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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第八十六篇《狡童》

 古风泊客 2020-10-24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赏析一]~~[赏析五

【古风泊客一席谈】

狡童


  
  [经·国风·郑风]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作品介绍]

出自《诗经·郑风》的一篇。全诗二章,每章四句。表现了男女相恋之情。《狡童》一诗通过循序渐进的结构方式,有层次地表达了恋人之间已经出现的疏离过程。诗篇通过直言痛呼的人物语言,刻画了一个因遭失恋而情感缠绵,对恋人仍一往情深的女子形象。因为狡童的缘故,女子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可见她对狡童的爱意。


[注释]

①狡童:美貌少年。

②维:因为。

③息:安稳入睡。

[译文]

那个美少年啊,不愿和我再说话啊。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饭也吃不下啊。

那个美少年啊,不愿和我同吃饭啊。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觉也睡不安啊。


[赏析一]     

法国女作家斯达尔夫人说:爱情对于男子只是生活中的一段插曲,而对于女人则是生命的全部。确实,一个姑娘生活中最艰巨的任务就是反覆证实小伙子的爱情是执着专一,永恒不变的。因而,恋爱中的姑娘永远没有精神的安宁。对方一个异常的表情,会激起她心中的波澜;对方一个失爱的举动,更会使她痛苦无比,寝食难安。

《狡童》中的这位姑娘就是如此,或许是一次口角,或许是一个误会,小伙子两个失爱的举动,她竟为之寝食不安,直言痛呼。

首先,诗的两章通过循序渐进的结构方式,有层次地表现了这对恋人之间已经出现的疏离过程。第一章曰:“不与我言”,第二章承之曰:“不与我食”,这不是同时并举,而是逐步发展。所谓“不与我言”,并非道途相遇,掉头不顾,而当理解为共食之时,不瞅不睬;所谓“不与我食”,是指始而为共食之时,不瞅不睬,继而至分而居之,不与共食。爱情的小舟,遇到了急风狂浪,正面临倾覆的危险。与此相应,姑娘失恋的痛苦也随之步步加深。共食不睬,虽一日三餐不宁而长夜同寝尚安;而分居离食,就食不甘味更寝不安席了。毋怪这位姑娘要直言呼告,痛诉怨恨了。

其次,诗篇通过直言痛呼的人物语言,刻画了一个初遭失恋而情感缠绵,对恋人仍一往情深的少女形象。《诗经》中刻划了许多遭遇情变的女子形象,情变程度有别,痛苦感受不同。《中谷有蓷》中是位饱尝辛酸的弃妇,听她的怨诉,似闻重压之下,受伤的心灵在呻吟;《柏舟)中少女的爱情遭到母亲的反对,听她的哭诉,可感到哀怨中混和着绝望的呐喊;《狡童》中的这位少女只是初遭失恋,听她的呼告,能感觉在怨恨与焦虑中,仍对恋人充满了渴望与深情。“狡童”的“狡”,一说通“佼”,亦即强壮俊美之意;如此理解,“彼狡童兮”,亦即“那个强壮漂亮的小伙子啊……”。这就是骂中有爱,恨中带恋了。所谓“若忿,若憾,若谑,若真,情之至也”(陈继揆《读风臆补》)。而两章的后两句“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则由前两句第三人称的“彼”,转变为第二人称的直面式的呼告了,从而把对“狡童”的恋慕期待之情表现得缠绵难割。这位少女不同于《褰裳》中那位开朗泼辣女子的柔弱缠绵的个性,也由此得到了鲜明的表现。钱钟书指出:《狡童》与《褰裳》、《东门之墠》及《子衿》等对不同女子爱情心理的刻划,“已开后世小说言情之心理描绘矣”(《管锥编》第一册)。诗文小说,打通合观,实独创之见,会心之言。

