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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医李可的掏心话——万病至简,只需固本强元 (二)

 369蓝田书院 2017-06-09

打电话隔空治重症 救心汤挽回老太命
    

    田原说到附子的用量问题,虽然临床证明安全、有疗效,但药典对附子用量依旧有严格的限制。

    李可:其实这个限制就是把中医的手脚捆绑起来的一种手段。因为现在的药理学啊,主要就是西医的药理学,一味药要想使用,先得把这个药里面含有哪些化学成分,这个化学成分经过研究主要针对哪些病,要搞清楚了,才能把它拿来用。中医现在用药也要考虑这个啊,你不考虑不行啊,药典就是法典,一旦超过药典的规定剂量了,那不是犯法吗?所以中医问题需要改动的太多了,那几乎就是一场革命!

    田原这场革命要颠覆中医的现状?(笑)

    李可:(笑)没有办法,这就看中央将来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中国不很快成立一个能自主的中医部,大刀阔斧重新收拾中医这个烂摊子,那中医就没的救了,只能是一天不如一天。

    田原您的想法很有冲击力,但是除去我们今天谈了这么多,很少能听到您的声音,是因为太累了,不想说得太多了?

    李可:我和外界接触很少,除了这几年。自从我和力红认识以后,外界找我看病的非常多,这几年网上说我的事儿,弄得我很被动。国内、国外到处有人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在哪儿的……没办法。

    田原为什么会觉得被动?

    李可:你比如说,有好些个病人,有在海南岛的,有在其它边远地区,或者在国外的,他来个电话就请你给开个方子……有些个特殊的,就是我能够判断清楚的,那我乐意帮助。但是有好些个情况,特别是肿瘤晚期,五脏六腑都受损伤的情况下,你这个方子怎么开?很费事儿。(笑)

    田原:(笑)现代社会良医已经很少了,好不容易发现一位真的能治病救人的大医,都把您当成湍流里的最后那块浮木了。您通过电话开过方子吗?

    李可:有好些个。

    田原也给开附子?

    李可:对,用大剂量的附子治。

    田原古时候有悬丝诊脉,武侠小说里有隔空点穴,您这更厉害,隔山隔水的给人治病。(笑)中医讲望闻问切,像这种通过电话开出去的方子就只剩下闻和问了,这样开出去的方子效果怎么样?李老您给我讲个例子好吗?

    李可:呃,也都治好了。在2005年的时候,延安保育院最早的第一任院长,是位老同志,她病了,是由肺癌,胃癌,转移到胰头,最后并发心衰。她是好多种癌症,阴阳气血都竭绝了。北京方面建议就他们找我。当时周围的朋友就劝我,这事不要冒险,她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是个老革命,是对国家有功的人。她在战争时收养的 21个孤儿其中有17个是少将。她对国家有很大贡献,你这么几千里,贸然在电话里告诉他一个方子,出了问题怎么办?我考虑再三,最后告诉他们说,这种同志我们更应该想尽办法救她,根据我的经验,不会出问题。就把这个破格救心汤的方子发过去。老太太吃了药,第三天就下床了。以后我还专门去看过她一次。最后活了三个多月,死在什么情况呢?我离开新疆以后,西医说好容易身体情况大有好转,再用化疗的方法把它攻一下,把它消掉不是更好么?最后大剂量化疗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田原太可惜了!

    李可:我们古代的中医,为什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为什么古代中医大病小病都看,而且最擅长治疗急症?这是由于历史上原因发生断层,没有传承下来,我是很偶然机会误打误撞碰出来的,经过实践,证明这些方法稳妥可靠。而且2005年以后凡是大剂量长期服用附子的病人,我让他们每个月做生化检查,看看又没有肝肾损害。检查结果全部没有,而且长期的血尿,尿蛋白,经过长期温阳,这些东西都没有了。

    田原李老,您说的这些方法都是别人所不敢用,方子大,附子的剂量大。但是也有很多人用小方子,三两味药,疗效也很好。您怎样把握剂量的大小?尤其是对附子、细辛一类被认为有毒药物,怎么把握量的问题?

    李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根据我的经验,在我的治疗初期,治疗急危重症的时候,其中有6例心衰患者,在救过来之后并没有维持太多时间。后来在临床中我发现在急危重症这块,用小剂量的话只能是隔靴搔痒。

    很多人有种误解,这么多看来有毒的药物,会不会中毒?我反复讲了这个问题,只要辨证准确,大量药物是不会中毒的,而且可以起到很好的疗效,是救命仙丹,相反,辨证不对,很小剂量也会出事的。据我一生见到的危症没有一个是小剂量药物能够治疗成功的。中药的毒性是相对来说的。根据我的经验,假如他是个寒证,用多大的量也不会过,假如他是个热证,是个假寒证,你辨证有错,用再小量的附子他也受不了。我在治病的过程中,也曾想向前辈学习他们那种轻灵,但是最后都失败了,这也许是我的功力不够!

    田原可以这样理解吗?中药治病是以药的偏性纠正人体的偏性,所以只要辨证准确,就不会因为量大而导致中毒,反之如果辨证不准确,那么很小的剂量也会中毒?

    李可:对,我用了几十年的附子,我开的方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附子中毒的,反倒是参加过抢救乌头碱中毒的。(笑)

    田原别人用了出问题了,您去抢救?(笑)

    李可:呃。而且他用的量很小很小,可是中毒了,这就说明用附子要把握当用不当用的问题,切忌片面地追求大量或是轻剂量,这是最关键的。 


 乌头汤巧治风心病 小青龙妙解肺心病

    田原李老,您以治疗急重症特别是挽救心衰患者闻名于天下,(笑),咱们可得专门谈谈心脏病方面的问题。有统计显示,全球每年死于风心病、肺心病、冠心病、扩张型心肌病的人数达到500-700万人,这个数字非常庞大,而且有很多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也得了心脏病。您觉得心脏病的发病人数逐年上涨的原因是什么?

