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 忠犬八公的故事曾经赚足眼泪。本月，它的美国版导演拉斯·霍尔斯道姆再一次带来了以狗为主角的新片《一条狗的使命》。电影根据W·布鲁斯·卡梅伦同名畅销小说改编，一只叫做Bailey的狗，经历了几度重生，在一次次生命轮回中承担了不同的使命，最终又回到了最初的主人伊森身边。每一世都由不同的狗演出，这些萌宠和人类一起，演绎了不离不弃的古典情感。
在人类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宠物一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它是我们生活的助手、孤独时的同伴、绝望时的依赖。“宠物”是电影的主题之一，人类常借由宠物，表达自己对被依赖的渴望、至情的向往、对平庸生活的厌倦以及对世道人心的洞察。这个关于宠物的专题中，有我们对拉斯·霍尔斯道姆的专访，听这位宠物电影达人谈他与宠物们的故事；也有关于宠物电影的梳理，重温那些让我们温暖或战栗的时刻。 早在远古新石器时代，人类就开始驯养动物。刚从刀耕火种中解放出来的先民，得益于农业与畜牧业的发明，由逐水草而居转为定居，在漫长而孤寂的岁月里，动物成为人类最好的朋友，宠物文化史拉开帷幕，就此结下的不解之缘至今已维持了数万年之久。最初的宠物多为易与人类交流的哺乳纲或鸟纲，但随着人类社会文明的进步发展，宠物的种类也愈发丰富，涵盖了从动物到植物、茶宠、虚拟宠物等多种形式，只要是出于精神目的而非经济目的所豢养的爱宠之物皆属于宠物，而与此相关的诸多故事也被电影人搬上大银幕，或悲或喜或表现或再现，多棱镜般折射出人类对社会、自然、情感的种种思考。本文将选取其中最具典型意义且历史最为悠久的动物宠物为样本进行探讨。“人类愈都市化，离开自然愈远，宠物在人类生活里的重要性也愈增加”，曾获得诺贝尔奖的动物习性学创始人康拉德·洛伦茨如是说。  治愈系：抵抗无缘社会的镇痛药 在NHK（日本放送协会）推出的纪录片《无缘社会》（2010）中，以现代人的孤独老死为采访主题，描述了当下日本社会的三无状态：家乡关系隔离断绝的无地缘，家庭关系疏离甚至崩坏的无血缘，以及真实朋友关系消失的无社缘。据该片资料，日本每年有3 万2 千人“无缘死”，即死了没人发现，尸体没人认领，甚至姓甚名谁都无从得知。人人皆孤岛，这已经是现代人不得不面对的根本生存危机，也许不是今天，但迟早会来。此时此刻，宠物电影的治愈作用就显得甚有先见之明，一如在岩石缝中奋力钻出的鲜绿嫩芽。它并非孤独的解药，却是一剂有效镇痛的吗啡。
《导盲犬小Q》剧照 《导盲犬小Q》（2004）里，宠物的功能性最为显著，失明的中年人渡边有了小Q 仿若重获光明，当渡边因急性肾衰竭去世不久，虽然已经有了新家的小Q 患上白血病追随渡边而去，如此不离不弃的忠诚伙伴何处去寻？ 《我是传奇》剧照 《义犬报恩》（1999）《我的小狗斯齐普》（2000）《我是传奇》（2007）中所歌颂的也是这样真挚的伙伴之情，当世人都抛弃孤儿龙龙时只有老狗帕奇守在身边，独生子威利被同龄人欺负和排挤，是小狗斯齐普为他重拾信心交到朋友，而奈佛的狗为救助主人变成了丧尸犬。 《精灵鼠小弟》剧照 《精灵鼠小弟》（1999）和《战马》（2011）则将动物形象处理得更加拟人化，也更符合好莱坞的叙事风格，《精灵鼠小弟》的小白鼠斯图亚特在乔治家中得到了温暖的归属，其身份存在完全是乔治的弟弟，并没有任何物种区别；《战马》中，两匹马在战壕中像人类一样惺惺相惜互蹭脸颊以示友好，为了保护同伴乔伊还自告奋勇去拉武器，担当起第一主角的功能主动推进剧情发展，与任何战争电影中的英雄形象无异。