古老的《诗经》,传达的是古今相通之情,只因语言简奥,才使初读者有艰深难解之感。《狡童》则不然,不仅少女的感情哀伤动人,少女的呼告也是明白如话,句句入耳。此诗的主旨,应是无须争辩的了。可是,汉代经生却以之为刺诗,《毛诗序》云:“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共事,权臣擅命也。”郑笺云:“权臣擅命,祭仲专也。”谓郑昭公忽不能与贤人共图国事,致使祭仲擅权,危害国家,故诗人作此刺之。后人多从其说。一首直抒胸臆之诗,千百年来就这样久遭曲解。俱往矣,穿凿附会之说!“诗必取足于己,空诸依傍而词意相宣,庶几斐然成章;……尽舍诗中所言而别求诗外之物,不屑眉睫之间而上穷碧落、下及黄泉,以冀弋获,此可以考史,可以说教,然而非谈艺之当务也”(《管锥编》第一册)。钱先生对“《诗》作诗读”之旨作了淋漓透辟的发挥,读《狡童》然,读一切古诗均然。


[赏析二]

 

1、题解:

此诗题为“狡童”,指身居“郑昭公”之位的“忽”。何以不称其为“郑昭公”而呼其名?贬也。何以贬之?在国君之位,而其德不能配其位。为什么竟以“狡童”称之?“狡”是贬其心之不正,“童”是叹其言行如幼童。

《说文》解“狡”为“少狗”,即“小狗”之意,但是,段玉裁先生注纠正为“少犬”,段注为是。犬之技能高于狗,其形之高达亦强于狗,如警犬、猎犬,非平常之狗。所谓“少犬”,虽生为犬类,却未经驯服、训导。以此比“忽”,谓“忽”虽为太子,而未经教导。

“狡”字“从犬 交声”,为什么以“交”为表声之象?“交”有“交杂不纯粹”之义。此非所谓“血统不纯粹”,而是还没有驯服、训导而归正。犬未经驯服、训导,不能成警犬、猎犬之用,虽长大亦是如此。此谓“忽”生为人,而未知“人性之善”,有技能而不用于正道。

称“忽”为“狡童”,其“童”是指“如幼童”,如《左传》所言:“鲁昭公年109矣,犹有童心。”虽然是说“鲁昭公”,但是,“郑昭公”亦如此。此诗题为“狡童”,谓当时之“郑忽”,犹如《西游记》中被压在山下之前的孙悟空。

按段注,“狡”引伸为“狂、滑、疾、健”。技能超众而鄙夷众人,谓之傲;自以为能而胆大妄为,谓之狂。不循正道而贪利求速,谓之滑,即所谓“狡猾”。此所谓“疾”与“健”,皆非正道,“疾”为求速,而躁进必受伤;“健”为恃能而强进,如此则逢败。

“忽”在国君之位,而不循正道;自以为能,不识贤且不用贤;恃己所能,而胆大妄为;蒙昧未启,而自以为是。是故,此诗以“狡童”比“郑忽”。《诗序》所谓“刺忽”,所“刺”者亦在此,而其事则是因“忽”“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

2、诗序讲授:

“不能与贤人图事”,是说“郑忽”不能分辨贤与不贤,所以,虽有贤者而不能用,所用者反而不是贤者。所谓“权臣擅命”,“权臣”未必是指某个人,但是,此地方指者,却是“祭仲”其人。“擅命”,是指“祭仲”专权于郑国。

“权”,本义为秤砣。称物之轻重,需要有秤杆与秤砣。秤杆之星固定,凭秤砣来回移动以肯定物体之重量。移动秤砣之人,是肯定物体重量之人,亦即“掌权者”。国家之政教,本应由有德之君肯定,但是,“郑忽”不是其人,而是“祭仲”其人。

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10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5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3世希不失矣。”郑国既然是“权臣擅命”,而“祭仲”不过是个大夫,因此可谓“自大夫出,5世希不失”。

但是,究其缘由,“权臣擅命”,“郑忽”并不是肇始之人。何以如此?当初,是“祭(音寨)仲”为“郑忽”之父娶来“邓曼”,然后生下“郑忽”,而且“郑忽”得以立为“郑昭公”,亦由“祭仲”决定。是“祭仲擅命”,在“郑忽”之前已然是事实。

不但如此,当宋人诱执“祭仲”以后,迫使“祭仲”废“忽”而立“突”,“祭仲”又顺从宋人而逐“忽”,立“突”为“郑厉公”,亦以“突”为傀儡,大权紧握其手。“郑厉公”以“祭仲”为患,使其女婿“雍纠”杀之,其谋未果,而“雍纠”反而被“祭仲”所杀。

其后,“祭仲”又迎回“忽”,复立为“郑昭公”,而“忽”仍然不过是“祭仲”之傀儡而已。由此而言,郑国国君之废立,全权操之于“祭仲”之手。此诗所言,即“郑忽”复立以后之事。既然“祭仲擅命”非始于“郑忽”,又为什么“刺忽”?

