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愿选择快乐的心态，而不选择有财富但心里不快乐

8.情愿选择快乐的心态，而不选择有财富但心里不快乐

【原文】原宪居鲁，环堵¹之室，茨²以生草，蓬户不完，桑以为枢³而瓮牖⁴，二室，褐⁵以为塞⁶，上漏下湿，匡⁷坐而弦歌。子贡乘大马，中绀⁸而表素，轩⁹车不容巷，往见原宪。原宪华¹⁰冠縰¹¹履¹²，杖藜¹³而应门。

子贡曰：“嘻！先生何病¹⁴？”

原宪应之曰：“宪闻之，无财谓之贫，学而不能行谓之病。今宪贫也，非病也。”

子贡逡巡¹⁵而有愧色。原宪笑曰：“夫希¹⁶世而行，比周¹⁷而友，学以为人，教以为己，仁义之慝¹⁸，舆马之饰，宪不忍为也。”

【译文】原宪住在鲁国，一丈见方的居室，青草盖顶；蓬蒿门户不完整，用桑条作门轴而窗户简陋；两个居室，以毛布间隔，屋顶漏雨地上潮湿，他端坐而弹琴诵诗。子贡乘坐四头大马拉的车子，里边穿的青红色衣服而外面穿着白色衣服，大夫用的车子小巷不能出入，走去见原宪。原宪戴着花草编的帽子穿着无跟布鞋，柱着藜藤做的手杖而接应在门前。

子贡说：“噫！先生你有什么忧虑了？”

原宪回答他说：“我听说过，没有钱财叫做贫困，学而不能实践叫做忧虑。如今我是贫困，并不是有忧虑。”

子贡进退两难而有愧色。原宪笑着说：“要是仰望世俗好恶而行事，结党营私而交友，学习是为了炫耀于人，教育不善导别人而自专为己，用仁义为了邪恶，用装饰车马夸耀，我不忍心这样去做的。”

【说明】原宪也是走自己人生道路的人，他不愿意仰望世俗的好恶而行为，也不愿意结党营私，他的学习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快乐，而不是为了炫耀于人，他教育别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帮助别人，他行为于仁义是因为他有一颗大慈悲心，而不是为了掩饰邪恶的行为，所以他决不会装饰车马以夸耀自己的富有，所以他的心态是快乐的。有快乐的心态，与有财富夸耀但心里不快乐相比，原宪情愿选择快乐的心态，而不选择有财富但心里不快乐。

——————————————————

【注释】1.堵：(dǔ睹)《诗·小雅·鸿雁》：“之子于垣，百堵皆作。”《淮南子·原道》：“环堵之室。”《尉缭子·战威》：“止如堵墙。”《说文》：“堵，垣也。五版为一堵。”这里用为墙壁之意。环堵：一丈为堵。环堵即室之四周墙各一丈。

2.茨：(cí慈)《诗·小雅·甫田》：“曾孙之稼，如茨如梁。”《诗·小雅·瞻彼洛矣》：“君子至止，禄福如茨。”《荀子·礼论》：“抗折，其貌以象槾茨、番阏也。”《韩非子·五蠹》：“尧之王天下也，茅茨不剪，采椽不斫。”《说文》：“茨，以茅苇盖屋。”这里用为茅草盖的屋顶之意。

3.枢：(shū梳)旧式门的转轴或承轴臼。《尔雅》：“枢谓这椳。又枢达北方谓之落时。”《易·系辞》：“枢机之发。”《吕氏春秋·尽数》：“流水不腐，户枢不蝼，动也。”《说文》：“枢，户枢也。”《汉书·五行志》：“视门枢下当有白发。”

4.牖：(yǒu有)《书·顾命》：“牖间南向，敷重篾席。”《诗·召南·采》：“宗室牖下。”《老子·十一章》：“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论语·雍也》：“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说文》：“牖，穿壁以木为交窗也。”段玉裁注：“交窗者，以木横直为之，即今之窗也。在墙曰牖，在屋曰窗。”这里用为窗户之意。瓮牖：简陋的窗户。

5.褐：(he贺)《诗·豳风·七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郑玄笺：“褐，毛布也。”《墨子·尚贤中》：“傅说被褐带索，庸筑乎傅岩。”《孟子·公孙丑上》：“不受於褐宽博，亦不受於万乘之君。”《韩非子·喻老》：“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于茅屋之下。”《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从者衣褐。”指粗布或粗布衣，最早用葛、兽毛，后通常指大麻、兽毛的粗加工品，古时贫贱人穿。

6.塞：(sāi赛)《诗·豳风·七月》：“塞向墐户。”《管子·揆度》：“其在涂者，籍之于衢塞。”《列子·汤问》：“惩山北之塞，出入之迂也。”《礼记·名堂位》：“四塞世告至。”《说文》：“塞，隔也。”这里用为阻隔之意。

