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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骄傲,又何须仰望他人

 wanping0049 2017-05-14
01

        张同学学霸一枚,就是那种考试选择填空错一题都觉得自己考砸了的生物,常年盘踞前三名的宝座。而且还不是那种单纯的书呆子型学霸,涉猎极广,左可与女同学大谈娱乐圈八卦淘宝言情,右可与男生交流末日玄幻历史网游。仿佛什么圈子她都能轻易地融进去。人缘极好,成绩优秀,在胜者为王的高中时代,仅凭后者便能让她熠熠生辉,碾压众人。



        而我就是被碾压的存在,成绩中等,没资格进入学霸的世界,又不甘堕落成学渣的存在。在班级里仿佛一个小透明,作业随便做做,下课与好友进行一下课间八卦,懒懒散散地度过一天又一天,每次考试在成绩单中游看见自己的名字,自欺欺人地认为还有一些安全感。

        那时我与张同学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张同学在我脑海中的印象就是高谈阔论时的神采飞扬,还有干脆利落回答老师问题的挺拔背影。我看见她把南京大学大大方方地写在自己的课本扉页上,而我却抱着自己的梦想不让别人看见,生怕说出来会被人嘲笑。

        不得不承认,我对张同学是嫉妒羡慕的。无数次地幻想自己能取而代之,然而,幻想终究是幻想,没有行动的支持,它便单薄地成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我和身边的朋友一样暗地里对张同学嗤之以鼻,背地里嘲讽她表面上不努力其实自己暗暗加班学习,营造出自己的智商多优秀的形象,然后再表现一下自己对这种行为的不屑一顾。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很好笑,其实我所有的自负都来源于我的自卑,所有的不屑本质上都是自己畏惧失败而不敢尝试的懦弱。

        后来班级重新编排座位,阴差阳错之下,我竟然成了张同学的同桌。我的高中,正式有了一个转折点,而张同学的形象在我心里也有了很大改变。

        她上课时听讲专注,记笔记的手仿佛从未停止过,老师讲的例题她也认认真真地划上标记,老师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她都会工工整整地写出答案。课间原来她并不是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谈一些八卦,而是和同学商量一些错题或是为同学解答难题。自习时张同学完成作业后会拿出自己买的习题大肆刷题,专注到忽略巡查老师进来的推门声。

        张同学会在放学之后趁着大家去外面吃饭时继续学习,等食堂人群高峰期过了之后再迅速解决;张同学中午不回家,在寂静无人的校园里背诵知识点,然后抓紧时间在课桌上午睡;张同学晚上放学后并不急着走,她会在教室里多学一会儿直到完成自己的任务。所有的努力,都会成为一盏明灯,照亮夜行人前进的路。

        这样的张同学,不是我曾经认为的装模作样,她是真的用自己的全部去拼搏。我们往往都是这样,带着偏见与傲慢去看一个人,自动过滤了她的努力,靠着自欺欺人获得卑微的安慰。我们看到的是她表面的云淡风轻,忽略了背后是怎样的一个鲜血淋漓的笑容。

        内心强大的人,不会对他人的恶意锱铢必较。就像范爷所说,我受得了多少诋毁,便担得起多少赞美。反观我自己,上课偷偷摸摸做小动作,眼睛看着黑板心却在神游太虚。自习时草率做完作业便无聊地看一些小说或是写写画画。我终于看到了自己与张同学的差距——云泥之别。

        一个人的圈子真的能决定很多事,张同学在学霸圈风生水起,而我甚至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她们讨论数学压轴题热火朝天,我拿着未及格的试卷,感到通体冰凉。我可以一落千丈,但我偏要一鸣惊人。最美的不是王者归来,而是浪子回头。


02

        我不愿意在原来的圈子里醉生梦死浑浑噩噩地混完高中,我也想能够自信满满地向全世界张扬我的梦想。因为看到了差距,所以追赶才显得那么艰难。我望着张同学的背影踉踉跄跄地前行,无尽的向往和未知的明天,一切都在考验我对梦想的坚持。倔强的孩子带着追梦的疯狂,不惧阴雨,不畏风霜。

