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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美国联邦法院年终报告 著 Ι 约翰·罗伯茨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 译 Ι 黄 斌 中国应用法学研究所 2008年11月，史密森尼学会对国立美国历史博物馆进行了一次令人赞赏的修缮，该博物馆中收藏着许多美国最宝贵的历史文物。最吸引参观者的是星条旗展厅，展厅中珍藏的是1814年9月14日黎明迎风飘扬在麦克亨利堡的军旗。黎明出现的军旗标志着在1812年战争期间美军成功地击退了英军的进攻，诗人Francis Scott Key受此鼓舞创作了《星条旗之歌》，后来成为了美国的国歌。 史密森尼学会不辞辛劳地保存了这面易受损坏的旗帜。透过一扇玻璃墙，它肃穆地展开在一个光线昏暗的保藏室中。旗帜在激战中留下了伤痕，遗憾地是，后来因保存不善也留下了痕迹。旗帜的条纹磨破了，绉纱也磨坏了，15颗星中有一颗丢失了。19世纪的纪念品收藏者对旗帜边缘进行了修剪。然而，这面破烂的旗帜却激起了人们深深的崇敬。为什么？因为它生动地体现了每一个美国人为了保护美国的献身精神。 我们的国家智慧地保存并延续了国家的标志。作为公民，我们应义无反顾地为保存并弘扬国旗和国歌的精神而奋斗。捍卫人们自由的宪法能够生生不息，不仅因为它能保证国家自治，而且因为个体通过参与选举和陪审活动、通过参军与服务社会、通过被选举和司职公务来发挥管理国家的作用。一个伟大的政府有赖于所有的公民顺应国家的号召而贡献他们的智慧和思想。 司法机构有赖于美国公民，正是他们使美国法院为世人羡慕并成为新民主时代的模范。不过，正如我之前所指出的，广泛地赞誉并非是自满的理由。在去年的报告中，我认为提升司法机构地位的途径是，促进部门之间更大的合作，保证司法行为的高标准，恢复对联邦法官的合理补贴。面对今年国家严峻的经济形势，我想简略地提一下司职于司法机构的人们在控制司法成本方面的做法。 在2008财政年度，包括最高法院、其他联邦法院、美国联邦法院管理署以及联邦司法中心在内的司法机构共获得大约62亿美元的财政支持。这个数字是美国3万亿财政预算中1％的十分之二。1％的十分之二！这就是作为政府三大分支机构之一的司法机构所获得的财政支持——而这个机构负有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在《联邦党人文集》第78篇中所主张的“捍卫宪法和公民权利”的职责。 尽管司法机构的支出在政府运转成本中的比例甚微，不过，法院还是积极地采取了节约成本的措施，这些措施在四年前就开始了，远早于当前的经济危机。2004年9月，司法会议（主要是法官为司法机构制定政策）采纳了一项节约成本的策略，该策略主要是考察可能潜在节约成本的五十余种不相关的行为。我的前任，伦奎斯特首席大法官就闻名于坚持法院高效运转的主张。因此，司法机构找到了实现显著节约成本的新方法，体现在三个领域：租金、人事和信息技术。 司法机构公布了一项包含租金成本的计划，其中租金约占我们2004年预算的19％。我们第一次通过广泛的审计租金支出来识别并消除租金过高的情形。然后我们采纳了职业晋升帽的做法，结果是包括法官在内的司法人员都有办公空间的限制，并且要遵守新的做法。这些努力节约了大量的成本。2004年，司法机构估计2009年预算中要花费12亿美元用于租金支出。现在司法机构估计的租金需求是10亿美元，减少了17％。 我们也考察了控制人员成本增加的方式，人员成本在2004年司法机构的预算中占57％。司法机构人员预算中的大部分——将近90％——都用在司法职员身上，包括书记员、秘书和行政人员。司法机构修改了法院雇员工资标准，以确保与雇员的责任、工作技巧和成绩相吻合。法院也在不断地采取其他节约成本的办法。 例如，法官现在顶多聘用1名帮助他们从事法律研究和相关职责的专职法律秘书，而在过去许多法官都聘用2名甚至更多。法官因此可以更大限度地使用经验更少的“定期”法律秘书，他们能以更低的成本提供一到两年的有效服务。作为补充措施，联邦法院管理署和联邦司法中心自行冻结了招聘计划、削减了预算需求并自愿拒绝填补空缺职位以减少支出。合计起来，这些措施从2009年到2017年应该可以节约3亿美元。 司法机构沉醉于历史形成的地位，不过也不能受过去的束缚。我们通过运用信息技术提高效率，这占到2004年司法机构预算的5％。法院现在基本上使用电脑保存判决摘要、管理财务和雇员补贴以及收益项目。司法机构通过采用更多的方法实现重要的节约。例如，法院发现运用信息技术在提高全国数据交流网络方面犹如鸟之双翼，一方面连接地方服务器，另一方面连接信息技术基础库。司法机构合并陪审团管理计划在第一年节约了两百万美元，预计到2012年，每年可节约480万美元。