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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两人所代表的微软与苹果之争，曾经是科技界津津乐道、支持者各分两派相争的热门话题，当年围绕着“Windows 图形界面到底是不是抄袭苹果的创意”问题，双方可以大战三百回合。 如今随着比尔盖茨早就淡出微软，乔布斯也已经逝世，甚至连整个 PC 产业都走向传统产业化，这个问题也就少有人提起。 直到 2017 年 2 月 27 日，老问题再度旧事重提，比尔盖茨身为网络社交电子布告栏 Reddit 粉丝，第五度参加 Reddit “凡事皆可问”（Ask Me Anything）活动，这回有人问了不客气的问题：“是你抄了乔布斯还是他抄了你？” 比尔盖茨的回答，跟当年微软与苹果因为同一个问题闹上法庭时所回答的大同小异：“我们都从施乐的 PARC 所创造的图形界面获益良多。当时并非只有他们打造图形界面，但他们做的是最好的。” 当然，盖茨也与乔布斯生前一样，强调他们两人虽然各自雇了来自 PARC 的员工，但“我们没有侵犯任何施乐所拥有的知识产权。”只是盖茨也大方承认：“他们的成果，引领时代潮流，最终产生了 Mac 与 Windows。” PARC 引领了一整个时代的电脑人机界面，乔布斯也曾经为它惋惜，认为施乐若是好好运用 PARC 所发展的一切，将成为 PC 时代的 IBM 与微软，它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没能掌握先机？
盖茨乔布斯年少轻狂时，他们一起“致敬”的 PARCPARC 成立过程PARC 的全名是帕洛阿尔托研究中心（Palo Alto Research Center），成立它的施乐，当年可是叱吒风云，在如今，办公室中越来越少使用复印机，但它曾经是每个办公室的核心，而施乐几乎就是复印的代名词，就如同今日 Google 成为搜索的代名词，PhotoShop 成为“修图”的代名词一样。 这样一家处于巅峰的龙头企业，并不志得意满，而是充满未雨绸缪的危机意识，施乐看着日本厂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推出廉价机种竞争，但这还只是眼前的小问题，施乐当时的领导阶层看得非常长远，他们最忧心的是，未来人类终将逐渐迈向“无纸化办公室”，一旦这点发生，施乐的复印机帝国可会从根本崩溃。 即使是当前电脑演进到都快成为传统产业，无纸化的趋势也只不过才刚开始逐渐明显，目前绝大多数企业办公室都还没有完全无纸化，施乐却在 1960 年代就已经预言这样的未来（请记得，IBM 到 1981 年才推出 PC），并为此预做准备。 PARC 精英集中营1971 年，施乐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引领风骚，因此聚集美国一流菁英人才，在加州帕洛阿尔托成立了 PARC。 这里头有哪些怪杰？除了日后微软与苹果雇用的众多员工，如图灵奖得主巴特勒兰普森（Butler Lampson）、阿伦·凯（Alan Kay），另一位图灵奖得主约翰沃诺克（John Warnock），日后则成为 PhotoShop 开发商 Adobe 的共同创办人、前 CEO。 从这等人才水准，可一窥当年 PARC 人才济济的盛况。这群菁英也不负所望，仅仅 2 年内就开发出人类首台个人电脑 Alto。
致敬 PARC 的那些发明图形界面 & “所见即所得” 1981 年 IBM 推出 PC 时用的可是 MS-DOS 操作系统，开机时只会出现“C:>_”，使用者要背诵许多指令在 C:> 之后输入才能操作电脑，这种古老的作业方式，现在年轻一代的电脑使用者恐怕已经没见过了。直到 1985 年 Windows 推出才有了图形界面。 早期的文书作业软件，如 1980 年推出的 PE2，还是“幕后作业”软件，也就是输入时是看不到最后呈现的结果的，包括字型大小都看不到，如今大多数人惯用的微软 Word 要到 1983 年才推出第一代。 但是远比 PC 更早，1972 年就发表第一支广告的 Alto 电脑，已经是图形界面，且配备“所见即所得”的文书处理软件。 当然，后来不仅图形界面由 Mac 与 Windows “致敬”，所见即所得的文书处理概念也一样由 Word 与当前几乎所有文书软件“致敬”。但 PARC 为人类带来的科技概念还远不止于此。 如今激光多功能复合机逐渐取代传统大型复印机，而其核心──激光打印机，也一样来自 PARC。 激光打印机
