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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本天成 文章即风光
内容提要 物理学源于人类的生存努力，它是一条思想的河流。人类的思考促进了物理学的进步，物理学的进步又深化拓展了人类的思考，且通过产业革命促进了人类的繁荣。本报告从人类同环境间的相互作用谈起，力图厘清物理学发展的大致思想脉络，并探讨此过程中物理发展模式的变迁。 上大学的时候，我遭遇的第一门不及格，就是哲学课。为什么？哲学老师当时教我们说，物质是无限可分的。那物质为什么是无限可分的？老师说我们坚持认为物质是无限可分的。 我总觉得这像是农村妇女吵架抬杠。我作为一个学物理的，肯定不会满足这样一种回答，因为当我们讨论物质是无限可分的时候，我们要回答几个问题： 1.什么是物质？ 2.你说的是分是什么意思？ 3.怎么分？ 你把这些问题回答了以后，你才可以来分析物质到底是不是无限可分的，其实这应该是一般哲学思考的问题。 可是我当年的哲学老师就一句话，“我们哲学认为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无限可分的”，这样就会造成我们跟哲学的隔阂。我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感觉，我觉得哲学离我很远。 但是这次能够参加哲学大会，这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哲学大会，中国特色有这么一条，在做饭菜的时候大部分情况加一点酱油，因此大部分活动，会请一个打酱油的，大家看这几天报告目录的话，我就是那个打酱油的，但既然给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我就得好好扮演打酱油的角色，希望能像酱油一样，给这个活动增添一点滋润（笑声掌声）。 如果哲学＋想在其他学问中找一门亲戚，唯一选择还真的就是物理学。因为当年有一部很厚的书记载了人类关于自然的一些思考，那本书的名字就叫做《物理学》，作者是亚里士多德，物理学这样一个名词被创建的时候，我们它叫做physics。 再往后人们这样一些问题也编进了物理学之中：物质到底是不是无限可分？宇宙是什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种学问的名字就叫做metaphysics，metaphysics就是后物理学，就是在以往的物理学里面，又添了一点。 很不幸metaphysics被中国引入进来后，我们给它翻译一个特别吓人的名字，叫做形而上学，并且有一段时间，我们拿它当做可以欺负的对象去批判。 形而上学这个词儿，我小时候读不懂，后来百度一下才知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形而上者谓之道”，原来说形而上还是高大上，但还是弄不懂，为什么我们读的书，对形而上从来是抱着鄙夷的态度在批判？后来才知道，当某一个叫做康德的同志把metaphysics里面那些关于神学的东西剔除了以后，终于让它上升为可以被大家接受的学问，这就是philosophy（哲学）。 所以物理学和哲学从来都是亲戚，可是为什么哲学在我们的社会里面，让我们大家觉得那么遥远，我想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哲学自身的学问很大，学哲学的人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自带光环，每一个学哲学的人都努力让大家感觉高大上，故意把生活中很常见的东西，硬要用一个你敲破脑袋想不懂的语言给你表达，实际上把哲学的东西换成日常语言表达也没有什么。 这样一些高大上的学问也好，个人也好，被排到某一个高度，就使得它和我们日常生活，和我们普通人距离的很远很远。这类事情是相当普遍的，在座有谁没有听说过爱因斯坦，为什么知道爱因斯坦，因为有人说爱因斯坦是伟大的物理学家，是一个对相对论、量子力学都作出过重要贡献的物理学家。 这个话没有错，那么我们要问，有没有另外一个人也是对相对论，也是对量子力学也作出了伟大的贡献，而且同时这些伟大的贡献，对它的一生成绩来说就是一叠小菜？你们知道有这样的人吗？大家就不知道了。 这个人是和爱因斯坦几乎同龄的，他的德国同胞维尔纳·海森堡。