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四川名菜叫开水白菜。 白开水般的清汤里泡着几颗白菜心, 看起来寡淡至极, 也不能激起人的食欲。 但吃过后才知道, 这看似白开水的清汤, 实则是将老母鸡、火腿、 排骨、干贝等食材放入汤锅中, 慢慢熬出的鲜味。 这样一锅平平淡淡的开水白菜, 用料极简却又鲜美无比, 不似珍馐却又胜似珍馐。
在广州, 也有一道类似的吃食, 它朴素平淡, 却也一样俘获无数食客的心。 它是: 广州名嘴陈扬(陈Sir) 曾在他的《粥论》里说过: 在外地人眼中平淡无奇的粥, 居然被地道广州人称为饮食至尊, 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 不过这或许也恰好能解释, 为何一碗真正的“广州粥”, 能俘获这么多人的心。 在广州,“煲粥” 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事。 因为从器皿到食材, 再到煲粥时的火候, 都有严格的讲究。
于大多数人而言, 煲粥是件用电饭煲就能解决的事, 但在广州师傅眼里, 不同锅煲出来的粥味道可不一样。
曾听人说, 要想煲出好吃的广州粥, 必须得用铜煲。 因为铜煲导热快, 这样不仅粥米不易粘底, 粥料也能保持鲜嫩的口感。 另外,煲粥选用的米也有严格要求。 广州的粥讲究粒粒开花,水米合一。 这就要求陈米、新米的比例要拿捏到位。 否则新米放多太粘稠, 陈米放多则会太寡淡。 再次,煲粥的火候也十分有讲究。 老火粥讲究小火慢煲, 明火粥则讲究全程猛火, 而料多可口的生滚粥 则讲究大火急煮, 这样才能保证食材鲜嫩。 对于老一辈广东人来说, 这煲煮技法讲究的广州粥, 在某种意义上还具有些时代印记。
曾看到过这样一种玩笑般的说法, 以前大家都不富裕的时候,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只在于: 喝的粥是稀一点还是稠一点。 到了五六十年代知青上山下乡之时, 一天吃几次粥又变成了反应 一个地方富裕与否的标志。
比如那时候的番禺, 就是广州知青向往的地方, 因为三餐都有米饭吃, 而要是到了其他地方, 可能三餐都要吃粥。 只不过到了现在, “吃粥”好像由一件过去的寒酸事 逐渐演变成一件许多人热衷、 甚至还带着些高雅情趣的事情。 比如很多人会在深宵时分, 带着困意,不惜从市区驱车到番禺, 只为喝一碗新鲜的猪杂粥。 还比如在一些高级饭店里, 叫一碗粥有时比炒个菜还贵。 现代人这种“吃粥情趣”, 不禁让人联想起苏轼写过的一句诗: 一碗粥, 看似清平寡淡,简单至极, 背后实则经历了不少功夫。
一碗粥的“淡”, 不苍白更不清寡, 它带着浓浓的米气, 在煲煮后留下真醇滋味。 但愿那些爱吃粥的人, 都品出了这人间的清欢至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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