尽管施乐没能以图形界面一统个人电脑市场，也没能靠所见即所得占据文书处理软件市场，激光打印机方面也有 IBM、HP、Brother 等竞争者，但日后施乐在激光打印机事业上的盈余，就足以完全回收成立 PARC 的所有开支。 鼠标 虽然严格来说，第一支鼠标是在 1968 年由德国公司 Telefunken 所发表，不过这个圆顶上有单个大按钮的鼠标跟现在的鼠标可说一点都不相似。
PARC 鼠标的前身于 1960 年代就开始打造，之后研发人员进入 PARC，为 Alto 电脑打造出滚珠机械鼠标，这支长方形、三键鼠标，就跟日后的主流鼠标十分类似，这也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乔布斯与盖茨都前往 PARC 吸收创意并“致敬”的关系。
不仅机械鼠标，PARC 也于 1981 年打造出最早的光学鼠标，所以即使今日大多数机械鼠标都已经淘汰，改为光学鼠标，还是跟 PARC 脱不了关系。
区域网络 1973 年 PARC 员工鲍勃·麦特卡夫（Bob Metcalfe）提出以太网的概念，初期测试的版本传输速度为 2.94Mb/s，日后麦特卡夫离开 PARC 创立了 3Com 公司，并游说DEC、英特尔、施乐一起将网络标准化，也就是我们至今仍使用的以太网络。 体系官僚未掌握先机PARC 甚至在 PC 都还没出现的年代就已经想到后 PC 时代应用，打造出最早的掌上型电脑，以及最早的电子纸技术之一。 除此之外，还是许多如今用于各种应用的技术先驱，如用于包括液晶显示器等许多应用的非晶硅；ISO/IEC 10646 国际编码标准与 Unicode 标准的前身；电信骨干应用的高功率激光技术；IPv6 与 HTTP-NG。 也有如今已经淘汰的技术，如开发出唯读 MO 光盘技术，日后由 Optimem 商用化，但与其他 MO 光盘一起在 CD 狂潮中遭淘汰。 PARC 研发的成就如此超前时代，却为何没能掌握先机？可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PARC 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施乐家大业大，抽出一点资金来成立 PARC 只是举手之劳，但 PARC 之所以无法成就非凡，而遭苹果、微软“窃取”了成功，也是因为施乐家大业大。 施乐官僚化的科层管理体系、营销决策方式和只针对单一产品的研究，以及专精于办公室机器销售的销售团队，和个人电脑市场的生态格格不入。 1981 年施乐曾尝试推出 Alto 二代个人电脑，却决定配备低效能的硬件，结果产品无法表现出图形界面的长处，施乐销售团队也不知如何推销个人电脑，导致市场表现极差，施乐很快就放弃个人电脑市场，施乐官僚体系甚至还一度差点扼杀后来成为摇钱树的激光打印机。 于是，机会留给了盖茨和乔布斯，他们两人在法律上都没有“抄袭”PARC，正如乔布斯生前曾说“一行程序码都没有抄”，他们只是一起“致敬”了 PARC，分别创造出 Mac 与 Windows。
PARC 也成为无数企业管理类的例子，探讨着施乐为何如此有远见能成立 PARC，却又如此官僚的扼杀了 PARC 的成功机会。 大多数人把施乐视为创新失败的代表，不过，其实施乐创立 PARC 整件事，就商业上来说，并不能说是失败，不仅激光打印机事业就赚回所有投资，日后员工成立的新创事业，如文中提到的 Adobe、3Com，施乐都拥有股权； 此外，乔布斯当年之所以能到施乐参观 Alto 电脑，交换条件是施乐可在苹果股票公开发行前认股，施乐也有从中实现获利。 事实上，施乐要能最大化 PARC 研发成果的办法，或许正是把 PARC 各产品都分别独立出去成为新创公司，然后拥有它们的股权。别说施乐，就算是联手打造 PC 的 IBM 与微软，若非两家分开的公司，恐怕当年也不会成功，IBM 后来打造自己的操作系统 OS/2，就惨遭滑铁卢。 不同的市场生态需要不同的企业组织型态与文化来管理，这就像狮子称霸草原、鹫鹰称霸空中，但若是两者合成长翅膀的狮鹫兽，只能在奇幻世界中杨威，在物理现实中，既飞不起来也无法打猎。 创新即使没能大获全胜，但仍然是值得的。施乐至今仍然存在，PARC 也仍然存在，它在 2002 年时独立成为施乐完全持有的子公司，至今仍持续运作，研究包括资料中心节能、以内容为中心的网络运算等技术。 来源： 科技新报微信公众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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