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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人的宿敌-帕提亚人

 好了明理 2017-07-06

本文翻译自Osprey出版的《Rome’s Enemise(3)- Parthians & Sassanid Persians》,作者Peter Wilcox 绘画Angus McBride 空愁士扫描

《The Enemies of Rome》,作者Philip Matyszak

普鲁塔克的《名人传》

罗马人的宿敌-帕提亚人

帕提亚人是西徐亚人(Scythian,也译成斯基泰人)的一支,大约在700BC西徐亚人从多瑙河以北、喀尔巴千山以东的原居地,穿过东欧大草原和南俄罗斯,来到顿河流域。从顿河延伸到中国腹地这一地区被其他游牧民族所占据,如萨尔马提亚人、马萨格泰人和萨卡人。这些民族实际上属于同一文化,迫于严酷的环境而发展出发达的技术。

西徐亚人属于北高加索人种,面貌上很象凯尔特人。通过检测西徐亚王族墓葬里的骨骼,表明他们是日尔曼人,出土的金器上画有西徐亚武士的相貌,与现代西欧人的相识度令人吃惊。

罗马人的宿敌-帕提亚人


帕提亚人属于Parni部落,西徐亚部落联盟Dahae(见上图的中亚地区)中的一支。在崛起前,他们已定居伊朗高原相当一段时间了。希罗多德在《历史》第七卷,描述了490BC薛西斯为了入侵希腊,从波斯帝国统治的各民族调集军队,其中就提到了帕提亚人。他们装备弓、短剑和矛,不带盾牌,带护耳和护颈的高帽,紧身上衣,裤子,齐脚踝的短靴,腰带左边系着有盖子的箭袋。

帕提亚的王族宣称自己的祖先叫阿萨西斯(Arsaces,安息这个译名的由来)。帕提亚这个名字则源于波斯帝国的帕萨瓦行省(Parthava,里海南岸),帕提亚人很早就定居于此;还有一种说法,在西徐亚语中,流亡者的读音是Parthi,帕提亚的祖先离开西徐亚后就有了这个名字。波斯人灭亡后,帕提亚人又相继被亚历山大和塞琉古帝国统治。

公元前3世纪,塞琉古帝国的衰落导致了帕提亚的崛起(或者是帕提亚的崛起导致了塞琉古的衰落?),帕提亚逐渐成为一个庞大的军事帝国,影响力更超出它的边界之外。但在帝国内部,结构却很松散,伊朗北部的土著从未被接受为帕提亚的居民,伊朗南部交纳了合理的供金后就不用理会这些帕提亚统治者,对于周围一些希腊化的小邦国,帕提亚也无法完全控制,地方的总督总在寻找机会联合塞琉古和罗马以对抗中央。不过帕提亚贵族们与他们留在里海一带的游牧民堂兄弟联系紧密,互相提供军事帮助。

帕提亚军队

帕提亚的封建制度既有西徐亚人的色彩,也有波斯人的影响,粗略地说与欧洲黑暗时代的封建制度一样。由七个最强大的家族主导,人数很少的贵族和他们的家臣组成了社会的上层,下层是农民和农奴,通常是当地的波斯土著。国王可以得到自己家族和家臣的效忠,但对其他帕提亚人的控制力就小得多。

王位继承的方式并不完全是父位子继,候选人的能力和氏族首领们的意见都很重要,国王之下有两个顾问团-贵族顾问团(Synergon)和贤者顾问团(Magi)。在一个新起的封建王国,大领主们起主宰作用。在帕提亚王国的大部分时期,贵族们控制着政权,内战不断,国王被推上台,又被推翻,这已成了政治常态。有时王位的变动还要依靠外来力量如罗马和游牧民族的帮助。

3世纪的罗马历史学家加斯廷(Justin)写了一部世界史,在帕提亚的部分他写道,帕提亚的军队大部分是奴隶,他们世代从军,从小就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在与安东尼作战的5万骑兵中,只有400个自由民。

