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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城遗址:秦出东夷,或为始皇先祖故里
2017年06月04日 来源：齐鲁晚报 【PDF版】 嬴城遗址出土的青铜器 □张九龙要说孔子、孟子是山东人,肯定不会存在异议,可要说“千古一帝”秦始皇祖籍是山东,想必许多人都会目瞪口呆。其实,这种提法并非空穴来风。2013年,莱芜市莱城区羊里镇城子县村的嬴城遗址被国务院核定公布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再次引发了人们对“秦出东夷”说的关注。 众所周知,嬴秦帝国崛起于甘肃、陕西,经秦穆公称霸西戎、秦孝公变法图强,至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纵横捭阖,统一天下,建立起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然而,关于嬴秦的来历,学术界却存在“秦出西戎”和“秦出东夷”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近年来,随着出土文献和考古发现,越来越多的学者倾向于支持“秦出东夷”说。 秦人姓嬴,嬴姓的由来成了破题的关键。嬴姓可不简单,它与姜、姬、姚、姒、妘、妊、妫并称为“上古八大姓”,是中华民族的起源性姓氏。廉、徐、江、秦、赵、黄、梁、马、葛、谷、缪、钟、费、瞿等被称为“嬴姓十四氏”,均源自嬴姓。 嬴姓的始祖是伯益。当初周孝王赐封秦非子时,有过一番感慨:“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这段话对应了《史记·秦本纪》的开篇:“秦之先……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伯翳、大费指的都是伯益。 伯益是个生活在大舜时代的传奇人物,是少昊后裔,也是东夷部落的首领,先后协助大禹和大舜治水,教给民众种植稻谷,发明了凿井技术,有功于社稷,大舜因此赐他姓嬴。 舜禅位于禹后,伯益被任命为执政官,总理天下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禹临终时,按照惯例选贤举能,将王位禅让给了伯益。然而,禹病逝后,禹的儿子启发动政变,杀害了伯益,夺取天下,从此禅让制被世袭制所取代,中国开始了“家天下”的统治。 伯益虽然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但是嬴姓后裔却得到发展壮大。其实不光秦国是嬴姓,司马迁《史记》列出14个嬴姓国,罗泌《路史》甚至说“少昊后嬴姓国”有39个,比较著名的有费、郯、莒等国。从分布地域看,这些嬴姓国多在东方,大略分布在山东西部、河北东南部、河南东北部及江苏北部一带,只有秦国偏居西北,这显然不合常理。 《公羊传》明确认为“秦者,夷也”。1933年,傅斯年提出“秦文化东来”说,他提到:“秦赵以西方立国,而用东方之姓者,盖商代西向拓土,嬴姓东夷在商人旗帜下入于西戎。” 2008年7月,清华大学入藏了一批战国竹简,这批在秦之前就被埋入地下、未经“焚书坑儒”影响的战国中晚期文物,成为研究先秦历史的宝典。 清华简《系年》记录了周武王死后发生三监之乱,周成王伐商邑平叛的过程。历史学家李学勤根据清华简考证,“秦先人”就是西周初年因反叛失败而被强制西迁甘肃朱圄山地区的“商奄之民”,而商奄在今山东境内。 考古方面,这类证据也不少。1959年出土于陕西蓝田县的西周中期的询簋、师酉簋都提到“秦夷”,还有“戍秦人”,来自东方的商奄之民后裔自可称“夷”,其作为戍边之人又可称“戍秦人”。甘肃礼县西山遗址之西周时期的秦人大墓、陕西雍城的秦公大墓,工程可观,亚字形椁室,墓底设腰坑、殉狗、随葬海贝与以磬为主的礼乐器等,与山东益都苏埠屯商代大墓有很多鲜明的共性。 由此来看,嬴秦出于山东的观点确实有丰富的证据来支撑。那么,在嬴秦文化中,嬴城遗址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嬴”字作为地名并不常见,较早的一处是少昊所居的“嬴滨”,有学者考证“嬴滨”即是嬴水之滨,也就是嬴汶河一带。 “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可见,伯益在获得赐姓时,获得了一块封地,根据惯例,姓的命名往往和其封地有关。关于嬴地的所在,《路史》曾分析:“嬴,盈也,庶物盈美而以为封,即太山嬴县。”“嬴……翳能繁物而封,汉县隶泰山(郡),后魏复置于莱芜,唐入博城。所谓嬴博,今兖之莱芜,本齐邑。”由此来看,伯益最初获得的封地很有可能就是在嬴城遗址附近。 嬴城在历史上颇有名气,这座城邑是春秋古邑,地处齐国和鲁国边境,见证了齐鲁两国的一次次军事交锋,鲁桓公三年时还经历过“公会齐侯于嬴”的外交事件。 然而,在嬴邑之前,这里究竟是何状况,史书并没有明确的说法。从考古发现来看,嬴城遗址从史前、商周时期一直延续到汉代。可见先秦时期,这里曾经长期有人类活动,乃至有观点认为这里存在一个嬴国,不过目前来看,还缺乏史料支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片区确实在先秦时期就是部族聚居地,有伯益后裔的可能。 西周初年,周王朝在平定了诸多嬴姓国和武庚的叛乱之后,将嬴人驱逐出了嬴地:将嬴姓大国商奄的国君迁徙到了齐国的薄姑之地；一部分嬴民迁到了鲁国、徐国等地；另一部分商奄之民,被周人远徙到了甘陕一带,为周人保卫西部边陲,成为秦人的祖先。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在原齐国嬴邑首置嬴县。他用自己的皇姓作为东方一县之名,背后必有深意。汉沿秦制,仍设嬴县,至今莱芜仍有“嬴牟”的别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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