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张晓惠 越来越密的森林,越来越少的房屋,劫杀100多万生命的人间炼狱奥斯维辛集中营就要到了。 挂着倒刺的铁丝网、双层的电网、阴森的岗亭……跟着导游,我们伫立在了11号楼到12号楼之间的一面墙壁前,这就是集中营著名的死亡之墙。二战时期,纳粹头目希姆莱下令筑建这面墙,在它面前,无数红军战士、反战的知识分子、犹太人甚至刚刚出生的小孩子连同他们的母亲,都倒在了这面阴森巨大的水泥墙壁前。 纳粹竟然还在这面墙前开过音乐会。 纳粹从集中营中挑选出几十名熟谙音乐、容貌清丽的犹太女子,排练合唱。她们被驱赶到这面墙前举办音乐会。集中营的指挥官鲁道夫·胡斯,还请来党卫军头目希姆莱、戈培尔前来欣赏。 在经过一段排练后,有一天暮色降临后,这些长发披肩的女子,穿着白裙,再次伫立在这面墙前,从《蓝色多瑙河》到《献给爱丽丝》再到《安魂曲》,她们将这些经典名曲一一吟唱,有指挥,有领唱,有多声部合唱,美丽清柔的女声似天籁若丝绒般轻拂着伤痕累累的人间,拂过奥斯维辛的每一座监房。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屏神静息,任自己的魂灵在歌声中飘荡。 乐曲声中,这些杀人如麻的党卫军头目陶醉神迷,微闭起了双眼,戈培尔甚至有泪从眼角沁出。 同伴中的一位年轻作家听到这个故事,不免讶异:党卫军军官也是有音乐修养的嘛! 陪同我们前来的德国诗人神情复杂地瞥她一眼:知道音乐会结束是什么吗?知道这些与你一样的年轻生命,唱完歌后走向何方吗?无尽的寒气从诗人的眼中溢出:音乐会结束了,这些女子拎着裙裾排着队优雅地谢幕后,就在荷枪实弹的士兵押解下,走向左边的毒气室、焚尸炉。那是1944年5月的悲剧。 这面弹痕累累的死亡墙前,放满了灿黄艳丽的雏菊花,明媚灿烂地在今日的蓝天下绽放。那首《安魂曲》和着明媚的春光直扑而来,让我胸口收紧,喘不过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