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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了近20年的流水宴, 却难逢像刘嘉玲那样能驱魔的女子

 愚舟唱晚 2017-08-04

      冲烟烈酒专栏      

摘要:在一起的是时间,离别后就成了时光。时光啊,请慢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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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树生花。有奇人、异人的城市底蕴深厚、元气充沛。


随口一句“春风十里不如你”就成情怀流行语的冯唐眼中,可遇不可求的事儿计有:后海有树的园子;夏代有玉的工;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表达的其实都是琉璃易碎的世间难寻。但京城从来就不缺民间传奇,那个叫黄珂的重庆人,依然在无限延时着自己的“此时此刻”。


1999年,黄珂买下首都望京606单元之后,本着“来吃饭吧,不就多双筷子嘛”的好客心,邀请虹影等居在北京的文化圈老乡聚餐,不知不觉,演绎成著名的黄门流水席。一晃,十七年过去了。这流水家宴,从跨国总裁到北漂艺人,从一线明星到贩夫走卒,不分尊卑,随来随吃。有朋友互相“拐带”的,有看报道好奇拜访的,有饿着肚子前来解决温饱的……浩浩荡荡的人流像一波波海浪,前拥后簇纷至沓来。因为十几年如一日,一不小心成京城一道文化风景,为流传着各种传奇故事的北京,再添民间外传。黄珂遭到天下好奇,引来中央电视台、凤凰卫视等多家媒体长焦短炮的关注。



“用流水席复制一个非现实感的舞台,为食客们制造美好而恍惚的感觉”,黄珂的愿望。


长桌上重庆家常菜一溜儿摆开,肩挨肩坐满了操着各色方言的五湖四海客,300平米阔大的空间常常连开几桌也嫌挤,“相遇,是一个概率问题。黄珂的家,提高了有滋有味之人相遇几率。”


但黄珂坚辞一切附加的美誉,尤其是“望京孟尝君”的冠盖。“千金散去复还来。许多人吃了一顿饭就走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生命里的一个片段,但对我而言,每一顿饭、每一个人,都是我生命的组成部分。”


他说的都是真的,习惯了待在觥筹交错人来人往的氛围里,每一个夜晚都是悬念,都是惊叹号,这位经历过惨痛车祸意外生还的人,格外需要熙熙攘攘的人间确认,独处则无法生出安详,那徘徊在内心深处的孤寒惶惑,17年的宴火依然未能驱走。所以才能理解,张罗这么持久的家宴,主人却夜夜沉默宵宵低调。更多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的电脑前与自己相对,抽烟下棋,任外面人声鼎沸。他图希这份大热闹里的大安静。人间有味是清欢,此心安处是吾乡。


有人感慨,见过家宴中的黄珂,才明白什么叫枯坐。“枯坐是难以描绘的,既不是焦虑的坐,又不是松弛的坐,既若有所思,又意绪飘渺;它有点走神,了无意愿,也没有俗人坐禅时那种虚中有实的企图。反正就是枯坐,坐而不自知,坐着无端端的严肃,表情纯粹,仿佛是有意无意地要向虚无讨个说法似的。”


一个人内心揣着怎样的大寂寞,才能闹中求枯?枯中求安?


有名的、无名的,体面的、落魄的,彼此见了,都是一声“来啦”,世事被隔在一门之外。


这个家一直没有女主人,懂他的朋友起哄说,得是刘嘉玲那样活成“菜市场人格”的、如吃流水席一样穿梭于名利场却不扭曲不变形的人,才衬他。


“菜市场有一种强大的治愈力。它永远新鲜,永远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让你抛弃自我、披挂上阵;它全年无休,永远精力旺盛,不论清晨,还是黄昏,都能够让你结结实实地进入生活,少一些胡思和乱想。”


“菜市场人格”者,有能力把任何日子活得生机勃勃、兴致盎然、披红挂彩。常常陷入自闭状态的梁朝伟坦陈:嘉玲就是我的驱魔人,当我听到她的笑声,听到她对我说话,我就知道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黄珂摆了近20年的流水宴,却难逢一个像刘嘉玲那样能驱魔的女子。


有趣的是,李亚鹏曾经带着王菲和刘嘉玲赴过黄门宴,珂爷如常淡然相对,没留下任何佳话。


最近有一首名曰《消愁》的原创歌曲走红,写了12年歌词的薛之谦都赞:你这词写到我想给你跪。


《消愁》里共摆了八杯酒,“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这八杯酒,像八个岁月故事,让每个用心听过的人在其中放置自己,并展开联想。


——我们此生,此际,能给自己摆出几杯酒,敬的又都是什么样的最在意?


黄门宴既是黄珂本人的心理双面绣(在解除他人寂寞的同时解除了自己的不安),也是赴宴者的精神投奔。在这里,一宴之后,可以情深义重,更可以相忘江湖。


在一起的是时间,离别后就成了时光。时光啊,请慢些走!

 

编辑&设计:季禾子  责任编辑:谷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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