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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出让》(有删改) 【法国】沙夏*纪特瑞 茱丽蒂 盖斯顿 琪安妮 埃尔 盖斯顿：他们把这个地方叫做花园！什么花园横竖不过栽着堆草的天井罢了。 琪安妮：盖斯顿，房子里面看起来满不错的。 盖斯顿：二十五码的棉布窗帘，加点装饰花色…. 哪儿都碰得见。 琪安妮：别尽说气人的话，你不会等到看过其他房间再说吗？ 盖斯顿：我为什么不这么说？不必在看出放了，花园已经是胡吹一通，客厅还能好到哪里去？ 琪安妮：咱们争啊争，我要为父母买一座别墅，又犯了什么天条了？ 盖斯顿：亲爱的，我理解你的孝心，为父母买一座别墅。但是也请你理解我，我是不预备掏钱买这样的别墅的。 琪安妮：既然这样，咱们走拉倒。 盖斯顿：我打心眼里赞成。 琪安妮：只是那位太太会弄不懂怎么回事儿？ 盖斯顿：我不管人家说长说短。走啊！（走到门边） 【茱丽蒂上。 茱丽蒂：下午好，夫人，先生…… 琪安妮：您好，夫人。 盖斯顿：您好。 茱丽蒂：你坐吧！请坐。（三人坐）这屋子给你们第一眼印象可好？ 琪安妮：很不错。 茱丽蒂：就是，我真信您的话。说起房子，这儿真是叫人高兴的地方。外表是朴素大方，又有它自己的魅力。我敢说一看见你们，我就知道你们准会喜欢。您不见怪的话，我还要说，你们也配的上这房子。照我看来，你们到这儿也有一种宾至如归的舒服感觉吧，我这样说你们也许会奇怪。可不是，像您夫人这样见多识广趣味高雅的人，找称心的房子真不容易啊！（显然在奉承安妮）这房子用起来，又真方便：电啦，煤气啦，水啦，电话啦，排水沟啦。浴室设备又漂亮、又周全，屋顶还是去年返修过的。花园不很大…不很长，不很宽….. 盖斯顿：但是很高，我说。 茱丽蒂：您不明白我的话。夫人，您这位先生真聪明。像我说的，花园不很大，但是你看，它是给周围的人家的花园包着的…. 盖斯顿：原来是没有孩子而爱孩子的要住在学校边的道理！ 琪安妮：盖斯顿，别尽说笑话了，这位太太说的并不错。夫人，现在请您明白说，得多少钱您才能出让这房子？ 茱丽蒂：哦，我说心里话，您瞧，我忽然又不想出让了。 盖斯顿：（立起来）那就用不着说什么了。 茱丽蒂：甭着急，我说…… 琪安妮：亲爱的，让夫人说下去。 茱丽蒂：多谢。我说别人不想出让。至于你们两位，那又当别论。我布置房子，图的是看上去合心意，是和于自己个人的趣味。您会明白我的意思，住着称心。常见出让房子的不愿让给不识货的庸人。至于你们两位，我打心底里愿意。是这样，我很愿意出让给您们。 盖斯顿：这的确是您的好意。您说，这房子到底要多少钱呢？ 茱丽蒂：说出来您都不会相信…… 盖斯顿:：我只相信上帝。说下去。 茱丽蒂：这房子家具齐备，装置周全，那边还挂着签着克洛特画家名字的图画。我不知道这克洛特名字你们听到过没有？ 盖斯顿：没有。我可从没听到过。 茱丽蒂：我也没有。至于说到价钱。楼上楼下一共二十五万法郎，我可是赔本买卖，是看在你们份儿上。别人再多点钱我也不会出让的。这价钱实在是…… 盖斯顿：实在是太贵啦。 茱丽蒂：哦！不贵。 盖斯顿：哦！太贵，夫人。 茱丽蒂：不贵，先生！ 盖斯顿：太贵，夫人！ 茱丽蒂：哦！那好，实在的，我想说我碰到…… 盖斯顿：碰到以外了是不是？您想的对。 茱丽蒂：您的意思是二十五万法郎太贵了，那您还个价吧：我是最随和的。 盖斯顿：说起来，恐怕差的很远呢。 茱丽蒂：还一个价有什么关系？ 盖斯顿：真是难于出口……我……我…… 琪安妮：亲爱的，说一个数吧，即使是为了使我高兴。 盖斯顿：那好，我不知道……六万…….. 琪安妮：啊！ 茱丽蒂：啊！ 盖斯顿：这“啊”一声是 什么意思？我敢说不会比我说的多值一点。 茱丽蒂：（自语）现在牌子在墙上挂了一个多月了，我都急着怕没人要，尽抱怨自个儿买进才傻呢。我买进还不只是这个数：五万法郎！挂牌子蛮想会有个好价钱，不多不少卖二十万，唉，我早不在乎这房子了。老等着简直是受罪，没心思在这儿过。 盖斯顿：夫人？ 茱丽蒂：哦！先生，您在听我说一句，二十万不能再少了。 盖斯顿：夫人，您有权利这么说。 茱丽蒂：我说了，我要二十万是看您们份上，是博爱的精神。 盖斯顿：我也是看在您的博爱精神，才让您自己把房子留着的。 茱丽蒂：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了，先生。 盖斯顿：再见，夫人！ 琪安妮：亲爱的，在你没有最后决定以前， 再呆一会儿吧。我想请您陪我上楼去看看。 