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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膏——用好石膏乃良医也!

 AB向往神鹰 2017-05-27



致力于中医尤其是中医民间的成长和传承


每天陪伴中医人成长

第 376 期






编辑 / 冰无双 ⊙ 校对 / 许红


I导读:今天介绍一味不起眼的药物,名叫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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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膏是良药


有一味中药叫石膏,虽然这只是一味普通的中药。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刚参加工作时在山东一个村里驻队。生产队长的儿子是村小学的教师,患骨关节病,大概就是现在被称为“死不了的癌症”——类风湿吧。那时他已经卧床不起,关节疼痛、肿胀、发烧,几家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有病便乱投医,附近公社有位民间奇医因善用石膏,人送外号“石膏先生”。于是生产队长把石膏先生请来,先生看罢病人说:“到公社买一车石膏来吧!我再配上几味中药煎汤,喝完这车石膏再说”。


队长心想,“中药都是以钱、以两算分量的,哪有说要吃一车的?”可又没别的法子,只好去买。不过他第一次只买了十几斤一小袋,回来说买了一车存仓库里了,先拿一口袋用着。



石膏先生在他家住了几天指导煎药、服药。开始石膏的用量并不大,每天几两,以后逐日增加,七天后病人没有异常反应。先生临走说:“就这样不断加量,喝完这几百斤再找我”。


先生走了,他们依嘱照办,石膏用量从每天几斤加到十几斤……十几天过后,儿子的症状开始减轻,生产队长有了信心,不断买石膏。前后两三个月,总共用了多少石膏已经记不清了,估计足有上千斤。


生产队长儿子的病一天天见好,身上的热退了,肿消了,饮食增加了,可以下床活动了,又可以给学生上课了……几十年过去了,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可总想象不出这上千斤的石膏,病人是怎么喝下去的。

    

今年4月份我患口腔溃疡,看中医,药方里就有生石膏30克。药剂师嘱咐:石膏先单独煎15分钟再加别的药。我遵嘱先煎煮石膏。这时我才明白,生石膏并不是我想象的像粉笔那样的石膏,一泡即粉,成为糊糊,而是坚硬如石,煮石膏就像煮石头一样,人喝的是水,并不是吃石膏。原来“石膏先生”加大石膏用量是为了保证石膏有效成分在水中的浓度,以增强疗效。生石膏煎煮后分量未减,最后随药渣一起倒掉。

    

从东汉张仲景《伤寒论》以来,均认为生石膏是清阳明经的主药。阳明病,是外感伤寒的盛期,正是人体与疾病抗争的相持阶段。从西医角度看,多有菌血症或毒血症的表现,有时甚至有败血症的可能。应该说病情是比较重的,致病菌非常活跃,无论中医、西医,在治疗中都是强调尽快消灭致病菌,直接杀菌就是首选方法。


现代研究表明:石膏具有相当强的消炎杀菌能力。在中医里称为清热。但石膏与一般的抗生素不同,它是通过钙盐的碱性,改变细菌的生存环境,从而置病菌于死地。

    

石膏煎煮前后,其重量外观看似没有变化,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医学研究实验,单味生石膏较长时间的煎煮后,其水用pH试纸检验呈现蓝色,说明水液已经碱化,只是这种变化并不反应在重量上。


生石膏在中药里是寒凉之药,主要成分是含水硫酸钙(CaSO4·2H2O)。《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中记载:石膏,性味辛、甘、大寒,归肺经、胃经;主要功能清热泻火,除烦止渴,敛疮生肌,收湿止血。

    

中医有个以生石膏唱主角的名方——“白虎汤”,由生石膏、知母、粳米、炙甘草组成,其中生石膏用量最大,是君药,其他依次为臣药、佐药、使药。按中医理论,凡以生石膏为主的药,均取其清热之功能(也可以说是杀菌消炎的功能)。改变致病菌生存环境是其杀菌消炎的主要方法和机制。


有人用白虎汤治疗大叶性肺炎(不用西药)和用青霉素治疗大叶性肺炎对比做过临床试验。对比治疗发现,用青霉素后,退热曲线是:1至3天后,体温直线下降,以后在正常区徘徊,病需要继续治疗。


而用白虎汤后,其退热曲线是:用一次药,体温立即下降,但降温幅度不大,比如从40℃降到38℃,第二天上午体温又有回升,但比第一天的高温要低,如39.2℃,再服药后,降温幅度也比第一天大,如37.6℃,体温逐渐呈锯齿状下降,直到一切正常。