        我开始放下自己所谓的傲气,小心翼翼地恳求张同学给我的作文提一些意见,遇见不会的问题也耐心地听张同学的讲解。张同学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她会不厌其烦地给我讲出好几种思路,一遍一遍直到我听会为止。作业完成后,我会借张同学的作业,对比找出自己的不足和差距。课间我们也会谈谈梦想,谈谈未来,纯真的眼神中流淌着对未来的希望。

        以前,一直自视过高地认为努力就一定能够在成绩单上占据一席之地,用功之后才发现,那些常年盘踞前几名的雄厚实力岂是自己轻轻松松所能并肩的?况且,每个人都在努力,并不是只有你辛苦。

        《灌蓝高手》里面,当樱木花道完成两万球的训练之后,他才知道流川枫有多厉害。因为在一次比赛中,他看到流川枫的一个中投,这个起跳,这个姿势,这个弧线,竟然是他训练中想象的最完美的画面。安西教练说:“你应该好好地盯着流川枫的姿势,尽可能地模仿他,然后用三倍于他的训练量训练。这样,你才有可能在高中阶段之内超越他。”

        流川枫是天才,幸运的是,樱木大概也是。樱木是个天才,尚且如此,而我,可能只是木暮。所以,我要付出的努力,不只是三倍。厚积而薄发,抔土成就巍峨,我不要过着一直仰望别人的人生。

        成功是命,一半拼命一半宿命。我会时刻拼命,去迎接自己宿命的到来。

        如果你想拥有你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你就要做你从未做过的事。如果你给自己画了一条很浅的吃苦线,就不要去妄想幸福极限。

        我与朋友断绝联系,学着享受孤独。在学校与家的路上,我会默背作文素材;数学错题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卷子刷了一套又一套;凌晨坐在桌前背着枯燥无味的知识点,几次都痛苦无助到想哭的地步;夜里靠咖啡提神,白天同样一瓶瓶地灌,苦涩的味道袭击着味蕾,咖啡的颜色让我恍惚以为自己是在泥浆中挣扎。

        我几乎没有在子夜一点之前睡过觉,经常疲乏到不自觉地伏桌而眠。每天不足五小时的睡眠让我身心俱疲。还记得我恶狠狠地在课本上写着:每天睡6个小时以上的人都是废物!在寂静的夜晚,有我,有灯,有书,有笔,还有我想要到达的远方。我怎么甘心当一个废物呢?

        我押上我所有的骄傲与勇气,去赌一个让我不后悔的结果。


03

        后来,我终于能在成绩单的前列看到自己的名字,我也终于不再害怕孤独与黑暗,在学霸讨论习题时终于有人想到问问我的意见,终于能轻轻松松秒杀几张试卷。曾经我费尽心思想要拥有的许可与光荣,终于都来到了我的面前。

        6月如期到来,高考平静得让我害怕,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风起云涌,随着校车驶向考场,在下车的那一刹那我从送考大军中准确无误地看见父母挥舞着的双手,微笑,拥抱。平静地接受检查,安静地坐在考场上,自信地摊开试卷,响起沙沙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有勇气坦然接受。我用骄傲下注,不管岁月是否报我以歌。

        高考并不是青春的结束,但它是我青春一场无声的盛宴。24号,我用颤抖的双手打开网页,当612这个数字显示在我眼前时,我听到一场巨大的轰鸣声。爸爸兴奋地打电话报喜,妈妈开心地拥抱着我,我把头放在妈妈的肩膀上,泪湿润了眼眶。

        《尼克·胡哲给自己的信》中说: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时光。那一段时光,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忍受了很多的孤独和寂寞,不抱怨不诉苦,只有自己知道。而当日后说起时,连自己都能被感动的日子。

        那段时光,我封闭了自我,每天都在未知的迷茫与看不到光明的痛苦中挣扎,过去了,这就是我的成人礼,过不去,就是我落入深渊的无底洞。所幸,最后,我终于长成自己所想要的模样。

        在成长的路上,泪要自己尝,哭要自己扛,无论多难,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别让你配不上自己的野心,也辜负了所受的苦难。

        在这个清透的夏天,我想告诉那个18岁的自己,感谢你漂亮的绝地反击。

           

        (广东中山坦洲实验中学黄瑞媛老师摘自《破茧成蝶文苑》2016010期),河南洛阳59中李俊艳老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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