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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中的兴安岭

 斯人记 2017-07-27


  这是1963年,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拍摄的一部人类学纪录片。凝固在胶片上的影像,引领我们走进秘境中的兴安岭,见证半原始状态下,鄂伦春族的生产生活方式、及其特有的文化习俗。今天,当摄制组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我们不禁怀有这样的疑问,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从远古走来的鄂伦春族该如何面对日新月异的时代变迁?
  2007年春节前,摄制组在塔河县民族宗教局,找到了鄂伦春民族干部关小云。这是她第一次观看完整影片。关小云目光中流露出的专注神情,令我们惊讶。在屏幕前,她仿佛成了外来者,去研究其他民族的生活方式。
  关小云建议摄制组重返这段桦皮船制作工艺的拍摄地。据她介绍,只有生活在呼玛河流域的鄂伦春人才擅长制作桦皮船,并利用它作为交通工具。而关小云就出生在蜿蜒的呼玛河畔。
  在影片中,关小云认出了这个手持短斧削砍的青年猎民。他叫葛灵福。如果健在的话,应当是七十岁的老人了。
  关小云愿意陪同摄制组下乡,同时她也提到,鄂伦春族生产生活方式的变化,还需要我们自己用镜头去记录。
  鄂伦春人傍河而居,他们以河流给自己的部落命名。在呼玛河畔游猎的鄂伦春人自称为“库玛千”,意思是“呼玛河畔的部落”。
  清晨,“库玛千”鄂族妇女吴秀华来到河岸的坡地。隆冬时节的大兴安岭,气温低达零下40多度,几乎是人体对寒冷的忍受力的极限。在这么冷的清晨,她们来河边做什么呢?
  这得先从鄂伦春族的农业生产说起,位处高寒地带的大兴安岭无霜期短,林区分布广泛,可供耕作的土地并不多,再加上鄂伦春族长期在山林里狩猎,无暇顾及农桑,田地也随之荒芜了。
  漫漫冬季,众多鄂伦春家庭的存粮难以为继。于是吴秀华要另外想些办法来补充越冬的食物。
  她们最终找到一处河湾,开始破冰捕鱼。凿开的冰窟窿会带给水面新鲜的空气,引诱鱼儿们簇拥而至。
  我们从六十年代的纪录片中了解,以往鄂伦春人在水浅的小河里放置一个箩筐,等鱼钻进筐里将其捕获。这叫作挡鱼亮子。
  鄂伦春人也用铁钩叉鱼的,如果顺利的话,一天能得上百公斤乃至上千公斤的鱼。虽然捕鱼所获颇为丰厚,鄂伦春人却一直不把捕鱼当作正事儿。这些鱼除了供人食用以外,更主要的是用来喂马。
  有一种传说,原先鄂伦春族与擅长捕鱼的赫哲族是一家人。由于赫哲人要寻找更为开阔的水域,从此迁徙到了黑龙江下游。而鄂伦春人不喜欢捕鱼,所以他们留在了山岭。
  如今,鄂伦春人也要学会在冰河上从事冬捕。
  黑白胶片中的鄂伦春人辗转在绵亘数千里的原始森林中,过着异常艰辛的游猎生活,他们沐风浴雪,到处迁徙。数世纪以来,他们守护着辽阔的林海,依靠一匹猎马、一杆枪、一年四季追逐着飞禽野兽。
  由于生产力低下,鄂伦春人的社会形态停留在氏族公社时期。
  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新中国政府号召鄂伦春人下山定居,并为他们修建了整齐划一的砖混式住宅。在山林中游猎了几个世纪的鄂伦春人,要适应新的定居生活。他们试图接纳这种农耕民族建造的平房。
  也许是坚实的墙壁抵挡住兴安岭上的寒风,平房内的暖炕最终使鄂伦春人放弃了山林里简陋的“斜仁柱”。
