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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苓汤专治手足烦热(手脚心发热)

 华民 2017-05-28
熟悉《金匮要略》的人,都知道妇人产后病脉症治篇有一首附方《千金》三物黄芩汤。但是要谈运得好用得活的人,估计不多。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因为经常读书看医学杂志的同志,会发现介绍运用这个方子的文章很少。其实这个方子如果掌握的正确的话很好使。尤其是治疗手脚心发热的症侯,可以说是一个特效专方,效果显著。
手脚心发热,我在临床上可以说三天两头都会遇到,尤其是妇女。《金匮要略》上说,此症乃产后血虚所致,后世的医书,包括现行的教材都认为是阴虚发热,虚阳外透。在治疗上基本上都是六味地黄汤,桂技龙牡汤,青蒿鳖甲汤之类,滋阴潜阳,咸寒峻补,结果疗效一般,甚止是无效。我早年也是这样认识和治疗的,结果很不理想,不知其他同道是否有同感。对此曾很是郁闷,一个小小的手脚发热都摆不平,中医的疗效哪里去了。西医治不了,也不稀罕去治,人家找到了中医,结果也是无可奈何。此症,我看到的几乎没有一个是产后特有的症状,也许是我孤陋寡闻,看到的大都是无其它值得辨证的症侯,来诊的就一个突出的症状,手脚发热,大冬天别人冷得要命,她还要睡觉时把一双脚露在外边。
治不好,弄不懂,怎么办?继续读书,求证古人。一日在温习《金匮要略》妇人产后病脉症篇的三物黄芩汤时,思之良久,似有醒悟。书曰:《千金》三物黄芩汤,治妇人在草蓐,自发露得风。四肢苦烦热,头痛者,与小柴胡汤;头不痛但烦者,此汤主之。
附方 《千金》三物黄芩汤方  黄芩一两(《千金》作“二两”)  苦参二两  干地黄四两  上三味,以水八升,煮取二升,溫服一升,多吐下虫。
我的理解头痛者乃外感,用小柴胡汤;不痛烦者乃内伤,烦通甚热义,用三物黄芩汤。根据我以往用经方的体验,一方不应受本条限制,只要对证可以通用。四肢烦热,就是手脚发热,不可局限于产后。再看其他人运用此方的医案,我觉得应该在治疗手脚发热一症上试一试。结果大获全胜,基本上拿下了这个不起眼的顽证。其用法是以此方为基本方加减。现举一例示之。
贾某  女  45岁  陕西宝鸡市,2007年3月间来诊,主述:两颧发热十五六年了,手脚夏季出汗,其它几季发热发烫,冬天不怕冷,晚上睡觉只盖一层薄被子,双脚还要发热,只好露在外头。常年服用知柏地黄丸,曾在多处请中医治疗,吃中药无数,均无效验。听朋友介绍你看的好,特此从宝鸡赶来一治。刻诊:人中等个,面白嫩,两颧微发红,略畔,舌质略红苔薄白,脉沉滑略数,左尺部沉弱。饮食一般,二便正常,眠差,记忆力略减,人敏感,啰嗦,无结核病,月经无异常。要求专治手脚和脸发烫。一诊辨为:阴虚发热,虚阳外露。处方:二仙汤合知柏地黄汤加生龙骨生牡蛎,七付,水煎服。一周后,二诊述之:除睡觉好些,其发烫发热症仍旧一样。看来常法常方不管用,那就用专病专方吧。处方:黄芩30g  苦参12g  生地60g  地骨皮60g  白薇10g  紫草30g  生龙牡各30g,七付,水煎服。三诊,告之发热已减,效不更方,继续又服15剂,诸恙平息,发热发烫治愈。
此案是我治疗手脚发热众多验案中的一例。对于此类病症,大家辨证起来并不难,基本上不出阴虚火旺,虚阳外透的范围,治疗起来也就那么几个方子,但是效果并不是很理想,这是我的认识,也许还有高明者治疗此症,用此类方子,手到病除,希望有人写出,不吝赐教。
尽管此方在治疗手脚发热方面屡屡见效,思考多年,我觉得阴虚发热病机不准确。反而是瘀血发热的病机更合适。上述一案,如果是阴虚发热,那么一诊的方子就应该见效,结果是无效。况且此病十几年了,治之不愈,应考虑久病怪病从瘀而治。事实上上述二诊处方已是从凉血散瘀方面考虑的。其中大多数药具有凉血散瘀的作用,诸如生地、紫草,地骨皮等,结果取效显著,反证瘀热的病机是正确的。从此也使我想到血府逐瘀汤,治疗灯笼热,胸不任物等证不也是此理么?《医林改错》的王清任不也是从血瘀入手治疗此类证的么? 
【方药分析】黄芩清实热、湿热、血热为主药,一药三用,唯黄芩能当此任。《本经》论黄芩,首言“主诸热”,一语道尽机宜。《本经证疏》谓:“仲景用黄芩有三耦焉,气分热结者,与柴胡为耦(小柴胡汤、大柴胡汤、柴胡桂枝干姜汤、柴胡桂枝汤);血分热结者,与芍药为耦(桂枝柴胡汤、黄芩汤、大柴胡汤、黄连阿胶汤、鳖甲煎丸、大黄麈虫丸、奔豚汤、王不留行散、当归散;湿热阻中者,与黄连为耦(半夏泻心汤、甘草泻心汤、生姜泻心汤、葛根黄芩黄连汤、干姜黄芩黄连人参汤)”。而本方以苦参助黄芩清湿热,干地黄助黄芩清血热,共奏清热泻火,燥湿凉血又功。对于产后湿热并见之四肢烦热,药虽三味,却面面俱到。
文章来源:华夏中医论坛  作者:古道瘦马(西安 王幸福)