有一个著名关于他的段子，就是说普林斯顿高级研究所有一个著名的数学家，与他的朋友说，刚才走过去这个的老头就是维尔纳·海森堡，这个家伙是典型的德国人，特别的傲慢，瞧不起人。 这位数学家的朋友说：不会吧，他不会瞧不起你的，你觉得自己哪一点可以让他瞧不起？同志们明白一件事情吗？人生这一辈子想被别人瞧不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瞧不起，谁有那个功夫瞧不起你，可以想象这个人的学问有多大？ 我们的物理学有一个分支，叫做理论物理，理论物理的诞生差不多是有具体日期的，诞生于1918年应该是5月份左右，为什么对理论物理的诞生有确切的日子，因为那天有位伟大的数学家、物理学家，是一位女士。她把物理学的守恒定律和数学上的对称性联系起来，并且这位女性创建了抽象代数，以及许许多多的数学分支，你们知道她是谁吗？诸位应该都知道有一位，仅仅获得过诺贝尔奖，就被大家夸了不起的物理学家：玛丽·居里。 可是我们要说的这位女士，她的一篇文章标志着理论物理的诞生，她创建了抽象代数，这位女士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叫艾米·诺特，一个终生未嫁的伟大科学家。那时候有一位记者，采访艾米·诺特的学生，说你的老师被认为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数学家，你同意么？她的这位学生，回答说，说它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数学家我当然认可，但是说她是女的，这事儿我不清楚。
我说这两个事情是为什么？就是维尔纳·海森堡和艾米·诺特这样，真正了不起的科学家，并不为大家知道，这不是大家的错误，是科学家自己以及那些做科学传播的人错误。因为他们的学问太大了，如果我去介绍他，马上就可以漏出来我的不足，因为如果想传播他这样的大科学家，需要对其有着相当的理解。 我想说这些就是告诉大家，在我们中国科学界教育界，或者哲学教育， 我们基本长期拣软的捏，而对那些真正大科学家，我们中国社会鲜有介绍，就是因为他们的学问太大了，怪他们自己，这个不怪我们。 哲学离我们那么远，我觉得也怪哲学，怪哲学家，确实太高大上。刚才这位女主持人说哲学离生活远，物理离生活更加远，错了。我们物理就是日常生活，就是油盐酱醋，我等一下跟大家讲。 一、物在手上 理在心底 人类在演化中胜出，靠的是两件事儿。一个是手，劳动促进了大脑的发育，另外一个是嘴，嘴会讲话，产生交流思想，把我们人连成了一个社会，整体上促进我们的进步。这个进步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有思想。应该在17世纪的时候法国哲学家笛卡尔就喊出很有名的话：我思故我在。但是我觉得这点不重要，它应该有两件事情，除了我思故我在之外，还有我说故我在。我们判断一个特别聪明我们说什么，这个小孩不到一岁，小嘴就叭叭的，能说是聪明的表现，智力高一个表现。 还有一个是什么？我们说心灵什么巧，可是今天我们的人，中国人也不知道吃饱饭才几天，突然觉得我们的孩子就是高人一等，根本不需要劳动了。你错了？手才作为个体和外部环境最重要的界面，我们这个手在让我们感知这个世界，手才是学习的最重要的工具，不是你的眼，不是你的所谓的脑，手才是你学习的重要工具。
有一天，我在中国科学院做讲座的时候，有人问我，德国伟大的物理学直觉到底来自于哪里？我说来自于手。你手上没有感觉，你思想能走哪儿去？大家回去好好试，手是才学习的关键。手的劳动，大脑的思考，说话的交流是人之所以成为人的存在方式，是我们进化最重要的动力。
我们既然要认识世界，认识世界靠什么，靠我们自身。所以你会发现人作为有机体，它是和旁边环境在相互作用的有机体。你自己想象成一台仪器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仪器是非常精妙的仪器，而且我们的科学就来自于这台仪器和外面环境相互作用。 比如说我们思考你的眼睛是什么？我们产生了光学。我们产生了关于空间和几何的概念，我们注意到耳朵能听见许多东西，由这个功能的理解，我们产生了生物学，因为对鼻子，对舌头的一些作用，我们产生了电化学和生物化学，还有电池的概念，电池就产生于我们的舌头。 你们知道判断茅台酒多少度？专业评酒师怎么判断的？我以前认为也这个家伙一天到晚喝，到了那儿人家告诉我，评酒师判断酒多少度根本不喝，拿手捏一下就知道酒多少度。大家明白了没有？手才是最重要的学习工具和探头。