加斯廷显然是将帕提亚封建制度下的家臣,与罗马制度下的奴隶混为一谈了。那400个自由民应该是指贵族,其余的骑兵都是贵族的家臣和部属。

权力的分散导致帕提亚人的对内控制十分软弱。每次罗马人入侵,当地半独立的希腊人城市都会造反,投靠罗马。但在每次击退罗马人后,帕提亚政府都不敢严惩这些希腊人。对比同时期的罗马,民主政体的罗马能有效地掌握国家,君主制的帕提亚政权却混乱和软弱得多。一个历史学家如此评论:“罗马人即使在打败仗时也是井井有条;帕提亚人即使打了胜仗也仍是一盘散沙。”

帕提亚人生来就是战士,虽然没有正规军,但他们都是一流的骑兵和箭手。战时,富有的贵族披挂重甲骑着大型马充当重骑兵,小贵族和家臣们骑着小型马挂着反曲弓充当骑射手,步兵包括善战的山地居民,以及没什么战斗力的农民。在战场上,铁甲骑兵(Cataphract)由快速、轻装的弓骑掩护,两者间的比例视情况而定。有时是一半对一半,有时只有很少量的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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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珊波斯的步兵,与几百年前帕提亚的步兵基本一样

1号:从农民里征召的枪兵,是罗马全战里东方步兵的原型。没有什么战斗力,主要充当后勤和杂物工作,上战场的话也是排在后面壮壮声势。在AD642的尼哈旺德战役中,波斯人对这种枪兵的运用到达顶峰-为了防止临阵脱逃,枪兵们的脚腕都被铁链锁在一起。(尼哈旺德是阿拉伯人战胜波斯的关键一战,被阿拉伯人成为战斗之母)

2号:叙利亚弓箭手,配有牛皮圆盾和斧头。

3号:安纳托里亚投石手,这些勇敢的山地居民被罗马波斯拜占庭大量使用,石弹的体积小,不象箭矢那样可以躲闪。

4号:库尔德标枪手,他们用皮带掷出的标枪不但速度更快,而且旋转着的标枪更准确。

5号:5世纪萨珊波斯的铁甲骑兵。

这是现代发现的唯一的帕提亚铁甲的全身像,画于2世纪。尖顶头盔上插羽毛,盖住脸部只露出眼睛的锁甲,胸部和大腿是锁甲,腰部有两排片甲,胳膊和小腿是环甲,马全身覆盖鳞甲,右腿上可能是个钉头锤。(罗马全战里的西亚铁甲可以说是完全按照这幅画设计的,特别是那个钉头锤,破甲利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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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骑兵可以冲垮任何其它种类的骑兵,人力发射的箭弹几乎伤不了他们。铁甲进攻时排成密集队形,一路小跑,但这种冲锋经常是一种欺骗战术,引诱敌军步兵组成密集队形,这样弓骑兵就可以对敌军造成更大的伤害。如果敌军用松散队形,铁甲的冲锋就变成货真价实的了。如果敌军的步兵已被弓骑的骚扰搞得疲惫不堪,队形散乱,那么冲锋赢面很高。反之,向阵形严密、训练有素、士气高昂的步兵冲锋,即使是铁甲也可能吃大亏。

采用打了就跑战术的弓骑几乎无法被消灭,高素质的轻骑兵可以驱散他们,但这种情况下轻骑兵就失去了步兵的掩护,暴露在铁甲骑兵的攻击下。弓骑对重装步兵的杀伤效果更多的是在精神、士气上,而不是在肉体上。在卡莱战役,36000名罗马步兵中有20000死在战场上,无论帕提亚弓骑实际杀伤了多少罗马步兵,普鲁塔克在他的《克拉苏传》里称弓骑在这次胜利中起的的作用最大。弓骑将火力集中在敌军阵线的某一点上,为铁甲撕开了一个突破口。

一个飞驰中射箭的骑手,他的左手上握着三支备用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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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骑兵

