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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种爱人类的行为

 欧珠的远方 2021-06-09


 

暂时放下正在进行的小说的创作,我重读两年前写下的一篇《写作是种爱人类的行为》,这篇博客上贴出来的文章被78次转贴。由于我最近看了托尔斯泰的《生活之路》这本思考人生与信仰的书,对过去的一些想法有了一些改变,有必要做些校正。

过去的我总爱强调“自我”,把“小我”与外界无形中对立起起来,有着莫明的不满,想要改变的人和事有很多,却又无力改变,自己也默默不悦。托翁说,人有着共同的灵魂。犹如提酒灌顶,我一下子明白平时为什么会感到孤独和烦恼,痛苦与焦虑了,原来我缺少信仰。意识到自己无形中有了佛教中所说的“分别心”,有意无意间会鄙视一些人,会无法认同和接受一些人。我也很难领会和做到上帝之子耶稣所说的“爱你的敌人,祝福那些诅咒你的人,善待仇恨你的人,并为迫害你的人祝祷!”别说做到这样,从思想情感上认同这样的道理也是相当困难的。但不管我认不认同,我知道,这是对的,是真理。只是这样的真理对于世俗社会中的人可能不大适用。

既然那是好的,我们也可以试着那样去做,为什么不呢?

佛教也好,基督教也好,都主张无差别心地去爱人。

我想文学也合着这样的精神,写作也是一种爱人类的行为。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文学便是架起了一道通往宗教的无形殿堂的桥梁,写作便如牧师的布道。过分地强调文学的娱乐功和故事性能是不太对头的,尽管文学作品需要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需要娱乐的元素与精彩的故事,但作家很可能会有追求娱乐和故事的过程中迷失,失却了对人类精神纯粹的认知与抒写能力。娱乐性和故事性对于小说来说是作家耍的花招,你看那些世界名著,绝大多数并没有强调小说的娱乐性,故事相对也是简单的,他们所想要呈现的还是生活中的人,人的内心世界,人性中的真、善、美、爱,或假、恶、丑、恨——而最终,人性中好的,人精神上的占了上风。文学的要义相比起宗教的教义要有局现性,但也更加贴近人的生活,更有效地引导人向真,向善,向美,向爱。这是文学对社会中人的有益功用。

现今我们对文学的忽略,或者说文学功用的弱化,大约与科学的发展有重要关系。

科学的发展自然有好的一方面,也有不好的一方面。好的方面人所共知,可以改善人类的生存条件,拓展人类的生存空间。不好的方面是,使人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忘记了还应当有所敬畏。

托翁认为,时间和空间是不存在的,是人假设的一个概念,人也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有当下。当下包含了一切。那么我想,作家所进行的写作活动,是不是也只有“当下”?读者阅读,也是由无数个“当下”组成的?细想来确实如此,如此确实化简了我的思想认识,使我不必纠结与过去未来,时间流逝,人生短暂。正如希拉哲人赫拉克利特所说:“人不可能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对这句话的认识,对每个人也相当之重要,重要在什么地方呢?这让我们清楚,不要有过多的妄想,人只不过是神的子民。神究竟存不存在呢?托翁说,不必思考这个。我理解的意思是,神是存在的,或者说,存不存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呢,不是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也不是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这些都偏向于人对自我的强调,这种强调自从文艺复兴到今天都使人偏离了方向,使人忘记了人活一世当有敬畏之心。

有敬畏,这太重要了,这不是说你要有偶像,要崇拜谁,跟这一点都没关系。大量的事实正明,偶像崇拜对人类特别人害无益,因为这把人无形中分成了三六九等,无形中使人的地位有了高低。这是现实,但不是惟一不变的现实。这是现实,这现实未必就是真理的反映。不然也就没有了卡夫卡对变形的人类世界的发现,加缪的对荒谬的人类世界的认识,诸多作家对爱的人类世界的向往,对人类的现实世界的多维度的批判与鞭笞。

人当敬畏的是什么呢?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无法认识和描述,但我们能感受到的一种神的存在。这种存在是每个人,是每个人生命中的灵魂。每个人有着不同的形体,生活,但有着共同的灵魂。这说明什么呢你也别忘想自己死后有卓然独立的灵魂,受人敬仰,或永恒存在了。这样的想法太有局限性——你所在所有的努力,你的理想和追求,你的爱恨情仇,你的悲欢离合,不过是为了你的当下的一种存在。这种存在有意义吗?当然是有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呢?只能自己体会。