    李可:与现在的生活习惯,盲目引进西方饮食,大量的吃麦当劳,喝各种饮料有很大关系。

    田原您到目前为止治疗过多少例心脏疾病患者了,统计过吗?

    李可:大约治过有6000例,其中1000例以上,是现代医院发出病危通知书,放弃治疗的。

    田原成功率是多少?

    李可:基本都成功,都恢复健康了,所以在器质性心脏病的领域,我认为中医基本取得成功!

    田原您能给我说说您的治疗思路,让年轻的中医生们也取取经。(笑)

    李可:大至有这么四种:

    第一类风心病和肺心病,我对病因病机的认识是本气先虚,风寒之邪外侵,正气没有力气把邪气撵出去,反复受邪,由表入里,由浅入深,层层深入,最后深附在三阴经的本脏。我经常说阳虚十占八九,阴虚百难见一,寒实为病十占八九,火热为害十中一二。很多是真寒证,又有很多假热证,所以辨证一定要准确,稍有差异,生死攸关。总的一句话,病因虽有多端,总根源只有一个,人身皮毛肌肉,经脉官窍,五脏六腑但有一处阳气不到,就是病,这个可以概括所有病的主要病因。

    那么风湿性心脏病,肺源性心脏病,怎么治疗?

    先要了解了风心、肺心病的来路,本来都是太阳病,是外感表证,最开始的时候都很轻。还有就是我读各家伤寒论注时发现的,他们都有一种观点:病怎么来了,你就让它怎么散去。病从太阳经来,那就通过各种方法,再把它从原路透发出去,病就好了。不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要光看到表面,要透过表面看本质,不然,花费了很大力气也治不好。

   《内经》关于病因有这么一段话:“邪风之至,急如风雨”,四时不正之气(邪气),侵犯人体的时候,急如风雨,防不胜防。我们应当怎么办?《阴阳应象大论》讲了“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肉,其次治经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讲得非常清楚,病入五脏,就是半死半生的格局。

    对于病因方面,《灵枢百病始生篇》作了补充,描述了百病由浅入深的层次关系,说明什么问题?就是寒邪侵犯人体之后,由表入里,由浅入深,由腑入脏,进入到最深层了。这个时候,有些医生或者病人就以为把表面的症状解决掉了,病就好了。其实有很多的病,都只是把表面的症状去掉了,内邪还没有完全祛除,每次都留下一点,日积月累,如果我们没有辨证准确治疗错误,就给“病”帮忙了,就越来越深,越来越重。所以内经结论说“上工取气,救其萌芽”。

    田原在萌芽的阶段就把病治好,这是中医治未病的观点呀。

    李可:对。疾病最初只进入到人体的轻浅表层,《伤寒论》中关于太阳经的讨论最多,病在太阳经很容易误诊,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说,治病的时候,假使你错了,宁可错以误补,不可失于误攻,误补犹可解救,误攻则噬脐莫及(表示悔恨到了极点),从这话里可以体会这位老先生在临床中一定走过很多弯路,一定犯了好多错误,世界上百行百业难免错误,唯独我们医生不能错误,一旦错了就是以人的生命为代价!所以《伤寒论》关于太阳经的内容,很大一部分并不是直接治疗疾病的,而是对于太阳经误诊的人所采取的补救方法最多。

    我们知道了来路,也就知道了怎么把疾病散去,让它从哪来,回哪去!如果说我就治“病”,不管前因后果、体质强弱,这样就会治标害本。比如,治外感病最常用汗法,它是中医治疗八法为首,汗法不仅仅出汗,而是开玄府(打开毛孔),通利九窍,托邪外出!

    田原其实,这种方法是要损伤人体元气的?

    李可:对。诸症要先解表,解表多用麻黄汤。但是呢,用麻黄汤治外感,恰恰犯了“头痛医头”的毛病,因为麻黄汤属于汗法,要伤到人的元气。现代人的本气无一不虚,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健康的,所有的外感病也都要伤到内在。所以不能单纯解表,我觉得麻黄汤之类的方法就尽量不用。

    当外感内伤同时发病,就是《伤寒论》所说的太阳少阴同病,就应该固本气,开表闭,就可以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如果很虚的话可以加点人参。

    肺心病和风心病就是按外感内伤同时发病,这两种病的症候主要表现为:咳、喘、肿、全身痛。风心病,就是金匮要略乌头汤证的虚化;肺心病,就是小青龙汤证的虚化。所以我治这两种病就是以这两张方子为基础,结合病人当时的体质方面主要的缺陷,先救本气,保胃气,固肾气,用张仲景留下的方子来探索治疗的方法。

    这个方子,凡是出现筋骨疼痛,肌肉麻木疼痛拘挛,加止痉散,就是全蝎6g、蜈蚣3条打粉冲服,坚持一段,就可以把风心治过来,而且二尖瓣,三尖瓣闭锁不全,顽固的心衰,脑危象这个方法都可以救过来。另外吃中药的同时,配合培元固本散效果更好

    我
治风心病的一个常用方:

    生北芪120-250g 制附片45g 制川乌30g 黑小豆30g 防风30g
    桂枝45g 赤芍45g 炙甘草60g麻黄10-45g 辽细辛45g(后下十分钟)
    红参30g 蜂蜜150g 生姜45g 大枣12枚 九节菖蒲10g

   (说明一下,伤寒论麻黄汤的剂量是3两,折算下来抛掉尾数是45g,很吓人,这么燥烈的东西,会不会引起亡阳?不会。我在最早的时候45g麻黄另煮,按照伤寒论的煮麻黄的方法,先煎去沫,我们煎麻黄很少见沫,因为剂量太小,一两以上,水开了一分到一分半钟左右上边有一层沫,10g左右不会有沫,另煎出来放到一边,用本方的时候每次兑麻黄汁三分之一,得汗止后服,去掉不用了,有些人45g仍然出不了汗,有些特殊病120g麻黄才出汗)

    这就不是乌头汤原方了,我们知道经方是不可以随便加减的,当时在我初用附子川乌时自己心中也没有把握,自己煎药来尝,尝到多少分量的时候出现毛病,出现问题。

    田原川乌可是巨毒,您也自己尝,不怕出问题吗?

