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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来了”爸妈“没了” 她“变了” 心理咨询专家聚焦二孩时代的孩子心理：不是大孩性情变了是受冷落了。 未成年人心理咨询 对8岁的雪儿而言，妹妹的诞生，非但没有“多了一份陪伴”，反而因此让她感觉“失去了爸爸妈妈”…… 日前，广州市未成年人心理咨询与援助中心咨询师刘翠莎跟读者分享二孩时代的典型个案，提醒家长注意：孩子始终需要一个可以停靠并获得滋养的安全地。“正如每个人都需要回‘家’。不管是小宝宝，还是长大的孩子，都需要母亲这一面镜子，当母亲这一面镜子能够照见自己的时候，孩子便从母亲的目光中确立了自我。” 文/记者何道岚 案例 当姐姐后倍感失落孤单 8岁女童变得喜怒无常 雪儿今年8岁了，刚刚升级为小学二年级学生队伍中的一员。除此以外，在雪儿的生活中还发生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二孩政策开放后，雪儿爸妈决心要多一个宝宝。不久前的一天早上，当爸爸妈妈把刚刚诞生的新生儿抱在怀里时，雪儿知道自己当姐姐了。 跟老师告诉雪儿不一样的是，读高一个年级并不是简单的“升级成长”，她要学习的范围更广了，内容更深了，作业更难了；跟爸爸妈妈告诉雪儿也不一样的是，多了一个妹妹，至少在目前并不是真的“多了一个玩伴”。雪儿发现自己显得孤单，因为妹妹一哭，爸爸妈妈就围在妹妹身边忙活；妹妹一笑，爸爸妈妈也跟着哈哈大笑，自己并未因妹妹的诞生“多了一份陪伴”，反而因此“失去了爸爸妈妈”。 于是，雪儿也“变了”：雪儿的心情变得忽晴忽雨，妹妹哭，雪儿哭得更大声；妹妹笑，雪儿便笑得更来劲；仿佛在跟爸爸妈妈说“快来看看我”。然而很多时候并不如雪儿所愿，于是雪儿愤怒，开始把家人给妹妹准备的玩具扔得满地都是，踩上脏脏的鞋印……但要说最让雪儿父母苦恼的，是雪儿在学校的变化，雪儿爸妈频繁接到雪儿班主任发来的短信：雪儿今天上课突然哭了；雪儿今天又不交作业了；老师刚一点名让雪儿回答问题，雪儿就吓得躲进了桌子下面…… 如此，雪儿总算成功的“让爸爸妈妈看到自己”——雪儿爸妈领着孩子坐到了广州市未成年人心理咨询预与援助中心咨询师刘老师的面前。 观察 女儿强忍不安妈妈小声责备 母女小心翼翼却又不肯交流 咨询师刘老师说，雪儿有着不算大但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清澈而充满灵性，是个特别可爱的女孩。雪儿长得瘦瘦高高的，扎着细细长长的马尾辫子，走起路来微微带着一蹦一跳的感觉，仿佛是一个舞蹈着的小精灵。如果不是看见她在咨询室沙发上把自己抱成一团，大概不容易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全感和恐惧，以及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害怕的努力；也不一定明白那一蹦一跳的步伐，并不一定意味着欢乐，反倒更像是被吓丢了魂的孩童。 雪儿妈妈显然也因这样的变化弄得晕头转向、焦虑不已，一进到咨询室便像是打开了盖的话匣子：她在家太喜怒无常了，以后不懂控制自己，怎么办；她在外太怕生了，以后交不到朋友，怎么办；她现在太沉默被动了，以后得不到老师奖赏，适应不了社会，怎么办……然而，再听听雪儿妈妈说话的音量，声音小得仿佛在讲述一个不得告诉别人的秘密，或者说仿佛声音一小就能使得在场的雪儿听不见这样温柔的“责备”；再看看雪儿妈妈的手，轻轻地且柔和地拍着雪儿的后背，好像也在缓解自己当着咨询师的面“告孩子状”的不安。 刘老师猜想，大概雪儿妈妈也处在一个手足无措的状态才会出现这般不一致地表达：说的是“坏话”，手头做的确是安抚。