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生活 艺术 林曦 有一天宫兄微信问能不能给他写点东西,我简单回复:太忙,没时间。他回复:忙着谈恋爱啊。其时我正就着一瓶橄榄菜喝粥,看到这个回复,差点喷粥。或许他被电台那篇文字误导了,以为我除了谈恋爱啥也不会。错了,越是诡丽的文字越说明那不过纸上谈兵,与实际相差千里。所谓实力不够,想象来凑,风花雪月故事不过是对爱情意淫一把而已。 1.曾有一朋友说:爱情,就是女人想象中的一个玩具。这话虽然刻薄,却也在理。女人嘛,感性动物,跟着感觉走,接过爱情魔方,揣摩对方心思,称量对方感情,翻来覆去不停拆解,自己也累得够呛。男人天生理性,相信视觉需要,跟随本能号召,所以男人爱你就是需要你,才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女人提十次分手或许试探她对你重不重要,男人提一次分手基本铁板钉钉了 不记得是谁的一句话,被我追逐的岁月里,你是否偶感幸福?回答是盲音,无法确定或许并不需要去确定,所以只能省略。如果有人这么对我说,我该如何回答,是幸福还是不幸福?是负担还是偶感幸福?没有人这么文艺的问过我,我也没必要围绕这种文艺的话题去想该怎么回答才够文艺。说到爱情,好像总要与幸福扯上关系,其实,爱情与幸福真没太大关系。爱情只是一种感觉,痛苦与纠结的时候只怕更多。即便是幸福,那也是多年后回味时嘴角上扬的弧度。 2.年少时恋爱大过天,长大以后才发觉,比起生活,爱情像一本通俗小说,显得轻佻与微不足道。生活这本书,要严肃得多。没有序言,不可预见,需要你自己一页页去经验。生,是生存,是生命的单向流动。活,是活着,为了彰显生命的意义。人活一辈子,不止于满足生存所需,还要创造出生命价值,否则岂不是白来人世一遭。 有一天,北京朋友发了个小视频给我看,一桌杯盘狼藉,一个男人站着唱歌。我随口问,这谁呀。朋友说,这你都看不出来,齐秦,齐秦呀。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于齐秦的形象,我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留着大披头,穿着黑色皮夹克,眼神锐利如北方的狼。可酒桌上这个男人,显得那么的普通,普通得如邻家老兄。可是,仔细一看,他短发微斑,眼神中有一种温柔的沧桑。这才是经历了生活的男人,生活不动声色的把他打磨成现在的模样。 齐秦尚且如此,更别说吾等凡夫俗子,谁不是被生活凌迟过的人啊。从象牙塔进入社会,从父母身边走向独立,一路跌跌撞撞。踩过不少坑,趟过不少河,经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人,才真正领略人世艰辛,也方知父母不易。人生的大河淌水,磨掉了我们多少棱角,去除了我们多少锋芒,让我们逐渐变成年少时那个自己讨厌的人。事情多得如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车贷房贷总算搞定,想着这下可以放松一点不用焦虑了吧,人家又问你是否财务自由,才想起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有一次,朋友对我说:有些人,天生是为了壮大精神世界而来的。当时听了这话我很惭愧,虽然小时候也不乏有崇高理想,可一直疲于应付生活,所谓理想不过沦为空想。只好用阿Q精神胜利法:我只要拥有平凡结实的人生即可。其实,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璀璨夺目,谁不希望自己的精神熠熠闪光。只是奈何不了形势逼人,只好得过且过,越过越麻木。 3.没有一点追求,那还叫什么生活?满足了形而下的生存条件后,当然得寻找一点形而上的追求。幸亏这个世界,还有艺术的存在,让麻木族群尚可找到一处隐秘的精神避难所,可以在艺术家壮大的精神世界中领略如初恋般的颤栗与悸动。一首歌,一本书,一副画,一部电影,都渗透了艺术家对生命的理解,我们唯有带着虔诚与朝圣的心去阅读,争取了解艺术家的心跳频率。 欧洲的文艺复兴,起源于一场黑死病,带给人的反思开始。那个时候不少神职人员死亡,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对世俗的享乐与基督教的禁欲主义产生冲突,从而进行了一场对抗。他们认为这个世界该以人为中心而非神,肯定人的价值与尊严,认为人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个性应该得到张扬。所以艺术与人的诉求密切相关,艺术家借用作品表达人的美好愿望。思想从神学的桎梏中得以解放,释放出人性的巨大能量。 艺术这种东西,吃不饱也穿不暖,确实无用之至。但艺术如同犁铧,犁松我们的结板僵化的灵魂,让我们逐渐松动,方便容纳。世界的风雨可以浇灌,种子可以植入,得以在精神园地里破土发芽,枝繁叶茂。这样我们被世俗折腾得坚硬钝化的心变得柔软,润泽。它让我们跳出日常琐碎,出离生活,站在高空视角去理解世界,随着作品的节拍而高蹈。让我们沉沦喧嚣世界的灵魂得到温柔赦免,保留最后一点高贵。 艺术家只为艺术还是要为大众服务?科学求真,宗教导善,艺术负责美的呈现。这种美包括弯曲之美,倾斜之美,残忍之美,暴力之美,撕裂之美。至于艺术是否承载教化整个社会的责任?这无疑给艺术加上了道德的镣铐,会让艺术失去自由。窃以为,艺术并没放弃任何接近它的人;亦相信,最低灵魂与最高灵魂只要有适当的契机也可以达成对接。艺术注定保持孤独,免得被世俗所熏染。它始终是寂寞的营生,它的精神图表历来如此。“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声自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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