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人从老家扬州回来,带了些蒲包肉。蒲草编得匀致,已被煮得深赭,仿佛有了岁月的包浆,一只只小葫芦似的。记得汪曾祺小说中曾提到蒲包肉:“用一个三寸来长直径寸半的蒲包,里面衬上豆腐皮,塞满加了粉子的碎肉,封了口,拦腰用一道麻绳系紧,成一个葫芦形。煮熟以后,倒出来,也是一个带有蒲包印迹的葫芦。切成片,很香。” 没开吃,就看着,这蒲包肉已让我心生好感。荷叶鸡,松毛小笼,蒲包肉,环保便利不说,把吃这等俗事,做得跟弹琴一样古雅,不免叫人倾心。 蒲草我熟悉。春天发芽,夏天疯长,喜水,修长的叶片一丛丛,风中婆娑妙曼清影,送来静静的绿意,一年年,生生不息。蒲草柔而韧,如爆发爱情的那颗女人心,被载入诗歌。这样的心承得起情感的分量,而质朴有筋骨的蒲草打成的蒲包,同样承得起美味的分量。 在生活被塑料化之前,礼尚往来送点东西,肯定用蒲包。梁实秋就写过“过年的时候,若是以一蒲包冬笋一蒲包黄瓜送人,这份礼不轻”。若将蒲包换成塑料袋,到底有悖《雅舍谈吃》古锦旧璧般的格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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