于是我就想到了我的写作,我想,我通过写作去爱人类这样的想法合不合适呢?回答是,无可厚非。你可以这样想,也可以不这样想,但你千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这太小家子气了。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别人会怎么看你,想你?别人会觉得可笑。自己到后来也会觉得可笑。但是人可以把别人当回事儿,去敬重每一个人,不仅要从思想理性上,还得从情感上。不过千万也别勉强自己,没有到那个境界,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也不大好。不好在什么地方呢?别人看着会觉得假,自己也不适应。但若你真正是一个赤子,一个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相信神存在的人——当你由衷地去敬重,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为自己那样去想,去做而感到幸福。

人人追求幸福,有的人认为当了足够大的官被人敬奉着是幸福,有的人认为有了足够多的钱被人羡慕着是幸福,有人认为有了足够大的名声被人赞扬着是幸福,但没有一种幸福大得过由衷的,从思想情感上,从灵魂上去爱别人来得纯粹且美妙。因为那种幸福感不是来自别人对自己的虚情假意,曲意逢迎,而是来自生命的内在感受。我有时会为自己的夸夸其谈感到不好意思,这种感觉说明,我并不愿意去说教,但有时有些话不吐不快。写作大约也是如此,有时我不愿意认熟人看一自己的作品,为什么呢?任何写作都无形中在向他人兜售自己的三观,或者说自己的情感与思想,或者说灵魂也可以,那么自己的有的东西真正是货真价实,没有欺骗或误导别人吗?这是个打几个问号的,所以写作非写不可的话,当慎重。以前我是比较随兴随意的,得严重自我反省和批评一下。一个作家,对自己的同行可以包容一些,但对自己不妨严苛一些。

以前我认为人类充满了问题,自然,这样的认识和感受至今萦绕在我的心间。可是我从理性上去想的话,又觉得不该这么去看问题。人类社会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和矛盾的根源在什么地方呢?这些矛盾问题有一天会否不复存在了?我无法断想,但显然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出于生存与发展,出于自己的七情六欲,出于肉体对生命的要求而不断地与他人,与世界发生碰撞。且我们假设这种碰撞不存在是没意义的——但我们可以减少这种碰撞,即认识到这样的一条道理——我们有着共同的灵魂。人类有着共同的灵魂,听起来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可是细想一下,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闭上眼想一想,我们所记得的另外一些人的形象,他们的活着的现实,与我们何其相似!而差别,还真正就在于我们肉体生命和对灵魂生命的认识和理解的些差异。

人多数还在过着肉体的生活,而非灵魂的生活,但灵魂不会因为人过着肉体的生活而脱离肉体。因为人的灵魂是我们至今不明白的一种存在力量给予每个人的,不管我们的科技发达到什么地步,我们都不会认识到那种存在。我们主张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过于相信科技的力量等同于是种迷信。迷信会为人类带来灾难,这是不断发生的,我们却刻意回避的事。我们之所以避而不谈,还是因为我们的肉体生命的欲求太过炽烈。

写作也一样,有功利化的写作,也有非功利化的写作,还有半功利化的写作。选择什么样的写作道路是一个作家思想认识的体现。有些作家出了大名,发了大财,受人追捧,有些作家则默默无闻。你不能说前者对人类的贡献就大于后者。不能这样偏面地看问题,但社会上的人通常这样看问题。这很要命,这使不少作家纷纷放弃了自己以往的坚持。这很要命,这样的作家们把写作当成了发财致富,沽名钓誉的途径。评论者,出版者也给予积极的配合,因为有利可图,或凑个热闹。我们能说读者是无知的吗,这样说读者也不太厚道。我们甚至也不能说那样的一些作家是无耻的,极进功利的,这样说,他们反过头来就可以把你批得一无是处,体无完肤。因为有些理,是可以正着说,也可以歪着说的。常常的,一些歪理邪说还蛮有人相信。人相信的不是什么理,而是赤裸裸的现实。

要命吧?现实。精神,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谁爱信?仿佛也无从信起,顾不上信呢!可事实上,人类所创造出的所有东西,所构成的有形的现实世界,不过是为了获得精神上的满足——精神处于对肉体的支配地位,人们忽略了这一点。忽略了这一点特别可悲,可悲的人乌泱泱的让一些追求精神纯洁的人简直纯望得想要自杀——搞掉自己的肉体生命,不稀望继续与那帮子人为伍!忽略了这一点伟大的人会犯伟大的错误,使上百万上千万人死于非命。忽略了这一点平凡的人会犯他可能自己都意识不到错误,使身边的人愤恨不满,反过来也会给他制造各种麻烦。忽略了这一点,所有的人都等于是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人类真正的方向是什么呢?有人说,不过是到头来的死亡。可是许多智者说,是爱。爱他人,爱自己,爱一切生命。当你爱的时候,你即获得了人生的意义和幸福。当你爱的时候便有了真正的方向。写作者,每个严肃的写作者都任重而道远——写作是一种体力活,可更偏向于一各精神劳动。劳动的成果被人称为精神产品。精神产品确实与工厂里生产的商品,农民种出的粮食不一样。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呢?一种是有形的,是现实世界,肉体生命的累加,使人类的世界无限度地膨胀下去。一种是无形的,是精神世界的,灵魂生命的发现,呈现——使人类物质世界得到有效的控制。这并不是说作家就比农民和工人高强,作家不能这样认为,别人也不该那样去认为。这样的认为还是有差别心,是非心,还是一种认识上的,思想情感上的局限性。