类似的缓刑案件管理制度的合并有望在同一时期节约260万美元。司法机构目前正在其全国会计制度中采取一项技术合并，它有望到2012年节约成本总量达5540万美元。这些数字在管理和预算局或者国会预算局看来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是不要忘了：整个司法部门仅占全国预算的0.2%。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实实在在的节约。 最高法院自身也在努力控制成本，除非绝对必要，新的经费支出都被阻止。针对2009年，法院提交了一份称为“没有新开支”的预算，并且只有在政府大范围通货膨胀的情况下才调整预算标准。法院人员期待有支出用来持续的修缮建筑（自建筑落成后第一次修缮是在1935年）以更新和修理陈旧的结构、提高安全性能。现在预计到2010年完成的修缮计划又要往后推了。显然，这在华盛顿没有什么不寻常。不过，尽管存在这些挫折，该计划仍然列入了预算之中，这是一项不太符合华盛顿的计划。 正如所有这些努力表明的，司法机构的开支仅占联邦预算极微小的份额，它还将继续努力节约司法成本。为了达到上述结果，我们与国会的资源占有者合作很愉快。不过，法院不能仅仅通过“瘦身”方案来保持活力。司法机构必须坚持优中选优的原则选拔法官。 值此国家面临紧迫的经济困难时期，商业萧条、个人丧失房产回赎权、公司破产，国会提议出台新法律回应这些挑战，法院可以提供有力的支持。法院可以保证为进入司法程序的人们创造一个公平的环境，并根据法治原则公正地解决纠纷。 法院决定诉讼当事人以及更多受先例判决影响的人们之间的重大问题。今天，全球技术引领经济发展背景下的法律问题日益复杂，法官必须通过学习、反思和经验获得智慧和技巧来加以回应。如果国家想要保证美国司法的质量，政府必须吸引最好的法律头脑包括优秀的律师加入法官行列作为终身的事业。 我怀疑很多人已经听了无数遍，我知道我也喋喋不休地说了无数遍，不过我必须再次提出我的主张——国会提供的司法补贴必须与通货膨胀保持一致。法官清楚地知道在满足公众服务方面应支付的成本。但是，他们不清楚国会每年提供的补贴没有跟上生活成本的提高而逐步销蚀了该项支付。去年，国会差一点通过了参议院和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提交的议案，该议案本可以恢复法官过去多年遭否决的生活补贴调整方案。一年后，尽管有两党的强力支持、司法机构成本的总额在国家总预算中微乎其微、还有司法机构的重要地位，国会仍然没有通过该项关键的具有补救性的法案。为了使一个糟糕的局面变得更糟，国会今年再次没有通过联邦法官增加生活补贴的提案，尽管它为包括国会成员的其他联邦雇员涨了工资。国会今年的不作为生动地表明为什么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法官的实际收入下降了。 我们的司法机构依然很强大，尽管面对着国会的不作为，因为在服务于公众方面，法官愿意为了更大的福祉而做出牺牲。司法机构富有弹性并能忍受偶尔的忽视，而这常常是安心做自己工作的人们的命运。不过，司法机构需求不可能在不破坏其结构的前提下无限期地拖延。考虑到司法机构运行的低成本和它保护我们所享有的宪法和权利所具有的绝对重要作用，我必须再次重申司法机构合理的请求：仅仅是提出增加生活补贴的提议却遭到不公正地否决！我们做好了我们的工作——这在过去长时间都是由国会来做的。 做为联邦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我深感荣幸，我要感谢全国法院的工作人员，感谢他们持续的努力和奉献。每天早晨，我们的国旗在全国各地法庭大楼前光荣升起的时候，我们的法官们再次肩负着保护法治的职责。他们和其他服务于社会和为国家服军役的人们一样，正如麦克亨利堡的爱国者那样，拥有一份共同的事业，那就是：成为自由的守护者。 附 录：法院工作量 美国最高法院 起诉到最高法院的案件总数从2006司法年度的8，857件下降到2007司法年度的8，241件，下降了7％。司法援助案件总数从2006司法年度的7132件下降到2007司法年度的6，627件，也下降了7％。收取诉讼费的案件从2006司法年度的1，723件下降到2007司法年度的1，614件，下降了6％。在2007司法年度，共讨论案件75件，72件得到处理，67件签署了正式判决，而2006司法年度讨论了78起案件，处理了74起案件，67件签署了正式判决。2008司法年度没有安排2007年案件的重新讨论事项。 联邦上诉法院 2008财政年度地区上诉法院的案件增长了5％，共61，104件。除破产案件外，所有类型的上诉案件均有所上升。经过两年的连续下降之后，针对行政机构的上诉案件增长了12%，共11，583件，主要是因为针对移民上诉委员会 （Board of Immigration Appeals）决定的上诉增长了13％，共10，280件。 