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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三载韶华 录取 三年前那个夏天的下午，孩子爸爸有事抽不开身，我和孩子跟另一家的父子俩，一起去五中初中部参加考试。考完后，天色还早，我说：“现在再去某中考一场，还得来及。”那位父亲说：“不用，其他学校咱不考，就上五中。” 我很欣赏这样的斩钉截铁。在我和孩子爸爸心里，也是认定了五中。有很多人说，五中的伙食和环境不如某中，为了孩子吃得好，不如送去某中。而我们想，在这个和平幸福年代，吃得再不好，还能差到哪里去？基于五中良好的教育口碑和孩子的哥哥就是毕业于这所中学这个情结，我们都认定了五中。 学校说，如能录取，第二天上午会发短信给家长。 第二天上班时我心神不宁，总是盼着手机短信铃声响起。终于，等到了那一声响，打开却看到半截短信，说是什么费用多少钱。却没有“被录取”字样。这半条短信闹得我心里忐忑不定，不知道这究竟是录取了还是学校发错了信息。 后来，第一条短信才如福音般降临，明确告诉我，孩子被录取了。 入学 交学费那天，我们全家都去五中本部，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交各种费用。院内有雨后的积水，有无数陌生的洋溢着兴奋情绪的脸。那么多人，小小的孩子要和那么多孩子一起，在这所学校共读三年。三年的后的结果，谁都不知道。 从幼儿园到小学六年级，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我们在五年级开始，就跟他灌输“将来去衡水五中”的思想，虽然他不愿意早早住校，但自知上了初中必须住校，既然住校，既然五中那么好，他就欣然地、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去五中的决定。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五中的入学资格，他很高兴。五中初中部，是衡水地区连续多年的中考魁首。 开学第一天，一家人去送行，把一切手续办妥后，我们送他到教室。他的左右同桌，是两个高出他半头的小胖子，他夹在中间，很显弱小。整个教室有一百多人，挨挨挤挤。挥手和课桌前的孩子告别，孩子腼腆地笑了笑，让我们走。穿过操场，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小小的孩子、从没离开过我们的孩子是否能适应这里的节奏，是否能照顾好自己衣食起居。 开学是七天的军训，老师们把照片发到网上。我们在众多小孩中间找自己的孩子成了乐趣，哪怕看到孩子的一个侧影，都觉得亲切，都觉安慰。 七天之后，我们去接孩子，孩子的红色背心晒成了斑白的，那是汗水打湿又晒干的结果。孩子也成了一个脏不可睹的小脏人：头发长而且有的粘在了一起；脸黑一块儿、白一块，像污水漫过又退去后的情景；脖子后颈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皴泥……我们笑啊笑，七天军训，孩子挺过来了。这是他出生后，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受苦”。他长大了。 成长 再开学，就开始上文化课了。学校每两周放一次假。两周后，我们去接他，他说，这12天，没有解大便。一连几次放假都是这样，带香蕉带水果都无济于事。每当我们去接他，第一句就会问：“解大手了吗？”很长很长时间的后来，他才从两周一次到三四次。 五中有大量作业要做，放假回家，根本没有多少时间玩，但孩子总是在放假第一天的下午出去打篮球。孩子的小学同学有的在本县读初中，和他们打球回来后，就拼命写作业。每当，开学那天，孩子就会情绪低落，阴沉着脸不爱说话。有时收拾衣服时，会说：“我回来吧，上长明，长明作业少。”到了学校门口下车时，也是不开心。我说：“12天之后，又来接你啦！”这样的安慰我也知道太苍白无力。 孩子写日记，每两周就拿回来。上小学时，他的作文根本不起眼，我也没有关心过他的遣词造句。