    李可:没事,万一发生中毒,我准备了绿豆汤,蜂蜜。实验的结果是三五十克根本没有问题。当时我很年轻,三十一二岁,以后我对后代也是这样交待,我的学生,凡是有志于恢复古中医的同仁,首先要自己亲口尝一尝,体会附子什么味道。
    还有一个
治疗肺心病的常用方:

    肺心病实际上就是小青龙汤证虚化,所以就用小青龙汤加味,因为寒邪深入少阴。所以要用附子细辛。

    麻黄10g-45g 制附片45-200g 辽细辛45g 高丽参15g(研粉冲服) 生半夏45g
   
(说明一下,高丽参为什么研粉冲服?因为散剂比汤剂慢,可以把下陷的中气,从下边慢慢提到上边,对喘症有用)

    我一辈子用的生半夏,书上写为的是1克,实际我每月平均剂量30到50公斤,和附子情况差不多,比生南星多一点,绝对不会出问题,这是张仲景告诉我们的,我们要相信医圣是不会错的,所有《伤寒论》的方子半夏都是生半夏。生半夏后面有个洗字,就是用开水冲一回,为什么制半夏治不了病?很多人不知道制半夏的制作过程,清水泡15天,泡到发酵,再加水加白矾,又15天,然后拿姜、甘草和到一块,再泡15天,共45天,制出来的半夏纯粹是药渣子,治不了病。

    再一个问题,根据神农本草经,半夏治病是辛以润之,它为什么能通大便。我用生半夏先是洗一洗,洗下来的水是黏糊糊的,滑的,那个就是通大便的。凡是辛的东西都有润的作用,产生津液,附子大辛,可以生津液。左积云老先生评价附子就是通阳生津液,阳生阴长,卢火神的观点也是,阳不生,阴不长,所以生半夏绝对无害。民初的张锡纯老先生就是用生半夏,近代的朱良春老先生,也是用生半夏治病,生半夏治病非常快,刚才介绍的这两种病用制半夏完全不会起作用。
    
  干姜30g 五味子30g 制紫苑15g 制款冬花15g 柯白果打20g 肾四味各30g 炙甘草60g 桂枝 赤芍各45g
   
这就是我常用的小青龙加味的方子,这个方子曾经治过几个肺间质纤维化,现在还有一个,在北京住协和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他儿子着了慌到山西找我去了,他吃到7服药时,就把氧气摘掉了。

    这两种病发展到重危急症阶段时,就用大破格救心汤!

    这个破格救心汤就是我在学习伤寒论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个东西,我所以加山萸肉,龙骨、牡蛎,主要是为了敛,我发现四逆汤,虽然以炙甘草为君,2两炙甘草仍然不能扶土,扶土的意思就是用土来覆火,阳气回来以后不久又散了,就是因为三阴里头厥阴病开得太厉害,疏泄过剩,阳气一回,相火又散开了,所以山萸敛厥阴之气,治疗心衰,在四逆汤类方里头这是比较可靠的一张方子,很稳定,凡是治好的病人,很少反复!

    田原那么冠心病呢?现代人四十几岁就开始出现冠心病的症状,也能用破格救心汤吗?

    李可:冠心病的治法有所不同,因为病机不一样,根据症候归纳分析:我认为它主要是痰、湿、瘀、浊,邪踞胸中阳位。和高血压的道理一样,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头为诸阳之会,那是阳气最旺盛的地方,怎么会被阴邪所包围?就是阳气不到,阳气虚了,清阳不升浊阴不降,绝对不是阴虚火旺等等,如果用那个方法对待这一类病,就错了!

    基础方就是破格救心汤的中剂再加生半夏45g生南星30g,如果出现痰堵得厉害胸憋得厉害就合瓜蒌薤白白酒汤,瓜蒌45g 薤白30g 加白酒2两,薤白要事先浸泡;雪丹参120g 檀香、降香、沉香各10g 砂仁泥30g 桂枝45g 桃仁泥30g 麝香0.5g 冲服;北京同仁堂苏合香丸,一天1-2 丸,这方子里有十八反,半蒌贝蔹及攻乌,乌头附子这一类,这是斩关夺隘的方子,力量大的方子,控制心绞痛,治疗冠心病晚期频发心衰,见效很快。

    中医治病就是在保护、启动病人自我修复的功能,相反相激,调动机体自身的对抗外邪的力量。所以用附子剂的过程中,会出现很多毛病,很多不舒服,或吐或泻,那都是人的元气逐渐恢复,可以和体内的敌人,干一仗,正邪相争,这不是坏现象。病人吃了这药后十分难受,经常给我打电话,有时一天打十几个电话,凡是有我弟子的地方他们就负责解释了,有的地方就写成很简要的资料,来一个病人以后就发一份,看了之后心中有数,就不会发慌。

    治疗冠心病的培元固本散,要加藏红花和生水蛭。

 

    田原一下子说出这么多“秘方”,让我有点儿晕(笑),李老,跟你谈话我有一个特别深的体会,就是您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这样那样的病用哪些方子能够治疗,到了临床,几乎都不用考虑,药方子就出来了,而且对症、有效。

    李可:这不是我的东西,这都是老祖先们历代传下来,由医圣张仲景写在书里面,不是我的东西,我只不过误打误撞的用了一下,就用出这么些名堂,可见古中医还有多少值得我们挖掘的宝贝!