  但是定居生活也给他们带来了新的难题。
  按照他们的说法,在“斜仁柱”里,抬头能望见星空,而平房那严严实实的屋顶令他们透不过气来。
  村庄里的鄂族孩子们却没想这么多,年轻一代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并且将山林里的游戏带到了村庄。关小云走进猎民村,寻访纪录片中的鄂族猎民葛灵福。
  关小云在村庄里四处寻访。然而,令她惊诧的是,村民们带来了不幸的消息,在前些年的一次狩猎中,葛灵福意外身亡了。
  鄂伦春人很早以前认为熊是祖先,一般不轻易猎熊。但由于熊是猛兽,经常伤人。加上熊掌和熊胆成了昂贵的商品,他们便勇于猎熊。猎熊是需要勇敢,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必须一枪打中,否则狗熊反扑伤人。
  葛灵福意外亡故的消息,令我们担心拍摄工作会因此中断。这时,关小云提出新的建议,采访葛灵福的老伴,她就是在冰河捕鱼的吴秀华。
  望着静静的呼玛河,吴秀华唱起歌谣, 她像是排解等待起网时的寂寞,也像是思念逝去的亲人。
  冬季,在冰河上捕鱼的技能是鄂伦春人近些年来才学会的,按照他们的说法,原先河湾里满眼是鱼,不用捕,等饿的时候,下河捞几条回家,随吃随取。
  然而,这两年各种鱼类数量减少,有的近乎绝迹了,捞起空网是常有的事。
  以往落后的生产方式使鄂伦春人面临重重困境,就算是获取食物,这样最简单的生存需求,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一天,吴秀华就没有捕到鱼。
  回到家中,吴秀华用以往打猎所剩的兽皮缝制皮袍。现在许多动物受到保护,可猎取的动物大大减少。出猎一个来月,经常空手而回。吴秀华凑齐一套皮袄所需要的兽皮很不容易。
  吴秀华有一手好针线活儿,用完全传统的手艺缝制。我们注意到一个细节,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棉线、麻线,而是将野兽筋搓成的筋线。用兽筋来缝皮袍,也算是鄂伦春的民族特色。
  几番周折,关小云找到吴秀华家。
  关小云怕触痛吴秀华的心事,不敢轻易提起意外亡故的葛灵福。落座后,吴秀华倒是落落大方地回忆起她与葛灵福的往事。
  翌日,吴秀华再次下冰河捕鱼,这一回她满载而归了。
  在冰雪覆盖的河滩上,吴秀华支起锅煮鱼,熊熊篝火烤热了老人们的心。她们像是回到了祖先生活过的山林,脸上洋溢起快乐的笑容。
  鱼很快煮熟了,吴秀华先挑起一些鱼肉丢进火堆。这是一种来自远古的习俗。54秒
  古代鄂伦春人信奉火神,把它称作“透欧博如坎”。因为火对原始狩猎的猎民们来讲,显得尤为珍贵。火不但是煮食取暖的依赖,也可作为抵御野兽的一种武器。
  他们用桦树杆上生长着一种菌类,储存火种。是一种理想的存火材料,鄂伦春人把它叫“包毫特”。每当迁徙或行猎时,就点燃“包毫特”,用皮条绳绑好把它插在一根木棍上带在后腰上。
  同时猎民们又发现,火有一种可怕的力量,会在瞬间酿成一场灾难,无论什么东西都会被野火化为灰烬。因此,火神的地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即便是现代文明让鄂伦春人知道了世间没有神的存在,但是出于敬仰和畏惧,生怕灾难降临的心理,使他们自然地保留着一些日常习俗。
  他们把第一口肉、第一口酒都献给火神。
  数日后,听说女儿要来看望寡居的老人。吴秀华就去鄂族人开的小卖部给许久未见面的外孙女买冰激凌。
  鄂伦春人以前不注重物品交换,商业活动都是由外来的朋友从事的,他们称这些人叫做“安达”。在交易的过程中,这些“安达”用一些不等值的商品极力盘剥鄂伦春人。