你们家孩子不让他们劳动，这个手这么好的探头就废了。我们用力的感觉，我们的劳动就产生了力学，我们这个身体对环境有冷热，然后让我们产生关于热的学问，产生了热力学。 从热力学角度去理解身体的时候，大家知道为什么夸一个女的好，我们用的最关键词儿是什么？温柔温婉，温和如玉，大家想想夸女孩子好的词儿关键词儿是温，什么是温？外面的温度比你的身体略低一些，使得你往外面最适当的速度散发热量的时候，这是你最舒服的时候，这个是热力学角度对生命的理解。大家请记住一条，最重要的事情，不管外面多冷多热，你永远是往外面散热的。 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手，我们的脚、舌头让我们接触都是我们身边近的概念，在你的手范围内，只有我们的眼看到的东西才有远方的概念，所以说我们看到了月亮，我们看到了太阳，我们还看到了满天撒的碎碎发亮的东西叫做星星，这些东西叫做远方。 远方是什么意思？就是手够不着，于是乎在古代的科学思想里面，我们把世界分成了两个世界，一个实际是我们走路能过去，手能摸着的东西，在我们这样一个地面上，另外一个世界就是地面以外的世界，月亮顶上的世界，那个世界我们管它叫做天的世界，我们生活这个地方叫做地的世界。所以世界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天上，一个是人间。 二、物理与数学在亚里士多德创立的物理学中，康德把其中神学这部分剔除，才有了近代意义上的哲学。所以说物理和哲学应该是一家，大家应该知道。关于这些自然现象的思考，过去仅仅是文字记录，慢慢我们要学会提取数学。太阳转一圈是多少？地球转一圈是多少时间？我们要落到具体数字。 数慢慢成为人类的一种认识，甚至在古希腊产生非常极端的思想叫做什么，叫做万物皆数，就是你谈论现象的时候，不能光用文字给我描述。我要知道数的概念，所以说有万物皆数的概念，这个思想后来发展到非常极端的观点，就是康德的观点，说一门自然的科学，只有当它是数学的时候，它才叫做科学。你不能说拿一个记录本记录几个现象，就有点文字的表述，你跟我说是一门科学，我不信的，我们要上升为数学。 可是现在中国的高校，竟然有一些第一想废除数学，第二想废除物理。那你还办教育干吗？你把数学废了，把物理废了，只告诉学生们具体原则，你办教育干什么？你想想假设有人去外语系，我不知道大学为什么要设外语系，你本来就应该会外语，这跟你学哪一个系有什么关系，大家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70年代、80年代的时候大家去夜校学了几句英语，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好了。可是今天我们大学生，中学生英语比我们当年大学四级好多了，比大学英语系的学生好多了，这个东西是日常必备的东西，大学还设一个系，说多都是泪，就是我们对教育太不多当真了。 刚才是数字，我们回想上初中的时候，先学数，慢慢学几何。几何太重要了，重要到什么程度？当柏拉图在人家后院里面办学的时候，这个园门挂了一个牌子，“不通几何者不许入内”，你不懂几何是不允许入这里的。 今后上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别查身份证了，你考题就可以了，你想进门，点出来三题，考对就进去了，不对回家就完了，何必呢？那么多保安在那里查。所以说几何是非常重要的，到今天我们竟然会认识到所有物理都要写成几何。 我们大家千万不要认为我们中国初中、高中教的东西叫做几何，那个连门都没有入，差远了。几何思想是非常重要，有一天我们物理学有一个做的更大事情，叫做物理的几何化，就是把我的物理理论全部表达成几何。关于远方，我们学会了一点数，学会了几何，我们就用这些知识去描绘我们的宇宙，去看我们的世界。 大家记住了，当我们脑子里面产生了一个思想，为了某一件事情产生思想，也许针对的那件事情不对，但是请大家记住思想不死，那个思想就是有价值，大家想一想我们科学历史上遭遇最大困难是什么？就是我们发现你手上戴的那个金刚石钻戒跟我们家煤球是一个东西，当我们作为一个科学家发现这样一个秘密的时候，我要给认识一个贵妇人解释的时候，她不信，她觉得你很搞笑，我的大钻石怎么会是你们家的黑煤球。