7.匡：(kuāng筐)《书·说命上》：“罔不同心，以匡乃辟。”《诗·小雅·楚茨》：“既齐既稷，既匡既敕。”《管子·小匡》：“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左传·襄公十四年》：“善则赏之，过则匡之。”《韩非子·十过》：“昔者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史记·货殖列传》：“一匡天下。”本意为纠正、匡正之意。这里用为端正坐着之意。

8.绀：(gan干)《论语·乡党》：“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墨子·节用中》：“冬服绀緅之衣，轻且暖。”《说文》：“绀，帛深青扬赤色。”《广雅》：“绀，青色。”这里用为红青，微带红的黑色的布帛之意。

9.轩：(xuān宣)古代车子前高后低叫“轩”，前低后高叫“轾”。《诗·小雅·六月》：“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孔颖达疏：“从后视之如挚，从前视之如轩，然后适调矣。”《管子·法法》：“是故先王制轩冕所以著贵贱，不求其美。”《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而乘轩者三百人也。”《墨子·公输》：“舍其文轩。”《韩非子·外储说左下》：“以功受赏，臣不德君，翟璜操右契而乘轩。”《说文》：“轩，曲輈藩车。”《声类》：“轩，安车也。”扬雄《羽猎赋》：“俄轩冕。”

10.华：(huā花)古通“花”。《易·大过·九五》：“枯杨生华。”《诗·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诗·小雅·皇皇者华》：“皇皇者华，于彼原隰。”《管子·幼官》：“秋行夏政叶，行春政华，行冬政耗。”《尔雅·释草》：“木谓之华，草谓之荣。”《说文》：“华，荣也。”《乐府诗集·长歌行》：“焜黄华叶衰。”这里用为花朵之意。

11.縰：(xi细)古同“纚”。《荀子·礼论》：“荐器则冠有鍪而毋縰。”《礼记·内则》：“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广韵·纸韵》：“縰，同纚。”这里用为布帛之意。

12.履：(lǚ吕)《晏子春秋卷二·内篇谏下第二》：“景公为履，黄金之綦，饰以银。”《列子·黄帝》：“丝作之者谓之履。”《韩非子·外储说左下》：“襄王不知，故昭卯五乘而履。”《史记·货殖列传》：“衣履天下。”《说文》：“履，足所依也。”《汉书·鲍宣传》：“衣敝履空。”这里用为鞋子之意。

13.藜：(li离)一种普通的蔓生藜，一年生草本植物，茎直立，嫩叶可吃。茎可以做拐杖。《管子·小匡》：“五谷不蕃，六畜不育，而蓬蒿藜藋并兴。”《庄子·徐无鬼》：“藜藋柱乎鼪鼬之径，踉位其空。”《荀子·宥坐》：“藜羹不糂，弟子皆有饥色。”《史记·太史公自序》：“藜藿之羹。”《说文》：“藜，藜草也。”

14.病：(bìng并)《管子·大匡》：“勤于兵必病于民，民病则多诈。”《老子·七十一章》：“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论语·卫灵公》：“子曰：‘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孟子·公孙丑上》：“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荀子·非相》：“远举则病缪，近世则病庸。”《韩非子·初见秦第一》：“兵甲顿，士民病。”《广韵·映韵》“病，忧也。”这里用为忧虑、担心之意。

15.逡：(qūn囷)徘徊的样子。《管子·戒》：“桓公蹵然逡遁。”《说文》：“逡，复也。”汉贾谊《新书·过秦论上》：“逡巡而不敢进。”

16.希：(xī西)《管子·君臣上》：“上惠其道，下敦其业，上下相希，若望声表，则邪者可知也。”《论语·公冶长》：“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墨子·备梯》：“城希裾门而直桀。”《周髀算经下》：“希望北极中大星。”《广韵·微韵》：“希，望也。”《正字通·巾部》：“希，冀也。”这里用为仰望、冀求之意。

17.比周：《管子·立政》：“群徒比周之说胜，则贤不肖不分。”《墨子·所染》：“其友皆好矜奋，创作比周。”《荀子·儒效》：“故曰：贵名不可以比周争也，不可以夸诞有也，不可以势重胁也，必将诚此然后就也。”《韩非子·有度》：“今若以誉进能，则臣离上而下比周。”这里用为结党营私之意。

18.慝：(te特)《书·毕命》：“旌别淑慝，表厥宅里。”《诗·鄘风·柏舟》：“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诗·大雅·民劳》：“式遏寇虐，无俾作慝。”《周礼·匡人》：“匡邦国而观其慝。”《管子·五辅》：“诘诈伪，屏谗慝，而毋听淫辞，毋作淫巧。”《尔雅》：“崇谗慝也。”《左传·僖公十五年》：“于是展氏有隐慝焉。”《论语·颜渊》：“敢问崇德、修慝、辨惑。”《孟子·梁惠王下》：“饥者弗食，苏者弗息，睊睊胥谗，民仍作慝。”这里用为邪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