  现在,鄂伦春人的观念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自己也开店铺,做起小买卖来。
  女儿带着孙女来到吴秀华家。关小云即将离开鄂伦春猎民村,她又拿起摄像机,把这次家庭聚会作为最后一段场景。
  吴秀华恰巧也缝制好了皮袍。她满心欢喜地给外孙女穿上鄂伦春传统的皮袍。
  在鄂伦春人现代日常生活中,兽皮已经被绸缎、毛呢、化纤等现代衣料所代替。服装款式也顺应潮流。
  但是出于御寒的需要,猎人冬季进山,仍需穿着耐寒耐磨的狍皮服装,带上狍皮睡袋。吴秀华亲手给小外孙女缝制的这件皮袍,纯粹是老人的一片心意,想小孙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当她满怀欣喜地想给外孙女试穿时,却遭到了孩子的抵触。可能是这种衣服厚重笨拙,所以孩子们不喜欢这样的传统服装。在老人眼里,最正宗最传统的,又是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皮袍,在鄂族下一代的孩子眼里,却得不到认可,他们更喜爱现代儿童装。
  外孙女碍于客人在家,一开始还勉强穿着皮袍跳了舞,配合关小云照相。
  时间一久,她终于忍受不了,哭着跑出门去。
  虽然没见到葛灵福,但返乡之行还是获益匪浅。近半个世纪以来,鄂伦春人接受了现代文明的洗礼,在物质生活上,确实有了显著改善。他们不再沐风浴雪,不再迁徙游猎。但是,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令鄂伦春人感到陌生与失落。年轻人接受转变或许容易一些,那些从密林深处走出来的鄂伦春人,他们愕然地发现,到了晚年,又要重新开始学习生活了。
  鄂伦春人称山林为“奥约”,不是山岭,而是指有山有树的山林。“鄂伦春”这个词就是从“奥约”演变而来的。虽然鄂伦春人也向其他民族学习农耕技术。下山定居后,鄂伦春猎民绝大多数以农耕为主要的生产方式,但是他们还是不能离开自己的山林。
  这个马背上的民族仍然以狩猎为重。在他们眼里,采集和农耕是妇女和体弱者的谋生手段,一个真正的鄂伦春汉子应当手持猎枪,驰骋在兴安岭的秘境中。
  这种生活方式使鄂伦春族形成了独特的兽皮文化和桦树皮文化。  1分16秒   210字
  鄂伦春民族干部关金芳目前是大兴安岭地区红十字协会的会长。前不久,她在网络上看到,自己家乡建盖了一座鄂伦春民族博物馆,
  冷冷清清的展馆显然无人光顾,展台上,各种鄂伦春用具,现在成了文化展品,让她觉得如此的陌生。
  关金芳托人从家乡带来一顶狍皮帽子。这种在她年青时还很普遍的帽子,现在已经难得一见。狍头帽不仅具有御寒保暖性能,而且还是狩猎的极好伪装。
  据族中的老人说,它得用狍皮做两只假耳朵缝在帽子上面,要不然,其它猎人在远处就会误认为是真狍子而开枪误伤。帽子上的这些讲究,关金芳也不能完全明白其用意。
  在六十年代的纪录片内,我们看到兴安岭上,呼玛河畔,骑马游猎的鄂伦春人身穿兽皮袄,剥下桦树皮制作各种美观的日用品。
  由此,她萌生出一个想法,能不能组织起一台晚会,将鄂伦春族的兽皮与桦树皮文化集中展示。让眼下的鄂伦春孩子通过舞台表演来了解他们祖先的生活。
  然而,近五十年以来,鄂伦春人不再居住于餐风沐雪的“斜仁柱”内,而是响应政府的号召,下山定居。这些村庄被称为 “猎民村”。
  鄂伦春人远离了山林,兽袍和桦皮工艺品也跟着退出日常生活,进入博物馆供人观赏。
  近半个世纪的生活变迁,我们不由替关金芳感到担忧,现在还能不能恢复那些民族传统工艺?