马萨格泰人(Massagetae)原定居在中亚阿姆河以北。大概在公元前七八世纪,出现了一次在欧亚腹地周期性发生的民族大迁徙。马萨格泰人被来自东边的游牧民族挤压,向西迁徙,又挤走了西边的西徐亚人,西徐亚人也向西迁到里海南岸,赶走了当地的西米里人(Cimmerian),西米里人向西迁到小亚细亚,消灭了佛里吉亚人,这次多米诺效应才算结束。就在这次迁徙后不久,马萨格泰人发展出马铠,覆盖马头和马胸,主要是厚皮革,某些部位加上青铜制的鳞片甲。

早期骑手穿的铠甲在西徐亚墓葬里出土了不少,不同形状的金属薄板挂在布织的衬背上。骑兵铠甲的出现取决于多个因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地人用波斯著名的尼萨马(Nisaean)培育(或直接盗版)出了重型战马,这种马注定将要在未来的许多世纪里载着重甲骑兵纵横亚洲。现在的阿克哈-塔克马(Akal-Teke)据说是其直系后代。阿克哈-塔克马是土库曼马的一个亚种,体高15-16掌(很多人宣称它就是汗血马),虽然高,但并不符合古波斯浮雕上的图象,浮雕上的尼萨马要高大得多。关于这种古代战马的尺寸有很多争议,波斯人的绘画习惯、比例都还不清楚。这种马的样子很象现代的一些中-重型马,特别是爱尔兰Cob,体高15-16掌,马脸外凸,强壮的弯脖子,肩膀和后腿粗壮,腿骨粗,马脚灵活有力。

马躯干部的甲衣,前面的是铁甲,后面展开的是青铜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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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种重型马制作的马甲是由生牛皮、角、青铜或铁制成的鳞片甲,有些马甲是整块的厚皮革。色诺芬在《远征记》里描述了前4世纪的波斯重骑兵:他们都有头盔、胸甲和胫甲,马匹配有面甲和披胸。希腊的骑兵甲有很多部件与后来帕提亚人和萨珊波斯人的相同,在一座建于公元前2世纪的雅典娜神庙里,浮雕上刻有阿特拉斯一世战胜凯尔特人的场景,上面的希腊骑兵配有带面罩的头盔和环状臂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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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是两套神庙浮雕上刻的环臂甲;展开状的是从苏格兰罗马要塞出土的青铜环腿甲。这种样式在年代更古老的波斯文物上有出现。为了防护达西亚人的双手大砍刀,罗马军团士兵在达西亚战役中普遍在右手配有这种环臂甲。

铁甲骑兵的甲胄非常昂贵,只有皇家卫队、大贵族和他们的臣属才装备得起标准的全套金属铠甲,其余人只能使用便宜材料制作的铠甲。标准的骑兵甲包括一个青铜或铁制头盔,部分头盔上有鳞甲或锁甲制的护颈和面具;胸甲是片甲、鳞甲或锁甲;臂甲和腿甲由金属环片组成,在关节部位用锁甲防护。马甲防护躯干和头颈,由于太重,重骑兵并不在所有的战斗中都穿着马甲。

主要武器是12英尺的长枪(kontos),有一个剑似的长刃和粗大的枪尖,次要武器包括长剑、战斧、钉头锤和匕首。长枪的用法是举过肩向下刺,或双手握持,象使用刺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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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是两个前1世纪的帕提亚铁甲。1号戴着青铜头盔,护面锁甲垂在两边,躯干、腿部是青铜鳞甲,臂甲是环状片甲,长剑垂直地挂在腰带下。2号穿的全部是铁甲,胸甲外穿着厚外套。两匹马都有三件套(躯干、头、颈)的马甲,1号马是上漆的皮革,2号马是铁甲。眼部有半球型的青铜护眼罩。