    我给你讲一件事,也是个心脏病人,名叫张志立,他是青岛远洋公司船长,常年在海上生活,四处漂泊。他在2005年做体检时发现心脏扩大了二分之一,压迫左肺,感到呼吸不畅。西医把检查结果告诉他的时候,他吓坏了,说不定啥时候就和这个世界说拜拜,情绪压力很大。

    他是我老乡,灵石人,跑回灵石找我给他治。基本就用以上方法,不过他用的奔豚汤比较多,这个汤证是突然肚脐下有一股气上来,人要昏过去的,实际上是元阳虚,冲气不能下守而上奔引起的,就用温氏奔豚汤。住了45天,前后45剂药,附子从200g增加到450g,吃完以后好像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了,跑到青岛医学院又做一次检查,大夫就跟他讲了“我们原先误诊了,你不是这个病,这个病,从古至今完全不可逆转,绝对好不了”。他又到别处检查,和他原先的片子进行对比,完全是两回事,扩大二分之一的心脏完全复位了。所以我说,我们中医对心脏病这个大难题,可以解决。

    还有一个病例是急性肾衰合并心衰,这个病人就是中央电视台12台导播小白的爸爸,他家是山西人,在301和协和确诊。这个病是个无底洞,慢慢养吧!他就跑回山西来了,找我给父亲治,因为他父亲是肾衰合并心衰,用麻(黄)附(子)细(辛)的过程中,因为肾功能的原因,他小便是清的,45剂,一个多月后,小便发臭,混浊,他父亲吃药的过程中反应很大,几乎要死了,惊心动魄的,邪正相争也非常厉害。当然我给用的药剂量也比较大。最后,这个病人心衰、肾衰都基本痊愈,现在功能恢复的很好,已经几个月没有透析!小白从网上告诉我结果。所以我感觉,温阳的方法,托透伏邪的方法,可以解决急症。如果我们能很好的再深入研究探索,可以攻克好些个现代医学没有办法的东西。毛主席当初说过:如果中国人民对世界人民有所贡献的话,那首先是中医!这话没有错的。 

 

建国初中医现代化 受委屈狱里学中医


    
田原2003年之前似乎还没有太多人知道您。最近这两三年,您的名字逐渐从幕后到台前来了,您却一直在规避,为什么?

    李可:这个太麻烦了,没有用的。你做些实际工作,真正到气候成熟的时候,中医的复兴的大战役里边儿,你能贡献一点东西。

    田原您期待着这一天吗?(笑)

    李可:那当然!我对这一天的到来是坚信不移的,但是这个路很长。

    田原应该说我们的政府很重视,国家有“中医中药中国行”活动,我们中医药管理局都在走出圈子,走向社会,走向时代,寻求良方。只是目前国人对中医仍然有很多误解,庸医、假医当道更让国人对中医没有安全感,给中国人对中医的理解和认识带来了很大的误区。

    李可:整个对中医的认识是被割裂了,这是体制方面的最大弊病,就是全盘西化——外国人怎么做了我们也怎么做,可是外国人做那是西医的东西啊,你把它框在中医身上那完全不适用啊!我们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去向短短几百年的西方国家靠拢。

    如果他是真理,那当然我们可以靠拢,他完全是右的东西,我们还非要框到他们的框子里,去研究我们的中医,实际上这个路子的最后结果就是消灭中医,只能是这么一个结果。

    有一个德国的汉学家,先后来中国三次,这个人有个昵称,叫满先生。这个人去年回国之前啊,讲了一句话,讲得我们觉得很脸红,他说,中医是被你们自己消灭的。还不引起我们反思吗?

 

    田原已经反思了,也许不够。李老,咱们换一个话题,中医这条路您走了半个多世纪,在经验总结方面除了《李可老中医急危重症疑难病经验专题》这本书之外,还有其他书吗?

    李可:没有。(笑)

    田原是因为没有时间写?

    李可:一个是没时间写,再一个就是我所治疗的这些个病啊,都比较复杂,有些个病的来龙去脉好多天才能够想出眉目啊,并不是像他们讲那么神,一看病、一摸脉马上就能开出方子,病人吃了药以后第二天就好了。哪有那么容易啊。(笑)因为他受伤害的脏腑啊,和表象完全是两回事儿。

    田原我很仔细地看过您唯一一本“自传”(笑),几乎没有保留的把大量的方子、实症和诊断过程都写了进去,对您自己却很少提及,就是在自序中简单的写了一点。

    李可:现在回头看,那里面都有好多东西不正确了。

    田原也就是说您这几十年下来,不断地在思考,总结,肯定,否定,在往前走?

    李可:医学就是这样。(笑)

    田原我觉得您对中医的理解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与其他人都不同,跟您的过往经历有关系吗?因为我知道您最开始学中医的时候是蒙冤之后,那时候才20多岁,性格是不是挺倔强的?

    李可:是啊。(笑)从受害开始,我就改行学中医了。不过呢,那个东西啊(蒙冤)最后还是搞清楚了,经历了二十八个年头,到1982年的10月,才给我平反了。(笑)

    田原那段历史能谈谈吗?

    李可:(摇手)没有意思。

    田原那种情况下,为什么要学中医?