人做什么工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平等地看人,自尊而尊人地为人处世。人人都过于强调权力和欲望而没有精神上的制约的话,人类世界将会为成地狱。地狱我们谁都没有见过,但我们有过想象,那不是人待的地方,是不幸的地方。所以我们大约有必要发表我们偏向于正确的,正确的观点,让自己的朋友,身边的人明白——自己不做那些有害的事,不追求那些不好的东西,那是对自己,对每个人的不爱和不敬。这倒不是我们怕进地狱或渴望进天堂,而这正是做为一个人应该明白和践行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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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作家来说,不管得到的爱多还是少,自身的条件如何差,还是要勇敢地去爱,要平静地一如继往地去爱自己,爱别人,爱生活。

爱是生命中的一道光亮,可以照亮人生的路途。因为爱我们要变得更加宽容、柔和、有力!我们要努力去做事情,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奉献自己,创造并传颂爱。

相爱并追求爱的人的灵魂尤其可贵,尤其纯粹,因为相信爱并追求爱则意味着向一切坏的,有缺点的,代表现实的人与事抗争,意味着这是痛苦的,困难的——电影《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的男女主角所演绎的故事使我感到,有一种力量在左右着人的选择,伤害爱情的人有太多,非议爱情的人有太多,这正是许多时代的现实。其实受到伤害的人也未必是不幸的人,最不幸的人是不相信有爱,并不愿意再付出爱的人。

爱情是人精神世界里的镜花水月,是一种在现实中会枯败的花朵,是有可能实现的奢望,是人一生中的一笔宝贵财富——许多人都曾经有过,但也有许多人最终选择了放弃,因为获得爱情的代价太高。

爱是一种奉献,为了让人生更有意义,需要让更多的人生活得更有意义,因此作家要尽可能地放弃自己的私心,多去奉献!

爱可能并没有绝对的全心全意,因此我们不能要求别人过多。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人,甚至爱得比全心全意更多,这当然也完全是有可能的,但这是一种错觉!当你过多地爱着别人的时候,这对于别人来说是不是一种负担呢?

每个人都有意心沉沉的时候,不想恋爱,不想工作,不想应酬,但是人在社会生活的河流中,怎么才能逆流而上呢?谁都在活着自己,而同时又在为别人而活着。

你获得的爱,需要你不断地付出。不需要付出的爱是珍贵的,也是不现实的。有时候人付出爱,并不一定是为了想要获得爱,仅仅是他在付出的过程中就已经享受到了一种源于生命内部的爱。爱是一种力量,改变着世界。爱也是一种痛苦,因为没有一种爱不会失去。失去的仿佛才变得更永久。

真正自由的爱,是一种无法在现实中言说的事情,一说就有人发笑。对于经常有绝望感受的人,解决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去做成想要做成的事情。我们选择了艺术,这即意味着我们要从痛苦中获得幸福感。

极端的人在精神上,在心理上是不太健康的,人置身于不健康的人文环境与生活中,很容易变得不健康的。每个有智慧有能力的人,都应该至力于,从一点一滴做起,来改变自己生存的大环境。

当我一条一条地写下我的想法时,不是有快感,而是感到不安。因为我感受到,我正在试图留下的,有时候是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的。我会感到某些神秘的东西,只有被认识,被揭示,灵魂才会感到幸福与安宁。我们在试图说出自己的同时,也在试图说明一切。我们所有的行为可能是为了爱与获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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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坚持自己内心正确方向,他受外界的影响,但有自己的取舍,不为外界所左右,于是他是纯粹的,美好的。生活中每个人又都难免会被一些不纯粹、不美好的人与事影响,没关系,要看大的方向。

只要他是善良的,心存美好的,有着自己优点的,他就不应该受到过多的道德的制约与苛责——有时正是那种有悖人性的道德文化,使人变得虚伪,失去自我。我们的道德准则无形中要求人变得高大全,这并不利于人与人之间传达一种爱的思想与情感。

中国几千年来所传颂的是一种道德的文化,而爱的文化却并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相反在对道德文化的推崇过程中,爱被扭曲。当大爱的环境消失之后,我们会发现,我们所传颂的道德文化成为一种同质化的,没有生机的,虚伪的文化。

