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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铮 | 戏中人

 昵称PLJiA86N 2021-08-03

很久没有在剧院里看一场戏了,剧院里耀眼的那束灯光一直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泛着幽幽的亮。从童年的孩提时代,剧院的灯光就这样照耀着,至少浸染着纯真的向往,那时候觉得舞台中央的人都是清贵的。

这是中央戏剧学院的一个小剧院,天气虽然寒冷,但在剧院前的休息大厅里,前来看戏的人在橘色灯光的晕染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柔和的优雅暖光。没有高声喧哗,一切等待都显得有序和彬彬有礼,在戏剧荒芜的时代,这场期待就显得格外尊贵。即将演出的是由一个外国导演执导,中戏大四毕业班的学子们的汇报演出,名字叫《堂璜》。这部经过改变的经典剧目是由一群热气方刚、青春靓丽的年轻人来完成表演的。主人公追求率真自由,桀骜不驯,玩世不恭的天性在舞台上霸气侧漏,整台剧他的表演占据了足额的份量。而在生活中男主角应该是一名腼腆的男子,他身材颀长,英气逼人,他的定妆照在休息厅的墙面上挂着,带着羞涩。联想起戏中的他,真有点错觉的落寞。当追光灯亮起,背景音乐响起,场景的切换,小小的舞台竟让他不同凡响地展现了另一面,成为一名成功的戏中人。这个逻辑联系并不紧密的故事在时空场景的切换中还是让观者感受到内心,灵魂和感官的和谐一致,你忽然就松弛了,彻底忘掉了生活的哀伤与恐惧,戏中人就在舞台中央站着,他咆哮也好,他沉静也好,就算他略有浮夸的肢体动作多么令人不悦,但那一刻,你还是觉得眼前的世界是你想要的,那些发自内心灵魂深处的声音是真情的,至少说与生活里的男主角不一样。

坐在台下,你与表演者之间有了距离,通过舞台的灯光,他可以哭,可以笑,可以任性,有时候你也看不清他们脸庞上的表情,但你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是不掺假的,松散,自然,自由,真诚……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但在生活中的我们都未曾沉淀下来,新媒体带来的巨大冲击似乎将人们拍在了无知的沙滩上,教养,道德,自律等意识在没有节制的嗨皮蹦极时代失去了光芒。浮躁不安,形色匆忙、紧张的人流带着巨大的情绪与这个世界合拍,所以当面临一场真戏剧时,会有自带着面具的悲哀。不知是艺术源于生活,还是艺术高于了生活,在混沌中,在泡沫破灭的一霎那,唯有戏剧可以照亮猥琐与卑劣,充满了不可言表的精神力量与气魄,带着意识形态的玩味。

我是爱戏剧的,这与从小在剧院长大有关,我是爱戏剧的,这与我喜欢做管弦乐父亲手上的粉尘气息有关,我是爱戏剧的,这与舞台上的亮光有关,我是爱戏剧的,这与舞台上那个表演者有关:他们鲜活的生命里往往带着有品性的生活认知,在表演里,在舞台上,在那个世界里。当聚光灯高高在上,照耀下来时,通透的不仅有自由的灵魂,还有无畏的伪装。

这是一个独特的精神空间,背景里变幻着转瞬即逝,死亡,恐怖,丑恶,到后来都会让观者如释负重——仅仅是演戏而已,起码“它”不是“真”的,戏剧到底都以一种至慈至仁的宽厚,让我们接纳。它抛却的不仅有尘世的琐碎,还有固执和偏见,它勾起了我们内心深处的向往,我们需要这样的温情,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

谁明演者心。在大戏剧面前,我们都是渺小而可笑的。就像《堂璜》里的男主角,我们爱的是他舞台上样子。生活与戏剧是有关联的,但是处处又充满了敌意,这也许就是我们无法从某个角色里走出来的缘由吧,就像我,特别喜欢戏剧。当我们坐在舞台下面,明亮的舞台使我们处在一种解压状态,我们暂时掩盖了自身缺陷,而戏中的人物恰恰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表达了我们的内心。

闲暇时光让我们去看一场戏剧吧,让戏剧把我们从媒体时代的悲哀中解放出来。

    (图片来自于网络)

作者简介:

  朱可铮,七十年代出生,喜欢文学和绘画,南阳作协会员。现供职于《今日邓州》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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