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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感情史  一生中都与哪些男人有过交集

 liuhuirong 2017-07-30
1921年10月,林长民带着林徽因不辞而别,从伦敦返回北京。整好一年后,1922年10月徐志摩也从返回中国,他先在南方呆了两个月,随后于12 月初来到北京。临行前,徐志摩写了一首诗:“设如我星明有福,素愿竟酬,/则来春花香时节,当复西航,/重来此地,再捡起诗针诗线,/绣我理想生命的鲜 花,实现/年来梦境缠绕的销魂踪迹,/散香柔韵节,增媚河上风流。”看来,他只是想短暂回国,在“春花香时节”“复西航”,也就是说他原打算在1923年 春天再返回伦敦继续修学。

  那么徐志摩匆匆赶回国是为了什么呢?显然是听到了一个消息:林徽因已经与梁思成定亲。也就是说,他是打算回 来继续追求林徽因的。但他一到北京,就收到了他的老师梁启超从上海寄来一封信,信中说道:“义不容以他人之苦痛易自己之快乐,弟之此举,其于弟将来之快乐 能得与否,殆茫然如捕风,然先已予多人以无量之苦痛。”显然,徐志摩追求林徽因已经有些不管不顾,近似纠缠,连梁启超都觉得应该插手了,他显然担心徐志摩 抢走了他的儿媳妇。梁启超面对徐志摩的紧追不舍,不由地叹劝道:“呜呼志摩,天下岂有圆满之宇宙若尔尔者!”这话如果说得直白些,就是在说:“呜呼志摩, 天下不能什么好女人都让你占了吧!”

  然而,徐志摩此时已经毫不顾忌老师的颜面,他竟然回复道:“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不知梁启超看后作何感想。

   林徽因在14岁的时候就与梁思成结识,因为林长民与梁启超乃是好友。尽管林长民与梁启超两人早就有让林徽因与梁思成结缘之意,但他们并没有指腹为婚,而 是把选择权给了他们自己。林徽因真正与梁思成走到一起,还是在林徽因从伦敦返回北平后,而加速他们恋爱的是一场车祸。1923年5月7日,这一天是五四运 动确立的国耻日,北平的学生们又走上街头举行游行示威,梁思成和弟弟梁思永也要去参加游行,就骑了辆摩托,但当摩托行驶到长安街上时被当时的国务院权贵金 永炎的座车橦倒,兄弟俩人都受了伤,住进了医院。梁思永的伤很轻,几天后就出院回家,但梁思成的腿上伤却很重,住了很久,最后还是落下了残疾,左腿比右腿 短了一小截。正是这段时间,林徽因每天都去医院陪伴梁思成,他们的感情也由此确定。而也正是由于这次车祸,梁思成本来早林徽因毕业一年,结果腿伤住院后, 只能推迟一年出国,这样正好与林徽因同时毕业,而林徽因此时也考取了半公费留学,两人因而可以结伴留学。

  两人在美国的日子正可谓情意绵绵,梁思成经常去女生宿舍找林徽因,但林徽因每次都要精心地梳妆打扮,也就总是迟迟才下来,梁思成因而经常在楼下一等就是半个小时,他弟弟梁思永就写了一幅对联:林小姐千装万扮始出来;梁公子一等再等终成配,横批是:诚心诚意。

   林徽因当时返回北京后继续在原来就读的北京培华中学读书,徐志摩不好直接去学校找林徽因,她家当时就在景山后街一处叫做雪池的院子里,但林徽因时常不在 家,因而这里也找不到她。后来,徐志摩才知道林徽因和梁思成幽会的场所,那就是在松坡图书馆。当时,梁启超是松坡图书馆的馆长,松坡图书馆有两处院子,一 处在西单附近的石虎胡同七号,一处在北海公园里的快雪堂。快雪堂是一处幽静高雅院落,星期天不对外开放,梁思成自然有钥匙,星期天此处也没人,因而成了两 人最好的幽会之地。但当徐志摩知道后,就频繁前来此处,他是梁启超的学生,又是林长民的密友,因而即使梁思成在,他也照来不误。结果,徐志摩总是这么不识 趣,终于有一天他吃了一次闭门羹:据梁实秋在《赛珍珠与徐志摩》一文中记载,梁思成终于忍受不住徐志摩的频繁光临,于是在快雪堂去的大门上贴上了一张纸 条,上面用英语写道:“Lovers want to be left alone.”其意为“情人不愿受打扰”。徐志摩见了,也只得怏怏而去。

  尽管林徽因、梁思成厌烦徐志摩总是侵入快雪堂这块他们的爱情圣地,但在别处,他们仍旧是知音密友。1923年,徐志摩等人在北京成立新月社,林徽因与 梁思成均成为该社团的参与者。林徽因的文学水平也相当不错,她早在伦敦期间,由于父亲交游甚广,所结识的朋友又多是才子佳人,因而林徽因很早就与一些名家 大腕有了来往,因而她的起点甚高。在伦敦时,她就已经与著名史学家H·C·威尔斯、大小说家T·哈代、美女作家K·曼斯菲尔德、新派文学理论家E·M·福 斯特以及旅居欧洲的张奚若、陈西滢、金岳霖、吴经熊、张君劢、聂云台等人谈天说地,因而她的起点甚高。