伪艺术家创造出的作品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不过他们迎合了时代,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现实生活——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及创造并非没有一点意义,所以他们才能够得以继续存在。他们的存在是合理的,他们更贴近生活,但仅仅停留在生活的表面。他们无法触及并说出、甚至反对承认灵魂的存在,伪饰人在生活的种种存在的真实性,掩盖人真实的想法与渴求,给每个人披上一件道德的外衣,戴上一副面具,自己也享受那种在暗处的感觉。这种艺术并不能真正有利于发现人与人之间的美好感情,传播人与人之间的爱。

有时候我在深夜静静听着音乐不肯睡去,甚至我喜欢失眠的感觉,因为我借此可以在一种感觉中,在透明的小小的痛苦中亲近自己的灵魂。能感受到灵魂的真实存在,是一种幸福。许多人活得没有自我,在现实中,没有自我的人可能会获得成功,但追根究底,那是一种失败的人生。

相信人有灵魂,有人共同的灵魂,就可以理解和包容一些人和事有时人们为了生存,却要出卖灵魂,去限制和扼杀灵魂的存在,只有在静夜时才回味它,感觉它的存在。幸福与快乐有时候是虚假的,有一种真正的幸福与快乐来自于对灵魂的感知,那可以让人感觉到生命的一些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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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应该适当的避开那些狂风暴雨,要否定并抑制那些狂风暴雨,即使你并不惧怕,但你也不要迎着它们行走。即使你理解它们,但也不要赞美它们,它们使人胆小且虚伪。真正的强大不是黑暗,而是微光——即使是穷人的生命中散发出的那种微弱的光也比黑暗强大。那种真切的,也接近虚无的,与永恒背道而驰的强大,是以金钱与权势来衡量的强大,那算不上是真正的强大,他们永不会胜利,结局只有失败。

善良是生命中散发出的一种朴素的,宁静的自然气息的果实。它会被伤害,但它执著不变,这是多么可贵的品质。当我们看到一个善良的人,有爱的人的泪水时,我们的心就会开始一点点软化,并因此理解这个世界更多一些。

有一种成功,他个人所做的事情是有利于众人的,这是值得赞美的成功。还有一种成功,是建立在别人被坑害,被剥削,被掠夺的基础上的,是利己不利他人的。因此有些成功者未必是配得上人们的尊重的成功者。但即便是对待这样的成功者,我们也不必妄家非议,这不利于我们自己的修养。

写作使人感到一切皆有可能。写作是一种找寻,把我们丢失的东西,或者未曾发现的东西找寻到。写作让人重视灵魂的存在,并相信灵魂的存在可以使人在此生活得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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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说过,人的一生要干成一件大事,要干成这件大事必须要有宗教般的志意与初恋般的激情。事实上人的一生也不一定非要做成一件大事。许许多多的人在乡下,在工厂的流水线上,在公司,赚着少量的工钱,永远无法实现在城市中的买房买车过上优越生活的梦想,他们被剥削与制约,但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恰恰最离不开他们。他们享受的是不公正不公平的待遇,因为他们没有受到更好的教育,没有资格成为利益体团中的一员,他们没有说真话的地方,被欺骗,被压制——那些强势的人代表,甚至取代了他们,抢占了他们的生存与发展的空间,抬高了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制订了不平等的条约,而他们还得乖乖同意,否则将在这个世界上无法立足,无法生存。他们是大多数,其实大多数之间也未必能相互理解和包容。我们每个人,不管地位高地,成功与否,最重要的是要对别人有爱,有理解和包容。有这样的修为,倒也不必一定要获得大的成功。

真正的好人仿佛越来越少,坏人越来越多。而坏人比好人显得更有修养,更文质彬彬。那些坏人,甚至不能被人认识到他们的坏,因为他们就代表着一条法则——弱肉强食。这是我们生活的现实,这种现实让我们缺少博爱和奉献的精神,在生存与发展的大大小小的利益中巧取豪夺,争得你死我活。如果我们没有方向,缺少思想,那些纯洁的情感也会被物质化,被玷污。而我们所享受并追求的文化,是一种建立在谎言与欺蒙基础上的,受限制的,同质化的文化。我们在制造自己要戴上的枷锁,在制造自己将要吞下的毒药。

你无从改变,你在一股大流中随波逐流,你没有自己,你不过是浪花一朵,瞬间便被淹没。你无法保持自己的纯净,因为你清楚,你本身也包含欲望与贪念,你在奉献的时候也暗想获取,在爱的时候也在暗想占有,在低处时想走向高处,在受支配的时候也渴望支配一切。你甚至感到自己是无辜的,无能为力的。你的孤独甚至也是有限的,你思想与情感的种子,萌芽后并没有生长成为一棵参天大树,一只奇葩。

