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评苏词多以豪放赞之,总记得提起“大江东去”之雄隽,陆游评议“试取东坡诸词歌之,曲终觉天风海雨逼人。”不可否认,苏词乃至书法无不贯穿豪放与雄隽,这是苏轼风格的主调,也可称之为“主旋律”,但是,也有和声即清丽与婉约之佳作,如写出“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两名句的《蝶恋花》就是一例。 这是一首伤春词,尽管作者写了燕子飞、佳人笑,但墙里墙外完全是两种心境,“天涯何处无芳草”化用屈原《离骚》“何所独无芳草兮,又何怀乎故宇”,引人联想起作者与屈原“同命相怜”,有着一样的人生坎坷遭际。 难得的是,苏轼生性豁达,在其仕途不顺,怀才不遇,再三被贬之失落失意之时,尚能写出“枝上柳绵”之清丽婉约,借以排遣抑郁情怀,其微妙的心理藏在“有情”与“无情”之间,给人以含有哲理的启示。 如此,这首风格婉约之词,不仅仅是写伤春,写“佳人”却不依红偎翠,而是借“佳人”抒发心胸郁闷之情,表达的仍是匡世济时的豪迈之气。 从创作上说,《蝶恋花》让人看到了苏轼性格和才情的另一面,反映了他多方面的文学创作才能,也充分佐证了文学艺术创作风格多样化的重要性,还给后人的一点启示就是,做人也需要像东坡那样,坦荡豁达,豪迈如“大江东去”,婉约如“枝上柳绵”,既有松树的原则性,又有柳树的灵活性,活出真性情,不枉今世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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