  “几天后,我接到沈先生(沈从 文)的信,大意是说:一位绝顶聪明的小姐看上了你那篇《蚕》,要请你去她家吃茶。星期六……我羞怯怯随着沈先生从达子营跨进了总布胡同那间有名的‘太太的 客厅’。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林徽因。在去之前,原听说这位小姐的肺病已经相当严重了,而那时的肺病就像今天的癌症那么可怕。我以为她一定是穿了睡衣,半躺在 床上接见我们呢,可那天她穿的却是一件骑马装,话讲得又多又快又兴奋。不但沈先生和我不大插嘴,连在座的梁思成和金岳霖两位也只是坐在沙发上面边叭哒着烟 斗,边点头赞赏。她完全没提到一个‘病’字。那以后,我经常在朱光潜先生家的‘读诗会’上见到她,我也跟着大家叫她‘小姐’了,但她可不是那种只会抿嘴嫣 然一笑的娇小姐,而是位学识渊博、思想敏捷,并且语言锋利的批评家。”这是萧乾为《林徽因》所作的序中提到他与林徽因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所谓“太太的客 厅”是当时新月社文人墨客们聚会的场所,是京派文人们的一个聚集地,其中包括《晨报》副刊的编辑和一些作者,自然,林徽因、梁思成等人更是常客。

   1924年春夏之际,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应梁启超、林长民邀请访华,北京文学界在天坛草坪上举行欢迎会,林徽因为其担任翻译,徐志摩、林徽因、林长民、 梁思成等人陪同,结果许久接触不到林徽因的徐志摩又有了机会。徐志摩、泰戈尔、林徽因三人在一起有一张照片,当时的记者们这样描写三人:“林小姐人艳如 花,和老人挟臂而行,加上长袍白面、郊荒岛瘦的徐志摩,犹如苍松竹梅的一幅三友图。”

  5月8日,新月社为了庆贺泰戈尔64岁生日,在 北京协和大礼堂举行晚会,由林徽因主演泰戈尔的抒情诗剧《齐德拉》,张彭春任导演,林徽因饰公主齐德拉,徐志摩饰爱神玛达那,林长民饰春神法森塔,梁思成 担任布景设计,袁昌英演村女,丁西林和蒋方震演村民,另外,此时还是王赓太太的陆小曼也在台下帮忙。众人用英语演出,泰戈尔赞赏地说,林徽因的英语十分标 准、流畅。林徽因也成了当时最令人瞩目的美女佳人,据说梅兰芳当时在观赏林徽因演出的时候始终是站着的,不肯落座。第二天《晨报》报道演出盛况空前,“林 女士态度音吐,并极佳妙。”林徽因也由此成为全国瞩目的才女佳人。

  徐志摩、林徽因等人一起迎接、一起为泰戈尔表演,当徐志摩陪同泰戈 尔一起前往山西太原的时候,林徽因也在送行的人群中。当时,徐志摩已经在火车上,他忽然觉得应该赶紧给林徽因写点什么,否则又会失去机会,于是急匆匆地拿 出纸笔,但还没等他写完,火车已经徐徐开动,徐志摩急忙起身想要下车把这页纸递给林徽因,而泰戈尔的秘书恩厚之正好在车门口,就一把接过来,但还是没能送 到林徽因手上,他怕徐志摩太伤感,就悄悄把这页纸藏了起来。直到70年代,当梁家的后人梁锡华访问印度的时候,恩厚之才把这页纸的原件给他看了,上面写 道:“我真不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话,我已经好几次提起笔来想写,但是每次总是写不成篇。这两日我的头脑只是昏沉沉的,开着眼闭着眼都只见大前晚模糊的凄清 的月色,照着我们不愿意的车辆,迟迟地向荒野里退缩。离别!怎么的能叫人相信?我想着了就要发疯,这么多的丝,谁能割得断?我的眼前又黑了!”

  也就是说,徐志摩和林徽因在“大前夜”曾有过一次约会,而这一夜,在林徽因看来应该是最后一夜,因为当时林徽因已经决定和徐志摩彻底分手,这也就是徐志摩所谓的离别。

  当时,徐志摩看来也通过泰戈尔劝说林徽因,因为泰戈尔也曾为他们撮合,但林徽因不但没有和徐志摩走到一起,反而给了他一个最后的幽会。

  看来,再多的丝,林徽因也能割断。

   在为庆祝泰戈尔生日演出后仅仅一个月,林徽因就与梁思成相伴去了美国。他们甚至选择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系: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建筑系。只是由于该校建 筑系不招收女生,林徽因才改入该校美术学院,但主修的还是建筑。林徽因对建筑的喜爱还是在伦敦时培养出来的,当时林长民父女租住的房子房东是一个女建筑 师,林徽因当时没有其他人陪伴,就时常与这位女建筑师在一起,耳闻目染,她渐渐迷恋上了建筑——建筑本身也有一种特性,它既是安稳的住所,也是凝固的音 乐,又蕴涵着丰富的历史文化,这正符合林徽因的性格喜好。但当时在国内还没有现代建筑学,以至当林徽因说起建筑的时候,梁思成那时还对建筑一无所知。梁思 成后来回忆说:“当我第一次去拜访林徽因时,她刚从英国回来,在交谈中,她谈到以后要学建筑。我当时连建筑是什么还不知道,徽因告诉我,那是包括艺术和工 程技术为一体的一门学科。因为我喜爱绘画,所以我也选择了建筑这个专业。”