那个金刚石和黑煤球真的是同一种东西，差别在哪里？差别在原子排列方式，就是怎么安装的问题，当我们用这种安装形式安装出了金刚石，如果换一种安装方式就是安装出了煤球。我们有一天会知道晶体安装方式，从大的来说只有7种，而这种东西我们能认识到，大家想一下如果到山里面拣矿石，你们知道有多少种吗？不知道有多少种。 可是晶体学从哪里发现的？是意大利人，人家也去拣矿石，可是那么多人拣矿石就不观察，人家意大利人观察发现，拣这个矿石，有手指头大了，还有那么大的金刚石！但是大跟小形状好象差不多，有些面和面之间夹角永远是一个数据。你拣那么大的金刚石，那个面夹角是这个样子，我拣那么大块金刚石，夹角还是这个样子，这个是什么道理？人家留了意了，就发现了金刚石里的Harmony ，就是装配的问题。 你给小孩买的乐高，那个方块装配的问题是一样的。所以说进一步，就要理解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开启了晶体学，让物理学家判断这个世界有多少晶体，原子有多少排列方式，以及怎么装配。
三、最小动作原理最小动作原理是什么？是说一个运动粒子它的动能减去它的势能，这个东西对时间积分这个量就叫做action，它必须最小。要求这个量最小，你就能够推出刚才的运动方程，你就可以推出刚才哈密顿推出的一模一样的方程。这个基本思想都是least action principle，这样一个公式特别好理解，它愿意是最小动作原理，它是什么意思？是说上帝创造世界的时候，因为上帝是万能的，上帝创造世界用的动作最少，这个东西不好理解，我对这个原理就理解特别深刻。 为什么？因为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有洗衣机，我们洗衣服的时候用的是最少动作原理。我们把脏衣服脱下来，放到水盆里湿了，然后拿一个肥皂在脖子上，领子上擦一点肥皂，往那儿不管了，去踢球，回来想起来，拿起来一晾，就算洗衣服了，这个就是最少动作原理。别小瞧这种思想，思想的起源可能有点含糊的，我们会慢慢把它发展很精确。
我们懂得这个道理的时候，你大概就可以明白什么样的婚姻是能过的下去？least action principle是什么意思？T是一方的动能或者一方的本事，V是势能，就是你的对方吸引你的本事。那么你的能耐和你配偶吸引你的本事，两者之间，我们也不能严格要求配，减了等于零，总归多一点，少一点，我们通融一点，但是通融多了，不能老是我通融你，你不能通融我，所以它是可多可少的。所以拿你的本事减上配偶吸引你的能力，交给时间去积分考验，如果这两个最小，你们两个可以熬的过去，如果这个不最小，就熬不过去了。 我再问大家一句，大家觉得物理离生活远吗？ 物理就是生活，我们也可以理解恋爱里面一些行为。比如说这是你，这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家伙。你看他随这边走的时候，他离你越来越近，他因你而着迷。差不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有恋爱的感觉，然后你看它的轨道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会越来越远离你，到这儿的时候，你大概就有的失恋的感觉。 但是我们相当多的人，尤其文科的同志就会糊涂，他用诗意的语言，当人家接近的时候，他认为人家是爱他，当人家离开的时候，他说这个家伙变心了。我早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东西，不对。大家想一想，不管他从这个地方接近的时候，还是离开的时候，你对人家都是有吸引力的，就是这个相互喜欢的东西没有改变，性质上没有变。为什么人家过去距离靠近里，现在距离慢慢近，就是刚才动能和势能差别有点多，你hold不住人家。
大家明白了吗？就是性质没有变，人家还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的，还是你挺好的。但是人家本事太大了，就从这儿走，考察一下，或者搞不定。这个地方看着这个公式，大家一定要明白这个最重要的公式，就是L=T—V，是说当我考察我的配偶的时候，这个V是他吸引我的能力，这个地方我是我的本事，但是你要反过来，跳过来想想看，就是你吸引你的配偶能力和你配偶折腾的能耐，谁是T，谁是V。 我们经常会看网上，我们注意有一个著名的姐姐发了一个微博，“我的爱人你在哪里？”说要找一个什么年轻英俊，温柔持家，最后来一句hold得住我的人和我共组幸福家庭。大家如果光读这一句的时候，你觉得这句话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但是从我们学物理角度来说，这句话包含着致命的错误，为什么？这句话是单向的，就是我在这儿，我希望找到一个能hold得住我的人，和我共组幸福家庭。但是要命的问题你跳出来看的时候，恰恰是那个能hold的住的人，人家根本没有hold的住你的想法。
