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第二十篇 《十七帖》的模拟创作

 雷阵雨ai8il72n 2017-06-16


模拟就是模仿,照着某种现成的样子学者做,但带有母本意味,没有自己的独立知识产权。这就是说拟作好比是“准创作”阶段,还没有具备摆脱原帖进行创作的能力,就像一个小孩还没有独立行走的能力一样,还得有所依托,依附于某一参照物,或者直接对原帖进行“拿来”。因此,拟作所反映的气息是原帖的气息,字形结构、笔画势态、章法构成、笔墨情趣以及字与字之间的引带等无不亦步亦趋,他不过是把原帖的诸多元素进行重新组合,粗看如原帖,细看则有所不同,主要是文字内容上的不同,组合手法是同原帖相一致的,反映的神韵也是相吻合的。不过在拟作中,也有两种情况,一是:比较尊重原帖,不掺己意,另一种是加入一点自己的想法,但在总体上是以原帖为主,这两种状态也是在模拟过程中不断深入的反映,由步步不离而渐渐趋向于有着一种摆脱原帖的想法。因此在模拟过程中,对第二种的创作状态要积极提倡,尽量使得使自己慢慢的走向独立,向着独立创作的方向迈进。

如图


《论十七帖》,这一拟作主要以《远宦帖》之意来进行模拟的,为了模拟的感觉与原帖相近,采取了直接选取《十七帖》中的字例,把它们编制在自己预设的文章中,这样给人看来就是《十七帖》,起到迷惑人们眼睛的作用,这就是模拟中的“障眼法”,而仔细一看与原帖是不同的,对于在《十七帖》中没有的文字,应该去查《草字编》,尽可能的选取赵文敏、米南宫、孙过庭的字例,然后把字形结构进行“压扁”处理,这些都是前期工作。接着是把这些文字按照什么样的章法进行串联,笔法的处理应该如何等,如果感觉自己的处理能力还不够强,则可以选取篇幅较短的,这一件作品就是如此,采取两个分段和两行落款,呈方形构图。首先,在笔法上取“刀削”之感、峻朗之意,但要强调书写性,避免匠气。其次,要选取几个可以发挥的字型,本篇选择了“知”、“妙也”,以及线条较细的“悟”字,由它们来对整篇的氛围进行调节,当然,本篇的调节手段还应用了两块“空间”,使得在视觉审美上没有疲惫之感,空灵剔透,而本篇的重要书写过程放在了右上角,营造一片厚重的块面,并与所留出的空间形成强烈的对比,这样,一篇不错的作品就完成了。为了使得作品更趋灵动而富于变化,在落款时以轻松的态度来完成,这也能与正文形成在创作态度上的对比,一张一弛,严谨中寓含着活泼的灵性。假如自己的基本功非常扎实,在创作上也富于变通能力,则可以进行较长篇幅的拟作。

拟作对原帖是有着一定依赖性的,其实“出帖”是极其困难的。为了更好的出帖,在此我再以拟作的形式来强调出帖的难度,如图


,这件作品明显带有拟作色彩,但是有着摆脱原帖的想法,已经结合了诸多二王系列的字贴风格,显得有点“杂类”,但是,这确是走出拟作的第一步,更是创新式的,如果融合的好,并保持一定的定式,则就是“风格”,不过是这“风格”不太明显而已,还在“王字系统”的大伞之下,今天在书坛上活跃的许多“大家”无不是以这种“拟作”出现的,是王羲之养活了他们,要有强烈的个性风格还必须加入自己的生活感受、情感的投入等,这样就自然带上时代的气息而有别于古人,真正达到“古不乖时,今不同弊”的风格高度。

为了说明拟作的与独创之间的过渡性书写,这里再附一件作品(如图):


这里的许多字是似曾相识,有的王羲之信札中,有的在王字的“余绪”之中,既孙过庭、米芾等书作之中,但看上去还有《十七帖》的感觉。这里采用了白宣纸,在字形、气息相对保持王羲之外,使墨色有一定的变化,从而来营造别样的趣味。