也就是说,用青霉素虽体温下降快,但病情并不能明显好转,体温和病情异步,体温下降后病人仍有不适感觉。而用白虎汤,体温与病情的变化是同步的,体温下降,说明病情好转,体温恢复正常,疾病痊愈,病人自我感觉良好。


通过白虎汤与青霉素对大叶性肺炎的对比治疗,发现二者疗效、疗程均相差不大,这说明生石膏的清热或者说是杀菌消炎的功效非常强,敢与现代化药品比肩。

    

生石膏在清实热时,还可以外治表证,中治营血病,内治脏腑病,其抗菌范围非常宽。如大青龙汤(麻黄、桂枝、杏仁、甘草、生石膏、生姜、大枣)主治肺气壅遏;用越婢汤(麻黄、生石膏、生姜、炙甘草、大枣)消肿利水,治急性肾炎。


医学家研究指出,肾炎感染原因现在还不甚明确,但无论是病菌、病毒或机体反应,均能用越婢汤的泻热、消肿功能取得疗效。用西医的话说:石膏的抗菌谱非常宽,是其他抗生药不能比拟的,这与石膏的碱性分不开。

    

中医治脏腑病用生石膏也有不少名方,如泻黄散、清燥救肺汤、玉女煎、紫血丹等。清热不一定就是杀菌消炎,尤其是清虚热更是如此。医学研究认为这里用生石膏,主要是通过碱性作用,调整人体内环境,也就是调整人体的阴阳平衡,达到阴平阳秘。

    

石膏有“生”、“熟”之分。石膏既能内服,亦可外用。外用石膏要经过煅制,火煅后的石膏就是熟石膏。中医认为石膏火煅之后,辛性失去,寒性减退,甘性仍然保存。而其清热,或曰杀菌消炎的作用,主要来自石膏的寒性。


外用时为什么弃生就熟呢?中医学家认为,用熟石膏主要是去其辛味,因为辛主发散。外用一般都是局部,局部病痛当然就地解决为好,若因辛味将热邪发散开,则于治疗不利。甘入脾,对肌肉恢复有利,虽寒性略减,但甘寒配合,正邪都照顾到了,所以能取得好的疗效。

    

石膏的用法史上有过不少争论。按照中医理论,寒凉药大剂量使用,常有损阳败胃之弊,有“苦寒伤阳”的说法。因此,有的医家为避其寒凉之性,主张火煅后内服。


清末民国中医大家张锡纯(1860至1933)反驳说:“石膏,医者多误认为大寒而煅用之,则宣散之性变为收敛,以治外感有实热者,竟将痰火敛住,凝结不散,用至一两即足伤人,是变金丹为鸩毒也”。


又说:“历观方书,前哲之用石膏,有一证用至一斤者,有一证用至数十斤者,有产后亦重用石膏者。然所用者皆生石膏也”。“外感有实热者,放胆用之,直胜金丹”。他还说:“愚临证四十余年,重用生石膏治愈之证当以数千计。有一证而用数斤者,有一证用十余斤者,其人病愈之后,饮食有加,毫无寒胃之弊”。


近贤,北京四大名医孔伯华老先生也力辟石膏大寒之谬,因善用石膏而有“石膏孔”之美誉。北京同仁医院孔嗣伯,乃孔伯华之子,子承父业,继承先人遗训,亦善用石膏而享誉医林。孔嗣伯先生曾对门生教言:“石膏之药性凉而微寒,对热证放胆使用,绝无偾事之虞”。并概括生石膏之疗效,“其体重能泻胃火,其气轻能解肌表,生津液,除烦渴,退热疗斑;宣散外感温邪之实热,使从毛孔透出,其性之凉并不寒于其他凉药,但其解热之效,远较其他凉药而过之;治伤寒之头痛如裂,壮热如火,尤为特效;并能缓脾益气,邪热去,脾得缓,而元气回”。选自:魏甡生,2013年3月12日《北京晚报》



张锡纯应用石膏探微


古今业医而善用石膏者,莫过于盐山张锡纯氏,先生誉石膏“为药品中第一良药,真有起死回生之功”;“治外感实热者,直如金丹”。就在其所著《医学衷中参西录》第六期,第四卷,瘟病门23个医案中,计有处方38首,而用石膏组方用药者,竟达27首之多,在倡导后世辨证应用石膏方面,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冲破四禁 独尊石膏

    

自汉代医家张仲景首用石膏制方白虎汤以来,白虎汤被历代医家奉为圭臬,并广泛应用于临床。但石膏的使用也再没有超越经典白虎汤的窠臼。到清代,温病大家吴鞠通在其所著《温病条辩》一书中,竟然给白虎汤立下四禁。