我想微风在吹拂着什么,每个人都应该感受到它。在我的想象与我的经验中,微风在改变着一切,只是过程有些慢长,我们要有足够的耐心,要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去感受它。微风是上帝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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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文学艺术,试图在创作活动的过程中更好地发现世界人心的美妙,爱着世界和众人,想要通过创作有所担当,肩负起责任——希望人与人之间团结友善,在现实生活的艰苦中,在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中获得精神上的支撑,在幸福快乐的人生的若干可能中,寻找更多的方式,在自我认识中与认识一切的现实里,帮助一些人发现精神的作用。然而我有时候会是失望的,我发现自己的有限性,在对照并不称心如意的现实时的有限性,我的激情被消耗,我有爱的心灵被强暴,我纯净的思想被污染——而我不知道这些究竟该怪罪谁,应该怎么样寻找一条出路。

曾经的我想过,人应该学会反抗,去团结身边的善良的,有正义感的,有文化有思想的,具有纯洁情感,想有所作为,或想保持独立的人——在精神上与他们站在一起,在现实中与他们并肩作战,在创作中与他们多交流。除去那些现实中实实在在的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优秀的书籍,还有那许许多多的优美风景——我的创造力想象力源于这些事物。现在的我则改变了想法,我觉得人是很难也不必被他人去改变的,人做好自己尤为重要。

更多的金钱与更强大的权势并不能使人在精神上获得更加纯粹的高尚的有意义的人生。我否定那种对他人缺少理解与包容,想比别人获得更多侵占更多现实利益的人,并且确信那种庸俗的社会生活及人生的价值观会使人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但我也要客观地看待物质的享受对人的诱惑力,那是强大的——而那正是我在物质与精神追求过程中所遇到的重要矛盾,在这种矛盾面前,我的任何否定意志都包含着肯定的意志,这会让我模糊,让我分不清是与非,对与错,美与丑。

如果说每个生命个体都需要寻找并选择自己人生的答案,有的人选择了“错”,有的人选择了“对”。艺术家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的世界,这个立场,这个世界的形成,结合了他的所有的见识与感触,他的方向是正确的,那么,他将是创造世界的人,对人类有益的人。相反,他的方向是错误的,他将是毁坏世界的人,对人类有害的人。艺术家创作的意义或者说使命就在于——他终其一生都在努力把好的与坏的,真的与假的,美的与丑的进行分割与融合,让真实的人性,人类精神在现实中呈现,被认识,被理解,被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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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懂得感恩,懂得与亲近师友保持必要的联系,懂得关心人,不要让善良的人为自己伤心难过。不因为情绪不佳去做错的事情。不要去盲目追求金钱,要学会去追求一些有意义的事,能够使人生变得恒久的事。要相信灵魂的存在使人与人平等,使人与人相互有爱。即使你是一个个性较强,特立独行的人,你也应该学会问候别人,学会一些礼节。

一个弱者,是怕被别人看不起的。而看不起别人的人,也是怕别人看不起的。一个人,看不起另一个,是可笑的。人与人虽说无法有真正平等,但人在意识中要有这种平等的精神虽说不见得利于一个人在现实中获得某种实惠但这利于一个人有大的成就,人最大的成就是获得幸福,当你由训地去关爱一个人的时候,以平视的眼光去看一切的时候,你就有了真正的幸福感。

有许多人的成就是虚假的。那种虚假也是人们所认为的真的,那其中有优越,有幸福和快乐,有强势与霸道的快意——这正是许多穷困者与弱者的痛苦因由之一。真正灵魂高者是内心里有风景的,他从不觉得自己微不足道。有了适当的时机他便可以把理想变为现实,对身边的人产生有益的影响。

当你不再相信这世界是个整体,人有共同的灵魂,你也就开始怀疑爱并不一定能穿越未来。你有理由不再相信这个世界是个整体,从内心出发的,你所感受到的世界,灾难不断——感受中人类的命运总是浓缩在那些痛苦的灵魂之上,他们在承受,他们象征整个人类在承受。我们无法言说,无法抵达,尽管以各种方式在说在前行。更多的人在沉默中生活,在沉默中贪恋生存与发展的幸福与快乐。

我想我要具体,要深入,要投入地去生活,去创作。但我偏离了真实,在无尽的虚假中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许许多多的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像大家在代替一个假设的自己在享受一切,毁坏一切。我们的创造偏离了真实,我们甚至感受不到这种状况的可怕。亲吻虚无中那些实在的,在闪光的事物。在自我的孤寂中建造自己理想的空中楼阁——它终会是一场空吗?当我要创作时,我在填充无法完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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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相对的天才的表现,以及个别人的伟大,是由众人的平庸与渺小衬托出来的,他们以一种接近虚假的形象呈现给世人,或者世人赋予了他们虚假的形象——但他们想获得不是为了这些,而是通过自己的业绩获得人生的延续,一种发现灵魂生活的爱。