弓骑

弓骑与铁甲相比,更加符合帕提亚人的游牧传统,由小贵族和他们的家臣构成,草原上的游牧民也大量加入帕提亚军队。骑射手穿着西徐亚式的皮衣或毡衣,宽松的裤子背面缝上带状的外裤以免被马磨坏裤子。公元1世纪以前,帕提亚弓骑都戴着西徐亚式的帽子,在这之后则更多的只是系一根发带。弓袋和箭囊挂在腰带上,放在左右的都有。

轻弓骑可以有多种攻击方式:左手持弓和备用箭支,弓弦上放好一支箭,攻击信号发出后,马匹先是走、慢跑最后疾驰,进入射程后放箭,距敌军四五十米处向右转,沿着敌军战线飞驰同时射箭。另一种更好的战术是在敌前急停调头,从马尾方向发箭,这种战术被成为“帕提亚射击术”。如果能包围敌军,射手们就可以绕着圈慢慢瞄准了射,就像卡莱战役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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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手的武器是一把杀伤力强大的反曲复合弓,由角、木材和动物的肌腱制成。木质核心作为框架,牛角薄片置于木架内,肌腱干燥后用胶水浸透,粘在弓臂侧,弓臂两端加上牛角。箭长约30英寸,弓袋和箭囊一体,这是西徐亚箭手的通用设计,到了帕提亚后期和萨珊波斯时代,分离的弓袋和箭囊开始应用。大约在200BC,出现了套在拇指上的扳指,质地各异。系在腰带上的斧头、短剑和匕首是箭手的第二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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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提亚军中还有背着鼓的驴或骆驼,没有发现帕提亚人有使用战象的记录。军旗的尺寸样式多种多样,最常见的是龙旗(见上图),青铜龙头,丝制的龙身。据信龙旗还起风向标的作用,这对弓箭手是很有用的信息。其它的旗帜还有马、神、日月星等等。

1号:公元前4世纪的西徐亚-帕提亚弓骑,弓箭袋一体。

2号:前2世纪的帕提亚弓骑,弓袋箭袋分离。

3号:公元2世纪的帕提亚弓骑,弓箭袋里有一把备用弓,小腿部位是褐色的外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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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中的帕提亚

软弱的塞琉古帝国即无法阻止帕提亚的崛起和扩张,也无法阻挡西边的罗马势力进入西亚。安条克二世(Antiochus 261-246BC)时期,最东边的巴克特里亚有了独立的苗头,249BC起帕提亚和赫卡尼亚(Hyrcania)宣布独立,这时塞琉古困于西部的事务无力平定东方的叛乱。巴克特里亚行省位于阿姆河(Oxus)流域,是塞琉古抵御东北方游牧民族的基地,亚历山大曾将2万名伤病的士兵定居在此处。帕提亚独立后,巴克特里亚与帝国中心的联系被切断,于是也独立了。

塞琉古斯二世(Seleucus 246-226BC)曾率军东征要平定帕提亚。这时的帕提亚人还属于半游牧民族,在大军到来前撤退了。接着叙利亚发生叛乱,凯尔特人入侵小亚细亚。塞琉古斯二世只好撤军,帕提亚人不战而胜。到226BC,小亚细亚也独立了。

安条克三世(Antiochus III the Great,223-187BC)是个精明能干的统治者(就是他收留了汉尼拔),他一继位就面临着米底亚和帕西斯(伊朗西南部)的反叛,同时帕提亚联合了巴克特里亚,威胁米底亚。安条克三世首先平定了米底亚和帕西斯,在209BC统军东征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据说有10万步兵2万骑兵)。帕提亚国王阿塔巴努斯一世(211-191BC)重施故技,带领全族大撤退,但安条克三世紧追不放,沿途实行焦土政策。帕提亚人最终认输,上缴供金承认塞琉古的宗主权。

帕提亚的创建者阿萨息斯一世(247-211BC)。西亚各国有一个传统,在硬币上铸现任国王的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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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目标是巴克特里亚,巴克特里亚人利用这几年在修建了坚固的防线,严阵以待。长期围困巴克特里亚的首都后,安条克三世与巴克特里亚签订友好条约,互通婚姻。接着安条克三世南下越过兴都库什山,进入印度河谷,从当地的希腊人国王那里得到150头印度战象。