吴氏云:“白虎本为达热出表,若其人脉浮弦而细者,不可与也;脉沉者,不可与也;不渴者,不可与也;汗不出者,不可与也。常需识此,勿令误也。”吴氏此论,把白虎汤的应用局限在了一个狭小的范围内。

    

张锡纯对吴氏显然于经旨相背的白虎汤四禁,深感痛心疾首。云:“近世用石膏者,恒恪守吴氏四禁。”“遂视石膏为畏途。即有放胆用者亦不过七八钱而止。”使“此救颠扶危挽回人命之良方,几将置之无用之地也”。


他指出:“夫吴氏为清季名医,而对白虎汤竟误设禁忌若此,彼盖未知石膏之性也。”而吴氏所设四禁中,“至其第三条,谓不渴者不可与也。夫白虎汤之定例,渴者加人参,其不渴者即服白虎汤原方,无事加参知矣。吴氏以为不渴者不可与,显与经旨相背矣”。又“至其第四条,谓汗不出者,不可与也。


夫白虎汤三见于《伤寒论》。唯阳明篇中所主之三阳合病有汗,其太阳篇所主之病及厥阴篇所主之病,皆未见有汗也。仲圣当日未见有汗即用白虎汤,而吴氏则未见有汗者禁用白虎汤,此不又显与经旨相背乎?”可见,无汗禁用白虎汤《伤寒论》未见,而只是吴氏自是其说。

    

受吴氏之影响,对石膏医者畏不敢用,患者惧之如猛虎。就连“平素博极群书,对于医书亦恒喜披阅”的前清名进士胡珍簠,也“唯误信旧说,颇忌生用石膏”。而在辽宁张允孚温病案中,张氏“方中为开生石膏一两,张君阅后大惊”。在先生“详细辨明石膏生熟之异性”后,在介绍人韩玉书的力劝下,张君始敢服药。袁霖普君夫人温病并下痢案,先生亦重用生石膏,他在案后云:“若在他富贵之家为开此等方,则决不肯服矣。”可见当时临床使用生石膏之艰辛,为此先生亦频“而遭谤”或“诋为卤莽也”。

    

在这种情况下,张锡纯在治疗外感实热证大剂量单用,或与他药同用时,“必煎汤三四茶杯,分四五次徐徐温服下”。这样煎药之目的,可使其药力留在上焦、中焦,使寒凉不至下侵而致滑泻,同时也可“免病家之疑惧”。在治疗厥阴病白虎汤证时,张锡纯亦“恒用鲜白茅根半斤切碎,煮四五沸,取汤一大碗,温服下,厥回身热,然后投以白虎汤,可免病家之疑,病人亦敢放胆服药。”


由于当时医者畏石膏,惧石膏,便有了“煅用之”的做法。而煅用石膏之目的,一是“缓其大寒之性”,二是“煅不伤胃”。对这种提法和做法,张锡纯深恶痛绝:“乃自此语一出,直误尽天下苍生矣。”并“拟成石膏生用直如金丹,煅用即同鸩毒一篇,曾登于各处医学志报”,列煅石膏之诸多弊端,以纠正俗医治外感实热用煅石膏之陋习。并言“愚生平志愿,深望医界同仁尽用生石膏,药房中亦皆不鬻煅石膏,乃为达到目的”。“世之不敢重用石膏者,何妨若愚之试验加多,以尽石膏之能力乎?”

    

天行时疫 妙使金丹

    

张锡纯生于1860年,据《盐山县志》(1991年版)载:“盐山县历史上曾多次瘟疫发生,……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及1918年,1932年。其中以1932年为最甚,出现了无村不戴孝,遍地添新坟的惨景。”先生在治疗肆意猖獗的瘟疫时,大量应用了石膏。


他认为:“石膏质重气轻,其质重也,可以逐热下行;其气清也,可以逐热上出;俾胃府之气化升降皆湛然清肃,外感之热自无存留之地矣。”誉“石膏为寒温实热证之金丹”,“为寒温第一要药”。

    


张锡纯云“岁在壬寅之孟秋(1902年),邑北境霍乱盛行”,“愚遇其证之剧者,恒于方中加羚羊角三钱(另煎兑服)服者皆愈”。后因其药昂贵,而伪者甚多,经“临证细心品验”,以鲜茅根、生石膏、阿司匹林三药代羚羊角,其疗效“且有时胜于羚羊角”,并冠方名为“甘露消毒饮”。后值天津“瘟疹流行,治以此方,皆随手奏效”,诚可谓圣手妙药。这也体现了张氏中西药物配伍应用的特色。

