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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文 | 倪志平 编辑 | Zarr 转载请在后台输入授权  我从小营养不良，身体很弱。姨妈说，你三岁以前黄皮寡瘦，脑袋大身体小像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我们都以为你养不大，没想到有今天这个样子，还不错。 妈妈生我和弟弟（同母异父）都没有奶水，我俩是喝米汤和米糊长大的。在有关我人生最初的碎片化记忆中，一直都是我婆（祖母）带我。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是找婆，然后站在床上撒尿。有一天被塆里的范家婆婆看见了，她劝婆要让我养成好习惯，知道避开人撒尿，要去上厕所。婆虚心接受了这个建议，于是我的习惯慢慢改变了。 四五岁我就有了羞耻感，同龄孩子还在穿开裆裤，在家门口凼子边大小便，我已经跟着大人上厕所了。 1982年清明节，婆带着我，大姑、小姑随行一起回牛车河水库东岳村祭祖。隔河渡水，当时要坐搪桨的木船过去。婆和大姑小姑在麦地里转了一个上午也没找到爷爷的坟，最后是在水库边上烧的纸钱。 我记得当天是住在婆的侄女家。从进门开始，一条大黑狗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后来也幸亏有它跟着。我找厕所，塆里有个细伢估计是想捉弄我一下，指着后面山上很远的一个土砖房子告诉我厕所在那里，我还真的去了。 走了很久才到达那个土砖房子，到了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厕所。我尿没尿不记得了，只记得往下走的时候迷路了，坐在路边哭，最后是这条叫黑子的大狗把我带回了亲戚家。 2018年冬天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小边牧，可惜没养活 第二天，我们坐船离开东岳，黑子把我们送到船上，远远地望着我们离去。我坐在船上伤心地流着眼泪，我问婆，能不能把黑子接到我家住几天。一船人都笑话我要跟狗走亲戚。 一路上我对黑子念念不忘，婆被我叨烦了就哄我说，等回快活岭就抓条狗子给我养，我兴奋得跳了起来，要婆一定抓条黑子那样的狗给我，婆说要得要得。 大人们可能以为哄小孩儿开心一下，过后也就忘了，哪晓得我是一根筋，回家之后天天缠着婆要她去抓狗子，为此闹得茶饭不思，最后硬逼着我爸捉了一条黑狗回来，我也叫它黑子。 黑子大约养了一年多，碰到1983年爆发狂犬病，各地扑杀狗子，黑子也未能幸免。那一年，我妈和我的发小郑玲在塆子里被疯狗咬伤了，为此还专门坐船去黄州打狂犬疫苗。 儿子从小喜欢狗 我目睹了黑子被虐杀的整个过程。黑子被打狗队的人牵到池塘边一棒子砸进水里，它挣扎、哀嚎着向岸边靠拢，狗屠夫伸出棒子按着它的脑袋不让它浮起来换气，最后它的尸体被吊在我家门口的苦楝树上。来走亲戚的舅爹（舅爷爷）拿着一把尖刀很熟练地剥了狗皮。 全塆的人来我家吃狗肉，在他们的饕餮狂欢中我一个人坐在后门槛上流眼泪，以这种残暴的手段和方式消灭一个无辜被牵连的生命在我心里投下了恐惧的阴影，从此不吃狗肉，也讨厌吃狗肉的人。 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与狗有关 1987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大姑辛辛苦苦养肥的猪被人偷走了，全家人都很伤心。姑父痛定思痛决定养狗看家护院，矮脚虎灰灰就这样来到我们身边。 当时正在热播日本电视连续剧《警犬卡尔》，每天放学河边郑家塆的小伙伴会牵着自己家的狗来稻场“训练”。我们照葫芦画瓢模仿电视剧中的情节逼自己的狗子爬梯、跳沟。一群小屁孩在大声训斥，不听话的狗则被修理得惨叫。如此一番折腾了一段时间，不仅没训出一条有本事的狗，反而把狗狗们搞得紧张兮兮的，听到塆里孩子的声音就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 1988年冬天我转到宋坳上学。因为离学校远，天不亮就要起床。已经长大的灰灰很懂事，每天早晨都会送胆小怕黑的我到河边大道上才回家。放学的时候，它等在河边郑家的山上，远远看见我了，一路俯冲跑到我跟前撒欢儿。 1989年春天我离开总路嘴回到团风，慢慢把灰灰淡忘了。后来听大姑说，因为这条狗太凶，被小偷药死了。 现在回河边郑家，我依然会想起灰灰，想起它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样子，想起我们之间珍贵的情谊。 肆虐在地上的病毒不可怕 肆虐在心里的病毒才可怕 心的力量可以战胜病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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