  1926年10月,无奈的徐志摩和陆小曼在北京结婚。当 时,有趣的是,张幼仪的弟弟张嘉铸还西装革履地跑来参加徐志摩的婚礼,而这位前小舅子直到他晚年还对徐志摩印象很好,他的孙女就是张邦梅,也就是采访张幼 仪然后写成《小脚与西服》一书的作者,张嘉铸怕张幼仪说过多对徐志摩不利的话,损害徐志摩的形象,就对张邦梅说叮嘱要掌握分寸,而在这本书出版前后,他辞 世了,他的遗嘱竟然是不要放哀乐,朗诵几首徐志摩的诗就行了。

  1927年,林徽因以学士学位毕业于宾州大学美术系,梁思成以硕士学位 毕业于宾州大学建筑系。毕业后,林徽因入耶鲁大学一个舞台美术设计工作室学舞美设计,而梁思成则在当时美国的一个著名建筑事务所实习。1928年,林徽因 与梁思成在渥太华梁思成姐夫任总领事的中国总领事馆举行婚礼。

  在美期间,林徽因还是惦念着徐志摩,1927年林徽因在美国上学期间, 正好胡适也去了美国,3月15日,林徽因胡适写了一封信,其中写道徐志摩,她说:“我昨天把他的旧信一一翻阅了。旧的志摩我现在真真透澈的明白了,但是过 去,现在不必重提了我只求永远纪念着。”“请你告诉志摩我这三年来寂寞受够了,失望也遇多了,现在倒能在寂寞和失望中得着自慰和满足。告诉他我绝对的不怪 他,只有盼他原谅我从前的种种不了解。但是路远隔膜误会是所不免的,他也该原谅我。”

  1928年8月林徽因回国,与梁思成一起受聘为东北大学教授,梁思成一心想建立中国的建筑学系。

  早在1917年,朱启钤在江南图 书馆发现《营造法式》的抄本,随后刊行,反响不错,之后他又自筹资金发起成立了中国营造学社,自任社长。1930年,朱启钤为筹措学社的经费,向支配美国 退还“庚子赔款”的中华教育基金会申请补助,但此时营造学社内并没有有影响力的建筑学家,于是,朱启钤便派遣营造学社名誉社员中的基金董事专程赶到沈阳, 邀请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加盟。但此时东北大学建筑系刚刚筹办,另外,朱启钤由于曾为袁世凯筹备登基大典而声名不佳,因而林、梁没有应邀前往。但不久林徽因 病情加重,不得不前往北京香山疗养,次年,1931年,“九一八”前夕,驻沈阳的关东军经常演习,并且为了修建沈阳至铁岭铁路,将东北大学前的一条马路截 断;同时,东北大学内几个院长之间也争权夺利,弄得乌烟瘴气,梁思成感到十分厌烦,于是他决定离开这个他亲手创立的建筑系,来到北平的营造学社应聘。梁思 成担任了学社内的法式部主任,林徽因后来也来此成为营造学社的校理,接着,东北大学一些梁思成的弟子们也相继加入营造学社。

  此时,徐 志摩仍然念念不忘,1931年初,当徐志摩听说林徽因病情有所加重后,还曾专程去沈阳看望。这年春季开学后,徐志摩受聘从上海来到北平任北大教授,而林徽 因也因病情日益加重返回北京疗养,两人因此接触又多了。此时,徐志摩与与陆小曼感情已经日益不睦,陆小曼与翁瑞午的情人关系已经发展到了公然在徐志摩家同 居的地步,陆小曼因而也不愿来北平;林徽因此时病重,也正需要有人陪伴、安慰,因而徐志摩又开始频繁往林徽因疗养地香山跑,可谓旧情复萌。

   林徽因在香山疗养了半年之后,身体基本复原,在下山这天,徐志摩、沈从文、温源宁等陪梁思成一起去接她,之后在北京图书馆设宴给林徽因接风。席间,徐志 摩看到林徽因身体恢复十分高兴,但当林徽因问他近况如何的时候,他却只是诺诺而过。他从来北平后生活的一直不那么如意,尽管当时他身兼两所大学的课程,一 个月收入有600银元,可谓收入不菲,但上海的陆小曼却花钱如流水,这些钱根本不够她用的。加上近来他的母亲刚刚去世,他父亲又与陆小曼格格不入,因而十 分烦恼。陆小曼在上海与翁瑞午就同居在徐志摩的家中,而且还吸食鸦片,他却要为了陆小曼交际花的生活四处奔波,甚至举债过日子,他除了哀叹还有什么呢?他 甚至为了多挣钱前而帮蒋万里出售上海愚园路的房子,以至当他前往燕大看望冰心的时候,冰心问他过去的一些事,他烦恼地提笔写了句:“说什么以往,骷髅的磷 光。”

