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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一个老人和一条老狗。 陶婆婆是个孤老，一个人住着个小院，两间瓦房，倒也清净。 这天，陶婆婆去赶集，回来的路上，听到几声狗的叫声，听着有些凄惨。她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一只狗趴在荒草里，眼神悲凉。陶婆婆一开始以为它饿了，就把从集上买来的油条给它。狗吃了两根，却依然没站起来，只是感激地冲陶婆婆摇着尾巴。 陶婆婆觉得不对劲，过去抱了下狗，才发现，它根本站不起来，竟是个瘫痪的狗！看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主人抛弃了。把它扔到这里就是只能等死，陶婆婆想了想，将那狗抱到自己的篮子里，准备带回家养着。 幸亏狗并不太大，篮子里能装下。陶婆婆走几步就歇一歇，停停走走，总算到了家。“你呀，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吧，咱们做个伴。”陶婆婆一边给狗在一个纸箱子里铺上个面点一边说。狗仿佛听懂了，感激地边摇尾巴边温柔地舔着陶婆婆的手。 这是只小黑狗，陶婆婆就叫它黑子。黑子估计是只老狗了，不但腿不能走路了，牙口好像也不太好了。陶婆婆就给它用菜汤泡馒头吃。黑子不挑食，什么都吃得津津有味。 一人一狗，倒也过得和睦。 只是，陶婆婆可怜黑子只能躺着，哪都不能去。这天，她遇到个收废品的，收了一辆婴儿手推车，陶婆婆就商量着买了下来。从此后，陶婆婆去赶集或者下地，就可以带着黑子了。黑子坐在婴儿车里，满脸的兴奋。陶婆婆也一路走，一路跟黑子说话。黑子不会说话，却会适时地发出不同的叫声，似乎能听懂陶婆婆在说什么。 一人一狗，成了村里的一道风景。 两年后，黑子去世了。临别前，它恋恋不舍地舔着陶婆婆的手，似乎再跟她道别，又似乎在跟她说谢谢。“黑子老了，这也算寿终正寝。”村里的兽医对陶婆婆说。可陶婆婆还是哭成了个泪人。 陶婆婆将黑子埋在了院子里，每逢节日，还会给它供上碗好吃的。 陶婆婆也老了，头发全白了，手脚开始不灵便，记忆也变差了，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她不敢想。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姨奶，姨奶！”这天，陶婆婆正坐在黑子的坟前发呆，猛听到有人叫她。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个黑大汉，有些面生。“你是谁？”陶婆婆问。“姨奶，我是老鸹峪的大壮啊。”“噢。”姨奶奶想起来了，忙把大壮往屋里让。大壮是陶婆婆的堂姐的孙子，小时候陶婆婆见过。因为老鸹峪离这里太远，堂姐又已去世多年，所以他们已经很多年不来往了。 “大壮，你怎么来了？”陶婆婆一边抖抖索索地给大壮倒水沏茶一边问。大壮很麻利地接过陶婆婆手里的开水瓶：“姨奶，我来，您坐着。”然后告诉陶婆婆，他在家里没什么事，在老鸹峪呆烦了，想来她家住一段时间。“姨奶，我正好还能伺候您。”陶婆婆听了，非常开心。从此，大壮就在陶婆婆家住了下来。 在陶婆婆的记忆中，大壮不怎么爱说话，可现在，大壮不但话多了，手脚也非常勤快。每天一早就下地，回来就给太婆婆做饭，做得还都是陶婆婆喜欢吃的。平时洗衣服扫地，把家里收拾地干干净净。对陶婆婆，比亲孙子还孝顺。 村里人都羡慕陶婆婆，远房外甥能这么孝顺，真有福气。 大壮整整伺候了陶婆婆五年，直到陶婆婆去世，她是含笑而终的。 大壮给陶婆婆的身后事置办地齐齐整整，可当亲戚们都到了时，却找不到他了。邻居们都对亲戚夸奖大壮，说他如何孝顺陶婆婆，比亲孙子还好。有几个亲戚却越听脸色越白。“大壮，大壮五年前就没了啊。” 这下，轮到邻居们脸色煞白了。 最后，他们在陶婆婆的棺材前找到了大壮，不，确切地说，是穿着大壮衣服的黑子。它躺在陶婆婆的棺材前，身子已经冰冷了。 “是黑子来报陶婆婆的恩了。”大家都这么说。 “好人，好狗啊。” 从此后，在陶婆婆他们那里，只要有人不孝顺，大家就会骂：“你连条狗都赶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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