当初“郑忽”年龄尚小,并且大权握在“祭仲”之手,“郑忽”对“祭仲”可谓无可奈何;而今,“郑忽”已非“幼童”,且有技能,却仍旧任从“祭仲擅命”,则枉居国君之位,可谓既无国君之德,亦无国君之行。因此而“刺”之。

3、《狡童》讲授:

第1章原文: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狡童》1诗,是从贤者角度而言,前两句之意曰:那狂傲如幼童之君,居然不与贤者谋划国事,居然对“擅命”之“权臣”听其自然,乃至惟命是从。与其说此是贤者“刺忽”,不如说是贤者为国而忧、为君而忧、为民而忧。

《毛诗诂训传》曰:“昭公有壮狡之志。”由此来讲,“郑忽”不是无“志”,亦非无能力,而是其“壮志”不正,且自以为是、狂傲妄行。其弦外之音,盖言“郑忽”不以贤者为贤,而仿佛以“权臣祭仲”为贤者。

后两句之意曰:只是因国君之故,使得贤者忧愁苦闷,没法进餐、食不下咽。弦外之音是,贤者尚且为国为民而忧,而“郑忽”作为1国之君,居然不知忧国忧民,居然不知治国之正道,居然依然像1个幼童1样随便而为,终究会误国误民,乃至祸国殃民。

不可以为此地方言,只是“郑忽”1人,须知,古今中外之人,莫不应当以此为鉴。当初,“权臣”何以能“擅命”?只是因国君不辨认贤者、不用贤者、不信贤者,因此而致使“权臣擅命”;当“权臣擅命”以后,则贤者虽欲与君谋划国事,也不可能矣。

第2章原文: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前两句之意曰:那狂傲自负却如幼童之君主,居然使贤者不能得以食国家之俸禄。既然是贤者,就不当以俸禄为事,而是“以道事君”。此处谓不能得以食国家之俸禄,非贪求俸禄,而是欲以道事君而不得。

其弦外之音是,当贤者不能得其位、食其禄之时,必是国家趋于衰亡之日;等到国家衰亡之时,则是国君“失禄”之时。商纣尚且因此而自焚,周厉王尚且被放逐于彘,况郑国之国君哉?尧舜之言曰:“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4海困穷,天禄永终。”

《毛诗诂训传》曰:“不与贤人共食禄。”其弦外之音即在于,“郑忽”不能“与贤人共食禄”,是不任用贤人;若不任用贤人,而至于“权臣擅命”,则“郑忽”必定早晚衰亡其国、失去其禄。贤人远去,小人来矣;小人既来,奸佞进矣;建宁既进,亡可待矣。

后两句之意曰:只是由于国君如此,使得贤者展转反侧、没法安宁、没法休息。孔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贤人之忧,在于“邦无道”。国君无道,则其国可忧、其君可忧、其民可忧。君子、贤人之忧,无不出于“仁心”。

范文正公曰:“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君子、贤人之忧君、忧民,仿佛有所不同,其实则只是“为人而忧”而已。仅仅从“恻隐之心”而言,人人不忍见他人身受伤害,唯“邦有道”,然后国民能得以身心安宁。

国君远贤人而近小人,则国危;庶人远君子而近小人,则身危。有圣贤君子之道而不认、不学,与狂傲”之“狡童”无异;见贤而不思以齐之,见不贤而不能内自省,难免有狂傲“狡童”之忧。学习《诗经》及“4书5经”者,当知“学必切己”。



[赏析三]

朱熹解曰:“此亦淫女见绝而戏其人之词。言悦己者众,子虽见绝,未至于使我不能餐也。”

 这也是一首精美有味的短小爱情诗。

郑风里连着几首都是这样题材的爱情诗,一般也都很短小,用词差不太多,且有相同的地方。如狡童、狂且等就出现了不止一次,且都是嗔怨的意思,有爱昵的成分。

此诗就该是写一对青年男女恋人出了一点小矛盾,男子不理睬女子了,女子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睡不香了。她幽幽地抱怨道:

你这个满肚子鬼心眼儿的坏东西,为了一点小事儿说不理我就真不理我了。都是因为我迷上你的缘故,害得我愁肠百结,吃不下饭去了。是啊,人家小情郎都不跟你说话了,你地还有心思吃得香呢!