  在林徽因从香山回来后不久,她就受邀作一次讲座。这是一次关于中国古典建筑美学的讲座,来宾中包括十几个国家的驻华使节。她找 到徐志摩,告诉他将在11月19日晚在协和小礼堂给外国使节讲中国建筑艺术,她希望徐志摩也前来听,徐志摩十分高兴,他对林徽因说,他最近要去一趟上海, 但一定会及时赶回来去听她的演讲。

  徐志摩是11月11日回上海的,他先搭飞机到了南京,当晚住在住在张歆海家里,这天他还与张歆海、 韩湘眉夫妇一起讨论人生与恋爱,第三天,张歆海、韩湘眉送他登车去沪。但当回到他在上海的家中时,陆小曼一如故我,毫无变化。第二天,徐志摩烦恼地出门, 去拉斐德路拜访刘海粟,看了他从欧美带来的新作。中午,又到了罗隆基家中吃了午饭。15日,他的学生何家槐来看望他。17日晚,徐志摩准备返回北平。陆小 曼问他准备怎么去北京,她知道他还要先去南京看望朋友,那样的话,要是做火车恐怕难以在19日赶回北平了。徐志摩说,他带着一张航空公司财务主任保君健给 他的免费飞机票。陆小曼希望他不要坐飞机,因为她总觉得飞机不安全,徐志摩就说,他喜欢飞,雪莱死的就很风流,又问陆小曼,怕不怕他死?陆小曼说,怕什 么,你死了我就做风流寡妇!

  18日一大早,徐志摩就起身赶火车去南京,匆忙中抓起了一条裤子就穿上了,没发现裤子的腰间已经有个破洞。

   在火车上,他买了一张报纸,看到北平已经戒严,他就想这会不会影响他去协和小礼堂听林徽因演讲呢?忽然想到,张学良的“福特”专机可能在南京,如果必 要,他可以搭乘他的这架专机去北平。徐志摩来到南京后再次去张歆海家,但张歆海夫妇都去明孝陵灵谷寺游玩去了,他只好到儿时的同窗好友何竞武家去。何竞武 就在机场附近,他告诉徐志摩,张学良的飞机不在南京,但明天有一班到北平的邮件飞机,他可以搭乘那架飞机,今晚他可以就住在他家。

  这 一晚,张歆海夫妇回来后,又打电话叫来了杨杏佛。谈话间,韩湘眉忽然用英语说了一句:Suppose Something Happens  Tomorrow(明天会不会出事)?徐志摩说,不知道,没关系,I always want to fly.(总是要飞的)。韩湘梅又问,陆小曼有没有 为你担心?徐志摩说,她说我要是出了事,她就做风流寡妇。杨杏佛就说,ALL widows are dissolute(凡是寡妇都风流)。

   11月19日上午8点之前,徐志摩同何竞武一起吃过早点,又匆匆给林徽因发了一个电报,众人送徐志摩上飞机,临别时,徐志摩还在韩湘梅的脸颊上吻了一 下,之后徐志摩便登上了由南京飞往北平的“济南号”飞机。徐志摩曾写过一篇散文,题为《想飞》,其中写道:“飞上天空去浮着,看地球这弹丸在太空里滚着, 从陆地看到海,从海再回看陆地。凌空去看一个明白——这才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权威,做人的交待。”

  10点10分,这架飞机在徐州机场短暂停留,10点20分,飞机再次起飞。

   19日这天,梁思成曾派车去南苑机场接机,但飞机没有来,车只好又返回。这一天,始终都没有徐志摩和这架飞机的消息。直到20日早晨,当时在北平的胡适 和林徽因夫妇都看到了当天的《晨报》,上面赫然出现一条报道,题为:“京平北上机肇祸,昨在济南坠落!——机身全焚,乘客司机均烧死,天雨雾大误触开 山。”接着是详细报道:“【济南十九日专电】十九日午后二时中国航空公司飞机由京飞平,飞行至济南城南州里党家庄、因天雨雾大、误触开山山顶、当即坠落山 下,本报记者亲往调查,见机身全焚毁、仅余空架、乘客一人、司机二人、全被烧死、血肉焦黑、莫可辨认、邮件被焚后,邮票灰仿佛可见、惨状不忍睹……”

