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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尔送的那张猫王,被鲍勃·迪伦拿去换了张沙发

 阿里山图书馆 2017-05-23

“那年(1966年)二月,滚石乐队在纽约。布莱恩·琼斯是妮可的好朋友,一天下午他和迪伦一起来了工厂。丝绒一伙在排练,而我正在为四月份将在卡斯泰利举办的一个展览忙着制作我的《银色枕头》。(滚石这会儿的作品是《从我的云朵上下来》、《任泪水滑落》和《第十九次精神崩溃》。路·里德和他的地下丝绒还在西三街的奇艺咖啡馆演出,每晚挣九美元。而迪伦正在他《61号公路》和《无数金发女郎》两张专辑之间,后者要到那年夏天才会发行。他是我印象中第一个完全靠专辑而变得超级受欢迎的摇滚歌手——他除了《像一块滚石》之外没有一首大热单曲,虽然那时候他的《就在第四街》不时出现在收音机里,歌里唱着他在收音机里碰巧遇到一个老朋友并且羞辱了他一番的故事,孩子们很爱这首。)”

波普艺术,迷幻药,摇滚乐,地下电影——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场文化风暴以纽约为中心爆发开来,横扫了整个六零年代,当时处于这场风暴之眼的人便是安迪·沃霍尔。他的工作室,那个以“工厂”之名为人所知的曼哈顿敞间,正是整个六十年代文化圈的枢纽。在这里,他不仅创作出了定义波普艺术的汤罐头和众多文化偶像的大幅画像,还拍摄出《切尔西女孩》及其他沃霍尔经典;从卢·里德和“地下丝绒”和鲍勃·迪伦到伊迪·塞奇威克,那个年代每一个人的身影都在这里出现;沃霍尔自己亦置身其中,旁观着那段不可思议的时光。

在整个60年代,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工厂故事恐怕还是沃霍尔和伊迪——可能还要加上迪伦——的八卦。1965年,伊迪遇到了沃霍尔,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超级巨星”,然后于次年迅速决裂,花边小报将这场分道扬镳归纳为安迪、伊迪和迪伦的三角恋,但显然三个人的关系要复杂得多,可不只是“迪伦不喜欢我,他将伊迪嗑药归咎于我” 。

在沃霍尔的私人回忆中,第一次见伊迪时是这样的场景,“六五年一月,我结识了伊迪斯·明特恩·塞奇威克。她头年夏天才刚来的纽约。她之前不久出了场车祸,右臂尚打着石膏。……”

而第一次见到迪伦也是1965年, “伊迪带了鲍勃·迪伦来派对,他们自顾自地挤在一个角落里。……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儿浮夸,绝不质朴了……我喜欢迪伦,喜欢他创造出杰出的新风格的方式。”

沃霍尔还送了一幅作品给迪伦,就是下图中间那张举着左轮手枪的猫王。十多年后,尽管这画涨到了五、六位数美金,但迪伦依然让沃霍尔很窝火儿。在沃霍尔的回忆中,事情是这样的:

本文摘自《波普主义》,感谢上河卓远文化(shbooks)授权发布。

      

到场宾客中有一些穿着最新的天鹅绒和丝绸衬衫,但是这样的人不多——男孩们仍然大多穿着蓝色牛仔裤和领尖系有纽扣的衬衫。伊迪带了鲍勃·迪伦来派对,他们自顾自地挤在一个角落里。迪伦那时有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待在他的经纪人阿尔·格罗斯曼(Al Grossman)临近伍德斯托克(Woodstock)的住处,而伊迪不知怎的也同格罗斯曼有来往——她说他会做她的经纪人。
我之前已经通过麦克杜格尔大街/一壶鱼/里恩齐咖啡馆(Café Rienzi)/新潮面包圈/费加罗咖啡馆的圈子认识了迪伦,我跟那个圈子的关系据丹尼·菲尔茨所言是始于他和唐纳德· 莱昂斯在麦克杜格尔大街看见埃里克·安德森(Eric Andersen)的那一刻,他们觉得他实在是有够英俊的,所以他们走上前去问他是不是愿意参演安迪· 沃霍尔的电影。“我们用过多少次这招儿啦?”丹尼大笑起来。而那之后,埃里克对伊迪有了兴趣,而忽然之间我们就一起在村子里游逛了。