    

在治疗辽宁大西关马姓患者之伤寒兼有伏热证时,先生首次处方用生石膏四两,“其热稍退。翌日病复还原”。二诊“生石膏加至八两,病仍如故”。再“为疏方,方中生石膏仍用八两,将药煎服后,再用生石膏细末二两,蘸梨片徐徐嚼服之,服至两半,其热全消”,病遂告愈。


张氏慨然云:“吾国善用石膏者,除长沙汉方之外,明有缪氏仲淳,清有顾氏松园,余氏师愚,王氏孟英,皆以善治温热名,凡治阳明实热之证,无不重用石膏以奏功。今用石膏由四两加至八两,似已骇人听闻,然连服五六剂,热仍如故,大便亦不滑泻,迨外加石膏细末,梨片蘸服又至两半,热始全消而病愈。可见石膏为良药中纯良之品,世之畏石膏如虎者,可以放胆而不必怀疑也。”“愚临证四十余年,重用生石膏治愈之证当以数千计。有治一证用数斤者,有一证而用至十余斤者”。

    

张锡纯之用石膏量大效宏,其用巧妙,或大剂量频服,或另研细面送服,或为细面梨片蘸服,“穷极石膏之功用,恒有令人获意外之效”。

    

承前启后 勇于创新

    

石膏,为硫酸盐类矿物,《本经》言其“味辛,微寒。主中风寒热,心下逆气,惊喘,口干,舌焦,不能息,腹中坚痛,产乳,金疮”。张氏认为:“石膏凉而能散,透表解肌,外感实热用之,直胜金丹。”

    

先生不但用生石膏治疗外感实热之证,而对内伤实热之证亦多用生石膏。在其所制治疗内外中风之“搜风汤”、“镇肝熄风汤”,治肢体痿废方之“振颓汤”等诸方剂中,皆伍以生石膏,以清脏腑之热。如治奉天王海山阳痿案,王氏之证为阳盛阴亏之体又兼痰凝气逆,医者治以温补,致使阳升而阴不降,诸窍闭,阳道痿。先生尊徐氏大椿之意,“亦先重用生石膏以清其痰火,共服药十余剂痊愈”。

    

另如疮疡漫肿、痔疮、眼疾、伏热夹杂证,产后诸证及孕妇之有实热者,先生亦用生石膏,而每获捷效。若“一妊妇,伤寒两三日,脉洪滑异常,精神昏愦,间作谵语,舌苔白而甚厚”。先生“为开寒解汤方,有一医者在座”,质疑“此方能汗解乎”?先生云:“此方遇此证,服之只能出汗。”患者服药“饮下须臾,汗出而愈,医者讶为奇异”。

    

可见,张锡纯对石膏的应用,已达出神入化之境界。他冲破固禁,力倡生石膏之良能,不拘成见,有是病用是药;他服方法巧妙,灵活多变,药量“以胜病为主”;他精研有得,用药之巧,制方之妙,剂量之大,服药之变,可谓仲景之功臣。选自:刘宝恒 张哲浩,吉林省汪清县中医院,2011年3月10日 《中国中医药报》第3476期。



石膏治病验方


石膏是单斜晶系矿物,主要化学成分是硫酸钙。性味甘、辛,大寒,归肺、胃经,功能清热泻火,除烦止渴。笔者经临床反复使用,治以下疾患疗效满意:

    

胃火牙痛:石膏100克研末,用醋调成丸,如绿豆大小,每次吞服12丸,每日3次。3~5天即可治愈。

    

治水火烫伤:石膏30克,冰片15克研末混匀,凉开水调糊状敷患处,纱布覆盖,胶布固定。每日换药一次,3~5天即可结痂。

    

腮腺炎:生石膏50克,黄柏20克,研粉再与青黛、冰片各5克混匀。用水或醋调成糊状,敷于患处(厚约0.5厘米),每日1~2次。

    

小儿发热:取石膏20克及适量面粉,用温水调匀,捏成5个如一元硬币大小的小饼,临睡前敷于患儿涌泉(双)、内关(双)、神阙穴,用胶布固定,次日去下。

    

痈肿:取石膏、冰片按2:1比例研细末混匀备用。使用时视肿块大小,在石膏冰片粉中加入少许食醋及适量冷开水,调成膏状,然后直接敷于肿块上,纱布覆盖,胶布固定。每天换药一次,待肿块消失后停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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