   梁思成、林徽因夫妇急忙赶往胡适家中,胡适说,他这就去中国航空公司,请他们发电询问南京公司,徐志摩是否达成这架飞机。中午时分,张莫若、陈雪屏、孙 大雨、钱端升、张慰慈、饶孟侃等人也都来到胡适家中询问徐志摩情况。不久,胡适回来,告诉大家,徐志摩就在这架飞机上。这天下午,北平《晨报》又发了号 外,题为“诗人徐志摩惨祸”,报道说:“【济南二十日五时四十分本报专电】京平航空驻济办事所主任朱风藻,二十早派机械员白相臣赴党家庄开山,将遇难飞机 师王贯一、机械员梁壁堂、乘客徐志摩三人尸体洗净,运至党家庄,函省府拨车一辆运济,以便入棺后运平,至烧毁飞机为济南号,即由党家庄运京,徐为中国著名 文学家,其友人胡适由北平来电托教育厅长何思源代办善后,但何在京出席四全会未回。”

  徐志摩坠机的场景,不禁又让人想起《想飞》中的描写:“同时天上那一点子黑的已经迫近在我的头顶,形成了一架鸟形的机器,忽的机沿一侧,一球光直往下注,砰的一声炸响——炸碎了我在飞行中的幻想,青天里平添了几堆破碎的浮云。”

  11月22日上午9时,梁思成、金岳霖、张奚若3人赶到济南,在齐鲁大学会同乘夜车到济的沈从文、闻一多、梁实秋、赵太侔等人,一起赶到福缘庵。

  旁边的金岳霖

  之所以用了“旁边的金岳霖”这个小标题,因为总觉得金岳霖虽然也爱着林徽因,甚至可能比徐志摩爱的更深,因为他能够为林徽因而终生不娶,徐志摩再怎么 热情似火,他是离不开女人的,他总会娶老婆。林徽因后来也很爱金岳霖,以至她都向梁思成坦白自己的心迹:她说她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但金岳霖实在是一头闷 牛,只有默默地爱,很少能折腾出什么动静,他就像是站在林徽因身边的一个仆人,爱着林徽因,但也仅仅如此,总是站在梁思成、徐志摩的旁边,一声不吭。不过 他爱林徽因的方式与徐志摩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追逐——不同的是,徐志摩是乘火车、乘飞机追逐,而金岳霖是用搬家的办法追逐,梁思成、林徽因一家搬到 哪里,他也跟着搬到哪里,总是毗邻而居,如影随形——不知道如果换作徐志摩用这办法追逐的话能不能成。

  林徽因死后,梁思成续弦林洙曾 问起金岳霖终身不娶一事,梁思成笑了笑说:“我们住在东总布胡同的时候,老金就住在我们家的后院,但另有旁门出入。可能是1931年,我从宝坻调查回来, 徽因见到我哭丧着脸说,她苦恼极了,因为她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和我谈话时一点不像妻子对丈夫谈话,却像个小妹妹在请哥哥拿主意。听到这 事我半天说不出话,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紧紧地抓住了我,我感到血液也凝固了,连呼吸都困难。但我感谢徽因,她没有把我当一个傻丈夫,她对我是坦白和信任 的。我想了一夜该怎办?我问自己,徽因到底和我幸福还是和老金一起幸福?我把自己、老金和徽因三个人反复放在天平上衡量。我觉得尽管自己在文学艺术各方面 有一定的修养,但我缺少老金那哲学家的头脑,我认为自己不如老金。于是第二天,我把想了一夜的结论告诉徽因。我说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了老金,祝愿他们 永远幸福。我们都哭了。当徽因把我的话告诉老金时,老金的回答是:‘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从那次谈话以 后,我再没有和徽因谈过这件事。因为我知道老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徽因也是个诚实的人。后来,事实证明了这一点,我们三个人始终是好朋友。我自己在工作上 遇到难题也常去请教老金,甚至连我和徽因吵架也常要老金来‘仲裁’,因为他总是那么理性,把我们因为情绪激动而搞糊涂的问题分析得一清二楚”(刘培育主编 《金岳霖的回忆和回忆金岳霖》)。

  不仅在北京总布胡同,早在抗战胜利后,当时金岳霖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在假期他就到四川李庄的林徽因、梁思成家里住,当时三人的感情就十分融洽。

