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搜“严师出高徒”,你可以找到大量证明其科学的案例,同样的,也可以找到大量的反例和观点,毕竟,“一言堂”的时代过去了,人们可以更自由的表达个人经验,并且还会借鉴最新的教育理念。 至于“严师出高徒”到底有没有用,我觉得还得看人,看老师,看学生。有的老师严谨但不严厉,温柔待人,严谨治学;有的老师严厉而不严格,对学生苛刻,对学问稀松;同样的,有些学生,你再打也不成器;有些学生,你对他严格点,他会有成绩;还有些学生,本身对学习充满兴趣,老师要做的只是循循善诱的启发。对学生来讲,明师难求,对老师来讲,聪慧好学者也难得。 然而有意思的是,在学习“教”这个字的时候,其本意即“用体罚手段训导孩子作算术”,想造此字之时,世上尚无孔子般的名师。 这是甲骨版的“教”字。明白这些符号的含义,你就会觉得很有意思。上面的两个“×”就是“爻”字,它在古代代表算筹,其下有“子”字,代表小孩,右边的部分代表的是手里拿着戒尺,所以放在一起就很明白,手里拿着戒尺看着小孩子学算数,这或许应该是“严师出高徒”最早的理念浓缩。 当然,后来大篆出现的时候,有人尝试对“教”的含义进行更新,认为应该去启发儿童的心智,而不应该棍棒相加,所以出现了这样的教字: 把右边手持戒尺改成了“心”字。但好像未见应用推广,如果能大范围实用,或许今天的“教”字应该这么写: 也或许可以这么写: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严厉的教学模式还是后来的主流,比如直到鲁迅的时候,他还写文章回忆到三味书屋里面“吃”戒尺的滋味,就更别说我们这些接班人那时受的教育了。 与“严师出高徒”有异曲同工的还有“棍棒出孝子”这样经典的谚语。 值得开心的是,即便西方近二百年出现了多么先进的教育理念,但是“严师出高徒”这样的训诫也让老外用了很多个世纪,比如《旧约 - 箴言》 第22章15节:
《旧约 - 箴言》 第13章24节:
不光要打,还要随时想起来就打,这才是爱!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也有黑暗的教育血泪史。 教育的血泪史,或许会让你对“教”字会有更深刻的印象,所以下面看看王羲之写的“教”字。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左右结构的字,对于这一类的字,欧阳询《三十六法》里面用“向背”来形容其结字规律,曰:
也就是说,古人看汉字,有些字也是当成人的姿态观察,所以下面几幅图就有利的解释了什么是“向”,“背”,“助”和“并”了: 向与背 助左与助右 这个是“并”,两个人正面的对着你,并排站着,这张图类似欧阳询讲的“贻”字,下面这幅就像“棘”字了: 依欧阳信本所言,我觉得这“教”字的结法,应属于“助左”,两个部首皆有面左之势。 但需要注意但是,除了向背,这个字还很好的运用了穿插避让的结构,让左右两个部分,通过横线和斜线的角度调整,使得在中宫有交汇的地方,实现了和谐的避就,从而有机的组成一个整体。 唐人的楷书就很好的运用了这一个特点——中宫收紧,四周开张: 《多宝塔》的“教”字,更加的收紧。 李邕的“教”字,中宫收紧的基础上,增加了侧势,把反文旁抬高,从而使得整个字的重心贯穿在左下和右上,让字形更加的险峻具有动感。 这是蔡襄写的,缩小了右边,让整个字出现了大小错落的感觉。 黄山谷此字,和《圣教序》中的方法并无多大的改变,只不过,为了增加长枪大戟的外放之势,将反文旁“插”到“子”部的后脑勺下面。想想其物理原理可知道:要想船桨伸得更远更有劲儿,需要握的更紧更稳。 米芾总是一反常态,这个字反文旁跪下“求婚”,而“孝”部的姑娘因害羞转过身去,手里还扭捏地捋着搭在肩头的长发。 错落的变化,依然遵守着中宫收紧,穿插避让的基本规则。有趣的是,改变了左下到右上的常见造险手法, 而是右下到左上的重力分布。 最近发现明代的吴宽,书法也是很有特点,学苏轼,文气很重,但和苏轼又有些不同。这个字,吴宽的突破在于变“助左”的结字,形成“背”势。在于夸大了右部的点画分量。同样的,也和呈现出左下到右上的重量分布。 黄道周的这个“教”字,左右两部分都占用了较大的空白,呈现出横向取势的字态,有意思的是,因为这种横向的拉开,穿插避让和中宫的感觉并不明显,但又不失一种有趣味的结字方式。有人说,黄道周用笔草率,但结字可观,着实不假。 启功的“教”字应该达到了内擫的极则,中宫超紧,四周超长。可见,前面的人把能突破的都突破完了,再突破,只能把王羲之的特色夸张到极限,或许这也是一种突破吧。 基本上,有趣的“教”字是这些,其他的“教”字基本遵循着王羲之的套路。而上面有突破性的结字,或多或少是对王羲之有很深的功夫——想突破二王,除非你特别了解二王。 “教”字的篆书如下: 选自 赵之谦 书法 “教”字的隶书如下: 选自《礼器碑》 选自《玉门花海前汉简》 “教”字的草书如下: 选自 怀素 草书 最后,来一方含有“教”字的印 下调无人采,高心又被嗔。不知时俗意,教我若为人。 丁敬 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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