但是我想,伊迪认识迪伦其实是因为博比·纽沃思(Bobby Neuwirth)。博比是个画家,他起初在剑桥唱歌和弹吉他只是为了挣钱来画画,他有一次这样告诉我说。而后,他跟迪伦混到了一起,并且成为那伙人中的一员——他算是兼有迪伦的巡演经纪人和密友这双重角色。而博比又是伊迪的朋友。

在萨姆的派对上,迪伦穿蓝色牛仔裤、高跟皮靴和运动夹克,而他的头发可有几分长。他眼袋明显,而且甚至当他站着的时候,他也完全是耸肩驼背的。他那时大概二十四岁,孩子们都才刚刚开始像他那样说话、动作、穿着和大摇大摆。但是除了迪伦,没什么人可以脱掉这套反叛行为的外衣——而且如果他不在状态的话,他也做不到。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儿浮夸,绝不质朴了——我是说,他那会儿常穿波点图样的绸缎衬衫。他已经出了《把所有的都带回家》(Bringing It All Back Home),所以这时他已经开始了他的摇滚之声,不过他还没有在新港民谣音乐节(Newport Folk Festival)或是福雷斯特山(Forest Hills)演出,那是他因走向电子乐而遭到老式民谣人嘘声的地方,但也是孩子们为他而开始真正地疯狂的地方。此时正在《像一块滚石》(Like a Rolling Stone) 面世之前。我喜欢迪伦,喜欢他创造出杰出的新风格的方式。他没有把自己的职业生涯花在向过去致敬上,他非得以自己的方式做事不可,而这正是我所尊敬的。

我甚至在他刚出现在我们左右的日子里送了我的银色《埃尔维斯》系列中的一张给他。然而稍后,我开始非常纠结——当我听到流言说他在乡间用那张画当飞镖把子的时候。当我问“为什么他要那么做?”时,我总是会得到道听途说来的类似回答,诸如“我听说他觉得你毁了伊迪”,或是“去听《像一块滚石》——我觉得你就是‘骑在铬马上的善于交际的人’中所指的男人”。我不确切地知道他们的意思——我从来都不太关注歌词——但是我从人们告诉我的话里明白了大意——迪伦不喜欢我,他将伊迪嗑药归咎于我。

      

不管人们是怎么想的,实情是我从来没有给过伊迪毒品。甚至连一丸减肥药都没给过。什么也没有。她确实在使用大量的安非他明和镇定剂,但是她绝不是从我这儿拿到的。她是从那个给城中每一个上流社会的女子扎针的医生那儿拿到的。

时不时地会有人指责我邪恶——让人们自我毁灭而我则在一旁观看,这样我就可以拍摄下他们或录音记录下他们。但我不认为我自己邪恶——我仅仅是现实而已。在我还小的时候,我就学到不论何时当我变得过于自信并试着告诉某人应该做什么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就是做不到让人家听我的。

我学到当你缄默不语的时候其实更有力量。因为至少那样,人们也许会开始怀疑他们自已。当人们准备好了的时候,他们会改变。他们绝不会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改变,而有时候他们还没有改变就已经死了。如果他们不想,你无法使他们改变,这就像当他们确实想要改变的时候你无法阻止他们一样。


(我最终搞清了迪伦拿那张银色《埃尔维斯》干什么了。十多年后,当一幅我的类似画作被估价到五或六位数时,我在伦敦的一个派对上碰到了迪伦。他对我很和善,总体来说他成了一个更友善的人。他承认他把那张画给了他的经纪人,阿尔·格罗斯曼,而之后他惋惜地摇了摇头,说:“但是如果你再给我一张的话,安迪,我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那时我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没有。就在那之后我碰巧跟罗比·罗伯逊[RobbieRobertson]聊了起来,他是乐队的吉他手,当我告诉他迪伦刚刚跟我讲的事儿时,他脸上开始漾出了笑容。“没错,”罗比笑起来。“只不过确切说来他不是把画儿给了格罗斯曼——他交换了它。换了张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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