  金岳霖终生未娶,最后还是林徽因的两个儿子给他送的终。

   金岳霖是哲学家,他思考问题总是能得出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来。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喜欢逻辑推理,但当他推理中国那句“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的名 言的时候,得出的结论却是,如果按照这句话的内在逻辑,最后结论应该是“朋友如粪土”。这似乎很有理性,但有时他的逻辑就让人觉得好笑了,辛亥革命爆发 后,金岳霖很快就剪去头上的辫子,还仿唐诗《黄鹤楼》写了一首打油诗:“辫子已随前清去,此地空余和尚头。辫子一去不复返,此头千载光溜溜。”这也许只是 个玩笑,可是他28岁的时候在《晨报》副刊上发表的《优秀分子与今日社会》中则为优秀分子推理说:“我开剃头店的进款比交通部秘书的进款独立多了,所以与 其做官,不如开剃头店,与其在部里拍马,不如在水果摊子上唱歌。”那时候学哲学的人少,很少有人懂得什么是哲学、什么是逻辑,1926年他在清华大学教授 逻辑学的时候他的哲学系只有他一个老师,他也只招到一个学生沈有鼎,结果这一年清华大学整个哲学系就一个老师和一个学生。那时候没什么人懂哲学可以理解, 但他在给新生上课的时候,总是戴一顶呢子帽,而他也总是解释说:“我的眼睛有毛病,不能摘帽子,并不是对你们不尊重,请原谅。”但谁都不明白,他眼睛有毛 病,和帽子有什么关系?在西南联大的时候,他讲授小说和哲学的关系,结果讲到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小说和哲学没有关系!而如果你有事请他来开解,那绝对是另 一番滋味。吴宓曾将他的浪漫史写成诗,然后发表出来,其中有“吴宓苦爱毛彦文,九洲四海共惊闻”一句,金岳霖看后觉得不妥,就对吴说:“您这是私事,私事 就不应该在报纸上宣传。我们天天上厕所,可是我们并不为此而宣传。”吴闻言不爽,说:“我的爱情不是上厕所。”到后来,金岳霖似乎已经生活在地球之外,理 解不了地球人说的话了,金岳霖晚年深居简出,毛泽东曾经对他说:“你要接触接触社会。”金岳霖其时已八十多岁,听了毛泽东的话,就和一个蹬三轮的车夫约 好,每天带着他到王府井一带转一大圈——这就是他的深入社会。

  金岳霖对林徽因始终一片痴情,但他的痴情有时让人啼笑皆非,在林徽因去 世一年后,金岳霖忽然在北京饭店请客,邀请了许多亲朋故旧,当朋友聚齐之后,谁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大宴宾客,而他郑重其事地说了句:“今天是徽因的生 日。”有给逝去的人过生日的吗?恐怕只有哲学家认为可以,不妨替他找个解释吧,逝者如斯夫,年年如此吧。

  金岳霖时常让人费解,以至连冯友兰在给他的《论道》和《知识论》写评论的时候写道:“道超青牛,论高白马。”青牛指的是哲学家老子,白马则指的是以白马非马论出名的那位公孙龙先生了。

  也许,人们最能理解的就是他能够做到为林徽因终生不娶,而也只有这样的人人们才真切地相信,他和林徽因毗邻而居多年,又有后门相通,却不可能越雷池一步,当他说他退出的时候,连梁思成都相信他说到做到。

  《诗经》中有一首《蒹葭》,作为诗人,徐志摩应该读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 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正如这首诗,对徐志摩来说,林徽因总是站在对岸,无论他怎样追求,她都永远与他隔着一池涟漪——他初次见到她时,她站在对 岸;他靠近她时,她在水中央;他再追逐,她已经是在水中坻;他终于明白,她就是那伊人,在水之涘;而当他坠机身亡后,他们这场感情,则宛在水中沚。

  卞之琳曾说林徽因:“她天生是诗人气质,酷爱戏剧”,而徐志摩是诗人,但他却人生如戏。

  得知徐志摩坠机后,梁思成就去了济南坠机现场,并从出事地点捡拾了一块飞机上烧焦的木头,然后带回来送给林徽因,林徽因就把这块木头挂在卧室的墙上,算是对徐志摩的纪念。

   此后不久,当得知徐志摩的遗物中有一箱存放日记、手稿等东西的箱子在他的生前好友凌叔华之处后,林徽因急于想把这箱东西要到自己这儿来。这个箱子徐志摩 称之为“八宝箱”,也叫“文字因缘箱”,顾名思义,也就是记录了徐志摩感情的箱子,其中就有《康桥日记》,因而林徽因求之必得,当凌叔华终于将这箱东西送 还给林徽因的时候,林徽因发现日记中少了几页,为此十分不快,与凌叔华怄气很久。

  1932年农历正月初一,林徽因在给胡适的信中说:

   “关于我想看那段日记,想也是女人小气处或好奇处多事处,不过这心里太Human了,我也不觉得惭愧。实说,我也不会以诗人的美谀为荣,也不会以被人恋 爱为辱。我永是‘我’,被诗人恭维了也不会增美增能,有过一段不幸的曲折的旧历史也没有什么可羞惭。(我只是要读读那日记,给我是种满足,好奇心满足,回 味这古怪的世事,纪念老朋友而已。)”

  “我觉得这桩事人事方面看来真不幸,精神方面看来这桩事或为造成志摩为诗人的原因而也给我不少 人格上知识上磨练修养的邦助,志摩in a way 不悔他有这段苦痛历史,我觉得我的一生至少没有太堕入凡俗的满足也不算一桩坏事,志摩警醒了我,他变 成一种Stiamulant在我生命中,或恨,或怒,或Happy或Sorry,或难过,或苦痛,我也不悔的,我也不Proud我自己的倔强,我也不惭 愧。”

  “我的教育是旧的,我变不出什么新的人来,我只要对得起”人——爹娘、丈夫(一个爱我的人,待我极好的人)、儿子、家族等等, 后来更要对得起另一个爱我的人,我自己有时的心,我的性情便弄得十分为难。前几年不管对得起他不,倒容易——现在结果,也许我谁都没有对得起,你看多冤!