可是，他上了五中写的日记，或长或短的一篇篇文字，都把我深深感动。他对楼角月亮、对天气、对夜色的描述，非常到位，然后他会说：“这么好看的月亮，不知爸爸妈妈看到没有。”放假在家时，我们夜里出去散步，他会问我某天某天，那月亮像金钩子，旁边的云彩啥样啥样，您看到了吗？我说：“看到了啊，真是好看！太美了！”因为知道孩子在从教室到宿舍的路上会经常望向天空，我也尽量去看。短短的一段路，对孩子来说却是多么珍贵，他会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想到家人，知道家人在不远的小城正等着他，祝福着他。我把孩子的日记打到电脑上，不时被感动着。除了对家的思念，他也有“我要坐上金交椅，再粘上双面胶，再也不下来”的关于提高成绩的豪言壮语。其实在这个阶段，他爸和我根本没有对他的学习成绩有多在意，只是盼着孩子能尽快适应，能快快乐乐地在学校里学习就好。 初中一年级，孩子是班里的35号，也就是说，他升入五中的成绩在班里百名同学中占第35名。 每次接他，都欢天喜地，讲学校见闻；每次送他，在车上就会沉默一路。有一次在家给他洗枕巾，他说：“这上面，全是泪。”原来小小的孩子在夜里不知流下过多少眼泪，又不能出声，就这样隐忍着。孩子说，宿舍里大部分孩子会哭，都面向墙，不出音。 学习 半年过去（按孩子说是两个月），孩子步入了正常。开学虽没有放学开心，但再也不是愁眉苦脸。他的成绩也开始不断提高。到初二，成为班里的28号。 孩子说升初二后，一切都“特别好”，放衣服的橱子位置靠下了，空间显得大了；“好歹”一考就能考到28名前面去，心理很轻松，没有压力；作文只要我给他打出来发到校刊邮箱一般都能刊登……初二寒假，孩子考到了班里第4名，真是出乎我们想象！ 到了初三，学号飚升到7号，成为光荣的有“小号”的同学。他的自信心大增，对待学习更是一丝不苟。 有时候，老师留英语单词、语法知识或是汉语听写，由家长念，孩子写。我给孩子读时，遇到孩子认为简单的，他会说：“这一个太简单，再找难的。”有时候他嘴里把这一个嘟囔出来后说：“这个简单不用写，再读。” 有时我心疼孩子作业太多，就说：“差不多写上就行了。”孩子会说：“这可不行，写一遍就要有一遍的效果。您以为这还是小学呀，可以唬弄？”说得我脸上无光，同时为孩子的认真劲感到欣慰。 有一次洗衣服时，在孩子校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将来的你，一定会感激现在拼命的自己。我把纸条拿给他爸爸看，我们都为孩子小小年纪能够有如此胆略而由衷欣慰。当他无数遍地背诵课文，当他为解题焦头烂额，当他把一个个英文字母印进脑子里，这样的“苦”，是他通往胜利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从不抱怨、从不躲避、从不偷懒。 有一次放假，孩子让我帮忙誊写历史笔记。在誊写过程中，我发现，整本书，没有一个字看不清楚，没一个句子找不到它的逻辑。清晰的笔迹体现着孩子认真的学习态度，对待知识他从不敷衍，无论它是哪一科。 最后一次放假，孩子说，其实，他会在夜里打着手电筒学习。那手电筒好像是他在初二时跟我要的，要了好几次我不同意，不让他在被窝里看书。后来，他说所有的同学们都打着手电筒写作业，因为作业太多了。我看他坚决又恳切，才勉强同意在门口小卖部买了一只小手电筒，并叮嘱他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深夜苦读，“你已经很好，不要那么辛苦。”看来孩子是没听我的话，直到最后一次放假才说出来，还说，为了不影响第二天上课，他会喝咖啡。我才记起前几次放假，他拿了几条速溶咖啡，可我当时以为他是想喝了，根本没有想到他是为了深夜读书早上提神。 我曾经问他：“上课时能保证百分之百认真听讲吗？”他回答说：“那当然了。”在专注力上，这个孩子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随着孩子成绩的突飞猛进，我们对孩子的期望，已经由刚入学的“能开心在学校就好”“考上衡中”进而升级到了“考入衡中实验班”了。