柴浩然  三物黄芩汤
 
柴浩然老中医是运用三物黄芩汤的高手,对于此汤的运用柴老几近出神入化,烂熟于心。我辈自叹不入,为了不误人子弟,秉古人取法于上,得乎于中;取法于中,得乎于下,特将柴老中医运用三物黄芩汤一文转载以下,供大家学习。
治疗虚热多采用三物黄芩汤 
 
一、辨证要点
三物黄芩汤出自《千金要方》,由黄芩、苦参、干地黄3味药物组成,主治产后血亏阴虚、风邪入里化热、四肢烦热、头不痛,为滋阴清热的有效方剂。《金匮要略,妇人产后病脉证治》云:“治妇人在草蓐,自发露得风,四肢苦烦热,头痛者与小柴胡汤;头不痛但烦者,此汤主之。”柴浩然老中医不仅擅用三物黄芩汤治疗产后虚热,而且将其扩大运用于多种虚热疑难杂症。
 
二、病案举例
病例一:五心烦热
董某,女,41岁,农民。1976年5月8日初诊。患者3年来每届春夏之交,即感骨蒸发热,渐至手心、足心及心口灼热,以致心烦不安,神疲乏力,小便色黄灼痛,曾经中西医多次治疗,均未奏效。诊时,虽骨蒸发热,但体温并无变化,舌质红绛,苔薄黄,脉虚数,左寸较为洪盛。证属水亏火盛,阴虚内热,治宜滋阴清热,方用三物黄芩汤。处方黄芩30g,细生地15g,苦参9g
3剂,隔日1剂,水煎,早、晚空腹服。
5月20日二诊:服上方后,五心烦热及蒸热等症已减大半,舌绛及黄苔渐退,脉仍虚数。此虚热基本消退,继宜滋阴壮水,方用六味地黄汤加味。
处方细生地30g,山萸肉、茯苓、粉丹皮各9g,泽泻6g,山药15g,沙参、麦冬各18g,地骨皮24g
5剂,每日1剂,水煎,空腹服。此方服后,病家来人调方云:烦热尽退,诸恙悉除。嘱原方再服5剂,以巩固之。
[按]本案五心烦热、骨蒸发热虽系阴虚内热,但因虚热偏盛,故首诊柴老重用黄芩苦寒清热,其用量较原方明显加大,意在突出清热之功;后用六味地黄汤加味滋阴壮水,首尾衔接,各有侧重而获佳效。
 