花了8年平定东部后,安条克三世把目光投向西方,从托勒密王国了夺取大片土地,然后在汉尼拔的怂恿下,进军希腊。结果在191-189BC的多次战役中,塞琉古的陆海军主力都被罗马摧毁。188BC双方签订和约,塞琉古退出小亚细亚,海军只准保留10艘战舰,付给罗马巨额赔款(15000塔兰特白银),十二年付清。

187BC,为了筹措付赔款的钱,安条克三世重整了一支军队再次东征,战死在伊朗高原。

塞琉古的最后一位国王是安条克四世(175-164BC),他死后曾经雄霸西亚的塞琉古帝国就分崩离析了。分裂后的几个小国再也无力阻止帕提亚向西扩张。罗马人摧毁了塞琉古在西亚的势力,却无力填补这个权力真空,间接造成了帕提亚人的坐大。

公元前3世纪强盛时的塞琉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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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40BC,帕提亚帝国的真正建立者米特拉达特一世(Mithridates 171-137BC),相继征服了北抵高加索、西至幼发拉底河、南达阿拉伯沙漠,东临阿富汗高原的广大地区。美索不达米亚的商业中心塞琉西亚(上图的Selecia,在现代巴格达南边)控制了两伊地区的大部分贸易,帕提亚人占领该城后,当地希腊-闪米特血统的商业寡头们与帕提亚人达成协议,塞琉西亚维持自治,上缴税金,城内不驻军。

帕提亚人在塞琉西亚东边,底格里斯河对岸建立了一个巨大的游牧营地-泰西封(Ctesiphon),塞琉西亚-泰西封这个联合城市成为帕提亚的冬都。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在夏季十分炎热,帕提亚贵族们受不了,就把塞琉西亚东边几百公里,伊朗高原上的Susa和Ecbatana(现代伊朗的哈马丹)作为夏都。

伊朗的土著对帕提亚人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即使后来米特拉达特一世采用了前波斯帝国皇帝的尊号-万王之王(King of Kings),表示自己继承了波斯帝国的正统,当地人也没有完全接受帕提亚人的统治。同时为了安抚境内的希腊后裔,米特拉达特时代的钱币上都铸有“Philhellene”字样(意思是希腊人之友)。但无论是希腊人还是波斯人,都讨厌帕提亚人。

138BC,塞琉古帝国的残余之一塞琉古王国的德米特里厄斯二世(Demetrius)率领一支军队进攻帕提亚,企图恢复塞琉古的光荣。原属于塞琉古的各省纷纷响应,但德米特里厄斯仍在战场上被帕提亚人击败了。德米特里厄斯二世被俘后,帕提亚国王为了收买民心,把女儿嫁给了他,德米特里厄斯二世被送到里海边软禁,他两次逃跑都被追回。叛乱各省中只有Elymais受到惩罚,境内的神庙被帕提亚人洗劫一空。

米特拉达特一世死于137BC,在129BC塞琉古人做了最后一次复兴的努力。德米特里厄斯二世的兄弟安条克七世统率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攻入美索不达米亚,在连续三次激战中击败了帕提亚国王弗拉特二世(Phraates 137-124BC),证明了帕提亚人半职业化的封建军队不是塞琉古正规军的对手。帕提亚国王将软禁中的德米特里厄斯二世释放,希望他们两兄弟间爆发内战。

但在计策生效前,安条克七世就失败了。在占领Ecbatana城后,塞琉古军队的暴行激怒了当地人。民众造反加上帕提亚人的突袭击溃了塞琉古军队,安条克七世被杀。战后,帕提亚人吸收了塞琉古军队的优点,改掉了一些游牧军队的缺点。而德米特里厄斯二世则乘机回到叙利亚,夺回了失去8年的王位和王后(安条克七世继承哥哥王位的同时也继承了哥哥的老婆)。