还是不停地嗔怪道:你这个小聪明的鬼东西,跟我闹了一点小别扭就跑开了,也不和我一起吃饭了。都是因为思念你的缘故,让我的心灵不得片刻安宁啊!我的心里装得都是你,是你是你还是你!

小亲亲,小乖乖,你快回来吧!

少女为情所迷的困境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了。



[赏析四]

宋·朱熹《诗集传》云“狡童,狡狯之小儿也。”又云此为“淫女见绝”。

闻一多《风诗类钞》云:“食,即《有杕之杜》篇‘曷饮食之’的食。饮食是性交的象征廋语。”

钱锺书《管锥编》云:“是‘不与言’非道途相遇,掉头不顾,乃共食之时,不偢不睬;又进而并不与共食、于是‘我’餐不甘味而至于寝不安席。”又云:“盖男女乖离,初非一律,所为‘见多情易厌,见少情易变’(张云璈《简松草堂集》卷六《相见词》之三),亦所谓情爱之断终,有伤食而死于过饱者,又有乏食而死于过饥者。”

朱熹“淫女见绝”的评价实在是既好气又好笑;闻一多的解释也是比较另类的,先不说有没有道理,他绝对是拘泥于朱熹的理解,然后直说无妨,达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境界,然而在那个新文化运动的环境下还是可以得到理解的;钱锺书的理解则入木三分,无论是引自张云璈的“见多情易厌,见少情易变”还是那句“有伤食而死于过饱者,又有乏食而死于过饥者”,都是诙谐幽默、一针见血的话语。

 恋人之间打情骂俏实在是在普通不过的事了,然而《狡童》真的给了我们莫大的惊喜,恐怕现在也没有多少人像主人公一样的大胆和肉麻吧。如果我是第一个把“狡童”译成“小坏蛋”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比主人公更肉麻?

所以说,恋人就是矫情。不过呢,正是因为这份矫情,里面的真情实意才显得更加珍贵。


 [赏析五]

一对相爱的恋人不知何故闹了点小别扭,小伙子便赌气不与女子说话,也不再与她共餐。痴情的女子为此怄气焦虑不安,竟折磨得自己白天茶饭不思吃不下、夜晚辗转反侧睡不安,痛苦、伤心到了极点。

  女主人公对恋人责怨的内容,一是不与她讲话,二是不与她一块吃饭。这全是生活中的小事,这点小磨擦本不算一回事。但原来感情很好、连很小的不愉快也极少发生的恋人,偶然出现一次小矛盾,也会觉得受到了山崩地陷般的委屈。你看,满心委屈的女子实在受不了这种从未遇过的冷落,便直呼恋人为“狡童”,如同现在的女孩儿娇嗔地说一声“傻样”般,抱怨他伤害了自己的心。戛然而止的诗句中,女子对恋人的指责非常有限度和分寸,没有丝毫的决绝之词,骂中有爱,嗔中有喜,恨里有情,怨中有意,蕴含了彼此间原本的深挚之爱,并流露出了对重修旧好的期待。前两句第三人称的叙述,她似乎是在向母亲或女友倾吐自己的冤枉;后两句第二人称的呼告,又似乎是在当面向恋人诉说自己的委屈。一首选材如此之小、仅仅38个字的诗,却意真情切,颇具文采。我们不必为女主人公的恋情而担忧,完全可以预料过不了多久,他们之间就会雪融冰消,她定然也会破涕为笑,让一腔幽怨化作绵绵恋情。小波折小插曲过后,定会是一个雨过天晴的艳阳高照。

  谁都不愿意被人冷落,恋人们更不愿意被人冷落而坐冷板凳。谁都高兴被人抬着被人捧着被人吹着被人拍着,更想成为对方眼里以至心里的唯一,像细心捧在手里的花朵明珠。尽管他们有时候也清楚对方的行为并不是内心的真实,但就是愿意如此地撒一回娇。

