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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与小泽征尔对谈录到手后，我没有一口气看完，而是放在床头，每天临睡前读十页八页，过了一个多月才看完。我在入睡前容易思前想后，也许是这个缘故，这本书勾起了我不少回忆和感慨。看到全书最后十多页时，我真希望村上和小泽的对话能继续下去，让我可以有多几晚怀旧的思绪。于是，掩卷后，我有点失落。 村上春树与小泽征尔对谈录日文版 喜欢村上春树和古典音乐的人，看这本书时相信都会感到过瘾，如果同时是小泽征尔的拥趸，那满足感就一定更大了。我不是小泽迷，但我最先接触的一首古典乐曲，是他指挥的《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 我从小对音乐的兴趣不大，五音不全，唱歌走调，甚至连流行音乐也不大听，熟悉的都是电视剧主题曲和在街头巷尾无可避免地经常听到的流行曲。我是到二十岁过后才开始听古典音乐的，起初只听较动听和容易感人的浪漫派乐曲，后来逐渐扩阔口味，到我三十岁来美国读博士时，搬家空运来的，除了数百本哲学书，还有近千张古典音乐 CD（到毕业时，我的 CD 藏量已过二千；我是穷学生，能买那么多 CD，主要是加州拜柏克莱的二手 CD 店所赐）。 村上春树与小泽征尔对谈录中文版 介绍我听古典音乐的，是我的弟弟。他自小喜欢音乐，参加乐团，能吹长号，后来也玩电吉他，更自学弹钢琴。我已记不起为何他会介绍我听古典音乐，只记得他给我听《柴可夫斯基第五交响曲》，小泽征尔指挥的。我听了又听，终于接受了，然后开始探索其他古典曲目。那时还用 walkman（随身听），我记得晚饭后将盒式录音带放入 walkman，戴上听筒，便独自听起那“柴五”来。没有时间听完全曲时，我便只听第一和第二乐章，我很喜欢第二乐章，其中一个双簧管旋律，小泽的处理尤其动人，以后听其他版本，听到这旋律时，我都禁不住和小泽的演绎相比较。我们住的是廉租屋，那晚饭后的饭菜余香、电视机的声音、隔邻隐隐的人声和麻将声，和古典音乐混和在一起，在那一家六口一百多平方平方米的空间回荡，也像录音带般存留在我的脑内。 我这个“卑微的”学习欣赏古典音乐的过程，令我意识到听音乐时要忠于自己，不要“装腔”—— 不要明明是不喜欢的，却由于知道听的是名曲，便装作喜欢。我从来不觉得听古典音乐比听流行音乐“高级”，因为我在学习听古典音乐时，只集中在自己对所听的音乐的反应和感受，而不是先认定那是好的或“高级”的音乐，然后强逼自己去欣赏。 小泽征尔 文 / 王伟雄 （作者为美国加州州立大学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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