还有另外一个革命，还是跟煤球有关系，就是挖煤的革命，英国产煤。1710年前后，英国那个北海里面，那个荒的山岛，真的是蛮荒之地。那个地方产煤，他们挖煤。他们挖煤会遇到什么实际问题？就是方里面老渗水，所以必须把煤矿里的水弄出来，如果不弄出来就淹死人了。 怎么把水提出来，你看有轧井，你拿那个煤烧水，你把这个水烧开的时候，这个蒸汽把这个东西顶下来，把这个东西压下来，这个时候你浇一点凉水，这个气压降低，外面把它压下来，这个就是轧井的结构，你用煤在这里烧火，这个地方时不时添一点凉水，烧一点水添一点凉水，就把矿井水提上来了，这个很酷，这个就是热机。
英国人1710年发展这种热机的时候，1840年的时候，英国都能从他们那里跑到我们中国欺负我们了，才有了1840年的鸦片战争。到1840年我们被英国欺负到门的时候，还不知道被什么欺负，就是因为这个蒸汽机。英国这个蒸汽机发展的很快，从煤矿把小破车拉上来，到弄成火车，再到蒸汽船。 大家想想谁最害怕？最害怕是你们家邻居，所以说法国最害怕了。法国就一定说要好好做热机，而且把热机做明白了。法国人很爱做热机，结果发现这个热机效率很低，热机效率差不多才3%，热机效率到底有没有上限，有上限到底在哪里？法国人出了一个聪明人叫做卡诺，卡诺就想热机是怎么回事，热机有点像水车，它说热机不光有热炉子，还有一个冷的地方工作，热机不是工作一个温度，热机工作在两个温度，一高一低。
第二条在一高一低的热机怎么工作他发现把一个平衡打破了以后，然后再到另外一个温度把热平衡建立起来，就是打破而后又建立一个平衡，那么打破建立的过程，不干活那部分叫做什么？浪费，干活叫做效率。所以当你把效率提高的时候，就把浪费的东西尽可能减少就可以了。 哪些地方浪费？如果做功的时候，还想着传热就是浪费，当你还传热的时候，然后还在不同温度下传热，这个是浪费，另外一个法国聪明人克拉贝隆就总结出来，说如果我有一个热机，我希望让它效率最高，它应该这么工作，在两个温度下工作，工作的过程要么是等温过程，要么是绝热的过程，要么和外边封闭，不许放热，不许吸热的过程。有这样的过程组成的循环，叫做理想的循环，它提供的效率是最高的。
四、我们缺乏“公式”思维现在物理和哲学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就是说当有人提出这个循环的时候，请告诉我你怎么描述这个循环，第一这边吸的热，这边放的热，中间往外干一点活，大家想一下什么意思？就是你领了工资，一部分交给家里用，一部分是自己在外面花了。大家想三者之间是什么公式，肯定你领的总工资等于交给媳妇的，加上你自己抽烟喝酒那部分，所以这得出第一个方程Q1=Q2+W，但是Q1和Q2是两个变量，大家都学过二元一次方程组，可是你发现中国老师就没有教二元一次方程组重要的知识点在哪里？在于你始终记得要有两个方程，你千万别说你知道，这个世界知道这件事情的科学家没有几个。 我们那么多老师教学生二元一次方程组，就不知道二元一次方程组最重要的知识点，在于你始终要记住要有两个方程，当人类总结出这个方程的时候，是第一定律是一八二几年的时候，差不多等了将近三十年，才有另外一个科学家想出来，方程里面有两个。你必须找出第二个方程，这第二个方程被一个德国人找出来，第二方程长得模样就是Q1/T1—Q2/T2=0，这个就是热力学第一定律，第二定律。这个时候你数学好的时候才可以谈哲学，谈物理。
为什么？因为这样一个方程，如果数学很好的时候，可以写成微分的形式，微分形式就是环路积分，你可以发现提取一个新的物理量，这个物理量叫做熵，这个熵才是那些我们生物学家谈生命的熵，做哲学的时候哲学的熵，如果你不懂得这个公式再去谈那些熵，你谈不到点子上，只会自己越谈越糊涂，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有了熵，我们导向了统计物理，影响了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宇宙学等等。但是很简单，就是从二元一次方程组开始，仅仅是老师不教我们而已，但是人家西方科学发展出来的。这些东西其实基本上高中学生都可以学的会，我现在对这个东西这么多年的思考，我觉得国内大学热力学课本没有一本是合格的，我准备要写一本《热力学史观》，这本书要一千页，谁要看懂就看懂，看不懂拉倒。（鼓掌）你们的掌声把我往死路上逼，我非写不可了。