《狗狗与我的十个约定》剧照 同为弥补情感缺失，除了解决“无社缘”的友情问题外，电影中的宠物形象还会有亲情指代功能，也就是化解了“无血缘”和“无地缘”，从而催生出宠物电影的经典叙事套路：和某位至亲生离死别，主人公痛不欲生，机缘巧合下萌宠出现，日久天长伤口愈合获得成长。《飞狗巴迪》（1997）《杜玛》（2005）《对不起，谢谢你》（ 2011）《狗狗与我的十个约定》（2008）等皆是如此，除了最后这部是母亲去世外，前三位主人公都是父亲离世，然后经由宠物重获新生：巴迪的主人乔治从被同学们嘲笑欺负的对象变成篮球赛上力挽狂澜的英雄；少年赞恩送豹仔杜玛只身横穿整个南非变得勇敢坚强；爸爸留下的狗狗秀哲让女强人秀瑛回归家庭；齐藤明莉因垂垂老矣的索克斯化解了与父亲之间的矛盾。 《为什么猫都叫不来》剧照 《为什么猫都叫不来》（2016）中也具有亲情的延续性，回乡下结婚定居前，哥哥将捡来的两只流浪猫送给即将独居的弟弟，本来热爱狗和拳击的弟弟，对两只小猫的感情渐渐从嫌弃到依赖，不但挖掘出自己的漫画天赋，还因猫结缘收获了爱情。
《马利与我》剧照 此外，宠物还架起了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马利与我》（2008）中，为寻觅新生活，新婚夫妇告别密歇根来到阳光明媚的南方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海岸，他们就职于有竞争关系的两家报社，夫妻生活冲撞不断，是那只黄色拉布拉多犬马利见证了这对夫妇的种种坎坷，它像支情感粘合剂般为二人共渡难关提供了有力保障。
美版《忠犬八公的故事》 有趣的是，作为产出此类催泪电影最多的两个国家，日本和美国因文化不同而处理方式完全不同，从那部两国先后搬上大银幕的《忠犬八公的故事》中可见一斑。影片改编自日本的真实事件，1924 年，秋田犬八公随东京大学教授上野秀三郎来到东京，它每天早上都在家门口目送主人上班，傍晚到附近的涩谷火车站接他下班。一年后，上野秀三郎在大学里突然中风，抢救无效死亡，再也没有回到那个火车站，可是八公依然忠实地等候了九年，人们还在车站前为它树立了铜像。 日版《忠犬八公物语》剧照 虽然日、美两个版本的故事没有太大差距，但其表现手法却大相径庭。首先，是教授与八公的相遇，美版里纯属偶然在车站拾得，是教授选择了带八公回家；日版则是在教授夫妻都不知情的前提下，学生送来的八公，教授以女儿的名义留下。第二，是教授家人与八公的关系，教授对八公的爱是不变的，但美版里妻女都在教授的感染下对八公宠爱有加；日版八公则成为妻女醋意的来源，她们并不爱八公。第三，是教授出事后八公的境遇，美版里八公被教授女儿收养，还经常充满爱地替父亲给八公按摩，即使八公坚持守在车站，她也拜托附近的熟人帮忙照看，而八公也获得了站长、摊贩、孩子等多方帮助；日版则令人唏嘘，八公完全是被抛弃的状态，所有人都觉得它是负担，甚至常常被拳打脚踢，讨得残羹冷炙都已经是最好待遇，还被小摊食客认为是好吃懒做的流浪狗。同样是凸显八公的美好和忠诚，美版是用锦上添花的烘托，基督教的博爱自由在典型的好莱坞叙事中得以彰显。而日版却是雪上加霜的反衬，基于神道教的自然主义和实用主义的日本在骨髓里涌动着不可抗拒的物哀，除了悲伤叹息外，还有充满怜惜的感动与同情，这是他们眼中哀婉凄清的美感世界。  