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这句曾经饱含悲悯和讽刺的句子,后来却被用得烂俗和矫情。但这句话却是我看完电影《一念无明》后最直观的感受。 一念无明|Mad World 躁郁症患者阿东(余文乐 饰)因误杀久病卧床的母亲而被送往青山医院(香港著名的精神病院)。出院后,曾志伟饰演的父亲把他接回劏房同住。面对曾经抛弃家庭的父亲,阿东无法释怀。 《一念无明》通过父子二人的视角,展现了当今香港社会比精神疾病更为荒诞的种种现象以及边缘人物的真实写照。
人头攒动的香港街头
工作时的狂躁易怒,下班后的寂寞空虚,现代都市人普遍呈现的两种极端面貌让「躁郁症」成为这个时代、这座城市的显著特征。
众所周知,香港是个寸土寸金的纳米之都,疯狂攀升的房价让普通人无法承担。据美国市场研究公司Demographia公布的《2017年国际住房可负担性调查报告》,香港已连续第七年蝉联全球房价最难负担城市。 分析结果表示,楼价入息比率(楼价中位数除以家庭全年入息中位数)为18.1倍,意味着港人不吃不喝18年才可以买房。报告还称,香港房屋价格与居民收入的比例在2002年至2014年间上涨约275%。
劏房,分间楼宇单位,由一个普通住宅单位分间成不少于两个的细小独立单位,面积由几平方米到十平方米不等,租客为草根、新来港人士或单身人士。 笼屋,以铁丝网围住的床位寓所,指一个单位内有十二或以上租户,并共享厨房、厕所。这些住在笼子里人被称为“笼民”。 棺材房,一个板间房再“井”字形改成六间类似于棺材的小房。住客只能躺着,出入只能靠爬。租客多为拿综援人士或低收入年轻人。
「这么小的空间,当然要出精神病啦!」邻居老头一语道出了这座城市悲剧频发的根源所在。在俯视的镜头中,阿东内心的焦躁和不安被逼仄的空间无限放大,使观影者感同身受,仿佛同样陷入痛苦的煎熬中。
「劏房」带来的空间压抑和不自在正是香港这座城市的缩影。在这么一个地狭人稠的区域,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会更加频繁。影片将罹患躁郁症的阿东置入劏房内,仿佛告诉我们:在这种高密度的来往中,伤害他人会比想象中容易,但帮助他人也不似想象中那么困难,因为改变就在「一念」之间。
基于改变,原本逃避家庭责任的「扑街」父亲不再将儿子送去精神病院,而是与他共同面对未来的困难,阿东也在挣扎和了解中明白了父亲当初的卑微与无奈。影片最终,被邻居撵出去的父子俩可能还会遇到更多困难,但他们至少完成了和解。
黄进凭长片处女作《一念无明》获得第53届台北金马奖最佳新导演、第3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晋导演 导演黄进(左)和编剧陈楚珩(右):「我们的目标不是要成为知名的导演或者编剧,只希望创作出好的作品,透过电影分享自己的看法和感受。」
就像影片中父亲所说「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外判!」在港产片黄金时代远去,老牌导演纷纷北上合拍后,以黄进、许学文、黄伟杰等为代表的香港新生代电影人坚持本土题材的创作,为行将就木的港产片注入新鲜多元的血液。 香港新导演的「出头」让我们看到了香港电影未来的希望 他们记录香港的故事,展现港人的情怀,为缺失话语权的群体发声,发挥电影的警示作用,比起金像奖花落谁家,这些新时代的造梦者才更值得我们关注。 文|福尔魔歌 编辑|福尔魔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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