物理学进展现代以后就更加有趣了。刚才是说我们从思想发展出一些公式，等到物理学进入后康德时代的时候，你发现又奇怪了。思想是要反映在公式里面，但是思想可能会来自于对公式的猜想，什么意思？ 就是你有本事写出一个方程，对这个方程好好琢磨出新思想。现在要反过来了，这个过程中，我们出现哪些事情，我们出现了相对论，出现了量子力学，还有对称与对称性破缺，还有突发现象，我们突然发现今天物理学具有了彻底改造和改变世界的能力。而我们改造世界的能力带来的那些仪器和设备，反过来又彻底改变我们的物理学。就是说我们造出来某一些东西突然又改变了我们物理学。物理学改变世界，和某一个仪器改变物理学节奏都变得快了。
我看这个世界，我现在看是这个样子，我跑起来看，世界还是一样，但是不是说世界现象会一样，是说你看到这个世界规律本质是一样的。什么意思呢？比方说我刚才关于世界的描述是用未知，用时间还有乱七八糟，不管什么东西，这个方程等于零的形式所描述这个世界。 你对这个未知X，加上一个固定速度为零乘上T，你代到刚才的那个方程，最后这个方程要一模一样才对，否则就不对了。就是说动静等观，你看这个世界这么看，跑起来看，看起来应该是一样的，这才叫做境界，这个是相对论境界。 这个地方看的是对于不管做哪一门思想的人，你对自己的思想要有一个要求，就是说你的思想是海阔天空，不着边也算是一种思想，但是好的思想人家是有可操作性的。就是人家提这个思想，你拿这个思想操作，操作还能得出东西，这个东西也是大自然的奥秘，这个是人家比我们高的地方，思想要有可操作性，我拿你的思想可以往下走。 那么爱因斯坦接着往下走，你会发现我们的教育跟人家教育差多远，比方说中国高中教育都学过这个问题，叫做圆周速度等于速度平方除以半径乘上质量等于向心力，这个是许多中学都教过的。我们老师教完这个，在那儿就乱七八糟一堆题目，然后去高考，这不对，这里面隐含多少思想，你根本不知道。你在那儿瞎造题目，伤害孩子那个聪明智慧，这就是中国的教育。
大家都知道广义相对论，这个方程有段传奇，传奇是什么？就是1915年11月份公开跟大家讲，是1916年3月份才发表，但是在1916年1月竟然有人把这个方程解出来了。1915年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解的这个人在德国和俄罗斯战壕里面蹲着，直到这个消息，拿着这个方程解出来了。请问为什么人家一个国家有一个在战壕的人能够把最高大上的学问，广义引力方程给解出来，请问是为什么？大家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家会啊（笑），解这个人虽然是前线炮兵一个上尉，但是他是大学教授，是天文台的台长。 这就引出德国整个社会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一码归一码，你是大学的教授，你是天文台台长，这个级别很高，但是国家需要你来打仗的时候，你当兵就按军衔，中尉就是中尉，上尉就是上尉，这是两档的事情。大家就可以发现在德国社会里面。当你想当教授的时候，它有一条升教授的路径。当你不走这条路径的时候，将来有一天哪怕你做出很伟大科学成就，你获得诺贝尔奖，你不是教授，你不配，严格一码归一码。大家可以想象，中国哪一个教授得诺贝尔奖会怎么样？但是德国不这么玩，就是一码归一码，就是价值观不需要混，我们想中国社会，会是怎么样。
中国社会当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大家想会出现什么事情？我们有的女竟然冒出来一句，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可以简单恶毒想一想，你可以回他一句，你爸这个人品怎么样？为什么我们习惯于这种价值观趋向，就一码都混了，当然也不是都这样，我们中国人有的人做的很好。 我跟大家讲一个故事，宋朝有一个词人叫做李之问，过去词人都是当官的，所以说他也在等着组织部任命，宋朝那个时候不管作风问题，他在等的时候和一位聂宋寻妓女好上，这个女孩又有才，对他也很好，可是这老兄过两天组织部任命出来的时候，让他老家携带家眷上任的时候，李之问转头就走了，这个妓女就写了很有名的一首词： 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 尊前一唱阳关后，别个人人第五程。 寻好梦，梦难成，有谁知我此时情。 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派人送给李之问，李之问就卷在背后铺盖卷里就回家了。大家知道老公等着上级任命很久没有回家了，现在回家了，作为妻子当时除了问寒问暖，还要干吗？