  与人们的愿望相悖,现实中这种冷落却是经常发生的,它既有客观的因素,也有主观的因素。被人冷落之后,人们大体可能采用三种方法对待之:可能火冒三丈,反目为仇;也可能凄凄惨惨悲悲戚戚,自怨自艾;也可能半是责怪半是期待,半是不满半是怜爱。火冒三丈者如是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今天不说清楚就和你没完!”自艾自怨者这样说:“啊呀,你为什么不回来?老天爷呀,我的命运好苦哇!”半是不满半是怜爱者则是如此表达:“你这个死鬼,你这个小坏蛋!知不知道我为你茶饭不食寝睡难眠?”诗中的主人公当然属于第三种。

  除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最能产生效果的便是半是怜爱半是不满。它可以告诉对方“我是多么在乎你呀”,好给对方送上顺坡滑的“台阶”。它虽然不是最好的方式,却是最易让人动情的方式,在这样的感化下,可能事情就会有所转机。你越是装出悲天悯人的样子越招人嫌,你越是火冒三丈越是火上浇油。实践证明,前两种方法只会导致相反的结果。

  面对类似的境况,聪明的人儿,你总应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狡童》: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关于《狡童》诗旨,有毛诗序》云:“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共事,权臣擅命也。”有郑笺云:“权臣擅命,祭仲专也。”有朱熹《诗集传》云“淫女见绝”。有闻一多《风诗类钞》云:“食,即《有杕之杜》篇‘曷饮食之’的食。饮食是性交的象征廋语。”甚至,还有“同性恋”说。

       泊客读《狡童》,迟迟不能把握其诗旨。矛盾得很。

       当然,穿凿附会如《诗序》,如《郑笺》,如《朱熹》就不谈了。

       泊客主要矛盾在于两点:一是男女主人翁是恋人还是夫妻关系?二是是否真的是同性恋说?

       说同性恋,是因为“狡童”一词在后世义同“娈童”,指令人喜爱的美男子,亦可指男妓娈童之风在古代如明、清朝贵族当中倒也屡见不鲜。

       还有,“不与我食兮”一句,在先秦时代的贵族未婚男女当中,坐在一起吃饭(从字面理解可以看出,两人在一起吃饭还算经常)还是不可想象的。如此看来,在一起吃饭的,除了同性就应该是夫妻了。由此看来,同性恋说,倒也不突兀,诗意能解释得同。

        思来想起,泊客还是相信孔老夫子他老人家,毕竟《诗经》是他老人家摘编的,且是用来起教化作用的。因此,诗旨应该不是同性恋说。

        那两人关系应该是夫妻?

        可是,明明《狡童》里的男主人翁在跟女诗人在冷战,一“不与我言兮”,二“不与我食兮”。这难道是一对贵族夫妻之间尤其是一位贵族丈夫对于娇妻该有的态度吗?是贵族丈夫在对自己的娇妻在赌气吗?明明是女诗人对君子在似怨还爱、半怨半爱啊,而且,女诗人都已经为了男主人翁手足无措、寝食难安了。

       《狡童》里面男女主人翁的感情纠葛,只会在恋人当中存在啊!

        矛盾啊!矛盾!

        泊客矛盾之心直到看到了一位网友“有中生无”对于《狡童》的意译,才恍然大悟,原来,也有跟泊客一样对于《狡童》的理解呢。

       《狡童》百度白话翻译:

       “那个美少年啊,不愿和我再说话啊。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饭也吃不下啊。

那个美少年啊,不愿和我同吃饭啊。为了你这个小冤家,害得我觉也睡不安啊。

网友的“有中生无”对于《狡童》的意译:

那个英俊的少年郎,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心房。我多想能和你说句话,把心事来讲。你可知为了你,我吃什么都不香。

 那个可爱的少年郎,你已经走进了我的心房。我多想能和你吃顿饭,把姻缘商量。你可知为了你,我睡梦中也会想。

       《狡童》刻画了一个初遭失恋而情感缠绵,对恋人仍一往情深的少女形象,将少女恋慕期待之情表现得缠绵难割、淋漓尽致。


诗经86

心 · 养性 · 品生活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别人抢不走的:

一是吃进胃里的食物,二是藏在心中的梦想,三是读进大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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