作家的创作为种种人类的行为方式,思维方式提供诸多可能,它使人类的情感与思想更加纯洁。纯洁是新的开始。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写作不仅仅是作家的一项,在诸多行业中并不显眼的工作,还是他追寻个人及人类灵魂的踪迹的事业。

写作者试图努力使自己发现整个人类与万事万物的秘密关系,发现自己的,以及众人的悲哀与幸福,以一种理解一切包容一切的态度,来看待人类的一切行为。写作不仅仅是反复叩问人生的意义,还要指出人生的方向。作家只是提出某种方向,而聪明的读者会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方向。

缺少好的读者的国度,有可能无形中会使作家变得弱智。我们不仅要提倡大家读书,还要提倡大家多读优秀的文学作品。每个地方的从事文学艺术的人,都应该有一个良好的相互学习,相互交流的氛围。读书以及写作,可以使人变得更加高贵与纯洁。但真正的热爱读书,能读好书,热爱写作,并能写出好作品的,毕竟是少数。

写作有可能写出内心,写得比内心的想法还要真实,写得比生活还要真实。写作对一个爱好写作,以写作为生命的人来说是充满刺激的,是一种幸福。获得这种幸福需要才华,也需要勇气。才华是一种心生的东西,是一种从生命的内部闪耀出来的光芒。才华可能并不体现一个人的生活的态度,而是体现一个人对生命的认识的深度与广度。许多人只不过是自认为自己有才华,实际上他的才华非常有限。才华是容易失去的,保持才华的办法是去爱,充满激情地去爱一切。这种爱不是盲目的,是真诚的。这种爱不见得是道德的、合理的但这种爱是未来的道德,在未来是合理的。

人人都无法获得他所渴望的一切,只有他以一种博爱的精神融入整个人类,融入一切生命,一切事物,他才有可能获得一切。而他所获得的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使他幸福,使他感到人生的意义。人人,或多或少的都感觉到这一点。这并不是一个错误,这甚至是可贵的一种精神。

一个作家未必一定要明确地去写他生活的那个城市,他对一个城市的认识与经验,可能会在写故乡,写一些别的东西时有所表达。作家另有一个世界,与他生活的城市,有着特别的关系。人内心的秘密,是可以告诉绿色植物和淙淙流水的。有时候说出并不一定要用嘴巴。

一般来说,赚钱不应该是一个从事艺术工作的人的目标,如果这个目标确立了,就难以再有纯净的内心,难以创作出真正的好作品。在不正常的现实环境里,人的心也难以有正常的跳动,人的感情与思想也难以有纯粹。不纯粹的存在,也是一种对纯粹的讨伐。缺少了一种纯粹的执著,就很难再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创作。创作便是试图使一些模糊的事物变得清晰。

在创作的时候,假如你没有生活经验的累赘,你没有思想认识的局限,你没有道德感深重的禁锢。你只有感受与爱,只有写的纯洁的念头,你就会写好。但是你必然会被限制,你必然不够完美。然而你不顾及这些。你相信时间与空间,都为你而停滞,你在飞翔。你就会写好。

当一个人想对所有人说,我爱你们的时候,他不仅仅是在渴望众人的爱,而是发现了自己本身就包含着所有的人。他是一切道路,一切可能。他从自己出发,他就是新世界的开拓者。创作的时候,参照天地万物的重重叠的影子。爱着一切,而不在意它们的缺陷,他在接近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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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要获得,所以我们在掩饰无法敞开自己。闭上眼睛,我们心里头清楚,可渐渐我们已经不再清楚自己曾清楚的内容。我们不够强大,总受到现实的冲击。我们尊重现实的同时,在试图反击。在与现实的搏斗中胜者并不太多。要让自己爱得更多、更美好而不是获取某种实在的东西,我们获取的是精神上的纯洁。只有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才是真正地活着。但人不可能永远为自己活着。艺术家为自己比平常人活得更多。他们追求爱,实际上是在追求生。无限是一种向往,是一种对灵魂的相信。我们在试图破坏什么的时候,其实我们是在渴望永久。

内心的美有时候会被现实的生存经验涂抹得不成样子。我们所欣赏的美好,越来越不可靠。追求美的人,时常会一味否定丑。很少有人追求丑,能够欣赏丑的人,才能真正接近纯粹。不要说一个人多么复杂,要看他是否真正纯粹。人最终还是要长大,要承认现实与他有着一致的方向。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仿佛是为了证明我们需要幸福,不需要孤独。

不能因为爱陷入世俗的生活,对世俗的生活保持警觉是一个艺术家需要做到的。文学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那就是要教会人们如何看待自己和别人。写作是一种创造,读者阅读是在享受创造的过程中,也在进行自我内部的创造。每个人都是一个创造者,有些创造是看不见的。阅读会最终作用于人的生活,成为人精神的部分,人的精神必然也会作用于现实。