  这一天,是农历的小年,我们拍摄了 “猎民”郭宝林一家,他们围坐桌前吃饺子,过小年。1949年后,随着大兴安岭的开发建设,大量外来移民涌入祖国的北疆。鄂伦春人风俗习惯因此受到其他文明的影响。
  挑选郭宝林家作为拍摄对象的主要原因是,他与“猎民村”的其它鄂族人家不同。他的院子里,还驯养着几匹猎马。他现在还时常上山打猎,
  如今,郭宝林家的猎马是蒙古马,个子比以往的鄂伦春猎马高大些。他时常抱怨不如鄂伦春猎马通灵性,善于穿山越林。有时侯,骑马撵不上猎物。
  猎户郭宝林一到季节,就会跨马持枪往山林里走。那里有什么声音在召唤着他。狩猎是鄂伦春人与生俱来的本领,数千年来,这个马背上的民族一直驰骋在兴安岭的秘境中。
  历史上,与他们相近的民族,在学会驯养动物的本领后,逐渐地壮大起来,南下寻找牧场去了。譬如鲜卑族和蒙族,甚至与农耕民族相互融合,建立起庞大的帝国。只有鄂伦春人留了下来,孤独地守护着山林。
  其实,现在山里的动物少了,经常是两三个月围猎,毫无收获。但是,对于这次出猎老俩口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因为有人前来订购兽皮,为鄂伦春晚会制作一批传统的皮袍。
  郭宝林在河滩的避风处搭建“斜仁柱”。他们回到了祖先的土地,很多生活习俗也跟着复苏了。这些看似简单的习俗,凝结着千百年以来,鄂伦春人与自然斗争中萌生的智慧。
  以往,“斜仁柱”用桦树皮或狍皮围起来。如今,为了轻便耐用,大部分猎民早已改用帆布了,这更适合游猎所需。生活毕竟不是艺术,它总是以实用为前提。  23秒  70字
  在六十年代的纪录片里,我们看到,几家鄂伦春猎户一齐出猎。转眼间,宿营地的“斜仁柱”组成一个“乌力楞”。“乌力楞”在鄂语中是“子孙们”的意思。奇特的是,“乌力楞”必须排成“一字型”,决不允许交叉错落地随意搭建。这种习俗至今没有人类学者作出恰当的解释。
  “乌力楞”是鄂伦春族社会形态的细胞,它的规模不能过于庞大。因为一个猎场能够打到的动物有限,如果人数过多,就会有人挨饿。一旦“乌力楞”繁殖过度的话,就有一部分族民分裂出去,他们迁徙去别处,可能一生都不再相见。
  所以,鄂伦春人在血缘亲属之间的情感不如同一个“乌力楞”中共同出猎的族人。在五十年代,民族定性时,鄂伦春族不是定性为“父系氏族社会”,而是定性为“地缘氏族社会”。
  围坐在“斜仁柱”的火堆旁,郭宝林和葛小华老两口兴致盎然,回忆起以往打猎的经历。
  鄂伦春人极为保护为之提供食物和住所的森林和相依为生的动物。一般来说,鄂伦春人除非必要,决不多杀野兽。他们这样做,完全不是出于感情的动机。长期的狩猎经验,使得鄂伦春人确信,采取保护方法是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常年捕获到猎物。
  捕到猎物后,先是刨开胸腔,生吃肝脏。北方通古斯民族都有生吃动物内脏的习惯,因为在漫长的冬季,他们需要通过这种办法食取内脏中的丰富维生素。
  摄制组让郭宝林现场表演了祭拜“白那恰”的仪式。他选一棵位于开阔场地的高树。树干挺拔,在离地面约半米的地方,早已用黑炭画上眼睛、鼻子、嘴巴、胡子,酷似一个慈祥的老人,这就是山神“白那恰”的神像。祭拜前,放上狍子肉等供品,然后叩头致礼,用鄂语祈祷。
  我们对比历史资料,可以看到这种习俗至今没有改变。
  据郭宝林说,祭拜白那恰的仪式需要由萨满来主持。今天,他只是表演祭拜的过程供我们拍摄,并没有真的请来神灵。
  由于摄像条件的限制,我们无法跟随郭宝林跨马出猎,真实记录鄂伦春猎民打猎的过程。只能期盼他满载而归。
  摄制组转而拍摄桦皮工艺的制作场景。在关金芳的调动下,鄂族村民们积极行动起来,为晚会制作各种桦皮制品。