鬼马系：宠物人格化抢镜饲主 如果说治愈系里人类与宠物还能平分秋色，那么，鬼马系里宠物已登上主角舞台。人们不再满足于纪实性的表现手法，而是采用拟人化手法，赋予宠物五花八门的性格、举动或者台词配音，除了外表还是动物外，其他皆与人类无异，是电影创作者天马行空想象力的产物。同时人类角色沦为道具般的存在，大多被符号化，要么是宠物们争宠的目标，要么幻化为某种精神故乡，让折腾得天翻地覆的宠物们踏上返乡之路，回到主人身边。
《灵犬莱西》剧照 “回家”这个主题，在此类宠物电影中被反复提及，几乎成为所有故事的结局模版，也许是作为人类的创作者对这种从属关系一厢情愿的天真想象：你可以离家千万里，但总归是要意识到，还是主人好。根据英国作家艾瑞克·奈特同名作品改编而成的《灵犬莱西》（1943）就是如此。由于生计所迫，一贫如洗的山姆把儿子乔最好的伙伴牧羊犬莱西卖给了公爵，公爵搬到了遥远的苏格兰庄园，思念乔的莱西毅然踏上了回家的征程，跋山涉水忍饥挨饿，躲过了猎人的枪口和捕狗者的绳套等种种磨难，终于回到了约克郡。《看狗在说话》（1993）里，被寄养在别家农场的美国牛头犬狗运、喜玛拉雅猫莎莎及黄金猎犬老狗幻影，误以为是主人抛弃了它们，于是三个好朋友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回家的路。《101 真狗》（1996），则是两只斑点狗联手全伦敦所有的小动物们，一起拯救被邪恶设计师老板库伊拉抓走的99 只斑点狗，然后一起回到原主人家的故事。
《猫狗大战》剧照 如同人类有阶级之分，宠物们在创作者眼中也地位不一，尤其是此类传统宠物电影中，重狗轻猫的理念尤甚：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它们会一生陪伴你，保护你，直至死去；而猫这个已经被驯化了3500 年，还未能像狗一样被完全征服的动物，机智到狡猾甚至邪恶。《猫狗大战》（2001）中，猫们野心妄图霸占地球，世世代代卧底在人类身边伺机发动“政变”，忠心耿耿的狗们则千方百计地挫败猫们的疯狂计划，为保护人类英勇战斗。同是聚众开大会，狗们俨然和平有序的联合国姿态，而猫们却是完全的希特勒般癫狂。
《爱宠大机密》剧照 《爱宠大机密》（2016）讲述了主人不在家时，各类宠物们形形色色的生活状况。其中代表正义的两只队伍都是由狗来领导，分别是流落街头的杰克罗素梗麦克和营救麦克的博美犬啾啾，鹦鹉、肥猫、红尾鵟还被啾啾授予了荣誉犬类称号以示奖励。相反，除了营救队伍里的虎斑猫冰冰外，猫类多在垃圾场为生，臭脾气的斯芬克斯猫外星是导致麦克和杜老大被捕狗队抓走的直接原因，内心与外表同样丑陋。但影片中更为抢眼的是，兔子小白的超级反派设定，一改温顺可人的乖巧形象，这次它是纽约城里被遗弃宠物大军的带头大哥，外表有多可爱，内心就有多邪恶，暗中组建了' 遗弃宠物帮'，伺机报复人类，与《巨蟒与圣杯》（1975）里见人就咬的疯狂杀人兔有异曲同工之妙。
《加菲猫》剧照 在《加菲猫》（2004）中，猫狗势不两立的对阵局面有所缓和演变成了猫救狗。主人乔恩带回了一条叫欧迪的小狗，眼看着在家中的霸主地位不保，原本只想对其小小惩戒的加菲悄悄将它关在门外，没料到欧迪竟然被训狗师抓走了。于是加菲在负罪感中，只身前往营救那位蠢萌的小伙伴。 作为世界上最懒惰却最受欢迎的猫，加菲奉行自由享乐主义，爱说风凉话、贪睡贪吃、见蜘蛛就扁、见邮差就穷追猛打，它的猫生信条是“除了吃和睡，生命也许还有别的意义，不过我觉得没有就挺好”。谈及加菲的受欢迎，它的创作者漫画家吉姆·戴维斯表示，“大家爱加菲猫是因为它说出来的话与做出来的事，人们也想说，也想做，却因为环境所限不能完成。从加菲身上看到很多平凡人身上的品质，同时又能够在它身上实现他们无法达到的随心所欲。”