写作是一个慢工夫,即使你一天写一万字,也是慢的。阅读也是慢的,即使你一天看二十万字,也是慢的。因为不管你是写作还是阅读,都是在思考与感受中进行,是你必须放弃外界的喧嚣与浮躁之后才能进行的。你在写作或阅读的过程中同时也在化简与沉淀你的生活经验,你的人生感受,你的情感与思想得到了梳理。你会在讲求速度的生活中感到自己的存在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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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重的思想和感情,是生活的大海中,北冰洋的坚冰。孤独是一种对万物的怀疑,对自己的相信。没有什么真正是可笑的,可批判的。一切应是被祝福的。欢乐是被允许的,是一种生存的报答。痛苦是被允许的,是一种消失的体验。人是世俗中人,事是世俗中事,艺术家的野心不是让人不现实,而是让人生活在美好的现实里——忧伤像雨一样打湿地面,快乐像阳光一样把地面晒干!

卑鄙者如何能够通过卑鄙到达高尚?高尚者如何通过高尚到达卑鄙?这是人一生隐蔽的对自我的追问。只要爱着这个世界,你就会感到自己是沉重的。如果是彻底的恨,你可能有一丝松懈的快意。善良的人愿意与一切人分享自己的内心,而他的内心如同金银铸就被人妒忌并掠夺毁坏。他的痛苦不是因为善,而是因为恶伴随着善而生。

那些穷困、地位卑微但却善良的人给予我们祝愿与幸福很少有人看到。我们的忧愁与心灰意懒的生活状态,一方面源于现实生活中的生存压力,一方面源于我们精神上的自由,生命中的公平正义无法更好地得到实现。当我们意识到有一天终会消失而一切对自己将失去意义的时候,活在当下的我们一方面会对一切都产生不满,一方面又懒得去改变。没有利益的驱动,人们会停滞不前;有了利益的驱动,人们便容易会失去良知。

当一个人生活在众人之中,不能够真实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与看法,久而久之就会变得庸常,与大家一样。甚至有一天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一个人的社会责任感,受到制约,无法实现——这完全是有可能的,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强大到可以与石头对抗,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具有鸡蛋的精神——以卵击石。

尽管有一些人过着无聊的,无事生非的日子,但是他们的内心,仍然有着自己的纯粹的东西。那种纯粹的东西使他会感到孤独,使他会难过。我们能要求别人什么呢,当我们自己每一天都在碌碌无为中度过。那些被忽略的,被损害的,有着必然被忽略与损害的时代背景,他们有着共同的,几乎也是必然的命运。如果不是从制度上去改变,去倡导,经济的发达,人们的富裕只能使人们继续生活在精神的底层。

文学作用于诸多艺术种类。文学中所具有的思想与情感,体现出人类的一种共同的经验,人类的共同的渴求,反映现实生活,与最真实的内心世界,是一笔珍贵的财产,这种财产属于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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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真理而越发不确定何为真理,如同因为相信爱而越发不确定什么叫爱。爱,或者说爱情,是创作的一种源泉。

现实永远在诱惑着一些艺术家,让其加入虚伪艺术家当中,让他们变成背叛了自己的艺术理想与追求的人。有一些艺术家从不向一个个庞大的现实利益团体乞求什么,向他们献媚,依然十分艰难地支撑着在这个世界上进行创作——这样的艺术家就会是成功的、是强大的。当他认识得够多,理解的更多的时候,他已然不在意别人是否认识他,是否理解他了。

真正艺术家的成就或许会在经历更长的时间之后才被人认识——宣传的渠道因为缺少金钱与权势的铺路,对他们不公正——但是他总会有一些知音,或许,他已获得了自己想要获得的一切——金钱与权势,这些人人都渴求的,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大多数的艺术家无法成为卓然独立的,可以在星空中闪烁的人。大多数人会在现实之中不自觉的,被动的,甚至是自愿迷失,因为他渴望那些享受,渴望轻松,渴求一些虚名浮利,不想要再相信永恒,而且对自己沉重的灵魂也不愿再继续热爱——保持灵魂的纯洁,对于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的每个人来说,这是多么沉重。

于是,那些艺术家像鱼一样,游在生活的浑水中。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重新定位与选择自己,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勇气与决心。任何人都有他的勇敢与担当的精神,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勇敢地直面现实,做一个敢于挑战,敢于追求真理的人。

