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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董校长读书 2017-06-28

她是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有“俄罗斯诗歌的月亮”之称的安娜·安德列耶夫娜·阿赫玛托娃,是俄罗斯享有世界声誉的著名诗人,1911年跟随丈夫古米廖夫发起创建“阿克梅派”,并参与“诗人车间”的文学活动,1964年获得意大利“埃特纳—陶尔明诺”国际文学大奖,1965年获得英国牛津大学名誉文学博士学位。

《阿赫玛托娃诗全集》是诗人晴朗李寒历时20年的译作。从大学图书室第一次借到阿赫玛托娃的诗集,晴朗李寒便与阿赫玛托娃结缘,成为他“心目中伟大的缪斯”,正如晴朗李寒所说:“她在我的诗歌世界中(占有)无可替代的首要位置。”

几乎每分每秒都有人在读她的诗

已记不清是哪一年,哪一天,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外国女人的名字:阿赫玛托娃。四个音节,轻轻从口中滑过,让人瞬间就觉得异常地亲切和美好。

阿赫,像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又像是一声哀怨的叹息;玛,妈,与孩子呼唤母亲的音符何其相近;托,俄语读音实际近似“达”,舌尖短暂地触及上腭发出来的音,如马蹄轻踏石板,如雨滴击打玻璃,清脆,华丽;娃,娃娃,女娃,可爱的女子,轻轻读一下,就让人心中立刻变得柔软。

前面再加上她的名字:安娜,这是俄罗斯女孩常用的名字,有“好感、美意、善待”等意思,是我最喜欢的一个;中间再加上她的父称:安德列耶夫娜——这就组成了令人嘴唇读起来、耳朵听起来、内心感到无比愉悦的一个姓名,这就是我心目中伟大的缪斯:安娜·安德列耶夫娜·阿赫玛托娃。

她的姓名的缩写是三个A,居于俄文字母表中的第一位;她是白银时代“阿克梅派”的核心诗人。“阿克梅”是希腊文,有“高端、顶峰”的意思,它的第一个字母也是A。这些都暗中契合了她在我的诗歌世界中无可替代的首要位置。

今生注定要与诗歌结缘。青春期爱情的萌动,激发了我对诗歌的热爱,从此便痴迷于古老的文字,看着它们经过我的排列组合后,焕发出新鲜的活力和魅力,令我无比陶醉。

今生注定要与俄罗斯结缘。因为除了汉语,我接触的第一门,也是唯一的一门外语,就是俄语。不知为什么,从上第一节课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它,而且成绩一直不错,还被我的第一位俄语老师冯炳花任命为课代表。就这样,从初中到高中,再到考入河北师范学院外语系的俄语专业。

大学的课程不是很紧张,从而给了我很多读书的机会。从学校昏暗的图书室里,我借阅了大量的图书。大概是在那时,我第一次借到了阿赫玛托娃的诗集,一本瘦小的册子,书页已然泛黄。

毕业时,命运之神再一次眷顾我,将我“遣送”到诞生过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阿赫玛托娃的俄罗斯大地。在西伯利亚的鄂木斯克市,我一待就是五年。

在俄罗斯,我读到了阿赫玛托娃第一首原文诗歌,读后觉得清新可爱,便顺手试着译了下来。原诗没有标题,当时便自作主张用了《猎物》这个题目。

一阵风寒过后,我

随意地在炉火边取暖。

我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心,

有人竟然把它偷走。

新年的氛围如此繁华,

新春的玫瑰如此润艳,

可在我的心中已听不到

蜻蜓般的震颤。

哎,我猜到那个小偷不难,

看眼睛我就能把他认出,

只是我担心,很快很快

他会亲自归还自己的猎物。

这首诗最初发表,用的笔名是严峻,后被《读者》杂志转载,同时刊发的还有另外翻译的一首俄罗斯女诗人巴甫洛娃的《年轻的春天》。实际上,我最早翻译的一位俄罗斯诗人,是至今在他们国内也不太出名的奥列格·楚赫诺,他的那组译作《命运拥有思想和重量》发表在《诗神》杂志1999年第1期,这是我的译作第一次公开发表。

1995年7月,在鄂木斯克的一家书店,我买了两本诗集:阿赫玛托娃的《灰眼睛的国王:1909—1919年诗选》和茨维塔耶娃的《爱情的古老迷雾》。

《灰眼睛的国王:1909—1919年诗选》收入了阿赫玛托娃的诗歌作品132首。阅读这些诗歌,可以领略到女诗人早年诗作风格的清纯与细腻,意境的伤感与唯美,语言的流畅与凝练,技法的精纯和角度的巧妙。

就是这样一本包含132首诗的小册子,我前后译了12年左右,大部分是在回国后翻译的。到2009年6月9日,我译完了上面的131首诗歌。另外,我还翻译了她不包括在这本诗集中的诗歌一百多首。这就是自行印制的《午夜的缪斯:阿赫玛托娃诗选》的第一卷。我把它分赠给诗人朋友,没想到他们都给予了积极肯定的评价,这让我信心倍增,助长了译完她全部诗歌的“野心”。

时光匆匆而逝,阿赫玛托娃近千首诗歌终于在2015年翻译完成。回首这20年,其中甘苦只有自己切身感受了才知道。有过译完一首满意之作后的畅快和得意,有过疲惫和厌倦,有过焦虑,有过绝望,不时想放弃,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我想,一个人一生中,总得完成一件自己想做的“大事”吧?那么,这就是!

当年,心里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在译完她的诗全集后,要写一篇系统的理论文章,来论述评价阿赫玛托娃的一生和诗歌创作。可是,随着翻译的进展,尽管阿赫玛托娃的人生道路和创作脉络越来越清晰,她个人的精神面貌、思想境界的轮廓也越来越突显,但是,等到译完,却发现自己仍然对她难以把握,所知甚少,即便写下些文字,也难免会以偏概全,无法写透对她的全部感受。

翻译她的诗全集心中始终惴惴不安,面对如此庞大而艰巨的工程,以一己之力,自感难以驾驭。之所以最后能完工,也许,是出于对阿赫玛托娃的热爱,再凭着年轻气盛,加上亲友们的鼓励,还有自己一点点执著的精神。

我清楚,阿赫玛托娃在中国拥有众多读者,不单单她的诗选,就连她的传记也出版有五六本之多。诗全集的出版,并不意味着我的工作画上句号,而是另一个全新开始。我想,今后只要时间允许,我还会对这本诗集进行不断地修订。

今年,这位伟大的诗人离开我们已经半个世纪了,但她的作品仍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几乎每分每秒在地球上都有人在读她的诗,翻译她的诗。尽管她的诗选译本不少,尽管比我有资格、有才华的译家众多,但我还是想出一本她的诗全集,让我们的读者可以全面系统地认识她。

这是我的译本——它是给我个人的,也是给多年来一直关注、鼓励和帮助我的朋友们的。它的翻译出版,既是为了表达我对阿赫玛托娃的敬意,也是为了表达对朋友们的谢意!

文| 晴朗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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