茱丽蒂：我很乐意、太太，这儿走。先生这儿…… 盖斯顿：谢谢，我不，真的，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再说，我不喜欢爬楼梯。 茱丽蒂：那您请便吧。请这边走，夫人。 【埃尔敲门，盖斯顿开门 埃尔：听我说，我没有工夫，你们干脆点，出入这房子要多少钱？ 盖斯顿：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埃尔：唉，干嘛不在牌子上写好价钱呢？你们法国人办事情真叫人不明白。你去告诉你太太，我没工夫。我最不喜欢办件事半路上又给什么事拦住了。您大约就是男主人咯。很好，干脆，房子多少钱？ 盖斯顿：多少……好….噢，先请坐。 埃尔：我是站着办事的。 盖斯顿：是这样吗？ 埃尔：哦！您太太呢？ 盖斯顿：我的太太？哦！她在楼上。 埃尔：好，让她在楼上好了，我想您也是可以做主的。 盖斯顿：那是当然。 埃尔：那么条件怎么样？我还有五分钟。 盖斯顿：无论如何，要说起这房子，是我祖父手里建造起来的…… 埃尔：我不问你令祖父怎么造的！ 盖斯顿：我不说这个……但是，我想告诉您……哦…… 埃尔：你听着，我要你说个价钱。我要的是这块地。我住在帕乐门附近就合适，我要拍电影。 盖斯顿：啊？ 埃尔：您瞧，我是个制片人！ 盖斯顿：真是这样？（坐手势） 埃尔：你是说三十万法郎？ 盖斯顿：对不起，我要的是现钱。 埃尔：好，（从皮包中拿出支票本子） 盖斯顿：(胡乱的掏着抽屉)等等，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的钢笔和墨水都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埃尔：你自己回头在支票上签个名，我的律师霍先生。他住在坎朋路五好。他会为你办好一切手续。再会。哦，对了，你几时搬走？ 盖斯顿：这……哦……我还说不上来……你说几时就几时好了。 埃尔：我要明天。我的工程师下星期二就来。再会，我这下克高兴了。 盖斯顿：先生，我等候您的吩咐，（他下，盖斯顿看着手里的支票）事情办得皆大欢喜真是绝妙的杰作。 【琪安妮和茱丽蒂上。 盖斯顿：怎么了？ 琪安妮：是的……很好…… 茱丽蒂：是很好。我是这么说的。地方并不太大，我说过有两间大卧室，加上一间小的。 盖斯顿：不错。这就很不错。 琪安妮：亲爱的，你说的不错，我想这房子不一定合用。夫人，麻烦您了，我们不必再打扰了。 茱丽蒂：哦！没什么。 盖斯顿：等一下，等一下亲爱的，你不是说有两间大卧室，还有一间小的。 茱丽蒂：对呀，还有两间仆人睡的下房。 盖斯顿：哦，还有两间下房吗？ 茱丽蒂：是的。 盖斯顿：那可是太好了！那浴室是怎样的？ 茱丽蒂：东西周全，有一个大澡盆。 盖斯顿：哦！真是这样？浴室还有大澡盆？ 茱丽蒂：当然。 盖斯顿：这才地道，浴室里面有一个洗澡盆。两间大卧室加上一间小卧室，还有两间下房，还有一个花园。这可真是不错。刚才你们一上楼，我就为丈人和丈母娘着想，亲爱的，你瞧，我不是考虑我自己，还考虑你的姐姐，她们有一大堆孩子，亲爱的，最要紧的……我还考虑到我们的晚年……那是迟早总是要到来的。老年人总想呆在一个僻静的乡下地方……(对女主人)你说的是二十万,对不对？ 茱丽蒂：对。我至少要二十万，而且要付现钱。 盖斯顿：行了就这样说定了，我不再还价了。（取出支票簿） 茱丽蒂：可是有些事情还得商量一下…… 盖斯顿：不必了，不过，我既然没有还价，又不当做一件买卖，我想求你一间事。是不是？咱们得讲个礼尚往来，你看，这张小画…… 茱丽蒂：这倒不是值多少钱…… 盖斯顿：当然不是，是留作纪念，纪念我们的友情。 茱丽蒂：好，就留给您吧。 盖斯顿：谢谢夫人。您给我一张收据，我们的律师会把其他一切手续办好，请您签个字…… 茱丽蒂：谢谢先生，其实您还是一个很爽快的人。 盖斯顿：哦，还有件事情，请您明天早晨就搬走，行吗？ 茱丽蒂：那么急？明天。 盖斯顿：那就最迟明天晚上吧。 茱丽蒂：也好，我可以来得及收拾，再见，先生夫人。 琪安妮：再见夫人。 盖斯顿：要是您同意，我现在就带走这魅力的小画了。（取下画）真是绝妙的纪念品，你看…… 茱丽蒂：好，出去的时候我还可以再带二位参观参观一下花园。 琪安妮：盖斯顿，发生什么了？ 盖斯顿：待会我再告诉你，现在去参观一下花园。 ——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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