病例二:夜半发热
李某,女,25岁,1993年8月18日初诊。患者5年来,每年3-11月夜半发热,体温高达39.5℃—42℃,至天明热退无汗,若于发热时稍有汗出,发热即退。发热时全身皮肤出现不规则红斑,消退后皮下有结节,某医院诊为结节性红斑。诊时见舌质淡红,尖部剥脱少苔,脉弦细而数。证属阴虚内热,迫血外泄。治宜滋阴清热,方用三物黄芩汤。
处方生地30g,黄芩15g,苦参12g。4剂,水煎,空腹服。
8月24日二诊:服药1剂后夜半发热即停,精神、食眠均佳,但近两天咽喉疼痛。上方合桔梗汤化裁。
处方生地24g,苦参15g,黄芩、桔梗各9g,甘草6g。6剂,水煎,空腹服。
9月3日三诊:服上药10天仅有四天夜半发热,咽痛消失。上方合青蒿鳖甲汤化裁。
处方黄芩、青蒿、知母、粉丹皮各9g,苦参15g,生地24g,鳖甲(打碎先煎30分钟)30g。6剂,水煎,空腹服。服完药后,夜半发热消失,3月后随访未复发
按]本案夜半发热,热退无汗,虽系高热,但舌红少脉弦细数,亦属阴虚内热。柴老首用三物黄芩汤滋阴清热即获初效,继合桔梗汤清利咽喉,终合青蒿鳖甲汤养阴透热,5年痼疾,霍然而愈。
 
病例三:午后低热
邵某,女,37岁,1992年3月21日初诊。患者低热56天,伴腋下、腹股沟处肌肉疼痛。低热多于中午12时出现,体温37. 5℃,至凌晨1时左右热退身凉,伴手足心热,热退无汗,口干不欲多饮,疲惫乏力,腰腿酸困;面色萎黄无华,舌淡红、有齿痕,苔白润,脉弦细略数。曾于某医院检查,诊为低热待查,服用中药(不详)两剂,稍有减轻,停药如故。证属气阴两虚,虚热内扰,治宜滋阴清热,兼以益气,方用三物黄芩汤加味。
处方:黄芩、生地、玉竹;荷叶、太子参各9g,苦参6g。两剂,水煎,空腹服。
4月3日二诊.腰腿酸困,手足心热。此余热未尽,继用上方加地骨皮15g,知母9g。3剂,水煎服。
4月10日三诊:药后上症渐退,但3天前感冒又见低热,体温37.1℃,舌尖生疮疼痛。改用三物黄芩汤合封髓丹。
处方:黄芩、苦参、黄柏各9g,砂仁4.5g,甘草6g,生地15g。3剂,水煎服。
4月15日四诊:口疮痊愈,低热消退,嘱用六味地黄丸易汤加地骨皮30g。3剂,水煎服,以资巩固。
[按]本案阴虚内热,兼气虚,故首用三物黄芩汤滋阴清热,加太子参、荷叶、玉竹甘润益气养阴之品,使低热退却,正气渐复;后因外感复作,口舌生疮,继合封髓丹滋阴降火,标本兼顾;终以六味地黄汤滋阴善后,以资巩固。
 
(午后低热(植物神经功能紊乱)
林君平医案:葛某,女64岁,干部。于5年前开始午后低热,曾服清骨散、秦艽鳖甲散之类症状未减。后因体重锐减而求诊,西医诊断为“植物性神经功能紊乱”,口服谷维素等低热未退,五心烦热,收住入院。余思蒲辅周老中医之训:“慢性病应重视脾胃为本,内伤低热脾胃已弱,苦寒药不宜多用。”本症低热久羁,病在阴分,阴虚生内热,前医过用苦寒之品,反伤阴分。遂用甘麦大枣汤调治,再加百合、沙参连服15剂,五心烦热减轻,惟低热未退兼见难眠,故上方去沙参,加枣仁、朱砂、太子参,数剂而取效。(福建中医药1987;<3):40)
按语:心肝血虚,脏阴不足之低热不退,本方用之有较好疗效。 )
 