很多人说，不要给孩子压力。是的，不能给孩子压力，这三年，我们从来没有跟孩子提过要求，只是劝他不要太累，已经很好，我们很满意。但是孩子对自己要求高，曾说：“我必是要上衡中的，如果考不上，我就复习一年，再考。”给自己一个目标，为它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孩子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大人。 体育 孩子刚入五中，个头还小。体育课成绩很差，他甚至跑步比女生还慢。跑步和跳远都只能得一两分。到了初二，他每次回来都努力练习。去超市，去姥姥家，我骑车，他跟跑，无论春夏秋冬。有时一起步行出去，他就会说：“您正常走，我跑到前面再回来接您。”暑假的早晨，他和哥哥或我，去滨水园、去长江路，跑步，大汗淋漓。冬天那么冷，早晨还黑着，有时有雾，他就戴上口罩，下楼到长江路上跑上千米，再冷的日子他都会满头大汗地回来。跳远，他更是付出了大量汗水。无论在街上还是姥姥家还是操场还是客厅，他都会自己甩胳膊跳几次，直到我说：“不许跳了，看抻着！”练坐位体前屈时，他会坐在客厅瓷砖上，伸开双臂往前够。为了伸得更长，他让我压他的后背。压了几下之后，他还让继续加力，我哪里舍得，说：“不行，能考几分算几分，练坏了身体就是一辈子的事。”他说：“在学校，我都让同学坐在我身上呢，不会压坏，我心里有谱。” 孩子练体育，真是让人心疼。每次练，都是他自己主动的，不用大人提醒。我最担心他拉伤了肌肉，或是跑步时跌倒，总是嘱咐他一定要热身，他说：“放心吧，老师们可好了，运动前都让我们好好热身呢。” 付出总有回报，中考体育成绩，他除了跳远丢掉一分外，其他全部满分，这个成绩，是多少辛苦多少汗水才能换来的呀。 除了为了分数，孩子对于体育运动也是十分热衷。他爱打篮球、羽毛球。因为接受过篮球的正规训练，出去和小伙伴们打球，往往是他们组得分多。当然也有失败的时候，为了得分，他可真是拼尽了全力，到家后球衣全部湿透！打羽毛球的技术，得益于他爸和他哥哥，现在，他已经能和爸爸过招无数了。最近一次，傍晚，他和爸爸在住建局打球，前来值班的人站在檐下不肯上楼——他被父子俩的球技吸引了。球好长时间球不落地。我在一边数数都累了！好多险球都成功救起，真是太精彩了。 浑身大汗，腿疼脚酸，从不叫苦，该得的分数一定不能因为懒而痛失！ 心态 “我们体育老师可好了，总是在我们身边说‘加油，没问题’鼓励我们。他肯定我们的努力，鼓励我们。” “有一次上课，因为作业太多大部分同学没有吃饭，老师就买来了一大箱子面包火腿给同学们。确实饿了，吃着那些，心里真感动。” 孩子第一次模拟考试，考到了班上第3名，第二次第2名，到了第三次，考了第5名。孩子说：“这次考不好也对，省得我老考到最前面产生骄傲情绪。考第5，我会告诉自己努力。”虽然这是阿Q精神，但是我们却为孩子能够自我解嘲、自我减压感到高兴。 上初一时，有一段时间，学校电话有时通话质量特别差，孩子说：“没事我就不打电话了，打通了听不清说什么，反而都惦记。我不打电话，就是我平安。”上初二初三有时会打来，一上来就说：“我没事啊。”然后问我们在做什么。孩子每次都等我断后才挂，怕我有话没说完。 孩子不仅自己上进，还不断鼓励我。放假回家的晚上，通常要出去散步去超市购物。路上，他怪我不锻炼，叫我跑，我说跑不动，他就推着我跑。有时我会跟他说我想动笔的长篇小说，他说：“您老说写，但至今不动笔，那啥时能写成？做一件事，说做就要付出行动。您还说学画画，光说不学。如果下定了决心，十年怎样？别怕慢，学起来。” 他最希望爸爸妈妈锻炼身体，因为健康是多么重要。 初三的五一节，他算着可能不放假，就说：“唉，从前我哥的每次生日都有我，这次，看来是参加不成了。” 放假在家时，他总是抢着洗碗。寒暑假，他和哥哥都在家，也是他洗。我问情况，他说：“我哥说了，我出生前都是他洗碗，现在轮到我了，我就洗嘛。让他看书去。”哥哥比他大六岁，他也不多考虑哥哥话的正确性，反正洗碗不是什么大事。他俩从来不为洗碗做家务推诿，“因为一推，妈就去做了”。 出门旅行，只要有他俩，我的手里一般都是空着的。这三年，我们去过湖南，去过上海，孩子的同学都不相信：“什么，还出去玩？