一个普通人,一个安于生活追求幸福人生的人,虽说他们无法成为艺术家,可他们也应该去欣赏和尊重,甚至去支持艺术家的艺术行为——很多人做到了,他们被一些绘画、雕塑、音乐、影视、建筑的美与好所感染,从而使自己生活得更加有品味,使自己更加有素养。健康的世界需要这样的人,他们是大多数。他们中许多人律己守法,爱人爱己,勤劳善良。他们每个人的精神空间都需要开拓——他们人生的幸福感会受益于那些过去的或现在的艺术家——而一个个优秀的艺术家,也正是在他们中间产生。

艺术家生怕被生活埋没,事实上有许多艺术家被生活最终埋没。一位成就卓越的艺术家,他具有反抗生活的强大力量。尽管他贫穷,没有地位,被人嘲讽,但他承受了这一切,他就是强大的。艺术家的强大在于,他认为生活本身就是艺术,而他为艺术而活。更多的人根本不曾意识到,生活就是艺术,他们只为创造和享受生活而存在。这无可厚非,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却会不惜损害生活,损害艺术,根本不承认不认识艺术,这就是一种悲哀。

现实告诉所有的人,应该怎么样去生活,而有一部分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这样的一部分人在现实的巨大背景下在创造着属于自己的另一种现实。艺术是现实人生的一面镜子。没有艺术,人们就很难看到自己在现实中的形象。艺术的作用在于通过人们的内心来观见有限人生中的无限,以及一切可能性。艺术是实现和丰富人类精神信仰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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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说时我发现,做一位真正的小说家是不容易的。作家要写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要透露自己的秘密。尽管他所写的人与事未必是自己,但必有他的丰富情感和思想观念在其中。小说家,或者说艺术家未必是道德败坏者,他们为人类的一切行为寻找正当理由的人,是引导人们过灵魂生活的人。我们理解不了,而小说家们也会在现实中感受到压力,有许多困惑。

小说通过虚构到达真实,这种真实未必是我们的生活的真实,而是存在的可能的真实。我们的存在未必是我们所能看到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看不到的,是掩蔽在灵魂深处的。

小说家总是在爱着什么,然而在现实之中,他们给人的印象却是在破坏着什么。要么是赞美着什么,对于真正的小说家来说,他们的赞美从来都包含着由衷的讽刺与批判。但写小说并不是为了讽刺一个人,或赞美一个人,而是从不同角度去爱所有人。

小说的真实,是小说家内心的真实。小说的难度就在于作家是否真正理解和认识了他要写的人物,并且能够完美地让他鲜活起来,有思想,有情感,而且不仅仅有虚构的过去,还使他有希望,有未来——并且对读者产生意义

小说创作是重构人类生存与人的灵魂的工作。写小说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但首先是写给自己的。作家自己喜欢的小说即使没有读者,也不能算是不好的作品,只能说还没有人能够欣赏他的作品。小说就如同植树造林一样有意义,可以绿化人的心灵,美化人的精神家园。这个世界上,小说像人类精神上的一条山间溪流,淙淙从喜欢它的读者生命中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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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说:花雪上千次落向一切大街。我们都会说,下雪了,但里尔克与我们说得不一样,这就是语言的艺术,语言的能力。语言是表达思想情感,说出一切的工具。作家认为,语言是灵魂之声音,是通过它来与世界万物进行对话,把自己的存在,许多人的存在,恰到好处地融入世界万物。作家通过字与句,通过所要写出的自己的思想与感情来赋予语言以生命力。

好的语言从什么地方来呢?我们阅读,听人谈论,接受各种信息,知识,我们对世界,对万物有共同的认识,相似的认识,我们从外部认识世界,获得语言,这些语言不是不好,但并不是属于自己的语言。属于自己的语言有着自己的人生体验,真实的感情思想的,并非是人云亦云的那种语言。好的语言是生命之光。

获得自己的语言,好的语言的方法是什么呢?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深入地了解自己与众人,与诸多事物的关系,把自己与外界孤立起来,又与外界形成一个整体——这在想象中进行,在感情中进行。之后,又获得特别的角度,所能说出的语言是好语言。

好的语言不是凭空而来。语言的好坏表现出一个人灵魂的纯粹程度。语言源于生活,但需要用生命去融入生活,并从生活中发现自己与万物存在的真相。

我们不能像写公文那样去创作文学作品,我们也不能像开让人昏昏欲睡的会议那样说我们的话语。作家的语言,有着特别的语言逻辑,那是作家自己生命与外界对话的逻辑。语言说出自己与外界的关系,说出一切。而未说的部分甚至就是人类的所有想象与未来。

语言被传播,言之有物,言之有情思。语言穿过众人的时间与生命,传播的是人性的真实与纯洁,是人存在并存在过的一种记录与证明,记录并证明人消失后仍然在存在的人类精神的永恒。

由着自己的感觉流淌,我仿佛在对这个世界在喋喋不休地说话。说到底,写作是一种爱人类的行为。不管是作家还是读者,我们都应该爱自己,爱整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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