病例四:外阴灼热
杨某,女,53岁,1992年1 1月30日初诊。患者两年前出现外阴及阴道灼热疼痛不适,伴小便灼热,时觉疼痛,心烦急躁,烘热时作,口干,舌体发热,大便干燥,3-4天一行。曾经某医院妇科检查,诊为老年性阴道炎、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曾服中、西药多种(不详),均无明显效果。诊时除上述见症外,舌质淡红、苔薄白而干,脉沉细涩弱。证属肝热阴虚,肠燥失濡,治宜滋阴清肝,增液润燥,方用三物黄芩汤加味。
处方:生地30g,黄芩、知母、黄柏各9g,苦参、怀牛膝各15g,甘草6g。3剂,水煎服。
12月4日二诊:药后大便不干,两日一行,阴道及外阴灼热感明显减轻,余症亦有不同程度减轻。药症相投,上方去怀牛膝,加栀子、玄参、麦冬、桃仁各9g,鱼腥草24g,穿心莲15g。3剂,水煎服。
12月8日三诊:除外阴轻度瘙痒,心烦、烘热时作外,余症悉退。继用上方加地肤子15g,6剂,水煎服。1年后随访,药后病愈停药,亦未复作。
 [按]本案以阴道及外阴灼热为主症,其病位在厥阴肝经,证属肝热阴虚,肠燥失濡,故在三物黄芩汤滋阴清热的基础上,一诊酌加知母、黄柏清肝泻火。二诊又加玄参、麦冬、桃仁增液通便;栀子、鱼腥草、穿心莲清热燥湿。三诊复用地肤子清利湿热以止痒。其辨治过程始终有方有守,灵活化裁,切中病机,而获良效。
 
病例五:两耳灼热
马某,女,61岁,1993年7月28日初诊。患者4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两耳灼热,自诉两外耳灼热难忍,除睡眠后无感觉外,自觉症状始终存在,伴心烦急躁,时有烘热。二便正常,饮食尚佳,听力正常,别无明显不适。经多处诊治无效,曾一度放弃治疗。诊时主症同上,舌质微红,苔薄白,脉弦细略数。证属肾经虚热,循经上扰。治宜滋阴清热,方用三物黄芩汤加味。
处方:生地30g,黄芩15g,苦参、丹皮各9g。3剂,水煎服。
8月1日二诊:服完上方,两耳灼热明显减轻,心烦急躁、烘热时作基本消失。上方化裁。
处方:生地24g,黄芩9g,苦参12g。3剂,水煎服。4年后患者携家人来诊,告曰上方服完,至今痼疾若失。
[按]本案较为奇特,临证鲜见。因肾开窍于耳,故两耳灼热,经年不愈,辨证为肾经虚热,循经上扰。二便正常、饮食尚佳、听力无影响、别无明显异常,说明仅为肾经虚热,未及脏腑。方用三物黄芩汤,既清肾经虚热,又兼养阴凉血,药简效宏。
 
病例六:虚热扰神
陈某,女,50岁,1975年12月20日初诊。患者素因家事繁琐,操劳过度,兼之情志不畅,常觉寐少眠浅,夜梦纷纭,时感烦闷灼热,遇事急躁,无因喜悲,舌红而干,脉象弦数,左寸虚大。此为心阴耗伤、肝郁生热、虚热扰神之候,治以清热养心,疏郁安神,自拟“安神却梦汤”加减。
处方:珍珠母30g,茯神15g,莲子心1.5g,麦冬15g,夜交藤15g,炒枣仁15g,合欢花9g,佛手9g,甘草6g,琥珀5g。
5剂,水煎服。
12月26日二诊:患者服上方后,病轻十之七八,仍以原方5剂续服,已竞全功。
[按]本案患者由于操劳过度,情志不畅,心阴暗耗,肝郁生热,而致虚热扰神。柴老采用“安神却梦汤”治疗。方中麦冬、莲子清心清虚热,养心阴;枣仁、夜交藤补血养肝,宁心安神;合欢花、佛手解郁安神;珍珠母、琥珀清肝潜阳、镇惊安神,使虚热、烦闷、灼热、失眠、多梦等症自安;甘草、麦冬、枣仁三药相合,乃“甘麦枣仁汤”,养心阴,缓肝急,安心神,使急躁、喜怒欲哭诸症自愈。
【中医临床家---柴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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