要搜行李，结果从被子里面把这个纸条搜出来的。然后就问怎么回事，交代一下？李之问脸都绿了，主动把搓衣板拿过来说，老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结果李之问老婆是怎么反应吗？说李之问你好好看这首词，你觉得人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人家真的喜欢你吗？你觉得你祖上冒什么烟，你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子，你还给我诅咒发誓说再也不理人家了，你什么东西。大家明白了吗，就是这点，价值观不混，老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他混蛋，你生气，这是一码事情，但是人家感情是真的，人家词写的好，你就不能全盘抹杀，这个是两码事情。 五、More is different
我们有了量子力学，我们有了相对论，相对论得出什么关系？相对论得出质量和能量，动能是这个关系，狭义相对论，波动方式是这个样子，怎么把量子力学结合进来我不跟大家讲细节了。这个地方当我们谈到原子之间还有什么的时候，原子之间没有之间，这个就是要命，我们日常语言到物理的时候就会出问题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还原论，还原论观点是物质由原子组成，原子由原子核和电子组成，原子核由中子和质子组成的，中子由夸克组成的。我们老想理解这个层面就去下一层找原因，直到有一天有一位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人跟你说不对，每一层面都有它这个层面的问题，这个层面的问题在下一层面你找不到原因的，就只在这个层面才会产生。 我们都是由人组成的社会，但是人组成的社会，人多和人少组成社会的问题完全不一样。比方说台湾老嘲笑我们大陆，你看大陆吹牛说自己多牛，人家怎么不给你们免签证了？甚至都不给上海市免签证，我们台湾那么多地方给我们免签证，我们民主，多牛，不是这么回事，它是一个数量问题。大家想一想，瑞士是一个国家，我们也是一个国家，国家层面是对等的。我们跟瑞士免签证，瑞士人都来了，估计上海市就接待了。 但是瑞士要给中国人免签证，中国人去一下，你站在哪里，挂起来都没有地方睡。所以说他不是什么民主自由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它就是一个数量的问题。你人太多，人家的地方小，没有办法给你免签证，不是我不想挣你钱，也不是看你讨厌，就是一个数量问题。
所以穷人和富人有什么关系，道德上没有什么差别，要么同样有道德，要么同样缺德，但是富人比我们有钱多，这就是差别，More is different。有一个麻烦，物理学家也出去跟人家装，说拿方程给人家讲话，这就是我们跟人家讲话的语言，这个语言到处都出现微分，但是结果悲剧了，物理学家不知道什么是时间，千万不要问物理学家什么是时间，我们不知道。 这就是最要命的地方，我们拿了时间写一堆方程，我们去吓唬人，我们自己不知道。但是学物理千万不要说物理好吓人，物理好可怕，不对，物理可好玩了。你看杜甫老师早就告诉我们怎么学物理，怎么认识物理。物理就是现象，就是我们家油盐酱醋的破事，第二，学物理，学物理的时候还得乐呵，就是物理啊，还能有什么。 我何良叹嗟， 物理故自然。 -杜甫 《盐井》 细推物理须行乐， 何用浮名绊此身！ -杜甫《曲江二首》
啰嗦了这么多，物理这个东西不是我一言两句可以说的清楚，而且我自己懂得很少，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了：道可道，非常道，这只是一个，挂一漏万的，极为粗浅的介绍，还是那句话，当你下次再跟人说，我热爱科学的时候，我希望你多少严肃一点，你是真的热爱科学吗？你真的热爱科学，从最基本一点，你多少学一点。请大家千万要记住，科学不是急功近利的事业，科学只要往前发展，就对人类有用。 谢谢大家，我就讲到这里。
量子力学和相对论是近代物理的两大支柱， 既代表了人类在物理哲学此一方向上的最高思维成就， 也预示着我们今天社会进步和时代发展的趋势和未来！ 因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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