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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白到卞之琳: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JieZHoun 2017-04-24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唐 李白《秋风词》

诗仙的情诗不多,这首诗大概是秋夜凉风起,月色撩人,叶落漫天,寒鸦时而振翅,时而栖息于枝杈,在这寂寥空虚之境,诗人想起了自己的爱,想起了终日饮酒埋在心底的名字。

诗人总是放荡不羁,以为自己可以无关风月,却意外地害了相思,无论如何人生六苦,皆不是虚名,皆是断肠。“天子呼来不上船”的酒中仙也暗悔,早知道如今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还不如从未相遇,从未幸会,我还可以酒醒之后安然无恙。

从古至今,无果的爱情,都是诗人渡不过的劫。

1933年的北大,也是“秋风起,秋月明”的季节。刚毕业的诗人卞之琳从前总是自诩不会为情爱所动。不巧,却恰好,诗人撞见了刚考入北大的张充和,不小心,便入了相思门。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断章

《断章》取自卞之琳的一首诗,因为单独拿出来所以取名为断章。这首小诗甚是妙哉。即使只有四句,却能在保证语言简洁优美的情况下,使画面回环往复且具有极大的层次感。

伊人站在桥上远眺风景,仅仅是在看风景,却不知道在楼上的人看来,你就是那道无比美丽的风景线,这凝视,饱含无言的深情,想靠近却不敢伸出手,远比一大段情话来的浪漫。这定住的景象好似风吹过也不会有褶皱,弥漫着“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的淡淡忧伤。

卞之琳神奇般地在你以为诗意已尽时,却又妙手回春。明月弯弯,夜空中皎洁明亮,挂在你的窗前,我与你看到的是同一弯月,当我写下这句,我好像看到了窗子前美丽、纯洁、才华横溢的你。你全然不知,我的梦里全是你,我过去不做梦,因为我知道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梦到你之后,我醒来觉得那梦无比美好,就像我看到你坐在窗前,“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然而却也终究是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在他们相遇后的第十年,卞之琳娶了另一个人。他们相遇后的六十年里,卞之琳都默默地品尝着这份爱情所带来的相思之苦,如此爱你,怎敢忘记。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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