《神奇动物在哪里》剧照 此外，还不得不提到J·K·罗琳所创造的魔法世界里，那些完全不同于真实宠物的神奇存在。《哈利·波特》系列电影中，每个巫师几乎都有自己的宠物。哈利的白色猫头鹰海德薇，兼具宠物和信使两项功能。罗恩最初的宠物是一只叫“斑斑”的老鼠，但它其实是小矮星彼得的化身。赫敏的宠物是一只叫做“克鲁克山”的姜黄色大猫，能看出哈利和罗恩瞎编占卜课答案，而且一早就认出了伪装成斑斑的彼得。小天狼星曾说：“这只猫没有疯，它是我所见过最聪明的猫。”而海格有一只叫做“牙牙”的野猪猎犬，还有一只叫做“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神奇动物在哪里》（2016）中，神奇动物学家纽特·斯卡曼德有只魔法皮箱，看似不起眼实则大有玄机，隐形兽、比利威格虫、鸟蛇、雷鸟等多种稀有和濒危神奇动物都被他暗暗保护于此，其中性格温顺的嗅嗅热爱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给斯卡曼德惹了不少麻烦，成为片中的搞笑担当，最终是在一家珠宝店被斯卡曼德捕获。而护树罗锅则性情平和且极为害羞，但是如果它所栖身的树木受到威胁，它就会一跃而下戳瞎伐木工的眼睛，关键时刻也是它用开锁技能帮助斯卡曼德逃出了魔法国会。 寓言系：擦亮绝路上的反光镜 1945 年，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的中篇小说《动物庄园》首次出版，农场动物发动“革命”，成功推翻人类东家的统治后，却成为比人类更加集权的统治者和剥削者，曾经为保护革命果实而制定的宪法“七诫”，最后篡改得只剩下一条：所有动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加平等。这则反乌托邦政治讽喻寓言，以荒诞的故事情节，映射出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社会本质。寓言妙在深入浅出，这一绝对普遍理解的叙事方式，打破了时间、地域、民族、文化等条件的不同限制，与当下现实生活发生共鸣，这种形式同样适用于电影。
《男人与狗》剧照 正如纪伯伦在《先知》所说，“一片树叶，除非得到全树的默认，不能独自变黄”，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亦是这样。《狗的生活》（1918）里，一战所带来的经济萧条让卓别林饰演的流浪汉查理连份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当他从恶犬口下救出小狗斯凯普，他们的命运就发生了关照，失去生活尊严的查理与一条流浪狗又有什么区别，这是种流离失所的惺惺相惜。翻拍自维托里奥·德·西卡《风烛泪》（1952）的《男人与狗》（2008）中，虽然弱化了前作里战后重建的荒芜与尖锐的政治批判，却保留了男主人公夏尔窘迫晚年的孤独与无助，被爱人让娜赶出家门的他，用微薄的抚恤金帮助未婚妈妈雷伊拉，自己只能和小狗流落街头，没有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本打算自杀的结局虽然在最后一刻被小狗挽救，可活着真的就是幸运吗？
