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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凌 （洛阳 自由撰稿人） 五月，市内的槐花已谢，但小界乡的人说——来看槐花！ 去了才知道，小界的时光，的确有些慢，似乎人间四月天。目光所及处，一地烟草，满树紫桐，遍地槐花白。因是丘陵地带，缺水，耐旱的烟叶，是当地人的生财门路之一。还养一种羊，湖羊。湖羊是圈羊，不会漫山跑着吃草，能保护生态，而且肉可以吃，毛可以卖钱。一个个不大的羊圈里，工人们正忙着剪羊毛。剪了好过夏，凉快，他们说。 除了种烟，养羊，他们还在坡上种红薯，种早熟优质苹果。这里的苹果高酸，多用来加工果汁。“榨果汁，太甜的苹果，不及微酸，酸甜适中，才是好果汁。要说甜，还是这架山。”小界人指着身边的山说。 那山有一个古意盎然的名字：嶕峣山。我们去看的槐花，就在这座山上。它是这样的一座山，海拔只有千米，不高，却灵，据说山上有玉泉寺、龙王庙、“龙井”。井底的泉眼与东海相连，井水映射天下太平。有民谣曰：“井水离地一丈，天下歌舞升平；井水离地二丈，天下扰乱纷争；井水离地三丈，天下地裂山崩。”相传广成子曾在此炼丹，轩辕黄帝来此，问道于他，他就升仙了，留下一处脚印。 所以这些传说，赋予嶕峣山神奇的美。槐花正进入盛花期，一棵棵树上，垂下串串雪白的铃铛，漫山翻滚着浓郁的甜香。香气酿造的风，在树与树间流淌。山林是安静的，成群的蜜蜂“嘤嘤嗡嗡”，各色鸟儿，在槐花里穿梭。 这些槐树，并非野生，是特意种下的。据说山里蕴藏着丰富的金、银、铅、铁、石英等矿藏，为保护山系，他们在山上设了林场，遍植槐树，一口气种了七万亩，把嶕峣山装扮成一座“槐山”。 槐花养活了一大群养蜂人。他们拉来无数只蜂箱，把蜂箱在山脚下一字儿摆开，拉开箱盖，成群的蜜蜂欢呼着，“呼啦”一下飞出来，奔向无数朵白花。顷刻间，满山都是采蜜者。养蜂人只需坐在山脚下喝茶聊天看山，就有甜甜的蜜吃，这是世界上最甜蜜的事业，纯正的槐花蜜，是嶕峣山溢出的汁液。 在山下，我见到一个养蜂人，他的脸是黑红的太阳色，眼角有密密的纹路。他的家，就在嶕峣山下。他说，槐花开时，他就在这里放蜂，收入，当然是很不错的。除了养蜂，他家还有几亩地，一半种烟叶，一半种粮，小日子过得紧紧实实。很满足了，他说。 一树树槐树，既酿造了甜蜜的事业，也保护了矿源和一座青山。小界人是有环保意识的，就像他们养羊，只养适宜圈养的湖羊，在创收的同时，也不忘保护山上的绿色。也像他们种苹果树，既种下一片林，也收获脆甜的果实，和酸甜可口的果汁。 所以，小界的天空是蓝的，云是白的，山是绿的。当我们在绿色的山间穿行，站在瓦山水库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这里离市区只有几十公里，却有着高原般的纯净，油画般的浓彩。碧绿的群山，环抱着一泓湖水，湖里映着蓝天，游弋着云朵，闪着钻石样的阳光。 这个湖是一面镜子，不仅照出了我们的惊叹和向往，也诠释了小界的甜蜜，并非以牺牲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为代价，其实我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走在青草地上，湖边的时光尤其慢，没有人愿意匆匆离开，都想静静地呆上半天，看看天，看看湖，做慢慢、深长的呼吸，以便更多地摄取些大自然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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