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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音乐视觉遇上心象诗境(上)

 老帽儿 2017-07-08

来源:《美术报》2008年7月12日  ■储楚 

    

当音乐视觉遇上心象诗境(上)——郎静山VS安赛尔·亚当斯
郎静山 晓风残月
当音乐视觉遇上心象诗境(上)——郎静山VS安赛尔·亚当斯
郎静山 新篁倚竹
当音乐视觉遇上心象诗境(上)——郎静山VS安赛尔·亚当斯
郎静山 寒林风光
当音乐视觉遇上心象诗境(上)——郎静山VS安赛尔·亚当斯
亚当斯 Aspens,Dawn,Autumn
当音乐视觉遇上心象诗境(上)——郎静山VS安赛尔·亚当斯
亚当斯 Ferns Near kilauea Crater
当音乐视觉遇上心象诗境(上)——郎静山VS安赛尔·亚当斯
亚当斯 Ice on Elleyy
  

    郎静山(1892- 1995) 浙江兰溪人,以“集锦摄影”艺术闻名于世。曾任上海《时报》新闻记者,是中国最早的新闻摄影记者之一。1926年,发起成立了“中华摄影学社”,1930年在上海松江女子中学开设摄影课,开创了我国摄影教育之先河。1921年参加国际沙龙活动,入选作品千余次,获奖数百次,先后被英国皇家摄影学会、美国摄影学会接纳为高级会士,并被十余个国家和地区的摄影组织聘为荣誉会员。

  “集锦摄影”是指19世纪30年代末,以郎静山为倡导的,将现代科学摄影技术与中国的传统绘画方法理论相结合,用照相机拍摄大量的山影树景等素材,然后再找若干演员,装扮成仙风道谷的老人或村野樵夫或田野牧童拍成照片,再用暗房拼放的技法洗印合成。画面体现中国文人情怀,回归自然情趣。

  安赛尔·亚当斯(ANSEL ADAMS)(1902-1984)美国西海岸人,少年时代学习音乐,14岁起,开始以摄影手段表现风景。亚当斯的摄影受到摄影家史丹特·斯蒂格里茨的影响。1932年和摄影家爱德华·韦斯顿成立“F64”摄影团体。之后,他发明区域曝光法,使得作品获得最好的品质,成为摄影家追求摄影作品锐度、逼真、精细的标准。亚当斯还是一位摄影著作家和摄影教育家,出版了15部著作。

  “F64”是指,1932年在爱德华·韦斯顿的倡导下,一批对画意摄影感到厌倦的摄影家聚集在一起,以安赛尔·亚当斯、伊莫金·坎宁安、威拉德·范·戴克等为代表,主张在摄影时将照相机的光圈尽可能收小,能够获得最大景深的最小光圈可以收缩到F64,因此就以光圈中的F64为名。

  说到风光摄影自然就会想到美国的著名摄影家安赛尔·亚当斯。摄影师把他尊为风光摄影的导向标,在一些著名的大型摄影节和摄影赛中,把亚当斯式的摄影类型作为评判风光摄影作品优劣的标准之一。事实诚然,从世界摄影史来看,摄影术从尼埃普斯于1826年拍摄的第一张光画到安赛尔·亚当斯的时代正好过去了100年,从人类艺术史来看这虽很短,但作为摄影这个艺术的新生儿来说,一百年可以让摄影家们玩转花样。一直贯于理性精神的西方人仿佛要尽一切方式把世界格律于美中,所以让安赛尔·亚当斯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音乐与摄影间的韵律美。说起这个,还有一段故事,亚当斯小的时候有立志做钢琴家的打算,所以少年时期发奋学习音乐,由于用功过度,健康每况愈下,不得不终止学习而到西海岸的约赛密提的舅父家去疗养。而这,也许是机缘,他从照相馆里找到了另一条路,就是摄影。摄影是一个魔术师,我们知道在早期,摄影师往往拿着很大的照相机给人拍肖像,伴随着“哄”的一声烟雾升起,人的形象就被这个藏在巨大机箱里的魔术师摄了去。不言而喻,钢琴也仿佛是另一个魔术家,在黑色健与白色健的起伏中人们总会纳闷和迷惑于美好音乐如何流出。当亚当斯把音乐的数理韵律运用到摄影中的时候,一个东方人正在孜孜不倦地做他的“集锦”摄影的游戏。

  郎静山,这个生于江苏淮阴的浙江人融合了东吴人精工营造和浙派的水墨诗性。他将摄影术这项泊来品充分灌注了中国精神。隽永的内涵、散点透视的方法充分体现了这位中国文人士大夫式艺术家的美好情趣和脱俗超群的艺术风格。从《春树奇峰》中你可以领略到李白的筋骨;从《寒风风光》中你可以品到王维的语意;《新篁倚竹》具有文同的诗雅;《晓风残月》浸透柳永的风流倜傥。其妙不可言的独特创意,堪称中国式摄影艺术的典范。

  比之西方摄影,中国人真正开始摄影艺术的创作是20世纪40年代,比西方要晚近百年。这个时期欧洲已经完成了从纪实到画意摄影的转变,开始直接摄影、抽象摄影的探索。而中国摄影还是停留在照相上,停留在简单的记录中。在中国这时也仅仅只有像郎静山、刘半农,很少一部分的摄影家做艺术摄影的尝试。

  不过中国人的思考方式向来和西方人不同。十九世纪末大物理学家牛顿在晚饭后的散步中对于苹果落地这样的自然现象引起“疑心”;而东方人一直认为物有常性,一切是于天地而来,从不究其竟,探其果。所以当亚当斯背着他那架沉重的8*10的相机,翻越加利福尼亚东部的金斯峡谷区去寻找他心中的自然时,郎静山正在与清末民初的泰斗级国画大师张大千一边喝茶品茗,一边感受自然给予的美。

  这两位同样构建完美景象的摄影家,同样在各自的国度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工作和思考方式却是大相径庭。从他们的拍摄对象、拍摄方式和拍摄理念来看,也看出了东西方文化的截然不同。在西方,古希腊就以真实为艺术的最高境界,而真实如何寻找,在宇宙中,古希腊的“宇宙”的本义是“次序”。毕达哥拉斯把音乐的和谐现象推广到整个宇宙中,宇宙的和谐有序也产生与数。所以亚当斯用“数”的永久定率来拍摄(关照)如音乐般的景色。他的作品反映了宇宙的理性美,天地的神性。

  中国人也关照宇宙,有所不同的是西方人的宇宙作无限的追求,人是从无限世界返回万物,返回到自然。在郎静山的摄影里,看到的是一草一花,一石一水的自然之景,这与亚当斯的景象完全的不同。在亚当斯的摄影中,天地是亘古不变的,广袤的大地寥无人寰,是一个完全凝固的世界,仿佛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那是一个纯理念的世界;郎静山的摄影是中国的唐诗,宋词,是可以入画的,就像陶渊明所说的“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入画又可以在谢灵运的“网罗天地于门户,饮吸山川于胸怀”中,这是 “风行雨散”“润物来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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