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群读宋史第二部《宋太宗》（十七）立储风波

 　　太宗是双重角色，父亲希望儿子健康，希望每个儿子都好好的。希望出优秀的政治家，延续政治生命。另一方面，作为皇帝，他又觉得得选择优秀的接班人，可惜两个儿子都不了解他的苦心。所以一个疯了一个死了。其实赵元僖死后，打击更大。赵元佐只是不了解自己迫害叔叔，赵元僖竟然是想谋取皇位。宋太宗一想起赵元僖就恼。每当想起时，心里都有一种声音，你儿子就是你的翻版。这就是他的心魔了。当年看到哥哥的皇位，不也是觊觎已久?这样看来，应该承认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翻版，要承认却是痛苦的事。正是这个心结，太宗两年内绝口不提。两年后再提立储的事，就是因为两点，一是病重了。淳化五年，伤病再度发作，感觉大限将近，不得不立。再者，承认自己的心魔确实在。儿子就像自己当年一样。承认了就表明克服了心理障碍。不得不再次考虑。考虑再三，选择了老三赵元侃。在九个儿子中，老三，当时26岁。现存的最长。赵元侃没有特殊处，只是年龄优势。这是来了机会。也有其他理由，这样选择大臣不会有更多非议。年龄越大，对社会了解越深，便于控制朝臣，一直安分守己，至少没有发现背后有什么不良的事。确定下来了，心理上还是不自信。需要人家帮他确认一下。到底合适不合适。找到寇准。与寇准商量这事。主要是因为，寇准有能力，有担当。宋太宗的评价是临事明敏。能洞晓真相，处事机敏。表明太宗对他能力的肯定。担当上，寇准敢担当。讲得太直了，宋太宗站起来就走，不听了。一般大臣会傻了。寇准抓住他坐着，听我说完再走。寇准走了后，宋太宗感慨，这是真宰相。像魏征。太宗欣赏寇准。召他来商量。孰可以付神器者?寇准说的是陛下诚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宦官，不可也，谋及近臣，不可也，惟陛下择，所以副天下之望者。是为天下百姓选择，和后宫的嫔妃们和宦官们和大臣商量都不行，得自己拿主意。太宗本想征求意见，寇准给的是三不行。太宗屏退左右，间寇准，元侃可乎?寇准答了一句，非臣所知也。还不正面回答。所以，寇准没有反对，太宗就拿定主意，元侃做皇储，封寿王，开封尹，这是立了第三位皇位继承人。关键作用是寇准。笔记小说记载的是，当时有关键人物陈抟，太宗跟他商量，善于看人像，看看元侃面像，适合不适合。陈抟一到门口就回来了。太宗间他，他说看见看门的，就知道可以当。这是小说笔法，不可信。

    宋太宗不确立太子的顾忌：赵元侃封寿王，担任开封尹，还是准王储。宋太宗为什么一直给个准字?宋太宗的深层心理是顾忌其嫂子，宋皇后。赵匡胤死了，皇后一直在活着。就意味着太祖时代没有完全结束。不愿意在她去世前，确立太子。这话又不能直说。事实是995年4月，宋皇后去世，6月正式册立皇太子。这里可以看出太宗心中真正的秘密是叫儿子熬死嫂子。宋太宗册立皇太子，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北宋从太宗后，传位的其他皇帝都是太宗的直系，而非太祖的直系。唐代末年到这时一百年，没有举行过这种隆重的大典。专门选了宋白，专门处理册封大典。在朝元殿举行隆重的大典，百官参加，规格与每年岁首朝会群臣的典礼相同。第一道程序，颁发册立诏书。二是皇太子接受百官的参拜。三是拜谒太庙。册封三道程序严谨。在当时影响非常大。册封仪式是手段也是宣告，本身就标志了一种认可。为天子选拔的师傅也给力。太宗为太子选老师：一个是李至，一个是李沆。都兼太子宾客。他们有共同标准，才学渊博，为人正直。李至“幼沉静好学，能属文”。担任秘书监，收集整理校刊刻印图书，专门负责过国家的刻书。看的书太多了。这是大学间家。李沆是“少好学，器度宏远”。也为人正直。太宗皇帝有交代，知识，诗书礼乐等，你们知道得太多了，教导他绰绰有余。唯独一点，做太子宾客，不能由着他胡来。如果处理事情不对，一定要极力阻止。不能顺着他来。要尽到辅佐的责任。侍从之臣很忠心，除了两个老师，宋太宗专门设了职务，左春坊谒者。专门辅佐太子。功能与通事舍人接近。后人批评他，重复设官。宋太宗设这个职务，选了王继英担任，继英“少以笔札事赵普……”是赵普的文秘。赵普手下的人全跑了，赵普没有权力时，只有王继英继续跟着，而且更加恭敬了。这事让宋太宗看中了。宋太宗最看重的这种忠诚。选王继英时说了，“汝昔事赵普，朕所备知，今奉亲贤，尤宜尽节”。尤其要尽忠。这些人官俸高，级别高。宋太宗用这些要买的是忠诚。可见，宋太宗是决心要把赵元侃培养成合格的接班人。但是，立过后，出现了一件事情，搅动了太宗的心。

    —件小事让太宗坐卧不安：京城的百姓看见太子出来后，说真社稷之主也。这是真正的皇帝呀，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这话，是百姓对大宋安定繁荣的肯定。应该看到，百姓关注太子这事本身不是立太子为谁。赵元侃改名为恒，百姓不了解，不过说这话，传进太宗耳朵中，心中起了波澜。欲置我何地?间寇准。这个心理有点莫名其妙。皇帝嫉妒太子，父亲嫉妒儿子。这不好理解。关键是真社稷之也这话。得到皇位不容易，在乎权力，不允许别人窥视。包括儿子也不行。听人夸奖儿子，怒了。让寇准回答。寇准怎么回答?“陛下择所以付神器者，顾得社稷之主，乃万世之福也。”肯定了千里马也肯定了伯乐，大可不必跟儿子争。宋太宗冰释。宋太宗是心机重的人。人夸他儿子都心里不舒服。延准饮，醉而罢。好喝了一通，才让他回去。确立太子的事，二十年的努力，排除了外在与内在障碍，才确立下来了。太宗二十年努力，才解决了皇太子的问题。太宗心中还有顾虑。立太子在生前，登基在自己死后，死后的事无法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