   “我自己也到了相当年纪,也没有什么成就,眼看得机会愈少——我是个兴奋type accomplish things by sudden  inspiration and master stroke,不是能用功慢慢修炼的人。现在身体也不好,家常的负担也繁重,真是怕从此平庸处世,做妻生 仔的过一世!我禁不住伤心起来。想来志摩今夏的inspiring friendship and love 对于我,我难过极了。”

  “这几天思念他得很,但是他如果活着,恐怕我待他仍不能改的。事实上太不可能。也许那就是我不够爱他的缘故,也就是我爱我现在的家在一切之上的确证。志摩也承认过这话。”

   1934年11月19日,林徽因和梁思成去南方考察时路过硖石,这里是徐志摩的故乡,也是埋葬徐志摩的地方。林徽因就和梁思成在此地停车了几分钟,她下 了车,在昏沉的夜色里,独自站在车门外。如同她在《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中写道的“凝望着幽黯的站台,默默的回忆许多不相连续的过往残片,直到生和死间居 然幻成一片模糊,人生和火车似的蜿蜒一串疑问在苍茫间奔驰……如果那时候我的眼泪曾不自主的溢出睫外,我知道你定会原谅我的。”当车子重新上路来到上海 后,陈从周在其《记徐志摩》回忆说,她连日总是谈笑风生,但自从这次路过硖石后,再回到上海与赵渊如(深)、陈直生(植)、陈从周见了面,她就突然沉默了 许多,陈直生就问:“你怎么不讲啦?”林徽因回答道:“你以为我乃女人,总是说个不停吗?”陈从周就意识到,这是因为这次出门路过了硖石。

   1935年徐志摩忌日,林徽因写了《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一文表达她的悼念之情。几个月之后,她又发表的诗作《别丢掉》,全诗为:“别丢掉/这一把过往 的势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那真!/一样的月明,/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 有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问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

  可见,她是爱他的,只是,她不能嫁给他。

   对徐志摩来说,他最喜爱的应该就是永远得不到的林徽因,陆小曼居次,张幼仪最可怜;但相反,最爱徐志摩的,看得出来,应该是张幼仪,然后是陆小曼,最后 才是林徽因。林徽因有梁思成、金岳霖,陆小曼有翁瑞午,而张幼仪呢,只有徐志摩。在和徐志摩离婚后,她仍然居住在徐志摩的老家,侍奉徐志摩的老父亲,以至 街头小报说徐志摩抛弃了他的结发妻子,不闻不顾,而徐父就留下来自己享用。徐志摩的父亲最后也是由张幼仪送终的。这之后,张幼仪在徐志摩死后、她自己已经 50多岁的时候才再次和一个医生结了婚。即使再婚,她的心里显然仍然全都是徐志摩,正是在她的操持之下,徐志摩全集才在台湾出版。直到80多岁,她才接受 她的侄孙女的采访,写了一本书,也就是那本《小脚与西服》,为自己说上几句话。

  张幼仪晚年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 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这话真叫人落泪。张幼仪在那本《小脚与西服》中说,她最恨的不是陆小曼,而就是林徽因,因为徐志摩是因林而和她离婚的,但 在离婚之后,林徽因又违背了山盟海誓,没有嫁给徐志摩,徐志摩只好才娶陆小曼的。

  可以说徐志摩是才俊风流,也可以说他是好色之徒,甚 至可以说越是名人越下流,越是贵族越肮脏,因为他曾既与林长民玩着同性恋的游戏,又与林徽因调情,但他并不是恶徒,他只是一个一生梦不醒的诗人。他的追求 宛如他的诗,可以用“耽美”一词来形容他的诗和他的人。所谓耽美,最早是出现在日本近代文学中,最初为反对“自然主义”文学而出现的另一种文学写作风格, 形成所谓“耽美派”,其写作最初本意是“反发暴露人性的丑恶面为主的自然主义,并想找出官能美、陶醉其中追求文学 的意义”。耽美在日文中的意思就是“唯 美、浪漫之意”。耽,指沉溺,《韩非子·十过》中有一句“耽于女乐,不顾国政,则亡国之祸也”;李白《赠闾丘处士》也曾有一句:“且耽田家乐”,那么耽 美,也就是沉溺于美,无论是他的诗风还是他的人生,他一生所追求的就是美,而林徽因正是一个集美丽、才学、人品、智慧于一身的女人,徐志摩又怎能不醉在其 中呢?徐志摩因而如同歌德,也有一个《少年维特的烦恼》,只是他是在用一生来写这首诗。