我没出去作业也写不过来呀！” 他是哥哥的骄傲。哥哥在大学同学面前夸他弟弟，弟弟的学习成绩让哥哥说“666”，因为有网络语言的加入，他俩的交流我有时真听不懂，然后他们因为我的错误解释而仰头大笑。每个假期，他俩的笑声充斥着家中每个角落，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我和他们的爸爸虽然有时参与不进去，但是在客厅在厨房做快乐的听众，也是极幸福的。 孩子初二是数学课代表，有一次回来，他说老师班里俩课代表，老师喜欢另一个而不喜欢他，我说：“没事儿，做好你自己。不要恨老师。”孩子说：“我不恨老师，可能我哪儿做得不好。”后来我把这事儿忘了，有一天孩子说：“老师喜欢我了。”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说：“我就做好我自己了。” 初三时，孩子负责在班上放英语录音。每当想象孩子站在讲台上，就觉得欣慰。只可惜这三年几乎没有照片记录孩子的生活。如果有孩子在教室学习、在食堂吃饭、在宿舍起床、在教室与餐厅间奔跑的照片，该多好啊！ 九年级时，孩子来到南校区，孩子说他喜欢本部，因为本部有深厚的历史况味，也喜欢南校区，因为这里干净宽敞；喜欢他们宿舍，因为宿舍里的每一个人都有闪光的优点，他能从他们身上汲取正能量；喜欢老师们，因为老师们为了学生们付出了那么多辛苦，更有班主任常常坐在教室里陪他们刻苦学习、常常来到宿舍楼看孩子们睡下才悄悄离开，她为顾不得打饭的学生买吃的、为生病的学生买药……孩子说他喜欢他的同学们，他们虽然有缺点但优点更多！因为孩子的喜欢，他才有一颗安之若素的心情，才能愉悦地投入到学习中去。 三年 孩子容易长“口疮”，有时会感冒，还闹过一次肚子疼，磕破过一次腿，但他都挺过来了。三年时间，从没有因病耽误过一天。 三年时间，老师从没叫过一次家长。孩子知道我们忙，不愿给我们添麻烦。学校纪律他都严格遵守。刚到学校时，班主任为了防止他们说话，晚上睡觉要求他们面向墙壁，孩子真的就一夜不动，回来一说，心疼得我够呛，说：“傻孩子，晚上还能不翻身吗？” 有一次放假，在车上，孩子说：“那天上体育课，老师让女生们去跑，我们得以有一点时间休息。我们男生们就在操场边上歇着。我躺在地下，头枕着胳膊，望向蓝天，天上有云。那一刻，身心特别放松，特别自由。望着蓝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松驰和快乐，那感觉，真是太美了。”我被孩子的描述感染着，深深理解那份轻松的心情，为孩子能拥有那一刻的美妙感觉而感到无边幸福。孩子说：“妈，您说，为什么平时上课不觉得有多累，而那一会儿，却那么轻松呢？”“上课不累吗？”“不累呀。” 别人问起，孩子也是说“上学不累”。我们深深欣慰。进了初三后期，有时问孩子累不累，孩子才说“有点”。怎么能“有点”呢，那么多功课要一一完成，每天一起床到晚上熄灯，都在和试卷、作业纠缠，课间也几乎没有了。但是每次回家，都兴高采烈，孩子说：“真快呀，转眼这三年就过去了！” 是呀，真快呀，三年时光，转瞬即逝。孩子的身高每次回来都有增长，已经追到他爸了。这三年，孩子在身体上、在学业上都有了令人惊喜的进步。 宝剑锋从磨砺出，亲爱的孩子，在该吃苦的日子你没有选择安逸和玩耍，而是用丰富的知识武装了自己，用不屈的毅力锤炼了自己，你不是失去了快乐的童年，而是收获了奋斗的最初！ 五中本部的青青白杨会记得，八校整洁的水泥路会记得，有一个小孩儿风尘仆仆地来去，在这里成长为一位智慧阳光的少年。 感谢衡水五中为我们培养了这样的孩子，感谢懂事的孩子在这三年的踏实刻苦，感谢这不可重来的流金岁月。 亲爱的孩子，是骏马就要奋蹄驰骋，是雄鹰就要展翅翱翔，爸爸妈妈哥哥始终在你身后为你加油，愿你保重身体，拼尽全力，搏一个前程似锦、一生顺遂！ 感谢两个可爱的孩子，你们是爸爸妈妈的骄傲和幸福！ 2017.06.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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