塞琉古在西亚的影响力迅速减弱,帕提亚则在边境线幼发拉底河上重兵驻防,这本是杀入叙利亚的好机会。但这是帕提亚人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向东部,又一次的游牧民族大迁徙发生了。前2世纪,从中国-土耳其斯坦迁出的游牧民族进入中亚(从年代上是汉文帝年间匈奴击破大肉汁,大肉汁西迁这档子事),一串连锁反应后,在大约140BC里海边上的西徐亚人迁入帕提亚境内,后来一部分人攻入了帕提亚的腹地-伊朗高原西部。

124BC帕提亚人对西徐亚入侵者进行了第一次反击,军队中的希腊人临阵倒戈,弗拉特二世战死。阿塔巴努斯二世继位,但在第二年也死于同游牧民族的战斗中,同年巴比伦尼亚的总督宣布独立。

八卦:帕提亚有一个军事传统,招募西边各民族的部队到东部与游牧民族作战;招募东边的游牧骑兵到西部与希腊罗马人作战。上面提到倒戈的希腊部队就是塞琉古战争中的战俘。因此有几个学者猜测,卡莱战役中帕提亚俘虏了约1万名罗马人,帕提亚人可能将他们派往中亚,这就是同时期中国史书里提到的穿着奇异盔甲的部队。

123BC米特拉达特二世(123-88BC)继位,他迅速平定了巴比伦尼亚的叛乱,移师向东,将西徐亚人赶回了阿姆河。此后一部分西徐亚人定居在帕提亚东部,成为帕提亚人和他们的游牧民表兄弟萨卡人的缓冲(萨卡人就是中国史书中的塞人)。经过这一次动荡,希腊-巴克特里亚文化在中亚的影响被抹去,阿姆河-锡尔河流域被几个游牧民族(Sacaraucae和Yueh-Chi)占据,到了前1世纪这些游牧民定居下来,与帕提亚在政治文化上有了紧密的联系。

前2世纪末,米特拉达特二世接待了从中国来的使节,谈判后达成了贸易协定,帕提亚成为东西方贸易的中转站。罗马的势力进入西亚后,开始忧虑帕提亚的威胁,大约在92BC罗马西里西亚行省的总督苏拉与帕提亚的使节会面,议定双方以幼发拉底河为界,互不侵犯。后来米特拉达特二世以在罗马人面前丢脸为由,处死了使节,不过帕提亚人一直遵守着这个条约。

88BC米特拉达特二世死于一次宫廷政变,引发了十几年的内战,同时也开了恶劣的先例-此后1个世纪,几乎所有的帕提亚国王都被性急的儿子们谋杀。

帕提亚的附庸-亚美尼亚国王提格雷尼斯二世(Tigranes,95-55BC在位)乘机发难,宣布自己为万王之王,发兵吞并了帕提亚的西北部。这时叙利亚人不满塞琉古王国的统治,要将塞琉古的王冠授予提格雷尼斯,于是提格雷尼斯把扩张目标从帕提亚转向西,83BC占领了叙利亚和西里西亚,最终与罗马人发生冲突。

罗马人的宿敌-帕提亚人

虽然亚美尼亚后来成为罗马和帕提亚的擦脚垫,谁出门都要踩上一脚。但在提格雷尼斯二世时,亚美尼亚也风光过十几年,这是80BC左右的亚美尼亚。

65BC,罗马元老院为了最终解决本都问题,派庞培率军进入西亚,帕提亚国王佛拉特三世(70-57BC)站在罗马这一边,对亚美尼亚作战。庞培彻底征服本都和叙利亚,打垮亚美尼亚后,又侵犯帕提亚的几个附庸小国,并与帕提亚边境的总督们密谋,干预帕提亚内政。

