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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历史上多少名将元勋因此而丧命。在唐朝安史之乱被平定之后，参与平乱的功臣宿将也受到了猜忌，郭子仪、李光弼等人也只好明哲保身，虽被剥夺了兵权，好歹算是保住了性命，而勇将来瑱则因为得罪了宦官被贬赐死。还有一位功臣，却因猜忌被逼造反，结果身败名裂，他就是仆固怀恩。 仆固怀恩，是铁勒仆骨部人，贞观二十年，铁勒九大姓内附唐朝，仆骨就是其中之一。仆固怀恩世袭金微都督，精弓马、善骑射，骁勇善战又熟悉番情，曾多次为唐朝平息少数民族的叛乱。安史之乱时他随郭子仪作战，任朔方左武锋使，骁勇果敢，屡立战功。“安史之乱”中，仆固怀恩全家有46人为国殉难，三个女儿牺牲幸福为国远嫁回纥和亲，可谓满门忠烈。 但安史之乱之后，他眼见老上司郭子仪以及李光弼、来瑱功高震主，深受猜忌，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感到自己已经不被朝廷信任。尤其是在他与回纥的关系上，朝廷猜忌尤甚。安史之乱末期，穷途末路的史朝义曾经引诱回纥犯边，回纥登里可汗率十万劲骑进逼关中。唐代宗赶紧派人劳军，登里可汗提出要见见自己的老丈人仆固怀恩。仆固怀恩深知交结胡人的利害，有可能成为被人攻击的把柄，不敢前往。唐代宗为免除他的疑虑，特赐免死铁券，并下手诏促行。仆固怀恩于是亲赴登里可汗大营，说服其出兵帮助讨伐史朝义。 这本是大功一件，但也成为仆固怀恩被人猜忌诋毁的开始。唐军与回纥兵拿下洛阳后，回纥兵“肆行杀略，死者万计，火累旬不灭”，“比屋荡尽，士民皆衣纸”，激起了官员和百姓的极端不满。即使在撤兵的路上，回纥兵也是走一路抢一路，所过州县劫掠一空。这时就有传言，说是仆固怀恩与回纥可汗在洽谈之时就已经勾结，要取大唐的江山。 首先向朝廷报告此事的，是另一员名将，当时驻守太原、担任河东节度使的辛云京。辛云京跟仆固怀恩早有过节，尤其是在回纥的问题上两人成见很深。辛云京驻守的地区是回纥进入中原的要道，百姓深受抢劫之苦，别的官员不敢管他们，可辛云京对他们也不客气，不仅坚守城门不让他们进城，有时还要教训他们一下。辛云京高度怀疑仆固怀恩与回纥勾结，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也向朝廷做了报告。 仆固怀恩被告，朝廷当然就要派人调查，此时一件偶然事件却让事件向坏的方向迅速发展。皇帝派宠信的宦官、监军骆奉先到辛云京处办事，辛云京告诉他，仆固怀恩与回纥登里可汗暗中要造反，骆奉先对此半信半疑。回去的路上，骆奉先路过仆固怀恩的大营，仆固怀恩热情招待，不仅酒水伺候，还起舞娱客，骆奉先也赠金帛以作回礼，宾主把酒尽欢。因为隔天就是端午节，少数民族又特别热情好客，于是仆固怀恩就极力挽留骆奉先，让他多待一天。骆奉先不肯，仆固怀恩就让人把他的坐骑偷藏起来。其实，这是胡人热情待客的习俗，即使在现代，这种留客方式也不鲜见。但骆奉先却不懂人家的习俗，以为他要扣留自己，不禁恐惧起来，当天晚上爬墙头偷跑了。 第二天一早，仆固怀恩发现骆奉先逃跑，知道有了误会，马上派人带着金银连同马匹一起追赶骆奉先，连同坐骑一起归还。但骆奉先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回京之后立刻上表说仆固怀恩必反。唐代宗又遣宰相裴遵庆来慰问，仆固怀恩见到裴遵庆之后，抱着他的脚大哭，诉说自己的冤屈。裴遵庆让他入朝，或派个儿子入京，但将行之时，因担心安全被部下劝止，这就更加印证了朝廷的怀疑。这时他又与辛云京产生了矛盾，两人还发生了战事。仆固怀恩左右为难，进退失据，最终决定反叛。 就这样，一代功臣变成了一位叛将，仆固怀恩的母亲深明大义，听说他要造反，提刀追着要杀他：“吾为国家杀此贼，取其心以谢三军”。765年九月，仆固怀恩谎称唐代宗去世，引吐蕃、回纥、吐谷浑等部数十万人来犯，郭子仪率兵抵御。九月八日，仆固怀恩暴死于宁夏鸣沙，叛乱为郭子仪所平定。 无论如何，仆固怀恩不该走上叛乱的道路，但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他是一个不善言辞却又刚烈，智商高而情商略差的胡人，在猜忌之下走上这条道路也有其必然性。后来唐代宗也有所觉悟，曾遗憾地说：“怀恩不反，为左右所误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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