    李可:因为是个很偶然的机遇。当时在监狱里头碰到一个老中医啊,他是家传的,他就指点我学中医要读些什么书……我买了那些书以后就开始看,等到我两年零七个月出狱以后,我就可以给人看病了,也就改行了。

    因为我这个情况啊,说起来很讨厌,他也不说你有罪,糊里糊涂就放了,然后也没有恢复工作,就是哪个地方要写个什么资料了,就把我叫过去,写个总结什么的。其余的时间就在农村进行这个思想改造,劳动锻炼。

 

    田原您也真够聪明的,在监狱里读了两年零七个月的书,出来就敢给人看病?(笑)

    李可:是啊,那个时候有个什么好处呢?刚好在50年代的时候啊,毛主席发过那么一系列的指示说:中国中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

    他那个指示啊,就是针对当时建国初期那个余云岫路线的。余云岫是国民党时期的一个国大代表,他在国民党时期就鼓吹要消灭中医,解放后他这些言论,又被我们的一些领导人接纳,认为是一个正确方向,认为中医是封建医学,中医药发展要改造,要现代化、要科学化。所以当时第一任、第二任卫生部长啊,就制定了很多规定。你比如说现有的这些中医想要继续看病,你就必须要到这个短期训练班,把西医的基本诊疗手段学会了,要会简单的包扎、量体温、用听诊器……这样的话,才能给你一个医助的资格,就是助理医生,还没有处方权。如果你要看病,开的这个方子必须要由西医的医师签字生效……所以这样的话,实际上就是不允许中医再传承下去了。

    他们改造的目的啊,并不是要挖掘祖国医学的宝藏。他就是这种方针,好多地方都执行这个政策。这个东西被毛主席发现以后很快就纠正了,把两个卫生部长都撤职了,然后组织《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用大量的文字批判这种思潮。这个时期是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的之间,中医有了比较大的发展。所以我那时候为什么能买到好多书呢?就是沾了这个光了。(笑)

    田原可以想象,两年多的时间里,就只有一间小屋子,没有外界的干扰,中医就是您的全部生活。但是只有深厚的中医理论支持,没有人指点,也没有临床,出来以后就能看病?

    李可:其实中医你只要把它理解了,而且不走邪路,一般的病症普遍都能使用。

    田原您那两年看的书,最深的理解是什么,您把什么东西看懂了?

    李可:对病的理解啊,跟大环境联系起来了。我出来那时就是五七年了,五七年就是大跃进了,大炼钢铁;紧接着就是自然灾害,苏联对我们掐脖子,撤销援助。当时的老百姓啊,普遍都吃不饱。所以我那个时候啊有个什么考虑啊?整个大环境所有人都中气不足,他吃不饱啊,所以凡是病,你用补中益气汤,这个很简单的方子,都可以调理过来,所以中医这个辨证啊,一个是看这个大环境,一个是看具体的人,在这个大环境中哪一点有问题了,我们就调他这点。(笑)

    田原两年多读了多少本书?

    李可:那个很多的,因为我出来的时候带着这么厚的一大摞啊,这么厚(手势比划着足有一尺多高),就在我那个招待所的桌上放着,好多人来了就翻着看。

    田原那两年多没干别的,就看书了?

    李可:没干别的,因为我等待结论啊,等待审查。

    田原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样看来,您的蒙冤极有可能是上天的安排,成就了一位大医,为民造福。(笑)

    李可:那可不敢当。(笑)


 

道不同中西怎结合 叹中医何时有传人
   
 

    田原关于经络的问题您研究的多吗?

    李可:经络问题很少研究。其实伤寒的六经辨证和经络有绝大关系。

    他的六经实际上就是十二经的一个简化。现在也有研究《伤寒论》的人,认为六经就是六个证候群,那是纯粹胡说八道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当时张仲景写《伤寒杂病论》的时候啊,他所遵从的那些个基本观点他在书里面都讲到了。所以这绝对不是现在理解的《伤寒论》,就干巴巴就剩下这么几个方子,这个方子可以治什么病。为什么能治?他闹不清楚,如果你研究这个《伤寒论》,离开六经,离开脏腑之间的这个关系,你就研究不通。

    所以彭子益对于《伤寒论》的认识啊,那是古往今来最高的一个,你从他那个路子,你就可以入门,你就可以登堂入室,但是他的观点好多人不接受?

    田原为什么不接受?

    李可:因为他们做中西医结合研究的已经形成一个体系了。你就比如说在这个民国时期,那些搞中西医结合很著名的人……比如说现代版本的《伤寒论》最早就是陆渊雷著的,陆渊雷对《伤寒论》的认识太皮毛了,言不及义啊,他所讲的就是怎么样与现代医学的基础理论、生理学的观点、病理学的观点套在一块儿。哪有那么容易啊?你研究中医,可以拿西方的东西作对比,但是你要把它们融合在一块那完全不可能。

    田原那会儿,您谈到中西医结合似有微词……中医现代化的战略里面,常说的就是“中西医结合”,您觉得中西医结合得了吗?

    李可:中西医不能结合,可以互补。中医办不到的,可以请西医帮忙,西医解决不了的问题,中医大部分都可以解决。你说我们国家单单是有记载的历史就五千年了,西医进入中国不到两百年,它们没来之前那几千年中华民族怎么样活过来的?(笑)历史上有好多次大型瘟疫啊,世界上好多小国家都被亡国灭种了!我们中华民族怎么样延续到现在的?而且十几亿人口啊!这些主要是中医的功劳。

 

    田原现在中西医结合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结合的花样儿越来越多了,比如中西医治疗方法的结合、中西药一起开的结合,还有的人提出了中西医理论的结合。

    李可:那是胡说八道。他可以互补,但绝对不能结合,因为中医、西医是两种体系。一个是东方医学,以古代文化、哲学为基础;一个是现代的机械唯物论,只能看到具体的某一点。他一个细胞可以分成几百万个去研究,他研究那个微观的东西,但是微观与整体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不管。西方医学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这个很大的弊病了。

    田原现在中医在国外非常火,那是一种真正的反思后的热情。比如日本,比如韩国、美国,他们对中医的研究比咱们还要认真。

    李可:日本醒悟得早啊,否则日本在明治维新的时候就把中医取缔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汉方。我们解放初期的时候,也是认为中医是封建医学,中医不科学,中医如果要存在那就必须科学化、现代化……这其实是一种很巧妙的消灭中医的方法。(笑)

    田原可是没消灭掉,总在春风吹又生。(笑)

    李可: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田原您怎么说差不多了呢,谈谈您的理由?(笑)

    李可:就是全国的中医全盘西化,这就是最明显的现状。

    田原但是还有您这样的中医人在坚持,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医的根就还能保住!