  其实,所谓的诗,不过是一种美化了的俗,徐志 摩就很俗,是个好色之徒,只因为他有诗才,他的色眼便成了情种,其实,当徐志摩这样的所谓名人雅士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所开的玩笑远比市井茶楼中的荤段子 更不堪入耳。很多人并不赞同这样的说法,他们认为诗人就是高尚的、就是美的、就是无暇的,梁实秋就曾写过一篇《谈徐志摩》,其中这样写道:“有人说志摩是 纨绔子,我觉得这是不公道的。他专门学的学科最初是社会学,有人说后来他在英国学的是经济。无论如何,他在国文、英文方面的根底是结实的。他对国学有很丰 富的知识,旧书似乎读过不少,他行文时之典雅丰赡即是明证。他读西方文学作品,在文字的了解方面没有问题,口说亦能达意。在语言文字方面能有如此把握,这 说明他是下过功夫的。一个纨绔子能做得到么?志摩在几年之内发表了那么多的著作,有诗,有小说,有散文,有戏剧,有翻译,没有一种形式他没有尝试过,没有 一回尝试他没有出众的表现。这样辛勤的写作,一个纨绔子能做得到吗?”但徐志摩的诗很飘,如同一朵浮云,既没有雨也没有雾,更不要说惊雷,读过了就如同过 眼烟云,无味无色,甚至有点无病呻吟;他的人很浮,可以说风流成性,24岁时给友人16岁的女儿林徽因写情书,如果硬说他的风流是圣洁的情感,那不如说青 楼女子都是思想上的处女。不要因为他是名人就把他的好色披上一层神圣光环,如果那样,杜牧一生大半时间都是在妓院中度过的又当何论?

  错不在徐志摩,或者林徽因,也无论徐志摩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只是一个爱恋观的问题:爱恋与道德一定有关吗?——如果非得按照一夫一妻、忠于婚姻的传统婚恋看待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地球会是方的。

   千百年来我们如此,因而我们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以从一而终、忠于婚姻的传统道德观看待婚姻与爱情,而实际上,人的感情总是在变,男人一生中爱上几个女人, 女人一生中几次怀春,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而当名媛红杏出墙时,后人总是习惯性地极力矫饰,或说只是纯洁的感情,或说神圣的恋爱,其实正如杨杏佛开玩笑 时说的一句话:“凡是寡妇都风流”,不光是寡妇,谁都风流。说的庄重点,是要尊重历史的,但更应该尊重藏匿在阳光下真实的东西。熊十力说:“凡有志根本学 术者,当有孤往精神。”徐志摩的孤往精神在哪里呢?只有漂亮女人。

  相反,林徽因首先要求脚踏实地,然后再点缀点浪漫,所以,他们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林徽因实际上从小有一种早熟。林徽因的母亲何雪媛是一个旧式女人,有一双小脚,一生平凡单调,她为林长民共生下二女一男,林徽因是长女。林长民后来又娶 了一房姨太程桂林,林徽因称之为二娘,她接连生了几个儿子,林长民因而长期住在“桂林一枝室”,冷落了何雪媛,何氏也就始终过着孤独的生活,脾气越来越古 怪,而林徽因从小就是跟随母亲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因而她早熟,从小有一种危机感。费慰梅曾这样说:“她的早熟可能使家中的亲戚把她当成一个成人而因此 骗走了她的童年。”因而,尽管她和所有女孩一样在水一方,怀春等待,但却总是害怕虚无缥缈的东西,因而总是希望脚踏实地,她不希望过母亲那样被人冷落的日 子,她想一个终生可靠的人,但她又总是怀揣着一种浪漫,这使她看起来有点矛盾——如果从她的字里行间细细品味,就能体味到她这种矛盾与苦涩;她又是聪明 的,理智大于感情,因而她终究不会嫁给徐志摩那样飘浮在云端的诗人,而会蜷伏在梁思成规划的建筑里;而她又时常春心荡漾地出来探探头,所以,她会时而在梁 思成的建筑图纸上添加一些精美的勾画,时而与徐志摩藕断丝连,时而依赖于金岳霖父爱般的呵护。她不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而是个喜欢筑巢的燕子,只是有那么 点不安分。对徐志摩与林徽因这一段的感情,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儿子梁从诫用了一段似乎暗含一丝厌烦的话总结道:“我一直替徐想,他在1931年飞机坠毁中失 事身亡,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若多活几年对他来说更是个悲剧,和陆小曼肯定过不下去。若同陆离婚,徐从感情上肯定要回到林这里,将来就搅不清楚,大家都将会 很难办的。林也很心疼他,不忍心伤害他,徐又陷得很深。因而我一直觉得,徐的生命突然结束,也算是上天的安排。”

  怎么看待徐志摩这个人呢?不妨蹩脚地模仿他的风格送给他一首诗吧:他,轻轻地来,走到哪儿,都是蓝颜祸水……。

  怎么看待林长民呢?不妨回首历史的幕后,因为那里总能看到政客的两种嗜好:投机与伶人,他死于郭松龄之役,也算命有所归吧。

  那么林徽因呢?还是张幼仪看的最透彻:“徐志摩的女朋友是另一位思想更复杂、长相更漂亮、双脚完全自由的女士”。

  还有梁思成?他就像是一座供林徽因居住的建筑,始终安静、坦荡。

  金岳霖呢?他么,只有一句话了,朽木不可雕。

  最后,又该怎么看徐志摩与林徽因之间的那段恋情呢?还是泰戈尔赠送给林徽因的那首小诗描绘的最恰当:天空的蔚蓝,爱上了大地的碧绿,他们之间的微风叹了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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