《白比姆黑耳朵》剧照 同样找不到出路的还有《温蒂和露西》（2008）里的背运女孩温蒂，车报废了、偷东西被抓，等从警局出来，与自己一路相伴的小狗露西也不见了，打电话给姐姐，那句“我们没有钱，能帮你什么”令人如坠谷底。当发现露西已经有了富裕的新家时，她第一次哭了，默默告别。她被捆绑在人生的天平上，自由与义务、旅行与回家、个人与集体，每一个选择都无比沉重。不论心怀多大的梦想，眼前她都必须过着捉襟见肘的生活，错的决定带来糟糕的人生，而未来只会更绝望。在《白比姆黑耳朵》（1977）里，干脆更加直白地以小狗比姆寻找主人伊万时的悲惨遭遇来影射黑洞般的社会阴暗面：被诬告成疯狗，引来相关部门登报缉拿，险些命丧心肠歹毒的“猎人”脚下，饥寒交迫中又被托利克的父亲欺骗抛到险象环生的森林……. 它有限的四年生命成为测试人心险恶的照妖镜。
《马克斯我的爱》剧照 其实不仅仅是被异化的社会人，爱情与婚姻同样脆弱不堪，在永不满足的欲望中苟延残喘。大岛渚执导的《马克斯我的爱》（1986）中，痛快淋漓地撕碎了所谓生而为人的羞耻心。外交官彼得和女秘书卡米的婚外情人尽皆知，而外交官夫人玛格丽特则爱上了黑猩猩马克斯，还把它带回家一起生活。异类的闯入，令所有亲朋愕然。但一切都在迅速朝着更荒诞的方向滑去，曾找来应召女郎试探妻子和马克斯是否发生过性关系的彼得，从愤怒到质疑再到接受，他竟然也开始喜欢上了马克斯，夫妻俩和马克斯，以及儿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人兽恋的题材看似大胆吊诡，可若追究到底，想想结尾时，重新找到家庭温暖的妻子甚至提出可以为了避免骚扰到邻居而杀掉马克斯，足见其所需要的并非是那只猩猩，想要逃脱和报复虚伪婚姻生活的玛格丽特其实可以爱上任何一种动物，她需要用百无禁忌的自由之爱填满对生命的空虚和恐惧。
《带小狗的女人》剧照 改编自契诃夫同名短篇小说的《带小狗的女人》（1960），也用婚外恋来表达主人公对理想生活的渴求，情场老手古罗夫搭讪带小狗的安娜，一段露水情缘在经历数度痛苦的分离后反而变成了真爱，高尔基形容这段爱情“唤起人们对浑浑噩噩、半死不活的生活的厌恶”，他们热烈渴望挣脱婚姻牢笼只是为了抵抗和超越那乏味的生活。
《猫的报恩》剧照 宫崎骏的《猫的报恩》（2002）是此类影片中难得的轻松一刻，用童话故事般瑰丽的笔调，讲述了一个女孩在“猫的报恩”中发现自我的成长故事。放学回家途中，小春救了差点被卡车轧到的猫国王子，自此开始了与猫国的交集。不但有猫民送来让人忍俊不禁的“上品”老鼠，还被相中成为猫王妃。她常常自问，“我要不要就干脆变成一只猫好了？”无忧无虑的猫生极具诱惑力，但从糊里糊涂到幡然醒悟，她终于意识到做自己的重要性，逃离猫国回到人间，没有成为胖胖先生口中，那些只管飘飘然躺在一大片猫尾草当中、没有现在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困难也没有成长的虚空之猫。 纪实系：萌宠属性之外的第二重生命 阳台上的猫，盯着窗外那只小鸟，牙齿因下颌运动而产生某种剧烈的特殊颤动，这就是所谓的“真空活动”，是种高度特化的致命咬合动作，仿佛它已经咬住了那只鸟。凭借双颌快速的颤动，它可以将犬齿刺进猎物脖子里切断脊髓，这个致命咬合会立即使猎物无法动弹，近乎立即死亡。