    李可:民间可能还有坚持中医的人,就是从这个正规大学里面,系统培养出来的一代人,不敢期待喽。

    因为现在完全是按照西方的模式来办中医学校啊,理论和临床都分开——讲课的就是教授,哇啦哇啦,讲就行了,你给他个病人他也不会看;临床呢,又是另外一套。

    西医是这样教育的,但是中医用这个方法那绝对失败!

 

    田原您现在带了多少学生?

    李可: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有这么三五个。

    田原这三五个都在哪儿?

     李可:山东有一个,在中医药大学;广东有几位;广西有一两位。

    田原:您担心他们会受到客观环境的一些制约吗?

    李可:让他们自己去奋斗,扎扎实实做自己的工作。在山东的那个学生把他这几年看的各种病的病例,都做了系统的总结,统计现代医学认为不治之症的病例,我们治疗好了多少,治疗结果都有西医的诊断,有西医的最后鉴别,他肯定没话说啊。

 

    田原得到了您的真传的学生们,除了出诊还再带学生吗?

    李可:他们呢,就是在他们所在的那个省、市,办一些研究机构,招一批学生,或者不固定地开班授课,用这个方法来往下传。我很担忧的是没人继承,只要是诚心诚意学习,我都会带一段时间,但是坚持学下来的人很少,顾虑太多。西医出事故不是大事,中医就是大事了。所以要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田原您身边有多少学生跟您出诊?

    李可:没有。我最近很少看病。

    田原我曾采访过一位满医,他有门绝技,针特别长,最长的一尺多,扎在身上是要扎透的,甚至能扎眼球和一些禁忌穴位。这门绝技几乎快失传了,他找学生三个条件:1、胆识,2、悟性,3、韧劲。看着很简单,其实很难做到,像您说的很少有人难坚持到最后。

    李可:学中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就的,没有信心不行。当医生要发大誓愿,不是去赚钱,你不能考虑自己,只想我怎么把病治好。有了这点,胆识自然就有了,附子就敢用了,这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田原但是毕业以后是要进医院的,进了医院,就有很多无形的束缚……

    李可:没有冒险精神,很难成功。我去救病人,也有朋友说你是个二百五,去救病人,也没有红包,万一死了,他要敲诈你,(笑)我当时只想怎么把病人救活,不会去想别的。病人生命都要没了,医生只要想着赶快救他,就算没成功,病人也是通情达理的,农村的百姓非常淳朴。 

 

补肾虚金匮肾气丸 养长寿就喝四逆汤      

    

    肾气丸附于《金匮要略》,方中含肉桂、炙附子、熟地黄、山茱萸、牡丹皮、山药、茯苓、泽泻,其功效温补肾阳,行气化水。
 
    田原中国是个老龄化社会,李老咱们就不能不谈谈关于老年人的健康问题。老年人到了一定年龄身体的阳气会减弱,容易出现许多老年病,请您给老年人一些建议,或者给出一些简单易用的方法。

    李可:我觉得现在我们国家不管南方、北方,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都可以用“四逆汤”作为保健的东西,《伤寒论》里面,最能够对阳气提供帮助的就是“四逆汤”,少量的长期服用,这样可以消除你长期积累的“六淫外邪”,以及内生的一些个寒邪;可以调整你的元阳,使其不受损伤;可以延年益寿。而且这个方子花不了几个钱。

    或者是用这个“金匮肾气丸”,但是千万别用“六味地黄丸”。就把这个“金匮肾气丸”每次五粒,把它煮成糊状喝下去,早晚各一次,有十天半月就可以把好些个属于肾虚的证候啊,都扭转过来。

    田原:“金匮肾气丸”也可以经常吃?没有副作用?

    李可:没有,尤其像一些阳虚引起的症状性高血压,都可以吃“金匮肾气丸”,有一段时间就过来了。

 

    田原:现在高血压很普遍,有些高血压的人,医生诊断就是肾阳虚,也会买金匮肾气丸来吃,我听说有人吃了两三次,血压一下就上去了,就不敢吃了……

    李可:上去不要紧,继续吃。有那么一个阶段,是邪正相争,你不要老查血压,要问她有什么感觉。很多现在认为的不治之症啊,其实都可以治好,像高血压这一类,以及糖尿病和糖尿病引发的肾病、冠心病,其实一回事。

 

    田原:好,代表老人们谢谢您。刚才师母谈到,说您现在接诊的肿瘤病人越来越多。我个人理解呢,是跟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心理压力有关系。您在临床见了这么多肿瘤病人,您也给这些人一个建议。

    李可:有一个最根本的原因,这个病过去由于中医的意见分歧,被分成什么内因、外因、不内外因,什么七情……但是有个最根本的一点,就是,人的五脏六腑、皮毛经络、表里内外,只要哪一个部位阳气不能到达,那个地方就是病,你就治疗那个东西就行了,这是个最简单的总括。所以我说啊,这个阳虚、寒湿的人啊,十占八九,阴虚之人百不见一。这个你在临床诊断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辨证……比如有的医生说你是糖尿病,要长期服“六味地黄丸”。错了!要用“金匮肾气丸”,主要从三阳经的那个阳的方面来敛,不是你给他大量添水,那个水火就能平衡了。阴阳的不平衡啊,就是由阳虚造成的,阳永远是主导,因为阳虚才造成不平衡。所以还是要助阳,你把阳虚扶得差不多了,阳旺了以后,阴阳自然就平衡了。
      
