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几年前，在大学寝室的卧谈会上，我和几位舍友讨论过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路上，突然看到自己的父母正在被坏人打，我们要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杞人忧天瞎操心的话题，毕竟它发生的概率很低。但我们还是认真地进行了讨论。其实说“讨论”两个字可能不太精确，因为这个话题根本没有“论”起来，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一个共识展开： 操起身边一切能操的家伙，抱着互相往死里打的气势冲上去。 别跟我聊什么后果。这件事情只需要态度，哪里需要什么后果。 没有人选择报警。 “报警？那我和看热闹的有什么区别？”一位舍友说。 十几年过去了，我觉得当年很多的想法冲动又幼稚。但不包括这一个。 二 两年前，金华有一位法官，多次受到一位败诉的当事人的骚扰。法官毕竟是专业的法律工作者，一直保持着克制，建议对方通过合理的上诉途径解决问题。 有一天，法官在下班的时候，又遇到了这位当事人。 法官说，今天咱不聊，闺女放学了，我得赶紧去学校接女儿。 当事人阴测测地说，女儿？我跟你一起去，正好熟悉下。 在法院门口，法官终于挥起了拳头。 这是当时很有名的“法官殴打当事人案”，法官最终受到了极为严厉的处分。 有人替法官感到惋惜，觉得他一时冲动，葬送了大好前途。但更多人说，这记拳头，比程序上的公平正义更有力。 三 总有人说，要在法律框架内解决问题。 他们说，警察马上就来了啊！忍住！忍住！ 你知道吗？不是不相信警察，而是我们一秒钟都不愿意去忍。别说警察可能冷漠淡然，就算他们客观冷静，我也不愿意。 有太多关于尊严的命题，在法律面前不值一提。例如，当有人把大便塞到你至亲的嘴里时，对应的法律处理可能轻飘飘得还不如乱停车。 那就不麻烦法律了。我们选择先来。 你想让警察打起精神的话，只能让事情更大些。 四 在那天的卧谈会上，另一位舍友说，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不这样做更不对。 我会在事后感激那些在现场拼命拦着我的人，但请不要让我选择冷静。 时光会削弱我的冲动，让我更成熟、也更有顾虑。但如果把我置于一个极端的场景里，我并不愿意去等待所谓公正的裁决，哪怕只需要等五分钟。 每个人都有想亲手守护的东西，即便它会让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题图来源：《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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