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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关于生命的意义这个话题被讨论了无数遍。在这里，我想从哲学的角度，对这个“老问题”进行比较深层次的探讨。当然，文章中的观点大多数出自于亚瑟叔本华，我将其写出来分享，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启发。文章总共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主要提供框架，理论基础；第二部分，分析生命，即有机体的本质；第三部分，简单分析生命的两个特征；最后，谈谈每个人的欲求，究竟为了什么而活。 1.基础 在认识出现以前，世界原只是意志，认识的出现是以大脑或一更大的神经节为代表的，因为有了认识，顷刻间就出现了作为表象的世界，附带地还有它所有的形式：客体和主体，时间，空间，杂多性和因果性。 2.本质 把什么都推在从外面起作用，没有一点什么是从事物的内在本质来的。如果真正在这条途径上可以成功的话，那么，在最后一个运算公式就会揭穿宇宙之谜了。那些电气的、化学的、力学的生理学家们仍顽固地要从有机体组成部分的“形式和化合作用”来说明整个的生命和有机体的一切功能。如果人们仔细地考察一下，所有这些说法最后都是以这么个假设为基础的，亦即假定有机体只是物理的、化学的、机械的力的各种现象的集合体，这些力偶然地在这里凑到一起就把有机体搞成功了，不过搞成功也只是作为大自然的游戏，再没有其他意义了。似乎人和动物的形体只是由云雾或钟乳石凑合成的，因而在有机体自身再没什么可资玩味的了。 不过我们会看到，在哪种范围之内把物理化学的说明方法应用到有机体上还是可以容许的，有用处的，因为我就是要阐明生命力固然使用着，利用着无机自然界的一些“力”，却不是由这些“力”所构成的，因此，即便只是最简单的植物生命，也绝不能以毛细管作用和渗透作用来说明，讨论这一点比较困难，下面的考察可以为我们铺平道路。 不对头的事情是为一根草茎也希望有一个牛顿，亦即希望有这么一个人把草茎还原为物理化学上一些力的现象，似乎这草茎就是这些力的偶然的聚集，这是整个儿否定了本质的形式，把本质的形式贬低为偶然的形式了。根据我上一篇文章所提到的，本质正是指所谓意志在一切事物中的客体化的程度而言。也就是在无机自然界的一切力中，在有机自然界的一切体型中只是同一个意志在那里显示着它自己，而显示它自己也就是进入表象的形式，进入客体性。因此，意志的单一性也必然地可从意志的一切现象之间的一种内在的亲属关系上看得出来。 当然绝不可把一切理念中客化了的意志的同一性歪曲为意志显现于其中的个别理念本身的一种同一性，例如不可把化学的或者电力的吸引还原成重力的吸引，同样，一切动物身体的构造有着内在的类似性也绝不可以作为理由把物种混淆起来认为是同一的，不可把较完备的物种解释为较不完备的物种的变种。 在这里先提一句因果律(关系)的意义在于它规定一些界限，自然力的现象按这些界限而分占物质。在无机体中，意志的现象中有几种陷入相互冲突中，这时每一现象都在因果性的线索上争着要占据眼前现有的物质。从这冲突中产生的是一个较高级的理念的现象(意志客体化较高级别)，这现象把原先所有一切较低级的现象都降服了，并且是在降服它们之后仍容许它们的本质在一个较低级的状态中继续存在。 根据以上提出的看法，人们固然得以在有机体中指出各种物理化学作用的迹象，但绝不应以这些迹象来解释有机体；因为有机体不是由这些力统一起来的作用而产生的现象，也不是偶然产生的现象；而是一个较高的理念，这一理念以压倒一切的同化作用降服了那些较低的理念。较高的理念或意志的较高的客体化，既只能由于降服了较低级的理念才能出现，那么，它就要遭到这些较低理念的抵抗了。