     
点破天机再谈阳气 美眉骤减四十四斤
   

   说到养阳,广东、广西那边喝凉茶很普遍。

    李可:很多人就是喝凉茶喝出病的。他们不知道这个“阳虚”,以为这个上火啊,嗓子疼,脸上长痘,就去喝凉茶。其实那不行的,更糟糕了,成终生疾病了,永远好不了。舌头红,喉咙痛,起痘,那个是由内向外自我修复的一种机制,已经启动了,你再喝凉茶把它压回去,那不成了一个终生疾病啊,怎么好得了。

    中医里面讲“从治”,有“正治(从治)”,有“逆治(反治)”,“逆治”就是你是表现为热,我就给你用寒;“从治”就是顺其势,他本来是个热症,一大片的这个热象,然后,你用热药,把它引回到它应该去的地方。《内经》不是讲“君火以明,相火以位”?这个位很重要,这个相火应该在什么地方?君之下,水之中,如果它离开水,跑到这个君的前面、上面去了,实际上就是你不应该跑到上面去,你应该回去。但是它脾气很暴,你要顺着来,你不要揍它,你不要骂它,这个就是引导。

    我看过这么一个病人,是太原的一个女孩,叫曾搏,23岁,是太原市中医养生堂职工。10岁那年,父母双职工,无从照料,上班时锁在家里,冰箱里准备了食物、饮料,孩子渴了就喝可乐、健力宝,一个月喝了30箱,体重增加了8公斤,原来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后来变成了一个小胖墩,体重达98公斤。今年8月找我看病,月经也不正常,畏风冷特甚,我断为三阴阳虚,寒湿凝阻。唐代王冰注释《内经》时讲“益火之源,以消阴翳”。遂开了我书中的“温氏奔豚汤”,温氏就是我读函授时的老师温碧泉先生。方子呢,是这样的:附子45克,油桂10克(后5分),上沉香10克(后5分),砂仁10克(后5分),生山药60克,茯苓 45克,泽泻30克,怀牛膝30克,生晒参30克(捣碎入煎),灵脂30克,车前子30克(包),炙甘草30克,生姜45克,大枣25枚。上药因痛经、巅顶痛加入厥阴主药吴茱萸45克,方中附子逐日叠加10克,加至200克为度,服药30剂后修养半月,至10月22日,共减重22公斤,全部衣裤都不能穿了。灰暗面色转为红润,人也变得轻灵活泼,痛经也好了。

    此案足以证明,一切肥胖皆寒湿瘀浊堆积三阴,阳光一照,阴霾尽消!此方稍事加减,可通治一切肥胖之并发症,为高血压(清阳不升,浊阴窃踞阳位)、高血脂、糖尿病(从三阴论治,三阴又统于太阴,而太阴之根在少阴)及冠心病心衰等等一系列现代医学难题提供了解决之道。

    田原就是补益阳气、消阴翳、引火归元。

    李可:对。

    田原可以这么理解吗?现代人的阳气普遍不足,不能温养全身,所以得病的人越来越多?

    李可:就是因为阳气不够啊,阳气应该周流全身啊,通过阳气的升降,来调节人体,使人的整体不受侵犯。这就是“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所谓的正气啊,就是浑元之气啊,就是脾气和肾气加起来那个元阳,你把阳气保护好就啥病也没有了。

    田原其实中医本就是大道至简,只是好多人一辈子都悟不出来,您这一句话就点破天机了。(笑)咱们今天就谈到这儿,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您,但是我觉得您太累了,需要休息,不然师母要生我气了。(笑)

    李可:不要紧。(笑)

    田原跟李老谈话,听着真过瘾。(笑)

    李可:你听我这胡说八道呢。(笑)

    田原哪里是胡说八道,您是真人吐真言,难能可贵。李老您在山西那边的挂号费是多少钱?

    李可:不要。

    田原一直没有吗?

    李可:一般都没有。

 

    田原您现在一天看多少个病人?

    李可:也不一定,有时候10多个,有时候20多个。太多了也不行。 


入医门先读彭子益 急重症中医是强项

    田原咱们谈一些中医学子们想听的话题吧,学中医,应该怎么进门?书太多了,不能辨别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

    李可:还是要读彭子益的书,那个是中医最基本的东西。

    田原他的理论是紧扣《黄帝内经》?还是《伤寒论》?

    李可:他那是从《易经》开始,到《内经》,到《伤寒论》,到《神农本草经》,一线贯穿。他那里面对古代的儿科、妇科、温病学提出了批判。

    田原他不赞成这样分科来讨论病是吗?

    李可:对。可以这样说,他是古代中医学的一种原貌,不是像现代理解的那样。

 

    田原彭老师师承谁呢?怎么能跨越这么长的时空,悟出古代这些东西?

     李可:他出生于名门望族,在他10多岁的时候,经史子集已经都读完了。最后跑到清朝太医院,得以见到一般人见不到的失传的,或者是没有流传开来的医书,经过自己几十年的实践思考,发现了中医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有那个条件,就是清朝辛亥革命以后,当时因为山西对中医比较重视,所以他就来山西了,在山西待了好几十年,山西那时是阎锡山统治时期,阎锡山这个人虽然不好,但是重视中医这一点他是任何人比不了的。一直到抗战开始,山西开始动乱,日本就要占领山西,他才回到云南。

    彭子益那套理论和方法,建国后最早成立的五所中医药大学里,像北京中医学院,就曾经采用过他的理论和方法,后来被现代派给否定了。

    田原:为什么?

    李可:就因为他和中西医结合的这套东西不同,他是批判那些的。他走的是古中医的路。所以说,中医的首要问题是继承,现在谈不到发展,连基本的东西都没有继承下来,发展什么?

 

     田原当西医攻击中医的时候会说到中医的一个弱点,就是中医的急救方面,比如一些重大事故的外科手、急救,您怎么看?