再如《逍遥游》(如图)草书,


这是一件小品,25
30CM,熟纸,吸水性能正好与上一张作品相反。在创作时基本没有想到《十七帖》,也没有想到《书谱》及其它魏晋以来的王系书法字帖,而是就要创作一幅小草,内容是《逍遥游》选段。在字法上已经不受《十七帖》、《书谱》影响,但有着一点点影子,人们一看就知出自二王系统。为此,我对这一件作品作具体的分析。

首先,从表现语言来讲,独立性的创作所要求的表现语言是有着明显主观色彩的,有着个人的习气,如王羲之结构取“扁势”,而米元章以“刷”为用笔特征,孙过庭笔法细腻、线条弹性足等,这既有个人的好恶取舍,更有在当时的文化背境下形成的自然习惯。因此,表现语言有着时代的烙印,也有个人的情性体现,而具体来讲还是笔法、结构、章法、材料等几大要素。如《逍遥游》,在书写材料上选取“洋纸”——卡纸,橙黄色,A4纸大小,由于纸张不吸水,所以,墨汁较浓,如果以淡墨,则易露底,破坏作品的气息。毛笔选取“狼毫”,弹性足,易表现出弹性十足的线条以及干净利索的用笔特征,与硬纸“洋纸”的接触就显得有力量感,“硬碰硬”,书写时“沙沙作响”。假如作者的笔法技巧丰富扎实,则在“洋纸”上的感觉是极佳的。对这种材料的选择也反映出作者的表现语言,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所擅长的表现语言在何种场合能发挥最佳,而这是作者最应该注意的。有些作者,基本功不错,但不会选取场合,找不到合适的“用武之地”,结果同样丑态百出。其次,进行独创时,要以“感性”为上,尽管小草没有冲动式的激情,但在创作时还是有一种情感在涌动。艺术创作是作者技巧在情感挥洒下的合理应用过程,一旦有了情感的投入,书写时就自然有了“节奏”感,而“节奏”的快慢会改变着笔法的组合,笔法与结构是相互相承的,笔法组合的改变就动摇了本已形成的习惯式的“惯性结构”。所以,情感是创作的源泉,是“原动力”,是“发动机”。如在创作《逍遥游》时,一直有一种念头,想创作一幅小草,但又不想被二王、孙氏所局限,前后对这种尝试不知做了多少次,对卡纸的尝试也不知写了多少遍,但是总没有好的效果,最后这卡纸成品是2006年在一次“偶然欲书”的感觉下完成的。通过三组字与字的联合来调节作品的气氛,即“不知”、“海运”、“扶摇”,由于卡纸不吸墨,所以在墨色变化上没做处理,仅仅在字形、线条的粗细上作了调整,总体上还是一件成功的作品。还有,本作的创新点,二王书风以及一般古人的章法特点是行与行之间的距离较大,字距较为紧凑,我采取了相反的手法,即行距缩小,字距稍微拉大,尽管字法、笔法似乎与二王或者与《书谱》相类,有似曾相识之感,但在章法上作了较大的调整,这就是创新了。

如果说要想从《十七帖》中蜕化开来,形成自我的风格,那只有“忘却”。佛学中讲“过河须用船,登上不用舟”。由于对该帖的笔法、结构、章法、意境等谙熟于胸,那从《十七帖》的内核进行“破坏”,拆骨还肉,那才能有所成。

不过,在出帖时,没有一定的勇气是不行的,古人讲学书就六个字:“练,练,练;胆,胆,胆。”

为了使初学者在拟作中能有一个能动的空间和可控的范围,下面再附拟作两件,内容一样,但创作的角度是不同的,自由度较大。前一张作品注重对《十七帖》的理解,注重对某一字形、笔法的纯粹性,而后一张作品则强调自我,尽量摆脱二王的限制(实际不可能),初学者可以通过这两件作品作一比较,这样可以使自己在拟作中有所侧重(如图):


   再如图,这一内容在文中被反复书写,但总体感觉差不多,这主要是表现自己对古帖意旨把握的验证。虽尺寸不一、书写材料不同,但在表现二王,尤其对《十七帖》小草意味的把握上使自己处于相对的稳定状态,不致于对王书的理解出现偏差。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