  六十年代的纪录片为我们完整展示了剥桦树皮,制作桦皮船的过程。桦皮船是呼玛河流域的鄂伦春人传统的交通工具,至今鄂族猎民都会用它装载猎物。我们拍摄不到现今制作桦树船的场景:一方面,桦皮船一般在春夏两季进行。而冬天,桦皮脆硬,容易开裂,不适合处理桦树皮。另一方面,桦树船体需要整张桦皮才能做成,现在粗壮的桦树日趋减少,大张的桦树皮很难能够找到了。
  我们只能将镜头对准桦皮制品的制作场景。鄂伦春人非常喜欢艺术装饰,几乎每件用具上都刻有不同式样和色彩的花纹。老人们先在平滑的桦皮上描绘花样,然后,用犴骨凿印出凹痕。
  现代文明中,塑料袋几乎替代了所有的传统携带工具。并无例外地,桦皮盒子,桦皮篓等桦皮制品也因失去了实用功能,逐渐退出了日常生活。
  出乎预料的是,旅游业的勃兴使这门古老的手艺焕发新的生机。游客们非常喜欢这一类价廉物美,充满了异域风味的小工艺品。这使得精通桦树皮制作手艺的老人有了谋生手段,也使这门技艺得以流传下来。可惜的是,他们为了适应现代人需要,在纹样色彩上作了改进,却丢掉了原有的古朴风味。
  山林中,葛小华守侯在“斜仁柱”旁,等待出猎的亲人满载而归。
  但是,近些年来,山林里动物少了。郭宝林一走半个多月,却没有打到什么野兽。
  所幸的是,关金芳通过其他途经找到了兽皮。摄制组闻讯后,赶至白银纳猎民村,拍摄了正在熟皮子的鄂伦春妇女。
  熟皮子,是妇女的一项手工劳动。也是她们独有的特长,一年四季都可以进行。熟皮子也有一定的技术过程,、先把兽肝捣烂,涂在将熟的兽皮上,等发酵后把它刮掉,然后刮去肉丝,,将皮子鞣软,皮子就熟好了。
  我们将六十年代的纪录片与现实场景相对比,发现这种工艺一直沿用到现在,基本没有变化。只不过,现在会这种传统手艺的鄂伦春妇女已经很少了,因为在日常生活中,鄂伦春人很少制作兽皮制品。我们拍摄的这户人家较有文化保存的意识,所以还会让年轻的媳妇学习这门手艺。据说,像她这个年龄的鄂伦春人,她是唯一懂得全套熟皮工艺的人了。
  兽皮熟好后,开始制作各种皮制品。摄制组拍摄到另一户鄂族人家缝制狍皮帷帐的场景。
  引起我们注意的是,鄂伦春人将顶针套在食指上,其手法与汉族相反,这也算是一项小小的民族特点吧。
  如此大面积的狍皮帷帐,也只是为了在舞台展示,并没有实际的用途了。
  夜里,关金芳挑灯赶制一件皮袍。鄂伦春妇女把兽皮技艺作为传统的民族工艺继承下来。他们的皮革制品上都绣有彩色花纹。装饰花纹古朴和谐、美观大方,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
关扣尼老萨满亲自剪了传统纹样,有她的指点,这件皮袍更能体现鄂伦春的工艺特点。
  纹样用彩丝线绣在皮袍上,闪闪夺目,格外美观。一般绣在领子上和手套的背上,有的还绣在妇女裙摆的开衩处。
  舞台上,关金芳筹备的歌舞晚会开始了。从原始森林走来的鄂伦春人正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世纪。
  兽皮文化和桦树皮文化是在鄂伦春人生产活动中产生的,它自然也会随着生产生活方式的嬗变而退出历史的舞台。歌舞音乐的绚丽之后,我们看到的,依然是文化的消亡。用一句老套的话来说,谁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车轮,它无情地碾碎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尤其在推崇实用至上的现代社会。
  但是,我们仍然保留文化遗产,不仅仅为了子孙们不至于遗忘,更是为了文化的多样化。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我们更应当将关注的目光放在文化的差异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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