刑事上诉案件上升了4％，共13，667件。上升的原因来自于针对非大麻毒品案件的上诉。2007年11月1日，美国量刑委员会发布了修改后的量刑指南，其中减少了对大部分快克可卡因犯罪的惩罚，并引发了许多的上诉。民事上诉案件也上升了4％，共31，454件。囚犯上诉上升了9％，共16，853件。总体上看，非囚犯的民事上诉案件下降了1％，共14，601件。该类型的上诉案件在州和联邦两级都下降了。破产上诉案件下降了9％，共773件。上诉法院的一审案件数量下降了4％，共3，627件。 联邦地区法院 美国地区法院民事案件上升了4％，从257，507件上升到267，257件。公民身份变更案件上升了22％。除了身份变更案件之外，2008财政年度的民事案件下降了3％。下降趋势反映了包括人身伤害、劳动法、财产权保护和合同在内的联邦问题案件下降了。 由于宾夕法尼亚东部地区与石棉和吸毒相关的人身伤害案件增加了近一倍，导致公民身份变更案件的上升，增长到15，838件。 联邦问题案件下降了3％，为134，582件。人身伤害案件下降了46％（下降了5200多件），主要是因为纽约南部和阿拉巴马北部案件的大量下降。纽约南部在2007年有6500多件与2001年911恐怖袭击纽约市有关的人身伤害案件，今年的人身伤害案件只有3，900件。劳动法案件下降了10％，下降了1，800多件。阿拉巴马北部地区在2007年依据《公平劳动标准法》（Fair Labor Standard Act）受理案件2，400件，2008年只有2，300件。版权案件下降了27％，全国范围下降了1，166件。 美国作为原告或被告的案件下降了3％，共44，164件，下降了1，300件。美国作为被告的案件下降了4％，下降到1，385件，依据联邦人身保护令囚犯起诉的案件下降了8％。美国作为原告的案件数量相对稳定。这个数字上升不到1％，其结果是学生拖欠贷款的案件上升了10％。 2008年刑事案件的数量上升了4％，共70，896件，案件中被告数量上升了3％，共92，355名。案件处理的平均时间从2007年的7个月下降到2008年的6.8个月。审理时间短于其他犯罪案件的移民犯罪案件在全国范围的刑事案件中明显增多。 移民犯罪案件跃升了27％，共21，313件，案件被告的数量上升了26％，达22，865名。移民案件的增长大部分是发生在西南五个边境地区的再次非法入境的案件和欺骗以及误用护照和入境许可的案件。性侵犯的案件增长了9％，共2，674件，此类案件中被告的数量上升了7％，共2，760名。性犯罪案件的上升源于涉及到性别的详尽资料和对性犯罪者的登记。毒品案件的数量下降了7％，共15，784件，指控毒品犯罪的被告数量下降了3％，共28，932名。这些下降的情况表明调查机构应将关注点从毒品转向恐怖主义和性犯罪。 破产法院 美国破产法院案件数量上升了30％，从2007年的801，269件上升到2008年的1，042，993件。2008年增长的破产案件数量几乎等于2007年驳回的破产案件数量，即《2005防止滥用破产与消费者保护法》（Bankruptcy Abuse Prevention and Consumer Protection Act of 2005）公布后第一个财政年度十二个月的案件量。2006年，破产法院受理的案件数量为1，112，542件，其中包括法案于2005年10月17日生效前一周的案件数量。2008年破产案件的数量比该数量低6％。2007到2008年，非商业案件占所有案件的96％，上升了30％，商业案件上升了49％。在2008年，与该法第七章有关的案件上升了40％，与第十一章有关的案件上升了49％，与第十三章有关的案件上升了14％，而与第十二章有关的案件下降了8％。
审前服务（Pretrial Services）
2008年，由审前服务官员准备的包括审前分流案件在内接受审前服务的被告人和审前服务报告中的数字上升了2％。接受审前服务的被告从96，259人增加到98，224人。 2008年，有罪判决监督人数上升了4％，共120，676人。截至2008年9月30日，从矫正机构释放后接受释放监督的人数达95，159人，是有罪判决监督总人数的79%，而2007年此部分占总人数的77%。假释人数下降近8%，从2007年的2，575人减少至2008年的2，378人。假释案件占有罪判决监督案件总数的不足2%。由于地区法院法官和治安法官们的缓刑判决减少，因此缓刑人数减少了994人，共22，980人，占有罪判决监督总人数的19%。相应的，毒品犯罪案件受到有罪判决监督的人数约占有罪判决监督总人数的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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