而据英国学术刊物《自然·通讯》资料所示，在美国本土，每年散生猫杀死14-37 亿只鸟类，以及69-207 亿只哺乳类动物。即使是不愁食物来源的家养猫，也更喜欢野生猎物而不是主人的喂食，其平均捕获量大概是前者的四分之一，但食谱组成几乎相同，通常包括60% 左右的哺乳类和25% 左右的鸟类。在猫粮、猫罐头前看似乖巧满足的萌物，是否还有不为主人所知的另一面？这就是宠物纪录片的使命，科普伺主想象力之外的知识盲区，更野性也更真实。
《猫咪的秘密日记》剧照 《科科：会说话的大猩猩》（1978）《猫谜》（1991）《猫咪的秘密日记》（1996）等都是以动物生活习性为切入点，像百科全书般揭示其所想所为，这里有你想知道的关于宠物的一切。其中，《猫的秘密生活》（2013）里，《地平线》栏目组给英国一个村庄50 只猫戴上了标签与GPS 项圈，借此记录白天黑夜它们在后院、花园围栏和灌木狩猎及巡逻的行踪，种种发现令人惊奇。如小猫出生的四到八周是它们学习与人相处之道的黄金时期，如果错过，就会野性十足；猫通过用爪子抓或是用脸蹭物体分泌出的化学信号和气味，来标记自己在某时来过某地，提醒同类错开活动时间，避免冲突。《宠物：内心狂野》（2015），则选取了虎皮鹦鹉、金鱼、仓鼠等数种宠物为对象，解释他们各种行为背后的动机，可卡犬用28 颗钢针般的尖牙撕咬靠垫是为了练习杀戮钳咬以猎杀大型猎物；猫通过玩玩具来提高野外技能，它们是天然的独行猎手；酷嗜跳跃的兔子后腿是它身上最有力的部分，也是战斗起来同类间互相攻击的部位。
《喵汪大比拼》剧照 《喵汪大比拼》（2016）干脆探讨起那个宠物爱好者永恒的话题：猫和狗谁是最佳宠物？运用全球最前沿的科学方法，比较了两种宠物感官、智力、身体素质、独立性等七个方面的能力，狗以一项优势领先。但实验证明无论是和哪种宠物亲近，都能够帮人类解除焦虑，增进心脏健康，改善免疫系统。最佳宠物并不取决于动物本身，而是主人，你投入越多，它就越可能变成完美伴侣。
科普之外，还有一类纪录片，关注的是宠物与人、社会之间的关系，有讲述罗马流浪猫和收容所故事的《罗马的猫》（2007），还有主人培养猫赛跑的《马丁和米芝——伟大的比赛》（2009）。米芝是马丁在动物救助中心认养的只有一只眼睛的猫，据说现在已经是全村跑得最快的猫。这部片子本来是因马丁所在公司发起的短片比赛而拍，最后不但获得了公司1000 英磅的奖金，还入选了当年的戛纳电影节短片单元。《猫咪物语》（2006）聚焦于猫与人类相处的和谐之境，比如变成猫天堂的日本宫城县田代岛，唐人街里的招财猫强朋，因嫉妒谄媚的小狗而躲起来、只在晚上才和主人厮磨的马里奥等，妙趣横生。《纪实72 小时：城市不眠的动物医院》（2014）则是摄制组用72 小时跟踪拍摄日本东京新宿一家已经开业四十多年的动物医院。得了膀胱癌的吉娃娃每天都要来医院用排尿管把尿液抽出来才能维持生命，腿被笼子夹到骨折的小仓鼠，有三只狗宝宝在肚子里生不出来的高龄狗妈妈，虚弱的仓鼠在氧气罩里奄奄一息，注射了药物并做了40 分钟的心脏按摩，但依然没有好转……生命的脆弱让人叹息，而守着这些宠物的主人们声泪俱下的样子也同样令人动容。人需要陪伴，需要关爱自己的伴侣，但这伴侣，不一定就是人类。“宠物不仅仅是动物，也是生存在这个城市中的‘人生陪伴者’”。
本文由电影世界杂志 本文由电影世界杂志授权转载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