这些理念虽然是已降到可供驱使的地位了，总还是要挣扎着要获得它们自在的本质独立完整的表出。例如在人类有机体内表出的意志现象，也在对许多的物理的、化学的力进行持续的斗争，消化作用要占据全部生命力以便通过同化作用而战胜化学的自然力。所以根本是由于这些自然力才有肉体生活的重负，才有睡眠的必要，最后还有死亡的必然性。在死亡中，那些被制服了的自然力，由于有利情况的促成，又能从不断斗争的有机体手里夺回它们被劫走的物质，而它们的本质又得以无阻碍地表达出来了。 3.斗争性与分裂性 自然中到处可以看到争夺、斗争和胜败无常、转败为胜，以及意志本质上的重要的自我分裂。意志客体化的每一级别都在与另一级别争夺着物质、空间、时间。恒存的物质必须经常更换自己的形式，在更换形式时，机械的、物理的、化学的、有机的现象在因果性的线索之下贪婪地抢着要出现，互相夺取物质，因为每一现象都要显示它的理念。在整个自然界中都可以跟踪追寻这种争夺，在以植物为其营养的动物界达到了最显著的程度。在动物界自身中，每一动物又为另一动物的俘虏和食料，也就是说每一动物又得让出它借以表出其理念的物质，以便于另一理念得据以为其表出之用，因为每一动物都只能由于不断取消异类的存在以维持它自己的存在。这样，生命意志就始终一贯是自己在啃着自己，在不同形态中自己为自己的食品，一直到了人类为止，因为人制服了其他一切物种，把自然看作供他使用的贡品。然而，那种意志的自我分裂在人的身上暴露到最可怕的明显程度，“人对人，都成了狼了”。 在宏观方面，同样的情况也表现在恒星与行星之间的关系上。行星虽依附于恒星，却还是和有机体内的化学力一样，在抗拒着恒星，从而产生向心力和离心力之间永恒的紧张。这种紧张不但使宇宙天体运行不息，而且自身就已是我们正在考察着的那普遍的，意志现象本质上的斗争的一个表现。任何物体必须作为意志的一个现象看，而意志又必然是作为一种向上冲动而表达出来的。 4.欲求 我们生活存在于其中的世界，按其全部本质说，彻头彻尾是意志，同时彻头彻尾是表象；任何人都能看到自己就是认识着的主体，主体的表象即整个世界；每个人自己就是这全世界，就是小宇宙，并看到这世界的两方面都完整无遗地皆备于我。 意志自身在本质上是没有一切目的，一切止境的，它是一个无尽的追求。在意志客体化的最低级别上，也就是在重力上，也可以看到这一点；重力不停地奔赴一个方向，不可能有最后目的。因为即便所有存在的物质都按它的意志而变成一个整块，但重力在这整块中，还是向着中心点奔赴挣扎着，还得和不可透入性做斗争，这不可透入性是作为固体性或弹性出现的。所以物质的这种追求永远只能受到阻碍，却绝不，也永不会得到满足或安宁。意志所有的现象的一切追求也正是这样一个情况。每一目标，在达成之后，又是一个新的追求过程的开始，如此辗转以致无穷。植物从种子经过根、干、枝、叶以达到花和果而提高了它自己的显现，这果又只是新种子的开端，经过无尽的时间如此反复，动物更是如此。永远的变化，无尽的流动是属于意志的本质显出。最后，在人类追求的愿望中也能看到同样的情况。这些欲望总是把它们的满足当做欲求最后的目标来哄骗我们，可是一旦达成之后，愿望就不成为愿望，很快的就被遗忘了。 根据这一切，意志在有认识把它照亮时，总能知道它现在欲求什么，在这儿欲求什么，但绝不知道它根本欲求什么。每一个别活动都有一个目的，而整个总欲求却没有目的。这正是和每一个别自然现象在其出现于此时此地，需要一个充足的原因来决定，而显现于其中的力却根本没有什么原因，是同出一辙的，因为这种原因已经是无根据的意志的现象之级别。 ------------------------------------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风吹幡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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