    李可:中医在这方面有好多特长,但这个东西基本上失传了,这是中医的一个强项。不但是外伤,而且比如像西医急腹症、胰腺炎啊这些要命的病啊,中医大约在48小时以内就完全可以让病人渡过危险期,他所花的钱等于西医治疗花的5%。
 

把脉先学浮沉迟数 生死关头要辨阴阳

    田原很多学生觉得脉象学很难,您的中医全部是自学的,在脉诊这方面给他们一些忠告?

    李可:脉象这个东西啊,主要是要做到能看出来病势、走向,你掌握了浮、沉、迟、数四个脉就可以了。比如说,数,你要掌握他的一呼一吸要超过多少下,超过八九十下就属于数了。数在脉经上讲,属热,但是我发现呀,数脉它不但主寒,而且主大寒,非常危险的寒,正所谓热极必反。就是当你这个脉搏跳到一百次以上,甚至两百次,这个时候啊,你这个阳气已经没有了,完全外散了。可它是数脉,对于这种数脉你绝对不能用凉药。

    所以学中医的人你要活看,你要结合不同机体的病人,在我身上如果是数脉,可能就是……唉呀,我身上哪一个地方有火,清泻一下就过了,但是有些病人他表现出一种反相,一种假相。你比如说肺结核,肺结核的病人,他那个基础脉搏数啊,就在一百次以上,他能有什么热?他那个元气都散光了,你要再给他去治热,那他就死路一条了,然后他得感谢你给他治病。(笑)很多东西并不像书本上写的那么简单、明了,一眼就能看透。

    再说迟脉,迟脉主寒,但是有些热极的病,上下关格不通,他那个脉也很迟,那你就要给他通腹,要用大承气去让他泻肚子,一般的迟脉是要扶阳,但是特殊的迟脉就不能一样治了……所以要把这些情况都搞清楚,你心中就有数了。

    现在把脉一般都是个样儿,看上去是看脉呢,其实脑袋不知道想啥呢。然后他问你,你怎么回事,你说了半天,他把那个脉早忘记了是啥脉了。所以判断脉的时候啊,要读那个彭子益脉法,很有特殊启发作用。他那个方法特殊,病人坐在对面,两个手平放,这六部脉,心、肝、肾、肺、脾、命门,哪一路脉独特,就是那个地方有病。

    田原同时按,然后进行比较?

    李可:哎,你不比较怎么知道强弱、快慢?所以看病的时候,你还要结合望诊。比如面色晦暗,但是他脉非常快,那就是阳气快完了,绝对不是热症。

    田原是寒症?

    李可:对。所以你看那个脉案上写着脉数,什么是数?数不但主虚、主寒,而且主亡阳,但是脉诀上没给你那么写吧?你要这么讲那别人都得说这家伙是胡说八道,实际上就是这么回事。

    还有浮,浮主表,但是当人阳气外散的时候,这个浮啊,绝对不是表症,如果你按表症给他治,用麻黄汤、桂枝汤,他就完了,赶快用四逆汤吧。

    这只是四种脉里面的三种,就有这么多变局啊,正局当然好看了,那个变局呀,十有九都是变局,正局表现得很少。尤其是一些现代病,西医治到不能治的才找中医,他那个脉象就是恰恰相反,你看他热症,他肯定是个寒症。真正对脉很通的,现在周围已经没有。最好的脉法还是《难经》脉法。

    过去河北有一个梁秀清,他看脉,旁边放张纸,在那儿画图,最后呢,画到肺这个地方了,他说你这个肺的左边有这么大块的东西,你去透视一下。出来一看,他左边有个肿瘤;还有一个将军去找他看病,其实也不是看病,本来是计划砸他那个牌子,说这个人太神了,肯定是一个江湖术士啊。这个将军进去以后,这个梁秀清一般不许病人讲话,他就看脉,看了半天以后啊,他说你这个背部太阳经第几个穴位那个部位啊,有一个异常的东西,不是你本来应该有的,这个将军就惊呆了,说我那是个弹片,正好在那个肺和心的中间。

 

    田原太神奇了,就是通过脉象看出来的?

    李可:就是啊。但是这个人治病不怎么样,他断病非常强,他就好像有透视眼似的,断病非常准确。人体的脉象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个循行的路线,循行到哪一个部位不通的时候,他那个脉象就会出现很突然的变化,他就能抓住那个东西,就给你断定了,告诉你,你哪个地方有病。这个方法失传了,没有人能知道。

 

    田原脉象二十四小时还有一个运动的规律?

    李可:对,肯定的。

 

    田原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中医大夫把脉就把个半分钟一分钟,能看出来什么?

    李可:(笑)啥也看不出来,江湖骗子。所以说中医的四诊是一个综合性的判断,单纯靠哪一个也不行。脉象只是其中的一个方法。

    现在也有看脉象和心脏是不是同步啊,心脏跳几下,脉就跳几下,那和中医的脉风马牛不相及(笑)。根本不是一回事儿。这还算是中西结合里的一个成果呢。

 

    田原李老,现在中医院校的孩子们有个疑惑,在面对危急重病人时,是重视舌象,还是脉象?

    李可: “脉死”的人要赶紧去救,比如特别迟的脉。郑钦安说“阴极似阳,阳极似阴”,脉最不简单,数脉不一定主热,舌质红不一定阴虚,干得一点津液都没有,有可能是阳虚到了极点。在危急情况下,辨生死,很不容易。

 

    田原李老,咱们从开始聊天到现在,你可吸了不少烟……

    李可:挺好啊,除了感冒,一般是不咳嗽。

    田原:中医说吸烟耗阴,抽烟的人嘴唇一般都是干红的,有虚热的表现。

    李可:胡说八道。那是假辨症,看到表相,看不到本质。我告诉你啊,现在教科书上的结论基本上是错的,特别是阴阳的辨证,其它的就不用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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