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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张简斋生平和医案流传始末(二)

 xiake172 2017-07-15

略论张简斋生平和医案流传始末(二)

邹伟俊

抗战初期,年近花甲的张简斋决定离开南京沦陷区,以示民族气节。简老因此于1937年12月上旬南京失守前夕携全家渡江北走。不幸在安徽省的滁州遭到土匪绑架,全家又不得不在匪窟历二月,家财则被抢掠一空。后张氏全家脱险后,前往武汉暂住。陈立夫先生在其回忆录《成败之鉴》中曾有过这样的一段精彩的回忆:民国二十六年,我有一位同事在汉口天主堂医院,患腹膜炎症,发高热。医生束手,诊其只有六个钟头可以维持生命。刚巧名医张简斋来访,我就一把拖他去医院。他说尚一线希望,开了方,煎了药。我就用热水瓶带给他吃,居然热度降了下来。我去医院,医生很奇怪!我向他报告经过,并向他道歉说:‘我不该将中药带进医院,不过救命如救火,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你们猜猜这位医生怎么说?他说:‘这不是中医的效果,是上帝不要他罢了!’鸣呼!世界上竟有如此不重事实的医生,成见之深竟至如此者。”陈立夫先生又回忆他在1943年患上了痢疾,当时西医用药过量,导致病情恶化。后陈立夫飞返重庆后急请简老用中药治疗,数剂即愈。陈立夫之兄陈果夫先生患上了肺咯血症,张简斋曾予之精心调治,用中药止住了陈果夫的咯血。后1948年秋,陈果夫在南京时肺病又发,左胸侧溃洞流脓,请当时的名医会诊,其中的中医就请了张简斋。陈果夫后来能存活到20世纪50年代初,张简斋实是功不可没,陈果夫因而倚之如救星。

陈氏兄弟该是深知简老医道的当代见证人了。

张简斋在武汉住了半年左右,后于1938年秋季从武汉抵达重庆。当时日寇飞机对重庆频繁轰炸,简老家也数度迁移,一度曾避居重庆南温泉乡一带,举家惊恐不安也达数年之久。直到1941年,简老才在离重庆市中心校场口不远的石灰市地带安定了下来,继续开设国医诊所悬壶济世。当时简老诊所依然像在南京一样的门庭若市。1945年冬,美国《生活》杂志驻重庆特派记者白修德(Theo-dore White)曾带一个女秘书赴张宅专程采访张简常,并写了一篇专稿,开头便说“现在重庆最忙的人,不是TV宋宋子文)、也不是陈诚,而是一个医生张简斋”。在这篇专访稿上还报道了当时张简高对中医学术的看法:“中医学理论是哲学科学,立论气化、天地人三才、自然阴阳五行生克逆顺,非不明生理,是天人相应合而立论的。中医治疗具体分析、按阴阳五行、经络脏腑、气血盛衰、虚实邪正进行辨证用药,论治是有法则的,这和西医看病不同。中医学本用哲理辨证,有法有方,故中国国医学术是研究中医学的科学本位化的,是保持传统的。”因此,当时国内不少以中医科学化自居的时贤常常指责张简斋是复古派、保守派。

略论张简斋生平和医案流传始末(二)

面对时贤们的极端指责,张简斋倒也不以为然。他在重庆一如既往地积极促进中医学术的继承工作,每到周末的晚间,他便在其诊所召开常务例会,谈论相关问题。当时张简斋的诊所与吾先祖父邹云翔的诊所相距并不远,吾先祖父亦叹服其医道,曾手抄过数百例简斋医案,自谓私淑张氏医道也。奈这批医案皆因在抗战后船难而沉没于三峡江底,不能重见天日矣。记得先祖父曾于20世纪70年代初向我介绍过张简斋昔年在重庆时的一则轶事:1940年的5月3日和5月4日,日寇轰炸重庆。当时寸张简斋的石灰市诊所有防空设施,故未疏散到乡间。吾先祖父则疏散到离重庆市区七十余里的歇马场乡间。当时某官员亦避难此间,因罹木僵病,全身僵直,卧床不能动弹。其家属便请吾先祖父前往诊治。先祖父诊毕开了药方,并告其家属云,此为督脉经病,督脉属肾阳,肾阳为阴寒所遏,寒阻血凝,络脉失和,宜温通督脉,驱散阴寒,兼活血和瘀渗湿为治,约三剂可起。其家属审视药方后,顿时脸有喜色,表示对此方极有兴趣,并谓其夫所患此木僵病已是再次复发。1938年第一次发病鉴时,曾经张简斋一剂即起。她又随即出示昔年张氏所开方。其方亦开十二味左右,仅二味使药与吾先祖父方有异,余皆相同,而张氏方中的附子却用至一两。可见其不用药大胆,不墨守成规。当时先祖父阅后深为折服,并说,简老诊病精当,方子确实高明,其用附子一两,通阳力大,故能一药而起。今吾用附子五钱,故须三剂而愈(后果然三剂而愈)。昔年先祖父在世时曾多次向我介绍张简斋于重庆时用升气的柴胡治愈便秘症之例。当时简老曾答吾先祖父之质疑,指出治病必明升、降、开、合之道指出便秘若因气机失升而用柴胡升之,何其不可?记得1983年冬,重庆名老中医张锡君曾向我介绍过一则医案:抗战期间,重庆一富人于夏秋间因饮食不慎而患菌痢,日圊近百次,里急后重。起初病家延张锡君医师诊疗。张锡君通中西医二术,考虑菌痢既已能确定,炎症无疑而后重则宜通下,立即用清热消炎通滞之剂证治。奈药后不应,病家急请重其剂,但仍乏效。张锡君于是便介绍张简斋出诊。简老用荆防败毒散合小柴胡汤复方治之以轻剂升清之法治之。而且柴胡只用三分,荆芥亦仅用至五分。为一体、计方居然一剂即获大效,病家泻痢减至每日行二三十次矣,后简老出诊四次而治愈。张锡君曾问简老,何以如此轻剂而能见效,前投重剂却反不效?简老讲此症为清气失升之象,唯有用轻剂升清才能愈,何必重剂?简老医道之精深,医术之高超,于此已可见一斑矣。现在我也知道,简老所用的就是著名的孟河和缓医道。

在重庆时,张简斋每天的门诊量达百余人之多,故其门诊收入也颇丰。张出诊时,对有交情的显贵一般是不收诊金的,但逢年过节时,这些显贵们馈送张简斋的厚礼也颇为可观。但简老绝非好利之徒。他对一些赤贫者,长期实行免费看病,还每天送十个号,由设在重庆最热闹的都邮街“社会服务处”向贫病者分发。有时,张简斋还在他的处方笺上批明贫病者免费送药,其药费皆由药店每月到他家中结算。张简斋常常训诲弟子与家人“积善之家庆有余。医生济世救人,以德为先。”在南京时,每当岁末年尾,张简斋也总要带上全家子弟,随同他到奇望街口一带,散发米票、零钱。夏天则施药茶水。张平时施衣施材,对慈善事业都能慷慨解囊,就此一德,就值得当今医生们感叹了。(未完待续,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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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张简斋生平和医案流传始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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