入肺、脾,健脾利水,益气固表。二药合用,心肺双补,脾肾同治,补火生土,有温阳利水,益气固表止汗之功。
《本草逢源》:“黄芪,能补五脏诸虚,治脉弦自汗,泻阴火,去肺热,无汗则发,有汗则止,入肺而固表虚自汗,入脾而托已溃痈疡。……同桂枝、附子则治卫虚亡阳汗不止,为腠理开阖之总司。”
主要用于:
1、气虚阳弱,虚汗不止、肢体倦怠等症。
2、水肿,小便不利,四肢不温,畏寒等症。

十四、附子配茯苓
附子辛甘大热,补火助阳,温肾散寒止痛;茯苓甘淡而平,健脾利水渗湿。二药配伍,温肾健脾利水,温阳散寒,除湿止痛。茯苓得附子则补火生土,使水有所归;附子得茯苓则坎阳鼓动而水有所摄。
主要用于:
1、脾肾阳虚,水气内停之四肢浮肿,小便不利,恶寒脉沉,或腹痛下痢。
2、阳虚寒湿内侵,气血凝滞而见骨节疼痛,恶寒肢冷,脉微而沉之证。

十五、附子配白术
附子温肾暖脾,散寒除湿,补火生土。白术补益脾气,温运脾土,燥湿利水。二药配伍,有温阳散寒,健脾除湿,利水,通经络之功,并有脾肾兼治之作用。
张元素:“附子以白术为佐,乃除寒湿之圣药,湿药少加之引经。”
主要用于:脾肾阳虚所致之水肿、小便不利、泄泻、眩晕、便血及风湿关节痹痛等证。(注:术、附并用,若用于除痹,附子量宜大;若用于温阳,利水止泻,白术用量宜大。)

十六、附子配甘草
附子辛甘大热,能回阳救逆,其性峻烈走而不守,能通行十二经,驱散寒湿之邪。甘草甘平,具甘缓之性,与峻药配合能起缓和作用;有补中益气之功,与温热药相配,能增强温补功能;有解毒功能,能减轻附子的毒性。二药配伍,取长补短,相得益彰,且甘草有补土伏火之功。实验证明甘草与熟附子一起煎煮使后者的毒性大为降低。
《景岳全书·本草正》:“附子之性急,得甘草而后缓;附子性毒,得甘草而后解;附子之性走,得甘草而后益心脾;附子之性散,得甘草而后调营卫。”《汤液本草》:“附子理中用甘草,恐其僭上也;调胃承气用甘草,恐其速下也;二药用之非和也,皆缓也。”
主要用于:
1、风湿痹证,骨节疼痛,不得曲伸。
2、四肢厥逆,神疲欲寐。

十七、附子配当归
附子温阳散寒止痛,纯阳无阴之品。当归补血活血,调经止痛。二药一散寒一补血,一温经一调经,一强阳一滋阴,互补为用,具阴阳兼顾、刚柔互济之妙义,当归滋润可制附子温燥,并引附子入血分,则温运之力更宏,附子温通可助当归活血通经。二药配伍,补血而奏温通之功,温经而具养血之效,助阳温经、补血活血、散寒止痛效力显著。
《汤液本草》:“当归,入手少阴,以其心主血也;入足太阳,以其脾裹血;入足厥阴,以其肝藏血也。从桂、附、茱萸则热;从大黄、芒硝则寒。”
主要用于:
1、血海虚之月经不调、后期不行以及血证、痛经之属虚属寒者。
2、胸痹,心痛。

十八、附子配生地
附子温通心阳,而较刚燥,生地养阴,通心脉,而柔润。二药合伍,温阳以生阴,滋阴以化阳,刚柔相济,阴阳两调。
主要用于:
1、用于治疗心脏疾病。陈苏生经验,生地黄强心,兼能清热养阴,得附子之通利,有利于心脏传导功能的恢复和心肌炎的消除。二药刚柔相济,削减附子之燥烈,发挥附子“是心脏之毒药,有是心脏之圣药”的配伍效应。附子温阳强心、生地滋阴强心,含有益于心脏功能的微量元素,能促进组织复新,恢复某些激素的正常功能。故二药合伍对多种心脏疾病很是适宜。风心病、冠心病、心律不齐、房室传导阻滞等属心阴阳两虚或心阳不足者均可选用且用为要药。张伯叟体会心律失常属寒热夹杂,阴阳互损之证,用附子配伍地黄、麦冬,常可取效。
2、类风湿关节炎用之颇宜。姜春华认为,生地黄,《本经》称之有“除痹”、“逐痹”之功。故治顽痹常用大剂量地黄,用至150克,加入温经通络复方中,温痹清营,扶正驱邪,刚柔相济,疗效较激素加抗风湿药为胜。
3、慢惊风属阴阳两败之证,凉润有忌,温补有虑。二药合伍甚为适宜。程门雪善用附子理中地黄汤治之,可获良效。

十九、附子配熟地
附子温肾助阳,性燥烈。熟地黄补阴养血,性滋腻。附子禀纯阳而主动,走而不守;熟地黄禀纯阴而主静,守而不走。二药一温阳、一补阴,互补协调,阴阳双益。附子可制熟地黄之滋腻,熟地黄可缓附子燥烈。二药合用,补而不腻,行而不散,补阳之中寓以阴配,益阴中寓以阳助,为两补阴阳之妙剂。
《本草经读》:“仲景用附子之温有二法:杂于苓、芍、甘草中,杂于地黄、泽泻中,如冬日可爱,不虚法也;佐以姜、桂之热,佐以麻、辛之雄,如夏日可畏,救阳之法。……”
主要用于:
1、阴阳两亏的疾病,祝味菊对此均用附子与熟地,再配合巴戟天、淫羊藿等,颇有效果。
2、阴疽,祝氏曰:阴疽之病,皆缘人体正气无力抵抗外来之细菌。治疗之法必须增加人体之力量,使其由阴转阳,方为顺事。故祝氏治阴疽,每以阳和汤为主,再加附子。

二十、附子配白芍
附子温阳散寒通经,回阳救逆。白芍养血敛阴,缓急止痛,和营柔肝。附子以温肾之真阳推动脏腑气血,助白芍滋养阴血。白芍酸收敛阴,兼缓附子燥烈,使温阳散寒而不伤阴耗血。二药一阳一阴,一热一寒,一散一收,一刚一柔,一动一静,合用回阳而益阴,温阳而养血,祛寒而止痛,温而不燥,养而能通,共奏温阳散寒,养血和营,养阴和阳,缓急止痛之功。《古今名医方论》赵羽皇:“……故脾家得附子,则火能生土,而水有所归矣;肾中得附子,则坎阳鼓动,而水有所摄矣。更得芍药之酸,以收肝而敛阴气,阴平阳秘矣。”附子配白芍,见于《伤寒论》附子汤。
主要用于:
1、虚劳里急,腹痛挛急拘紧属阳虚血弱者用之颇有效验。
2、阳虚肝寒胁痛,少腹拘急,痛经等用之也宜。何子淮用附子回阳逐寒,芍药和营止痛,治寒凝胞宫之痛经,温阳逐寒而不伤阴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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