八卦:说起来罗马曾两次挽救帕提亚于危难之际,一百多年前罗马打败塞琉古,使帕提亚有了出头之日。现在又打垮亚美尼亚,让帕提亚能够收复失地。

佛拉特三世结束了帕提亚的内战后在57BC被刺身亡,主谋是是他的两个儿子(米特拉达特三世和奥罗德斯二世)。但两位王子在争夺王位时,为了证明自己继承的合法性,都在钱币上印上希腊文philopater-父亲的宠儿。

米特拉达特三世作战失利,于56BC向罗马的叙利亚总督盖比尼乌斯(Gabinius)求援,盖比尼乌斯借机出兵,但刚走到边境,元老院的命令也到了-保持中立,立刻撤军。

这时米特拉达特正在巴比伦与奥罗德斯交战,他的部下得知罗马人撤军的消息后,全部投降,米特拉达特被处死。奥罗德斯的主要支持者是七大家族中最强大的苏伦家族(Suren),据说苏伦家族的家臣和部属有1万骑兵,家族的首领之一苏伦纳斯在王位争夺战里,为奥罗德斯二世立下汗马功劳。

54BC,六十高龄的克拉苏成为叙利亚行省的总督,雄心勃勃且贪财的克拉苏决心东征,获取荣誉和财富,象亚历山大一样名留青史。克拉苏的名字确实被牢牢地记在历史书上,只是与他希望的方式大相径庭。

卡莱,53BC

由于罗马与帕提亚之间的互不侵犯条约,元老院强烈反对克拉苏的开战计划,但在另两个巨头特别是恺撒的支持下,克拉苏还是带着军团出发了,耳边满是罗马人的诅咒声。

54BC,克拉苏度过幼发拉底河-罗马帕提亚的边境线,占领了几座城市,留下驻军后克拉苏返回叙利亚过冬,同时等待他的儿子小克拉苏从恺撒那里带来的1000高卢骑兵。

53BC,克拉苏率领7个军团、4千名辅助步兵、3千西亚骑兵和1千高卢骑兵准备再次出征。这时亚美尼亚国王阿塔瓦斯德斯带来了6千人协助克拉苏,他许诺还将有1万骑兵和3万步兵。国王建议克拉苏绕道走亚美尼亚的南部山区进攻帕提亚,那个地区可以提供充足的水和粮草,地形也不利于帕提亚骑兵,特别是铁甲的运用。但克拉苏宁愿走一条更短的路线,从叙利亚穿过沙漠到美索不达米亚,直扑帕提亚的首都泰西封。

于是在53BC春,罗马军队顶着猛烈的沙暴,向东渡过幼发拉底河。艰难地过河后,在例行的占卜仪式上又得到一个很坏的预兆。克拉苏毫不在乎,继续向前进发,几天后侦察分队回来报告,没有看见敌军,但发现了大批马队的足迹。

正当克拉苏考虑下一步的行军路线时,一个沙漠部落的酋长Ariamnes,建议克拉苏不要沿着幼发拉底河南下,应该向西穿过沙漠。他宣称侦察发现的马队足迹是帕提亚人向西逃跑留下的,罗马人必须紧追不放,消灭帕提亚人,前面可能阻挡罗马人的只有苏伦纳斯的一支小部队。一些曾跟随庞培东征的老兵认识这个酋长,说他与庞培有一点交情。于是克拉苏听从了这个建议,让这个居心不良的酋长当向导,领着罗马军队进入了沙漠,同行的还有6000沙漠部落的轻装部队。

帕提亚国王奥罗德斯二世将军队分为两部,他亲自带领一队进攻亚美尼亚,惩罚亚美尼亚国王联合罗马人的行为。另一队由苏伦纳斯统率,苏伦家族的基地在帝国东部,苏伦纳斯部队中的弓骑大部分是萨卡人和肉汁人,其余的几乎全是他家族的部属。苏伦纳斯的任务只是在美索不达米亚挡住罗马的进攻,等奥罗德斯二世访问亚美尼亚返回后,再集中全部力量消灭罗马人。毕竟克拉苏是罗马的三巨头之一,帕提亚人不敢小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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