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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西塞罗的《论老年》

 刚柔互用 2017-03-06
 

     

   西塞罗劝告那些抱怨老年来得太快的人说,有什么理由说成年人很快地步入老年,要比儿童很快地长成大人更快呢?他开导那些讨厌老年的人们,不要认为老年就是一种负担,人人都希望活到老年,然而到了老年又都抱怨。假如人生可以活到八百岁而不是八十岁,人们对老年的烦恼就会消失吗?“本身不知道如何过一种愉快而幸福的生活的人,无论什么年纪都会觉得活得很累。”这样的人“人生的往昔不管有多长,一旦消失就不可能慰藉一个愚昧的暮年。”


       西塞罗认为,人生如同戏剧,自然之神把它的每个部分都写得有声有色,她会把“最后一幕”写的更加光辉灿烂,高潮迭起,总之那些从精神内部寻求一切愉悦的人,绝不会为那些因自然规律而不可避免的事物烦恼的。西塞罗嘲讽那些惧怕老年、厌恶老年的人,他们抱怨失去情欲的快乐、抱怨失去社会地位、抱怨失去工作、抱怨死亡临近。对于所有这些抱怨来说,应当指责的是性格,而不是人生的某个时期,因为通情达理、性格随和、胸怀开朗的老人都会觉得晚年很好过;而性情乖戾、脾气不好的人无论什么年纪,都会觉得日子不好过,即使他是个百万富翁。


       对于失去情欲的快感,西塞罗说那正是老年的福分,是一种摆脱掉的奴役。为了寻求情欲的快乐,人们往往会萌生各种放荡不羁的欲念,“它是谋反、革命和通敌的一个富有成效的根源”。理智是自然或上帝赋予人类最好的礼物,而情欲处在亢奋状态时,是不可能有效地运用理智、理性或思维的。“如果我们借助理性和哲学还不能摒弃情欲的话,我们就应当感谢老年。”


       对于失去工作的抱怨,西塞罗说:老年人确实无法同年轻人的体力相比,可有多少年轻人能与举重运动员相比?老年人的优势不是体力、活动、或身体的灵活性,而是深思熟虑,性格和意见的表达。关于这些品质和能力,老年人不但没有丧失,而且益发增强了。老年人更多的不是一线冲锋陷阵,而是保持学习和工作的精神,去从事力所能及的事业,如忠告、推理、分析、思维;学习音乐或乐器、训练记忆、经常动脑进行创作或研究;老年人还可以阅读、教导和训练等等,西塞罗认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园艺或耕种。如同任性和放荡在年轻人中是少数一样;懒散和昏聩也不是老年人的通病。只要注意身体和心智的锻炼,使老年人自己保持身体健康、头脑精细地渡过安逸的晚年,是不难做到的。


       正像年轻人喜欢同睿智的长老交谈一样,老年人也喜欢同聪明的年轻人交往,许多忘年交带给人们美好的人生乐趣。只要老年人善于平等待人,不倚老卖老,仍然会得到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老年人维持自己正当的权利,不屈从、不依赖任何人,他便是更加值得尊重的。


       对于临近死亡的抱怨,西塞罗反驳道,谁说年轻人死亡的机缘比老年人少?年青人更容易得病,生起病来更厉害,治疗起来也更困难,和平时期的交通事故、生产事故、家庭冲突等,死亡的多数是年青人,死亡的迫近为什么只能算是老年人的缺憾呢?年青人同样也存在这个问题。“老年人甚至没什么可希望的了。”“嘿!正是这一点上,他就比年青人强,因为年青人所希望的东西,他都已经得到了。年青人希望活的长久,而他却已经活的长久了。”


     “应当承认,老年人离死是不远了。但是如果一个老年人活了一辈子还不知道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那么他肯定是一个非常可怜的老糊涂。”西塞罗如是说。


       西塞罗论述灵魂不朽的文字尤其精彩,他说,我们应当用我们有限的生命最大限度地去行善事,后人将记起我们的品德和善行,这就是灵魂不朽。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全世界的人知道,即使最显赫的帝王,也会被人们遗忘,虽然我们的亲友、朋友和后代也许会忘记我们的姓名,但他们将铭记人类的善良之举,他们会继承这些品德和精神,并继续发扬光大。如果不存在灵魂,那么当人们死后,他们的荣誉也就不复存在了,如果这样,为什么一切最优秀人物的灵魂,会做出最大的努力去追求不朽呢?人类所具有的精神灵魂,可以对前人的作为加以鉴别,那些品德和善行将载入史册,那些邪恶之举也会加以标注作为警示。如同希特勒是战争与邪恶的标志一样,使他的整个民族蒙羞。但愿中国不要出个世界级邪恶标志,被人类世代警示而使民族蒙羞


诸神之所以要把灵魂植入人的躯体,就是为了能有某种东西俯瞰这个世界,同时还注视天体的秩序,以便将这种永恒不变的秩序贯彻于人类生活中。灵魂活动迅速、多才多艺、学识渊博、发明诸多,能清楚地记得过去和预知未来,那么如此神通广大的东西,其本身是不可能死的,它的活动是自动的,没有外在原因,因此它绝不可能停止活动,灵魂也不是合成的,其内部不掺杂任何不同性质的东西,因此它是不可分的。灵魂,它的灵性、它的自动和它的不可分性,使得它不可能消亡。


西塞罗最后说,我们生命的每一阶段都各有特色,因此童年的稚弱、青年的激情、中年的稳健、老年的睿智——都有某种自然优势,人们应当适合适宜地享用这种优势。“当我告别人生,好像是离开旅馆,而不是离开家。因为“自然”给予我们的是一个暂时的居所,而不是永久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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