但不管是母亲还是女儿，有一处最为真实，她们的目光从进入咨询室开始一直都未曾有交集，“仿佛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无法在对方的心里停靠”。 分析 孩子最基础的情感启动来自母亲 看到咨询室内的此情此景，刘老师突然想到著名的精神分析家温尼科特（Winnicott）曾诗意地描述母婴关系互动中母亲的重要性——“婴儿仰望他的母亲，在母亲眼中看见他自己。”一个经典的母婴观察录像呈现出这样的母婴互动：当婴儿微笑着，他的脸望向母亲，而母亲却正抑郁着，表情无精打采，完全没有注意到孩子对自己的呼唤，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继续着自己的忧郁。过了一会儿，婴儿的脸开始起了变化，微笑在消失，并渐渐转变成不苟言笑的脸。再渐渐的，婴儿的脸开始变得抑郁起来，仿佛是对母亲的抑郁的回应。当代著名的精神分析家福纳格（Fonagy），在研究中发现，婴儿甚至在出生5小时后，就能与母亲有情感共鸣。 以上虽然说的是母婴关系，却也恰恰在说孩子最基础的情感启动来自母亲。当母亲将目光完全地转向新生的孩儿，雪儿便无法在母亲的目光中找寻到自己的位置；当母亲被焦虑的情绪淹没，雪儿本身的体验便得不到确认，甚至被母亲不一致的情感反应覆盖，而显得无所适从。在这样的关系中，原本应是孩儿的安全基地的母亲，忽而变成了孩子无法得到恰当回应的“陌生人”。 刘老师问，如果我们将孩子上学交友看做是向外探索行为的一部分，试想孩子失去了一个可以停靠并获得滋养的安全地，又如何能积极主动并勇敢地踏实向前走？又如何能够不陷入害怕不安的情绪里，并表现出退缩行为？ 引导 妈妈说出抱歉 女儿眼里有了光亮 于是，刘老师将在咨询室的观察反馈给雪儿妈妈，雪儿妈妈很快便理解了雪儿的变化，“对啊，想到雪儿幼儿园的时候，我虽然也忙，但是总是每天下班都抽出时间跟孩子待在一起，有时候啥也没干，只是简单的看着我们家雪儿；我们家雪儿一直都特别可爱，我看着她的时候，工作的劳累都忘了，我笑了，发现孩子也笑了。我鼓励孩子去玩她便去，累了就回来抱一抱，休息好了再去玩，还认识了不少小朋友。现在，我的时间都拿来陪初生的宝宝，跟雪儿单独在一块的时间都少了，更别说陪伴的质量了，难怪我走开一会儿，雪儿就追问我回来的时间，大概是孩子感到我没能全身心跟她在一块吧。” 当雪儿妈妈说出这些的时候，刘老师看见雪儿的眼睛有了光亮。“她抬头看看妈妈，而此时能够慢下来梳理自己情绪的雪儿妈妈显然少了焦虑，正好看着雪儿，目光坚定而柔和，妈妈笑了笑，对雪儿伸出了双臂。雪儿立即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追踪 父母多加陪伴 乖女儿回来了 正如每个人都需要回“家”一样，不管是小宝宝，还是长大的孩子，都需要母亲这一面镜子，当母亲这一面镜子能够照见自己的时候，孩子便从母亲的目光中确立了自我。 刘老师相信，相比咨询师，家长才是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人。也正是这样的理解，使得雪儿妈妈很快做了调整，她跟先生商量每天抽半小时讨论彼此在养育孩子以及工作等方面的事情，使得彼此的情绪都有了出口，而不必将烦恼传递给孩子。同时，雪儿妈妈还分别抽出时间单独陪伴两个孩子。很快雪儿妈妈就发现，雪儿不再扔妹妹的东西了，毕竟雪儿不再感受到自己的妈妈被妹妹夺走了。 慢慢地，雪儿变得充满了活力，现在回到学校的雪儿总是充满信心敢于表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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